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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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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碰啄了几下,这感觉意外地好。忍不住想贴得更密。忽然见他仿佛有所觉察,眼皮微微一动,睫毛也抖了下。她仿佛做贼被人抓到一般,心一跳,慌忙飞快缩了回来朝里躺了下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

放松地一连睡上几个时辰后,徐若麟的精力便迅速恢复了过来。她在他身侧爬上爬下时,虽然也尽量小心翼翼,但还是惊动了他。半睡半醒之间,他仿佛觉到妻子用她柔软的手在摸自己的脸,她甚至亲他的唇……

他醒了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在做梦。

她怎么可能会主动碰他,甚至亲他?

睁开了眼,他习惯性地侧头,果然看见她正卧在自己身侧,姿势也仍是她习惯的背对他朝里侧卧。背影一动不动,看起来是睡着了。但是屋里的灯火却还亮着。

徐若麟已经睡足了,却怕扰了她的清梦,正准备下床去熄灯,视线却又被她吸引住了。

她的衣领松松没结好,朝他袒露了半爿细腻雪白的后背,腰肢不复往日的纤细,带着些珠圆玉润感。

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身孕的她仿佛比从前更抓他的想头。他对她的欲望不但没减,一直更浓。只是先前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她自怀孕后,因了阿令的事,便一直没怎么给他好脸色,加上妻子孕期须禁房事的固有观念,对于自己的欲望,他从来就不敢在她面前露出半分。

但是今夜,或许是刚从黑甜乡中醒来太过放松,或许是被她肌肤身段所撩拨,又或许,是被方才那个梦境所扰,他一下竟觉得澎湃激荡,一时难以压制,忍不住便贴着她后背紧紧靠了过去,抱住了她腰身,手摸在了她小腹上,在她耳边低低唤她的名。

初念早被身后贴来的那具火热男人躯体烫得愈发面红耳赤,再也装不了睡,动了□子,假意唔两声,伸手揉了揉眼皮,这才睁开转过了脸,望着他茫然道:“你睡醒了?”

徐若麟见她脸颊绯红,星眸半闭,面上是久违少见的娇憨之色。转过身来时,胸口的春光又从睡衫半开的蜜色襟领中微泄,虽不过半抹雪痕,却也能看出那里比从前要丰盈许多,一时更口干燥热,手便不由自主如灵蛇般钻入她衣襟,紧紧握住了掩映其下的那一方柔软。

“娇娇,我想你……让我就抱抱你,只摸摸你……你已经许久没让我碰了——”

他搂着她,低声地恳求。

被他掌心用力掌握的一刹那,初念半边身子都已酥软了,只顾嗯哼几声。徐若麟见她并不似从前冷淡模样,也没怎么反抗,一时备受鼓舞,胆气顿时海壮,没片刻两人身上衣衫便凌乱不整。只是怕压到了她肚子,更不敢真的入她身子里头,怕伤到了她和腹中孩子,只抱她压在自己身上,两人肌肤相触。

初念觉得今天一切都不对劲。反正从在街上遇到他那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开始,他不对劲,自己也跟着他不对劲。这样的时刻,她甚至不忍心让他再次扫兴,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脸红红地俯到他耳边,哼着道:“我听我娘说,这月份……只要别太狠……应当没事……”

今天她回娘家,和母亲王氏说了一天的话。王氏知道女婿过些时日会回,房中也没什么通房,便对着初念说了些自己的房事经验,也算凑巧,女儿前脚出了娘家的门,女婿后脚便赶了回来。

徐若麟以为自己听错了。见她说完,便把脸埋自己颈窝里,紧紧闭着眼睛十分羞惭的模样,压住心中的狂喜,几乎难以置信。

“娇娇,你说的是真的?”

他确实欣喜若狂。却不是因为知道自己能在她孕期与她做那事,而是她居然会主动对他说这样的话。

她没有应,只是把脸埋得更深。

徐若麟小心翼翼地扶正了她。

虽有了她的话,他却也不敢大意。不过稍入即停,但这也足够销魂了。和风细雨般的缱绻后,他心满意足地拥她入怀,长长吁了口气。

“娇娇,往后你都这样对我,好不好?”

他轻轻抚摸她柔软的长发,温柔地凝望着她此刻如杏花滴露的脸,慢慢地道。

初念终于睁开了眼,对他对视片刻,忽然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就这样回来了?”

第一百零二回

“还有,你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我娇娇!”

她又补充了一句。

徐若麟仿佛终于从温柔乡中被拉了出来;茫然地反问了一句:“我……有吗?”

初念匪夷所思地瞪了他一眼;把自己正被他缠在手心来回把玩的一把头发给扯了回来,“我是说正经的!”她强调道。

徐若麟这才像是想了起来;哦了一声,拍了下自己的额;然后望着她歉然道:“是我不好;居然这么糊涂……”

“你到底怎么了?这可不像平日的你。”

她干脆爬着坐了起来,皱眉盯着他。

徐若麟略带了点尴尬地道:“是这样的……本来我在离孟州数百里外的野人谷一带在追索顾氏的老巢……”

他开始叙说经过。

初念听到赵晋竟然私藏靖边皇太孙;惊诧万分;情不自禁啊了一声。

徐若麟看她一眼;嗯哼了一声,继续道,“大约小半个月前,我收到消息,赵晋逃脱不知所踪了。他既有胆做出这样的事,又怎会甘心看着靖边皇太孙被我送入京城?说不定就会把主意动到你这里。我生怕他会对你不利,所以就赶回来了。”

他讲述的时候,语气颇平淡。说到自己赶回来,也不过略微一句便带了过去。但是初念却真的呆了。甚至比刚才乍听到赵晋的事还要惊讶。

终于,她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竟然就是因为这样,这才丢下那边的事一路赶了回来?”

“嗯。”

他简单地应了一声。

初念望着他看起来仍很平静的那张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的眼前浮现傍晚他出现在她面前时的那副憔悴狂喜模样,心忽然紧紧地收了下,悄悄地,胸口处仿佛也跟着酸胀了起来,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你……你可真是傻瓜……”

她吸了下鼻子,极力压抑住那种想掉眼泪的感觉,眉头皱得比起先还要紧几分,骂他道,“你真的太傻了!我明明好好的。不知道有多好。比你走之前都胖了不知道多少,你看我身上多了好多肉……你居然这样就跑了回来!万一皇帝怪罪你该怎么办……就算他无心怪你,朝廷里那些看不惯你的人借机生事要抓你小辫子……到时候你怎么说……”

难道要他对着皇帝和同僚说,他忽然担心自己在京中的老婆会出事,于是把皇差一撂,潇洒地跑了回来看个究竟?

她越想越担心,越想越无语。最后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只能住口了,只是哭丧着脸望着他。

徐若麟却一直凝视着她。她皱眉、她责备他,还有她想掉眼泪却一直忍住的样子,他都看在了眼里。

他伸手过去抱住了她的腰,把自己的脸凑到她隆起的小腹上蹭了几下,道:“娇娇,我在野人谷的时候,一想到倘若你像从前那样,因为我的疏忽再次出事的话,我……”他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把她轻轻拉着躺倒靠在了自己肩膀上,凑到她耳畔继续低声道,“从前我错过了一回。因为我的疏忽,害死了你。何其幸运,咱们竟有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一辈子,就是上天让我去弥补从前的过错。所以哪怕只是为了求个放心,我也一定会赶回来的!”

初念呆呆地望着他。

何其幸运,咱们竟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仿佛随口的一句话,于她听来,却如醍醐灌顶。从前那些让她每每想起便觉意难平的许多清晰往事,在这一刻,似乎也变得渐渐模糊了起来。

两世都落到这个男人的手上,或许她真的算不上幸运。但又或许,她也没自己原先想的那么不幸。

幸与不幸,也许就在一念之间。

“娇娇,你怎么了?”

徐若麟见她一动不动,伸手到她眼前晃了下。

眼泪就被他的这个动作引了出来。她急忙眨了下眼睛,撇过了头去。

徐若麟早看到她泫然欲泣却极力忍住的模样。

他仿佛感悟,觉得自己能猜到她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又不敢相信上天会待他如此之好,这样竟能意外得到她谅解的芳心,迟疑了下,想着先还是哄她笑的好。便装作没看见她要流泪的样子,只一本正经地道:“你是不是还在愁我明天怎么去应付皇帝?我跟他说实话好了。就说我在云南钻野林子的时候,忽然就想我的娇娇,想得要命,不回来见她我就会死。所以我回来了……”

初念抡起粉拳,拳头顿时如雨点般地落到他身上,口中娇声斥骂道:“我是真的替你愁,你倒好,不但不体谅我,还拿我取笑逗乐子……”一边说着,忍了许久的泪顿时落了下来。

她的拳一下下落在他身上。徐若麟却被这种久违了的亲昵感所包围,整个人全身上下没一处不舒坦的,躺着一动不动,任由她捶,只笑吟吟地望着她发作的模样。她胡乱打他片刻后,见他望着自己还在笑,表情十分愉快,愈发气恼了,收了拳扭身过去不再睬他,他这才一把抱住了她,将她翻过身来对着自己。

“我先前赶回来时,倒真的没怎么想过应付问责。但是人都回来了,自然能过关。别担心。”

“真的?”

初念终于服帖在他怀里,应了一声。

“嗯,”他把她抱得更紧,一颗颗亲吻她面上残留着的泪珠。

“娇娇,娇娇……先前那段时日你生我的气,对我爱理不理的,到了后来,你不知道,我简直怕了你了……”他叹了口气,捧住她的脸凝视着她,“往后千万别再那样对我了行吗?要是我犯错,做了惹你不高兴的事,我宁可你打我骂我,也好过那种克制。真的,我不怕你任性,我只怕你不对我任性。”

这是今晚他第二次对她这样请求了。

初念的心软了。

其实先前他不在的那数月里,她有时暗自反省,也觉得自己对他过于冷淡了。可是当时也不知道怎的,各种事夹杂着过来,没人能让她出气,就只能朝始作俑者的他报复。看他不快活,自己仿佛才体味到快活。现在想来,自己当时是何等愚蠢……

她又有些心虚了,赶紧闭上眼睛再次把脸埋他身侧装鸵鸟。

徐若麟这回却没猜到她的心思,见她不吭声,以为她还对先前自己的那桩烂桃花心有余恨,恨不得当场把心剖出来给她看才好,急忙又解释了起来:“娇娇你真的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阿令已经回了云南。这次她做的事,我无法替她隐瞒,我外祖已经知道了。他会看好她的。往后再不会烦扰到你……”

初念偷偷睁眼,见他神色有些惶急,想是先前那小半年里真的被自己吓怕了,压下心中生出的一丝小小得意,嗯了声,“你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完全是正人君子了。阿令那么美,又多才艺,你怎么就看不上她?”

徐若麟一怔。

这是自从阿令出现后,他们夫妻之间第一次这样开诚布公地谈论她。他不敢怠慢,立刻道:“正人君子,我是不敢当的。只是说到女人,除了果儿母亲,我真就只剩你了。阿令是很美。但这世上美人多如过江之鲫。我若见一个便看上一个,岂不要忙死了?况且,即便她没对我做过那些耍弄心机的事,我也不会喜欢她那种性格的人。我爱的,就是像你这样的。”

初念忍住就要笑出来的欲望,假意道:“我可既不温柔,又不和善,更不是什么才女。你爱错我了。”

徐若麟再次叹了口气,望着她的眼中慢慢浮出一丝柔和的笑意,“谁叫我一开始没发觉呢?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便认定你是又温柔又和善的女人了。现在就算知道,也太迟了。我早已经舍不得你了。”

这两辈子,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徐若麟对她说过数不清的比这句更华丽、或更肉麻的情话。可是唯独这一句,却实实在在如同一股涓流般流进了她的心里。她整个人都被安抚了下来。沉默了片刻,终于低声道:“徐若麟,先前我对你太坏了。是我不好。以后我会改的。”

徐若麟又惊诧又欣喜。

她连对他道个歉,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可是他已经全然满足了,满足到无复以加的地步。他忍住自己就要咧开的嘴,咳了声,严肃地道:“娇娇,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初念不解地望着他。

“就是……下次你向我道歉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连名带姓地叫我?这样显得很见外,也没诚意。你可以叫我子翔,也可以叫我夫君,或者你要是想叫我亲亲相公什么的,我也不会反对。”

初念嘟了下嘴。

她自然知道,妻子对丈夫这样连名带姓地叫,是一种轻视和不礼貌。可是这么久,她早习惯这么叫他了,一直叫到了现在。

“徐若麟——”

她歪着头,拉长声调故意再次这样叫他。

他作出不快的样子,瞪着她不应。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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