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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这根本是无法两全的事,我尽力了,能够付出的,全付出了,还有不当之处,我已经没有担当的能力了。以死谢罪很容易,活着才难。
韩青愿意结束生命。不愿意面对所有怨恨的脸。
做人不能太逆天,所有登顶的人,都是一路血淋淋杀上去的,所有权力之争都不介意杀兄弑父骨肉相残,你以为你比所有人都高明吗?什么都想保全。
不过是做出选择,有什么后果,忍受什么后果。
韩青轻声:“事有意外,非弟子本意,全仗师父挽回残局,否则弟子百死莫赎。”很早很早以前,就应该以死赎罪,不能死,也不能坦然活着。命运总有无穷无尽的招数,传说中,死后的地狱会更可怕,韩青却觉得已经无所谓。
冷秋笑了,啧,嘴里百死莫赎,一脸忍辱负重。你是舍身饲虎的圣人啊,至于老虎吃饱之后又去咬死别的人,哎呀,这是我善良的本罪,我担着好了,呸,被咬死的人只想活过来,你已经被考虎吞下肚变成屎了,你拿来什么来担。
你别给我摆这张忍辱负重的臭脸。
良久,冷秋问韩青:“我听说你建议囚禁小雷?”
韩青道:“我是想,既然小雷智力上有点问题,应该有人对他的行为负责。”
冷秋笑了:“小雷不比冷兰糟多少。对他来说,他在复仇,一点错没有。时间地点不对,关他什么事?你建议的是,永久性囚禁。”
韩青沉默。
冷秋点点头:“你曾经反对过做这样的事。如果,必须选择牺牲一个,你希望牺牲别人,而不是你的孩子。尽管韦帅望的愿望相反。”
韩青沉默。
冷秋道:“不顾韦帅望自己的意愿。”
韩青低头:“我,只是,希望减少伤亡。”
冷秋点点头:“我也是,韦帅望死了就没有伤亡,是不是?”我还没建议你囚禁他一辈子呢,我只是让你别去牺牲。你有多恨我啊,整出多大一个正义的理由啊!
韩青慢慢欠身,轻声:“我一直明白。”我一直知道在这件事里,你没什么错,只是事情已经发生,我会痛恨任何一个带给我这消息的人。只是,不该是你来捅破那层纸。
冷秋笑了:“明白?是可以原谅吗?”
韩青沉默一会儿:“师父没做错什么。”
冷秋点头:“看起来我们是达成共识了,你没做错什么,我也没做错什么,我们都谈不到原谅。是这个意思吗?”
韩青沉默。
冷秋道:“所不同的只是你一脸怨而不怒的贤良状!”
韩青道:“我想,我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你不会原谅我。”
冷秋道:“所以,师父给你跪一个,韩青你原谅……”冷秋那个讥诮的表情,忽然尴尬了,我擦,这口气不对了。
韩青当即就跪了:“弟子不敢,弟子失礼。”
冷秋肚子爆了一声:我叉你妈!
转身就走。
韦帅望猛扑过来,一把抱住:“不许走!”
冷秋看到韦帅望真是怒从心头起,无奈他又臂都被韦帅望给熊抱住,除了嘴里能怒吼:“滚开!”基本没别的做为。
韩青道:“帅望!”
韦帅望见师爷怒了,忙松开手,冷秋一把推开,就打算上脚踹,没等腿抬到地方,韦帅望已经扑回来,跪倒在地抱大腿:“不行!你不能走!”
冷秋只得大嘴巴抽他,可惜韦帅望低头脑袋,只能抽到后脑勺,那地方明显骨头多肉下,抽起来手生痛,起不了啥作用。
韦帅望“哇哇”地痛叫,根本听不到别人的声:“好痛!你打死我也没用,我就是不放你走!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不管谁对谁错,你都会先道歉,你说话不算数,你这是臭无赖嘛!”
冷秋气得连揍他的劲都没了,掩面,你还想我怎么样?
:“好吧,你想怎么样?你说吧!”
帅望哽咽:“师爷,你对他说啊,你把他养大,你教他功夫,你同他出生入死,也是你同意他收养仇人家的孩子,什么人什么样的过错也不值把这一切一笔抹杀。”
冷秋苦笑,半晌,笑笑:“好吧,你说得对。韩青,我做错了,不管你能不能原谅,什么样的过错,也不值把过去一切,一笔抹杀。”
韩青呆住,然后闭上眼睛,以头叩地。
帅望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身体伏地上微微颤抖。
冷秋眼望别处,拍拍帅望手,够了吗?你可以起来了吧?
韦帅望这个爆怒啊,“霍”地就站起来了,爷起来了!你走个我看看!
冷秋硬是给吓了一跳,咦,怎么蹦起来的?
韦帅望压低声音:“你呢?你就会欺负我师父,反正你没事就背后给他一刀,他都象没感觉一样,你还真当他没感觉了?好容易恨了你一次,也有替你想好退路吧?你别跟我装,过这个村没这个店,你到哪儿也找不到这么好欺负的人了,到时后悔的不定是谁呢!”
冷秋硬是给惊呆了,半晌才咬牙切齿:“韦帅望!我已经尽力了!”
韦帅望怒吼:“你尽力个屁!我是让你尽力原谅过去的一切,不是让你尽力把我的话重复一遍!”
除了拿大嘴巴抽他,冷秋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回答了,韦帅望捂着脸痛叫:“哎哟!”然后另一边脸又挨了一下,第二下是被他师父抽的……
韩青怒吼:“混帐!你怎么敢这么对师爷说话!”
韦帅望暴怒地:“我就说了!能怎么样!还能宰了我啊!有种拿剑砍我!脖子在这儿呢!我保证不会躲!你们要不要再来一次!”
韩青硬是被呛得眼睛红了:“我已经不能了,随你做什么,我都不能再那样做了。所以,你不用理我说什么了。”
韦帅望“唰”地眼泪下来了:“你,你这不是耍臭无赖嘛!你们这是比比谁更流氓无赖是不是?我就不理了!我管你们说什么,你们就得和好了,不然今天谁也没别走!”
门口一声咆哮:“你们在干什么?”
韦帅望“嗖”一声就躲到韩青身后去了:“师父救命!”再小声:“师爷也救命。”
冷秋“哼”一声,好在我还有一个弟子呢,转身就走。
韦帅望惨叫:“爹你拦住他,他把我师父弄哭了还没道歉呢!”
韦行呆呆地,什么玩意?
因为纳兰来了,所以,他就亲自去安排车马东西,然后就去看大门了,直到听见屋里韦帅望的嚎叫声。这记吃不记打的孩子又跟他师父咆哮,所以老韦就过来镇场子来了。
冷秋见韦行傻站着,只得喝一声:“让开!”
韦行依旧呆呆看着他。
冷秋这个气,老子一脚踹死你!然后发现小韦已经勇敢地冲出来,再次抱住他,同时向他爹大叫:“关门。”
大门“啪”地拍到冷秋鼻子前。
冷秋哭笑不得,彻底认输了:“行了,放开我。”够了,丢人丢够了,就这样吧,我服了。
韦帅望放手,冷秋笑笑,平生第一次完全不潇洒也没风度地苦笑中就露出个哭相,我这悲摧受气的晚年啊,我怎么不早点死,就不丢这个脸了,英雄果然应该战死沙场啊。
韩青眼看他师父被逼得要二次道歉了,揍小韦求小韦,要胁挤兑,说啥都没用,韦帅望非要抱大腿打滚撒泼到底不可,他只得抢先说:“师父,我知道我对不起师父,但是请你相信,我真的尽力了。虽然师父饱受波折之苦,但是对孩子们来说,所有的孩子,这样的结局更好。可能会有更好的结局更好的办法,但是我已经竭尽所能。”
冷秋暴怒:“谁让你竭尽所能?你以为我希望你竭尽所能吗?你要不要韦帅望象你这样竭尽所能?然后变成你这样没有功夫没有地位,连名誉都染上污点,这是你希望的吗?你不希望发生的事,我就会希望吗?在你眼中我是什么人?”
韩青呆了一会儿,什么?
良久,冷秋疲惫地:“你丝毫不觉得,我们师徒间也有点父子的情谊吧?”笑,点点头:“我并不希望你去杀了韦帅望,不过,如果你和小韦之间只能留一个,我真的希望死的是他,不是你。你无法原谅吧?那么,你让从前的韩青变成个死人,我有什么理由原谅你?你不用同我说你还活着,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一个没了功夫的人,已经不算活着了,必须靠别人保护,寄生的人,死了活了都一样,就是废物。你给我滚远点,我不想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
废物!废物引起我本能的厌恶!尤其是我曾经的……亲人,变成废物时,我就希望他去死!
良久,韩青终于落泪:“即使师父不能原谅我,过去的一切也无法抹杀。即使那些记忆让生命充满疼痛,我依然不愿忘记。”
那些美好的过去,只要我“放下”,就能重新拥有。
所以,不管有多么困难,多少疼痛,我们仍会选择,原谅。
冷秋沉默一会儿:“如果你不哭丧着脸,不滚得太远,我也能忍受。”
总比小韦撒泼容易忍吧……
生命中充满狗屎,慢慢就习惯了。
第60章 恨嫁
韦帅望推开门出来;韦行问:“好了吗?”
帅望微微有点疲惫:“我想,他们可能还要哭一会儿。”
韦行愣一下:“那就是和好了?”
韦帅望咧嘴笑:“差不多吧。”伸手给韦行个熊抱。
韦行喉咙里咕噜一个“滚”字;没再出声。虽然他啥也不说,但是他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
他不太担心冷秋;他比较担心韩青。师父嘛;长辈嘛;怎么样也应该大度点嘛。老韦比较习惯这种管孩子的方式,做啥错事就揍一顿,揍完就完了呗。他对韩青那种默默无语;转身离去;真是恨得牙痒痒;他又不敢去把韩青揪回来。他这个师弟就是一只驴嘛,你不把毛捋顺了,他就死倔着不动,哪怕你硬要把这驴抱起来走,你一放手,丫也是一回头又跑回去继续石化,而且还得把石化时间加长,以补偿他被你硬抱到正路上的时间。
捋毛这事,老韦不会啊!
好在韩青养了一只更驴的孩子……
老韦表示老怀大慰,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啊。
恶人自有恶人硬,驴孩子加上顺毛高手,终于把驴给搞定了。
韦行终于伸手拍拍小韦表示鼓励,嗯,干得不错。你现在可以滚了。
结果被抱得更紧了,不但更紧还带震动的……
韦行厌烦,你没完了?这么大人,恶不恶心啊,你趴我身上笑个屁啊。
抓着头发就把韦帅望拎起来了,然后看到满脸的泪水。
韦行愣一下,一松手又把韦帅望给扔回自己肩头了。
你哭个屁啊!这讨厌孩子。
于是韦帅望的默默流泪又加上哽咽与抽气,老韦清晰听到泪水涌进鼻子里夹着鼻涕在鼻腔里进进出出的动静,悲怆地望着蓝蓝的天空,好吧,或者这是他这辈子展现父爱的唯一机会……
内心好想挖个坑,把韦帅望脑袋朝下倒栽在坑里。
冷秋苦笑,你看,我不过说了句实话,已经解释道歉若干次了。你只是说你尽力了,当然,其实我们都清楚,你尽力维护了一个双方都活着的局面,但是,尽力让魔教教主活着是你该干的吗?你对冷家可不只是没有尽力的问题。当然,后来韦帅望肯一再让步,所以,后继发展,是冷家把魔教消化了,还是魔教吃掉冷家,或者,只是融合了,这还不好说,反正就目前局面来看,也不能说你坑了冷家。但是在当时,你确确实实是救活了韦帅望救活了魔教,把冷家的命运交到了魔教韦帅望的手里。这种行为……我就不提了。
韩青跪下,低头沉默。
冷秋苦笑:“行了,起来吧。”
韩青沉默不动。
冷秋终于点点头:“有些事,也不必解释了。小韦也是个长情的孩子,没辜负你的信任。”
韩青慢慢抬头,良久:“师父,我知道,还给帅望功夫,是我私心。我既然这样做了,就应当以死谢罪,我只是,怕那孩子承受不了,这也是我私心。我宁愿,你们都知道我还活着,却不必给你们添麻烦。只是,只是……”只是午夜梦回,欢聚一堂的温暖,转眼只剩明月如霜地照在床头,清冷得刺心。
越是觉得妻儿不该一起承受这种情绪压力,越是强颜欢笑,越觉得孤独。
心事不能说,痛苦不为人知,整个人似困坐囚笼。
冷秋笑了:“别同我说私心公心,我并不理解你那伟大的家国情怀。我只是觉得你小子居然背叛了父兄,不过,为了孩子嘛,我也理解。滚起来吧,你的毛病就是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