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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阳神君狂笑过后,道:“只有袁清那个昏了头的老奴才和那个不成器的女娃儿,会受了你们这些恶魔的骗,可笑袁清还将你奉为神明,真有如神仙嫡降,白巩泉下有知,也会引为奇耻大辱!”
这几句话说得锵锵如金石共鸣,震人心弦。
那条从神刀圣宫射来之人影,倏地戛然止步,站着动也不动。
九阳神君话声一落,便听她冷冷道:“发话者是何方高人?”
来人正是神刀圣姑白英。
九阳神君沉哼一声,道:“女娃儿,你不必问是谁?刚才老夫的话你听到没有呢?”
“听到了怎样?没有听到又怎样?”
九阳神君严峻的口吻,道:“听到了很好,望你和袁清今后行事,顾到大局,不为匪类所利用,当今武林,野心贼子太多,一不谨慎,便落其陷中,没有听到可要老夫再说一遍?”
神刀圣姑白英冷冷道:“不必,我想要知道的就是你到底是何人?”
“此刻你不必知道,但总有一日你会知道,老夫乃是一番好意!”
“哼,刚才你的话何所指?”
“指的是那个假东渡仙翁。”
“东渡仙翁来了吗?”
神刀圣姑目光一掠,忽见那头倒毙在地的灰鹤,冷厉的叱道:“你杀了仙翁座下的仙禽!”
九阳神君峻声说道:“不错,但东渡仙翁的坐骑乃是白鹤,而非灰鹤。”
“你怎么知道?”
“仙翁与老夫曾有数面之缘。”
“啊!你到底是谁?”
“不必问我,以后你自会知道。”
说罢,寂然,凭神刀圣姑白英的功力竟无法知道他是以何种身法悄然而去!她微一怔神之间,风声疯然而至。
神刀圣姑脱口道:“是袁叔叔么?”
来人正是袁清,他含怒的道:“英儿,你几时到的,可曾见到仙翁?”
猛然间六具倒毙的尸体及灰鹤将他惊愕住了!
神刀圣姑白英威声道:“袁叔叔,你别激动,现在且把那些尸体埋了,我们还有很多的事要做,亦许我们真是错了!”
袁清惊讶十分的道:“英儿,你……”
白英轻叹一声,冷声不耐的道:“陆豪文亦许是对的,我们先信信他,看看事态有甚变化,袁叔叔,回去吧!圣宫之内尚有不少的奸人呢?”
袁清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全身一凛,暴声道:“英儿,你几时变了态度?”
“我没有变!”
“那么你凭什么信他小子!哼!那小于刁钻无比,下次碰在老夫手里,我们用他祭刀!”
白英的脸上遮着一层薄纱,她不动声色的平静的问道:“袁叔叔!仙翁来过么?”
“哼,那小子竟当面说他是假的,那如何假得了?”
“嗯,亦许真是假的,真的东渡仙翁骑的是白鹤,不是灰鹤。”
袁清猛退一步,大声惊道:“英儿,这是谁告诉你的?”
“一个不知名的前辈!”
“你能信得过他么?”
“我们不一定要信他,但我们应实事求是,我静静的想过,先有冷总管,后有本宫护法均不忠于本教,东渡仙翁一代高人,按照情理他应以武林靖平为念,但他却怂恿本教,寻仇报复,洛神楼下取四十九人头,造成武林大劫,英儿总觉得不对!”
袁清猛然怒道:“英儿,有什么不对?那些都是你的血海仇人,死有应得。”
白英平静地道:“对,袁叔叔说得不错,此仇英儿非报不可,邙山之约也非赴不可,但以东渡仙翁之身份,怂恿其事,却有失他的身份,袁叔叔觉得此话对么?”
袁清顿时哑口无言。
神刀圣姑继道:“袁叔叔!本教内部有清理的必要,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如此一来,本教之内除你我之外,再也无可信之人,这事十分的棘手。”
袁清沉吟片刻,道:“走,还是回去再说,必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两人匆匆埋了阴司六鹰及灰鹤的尸体后,回宫不提。
且说陆豪文引走袁清之后,他以轻灵刁钻的身法,使袁清怒不可遏,欲罢手既有损颜面,追击又追他不到,气得他不住跺脚不已!空自怒吼连连,愤慨填胸。
不久,陆豪文又得九阳神君的传语,道:“好了,甩脱他吧,事情已过去了!”
陆豪文几个闪身纵掠,隐于丛树之间不再出声,袁清寻找了一阵,不见他的踪影,也就算了,折回圣宫而去!
陆豪文待他去后,想起胡诌老儿与武林无形殿主之巧合,他不假思索,劈口喝道:“神君,你这个老不死的胡诌老儿!”
谁知他这一喝,得到的答复却是一种严厉的口吻斥道:“陆小子!你说什么?”
陆豪文仍不死心,笑骂道:“你这个臭老儿,别再装佯了,所谓真人不露面,但你这个臭老儿却接二连三愚弄人,你以为我陆豪文是傻瓜么?”
“住嘴!小子!谁是臭老儿?你敢以此侮辱老夫?”
陆豪文心中一凛,想道:“难道是我自作聪明?胡诌老儿不是九阳神君,但也太巧合了!”
他想着不禁失笑,道:“前辈!不是晚辈故意侮辱神君,但有一事却太巧合了!关洛凭一张烂嘴走江湖的胡诌老儿,神君可识得么?”
九阳神君冷笑一声,道:“老夫怎会不识此人?刚才老夫还见他藏于草丛之中,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
“啊,那么前辈不是胡诌老儿的化身了!”
“废话!”
语气复冷厉严峻。
陆豪文只得打消此念问道:“前辈的伤怎样了呢!”
“还好,陆豪文你何时赴天门一行?此事刻不容缓!”
“晚辈迳自赴川,前辈有何交待?”
“好,老夫此处有一‘紫环’乃本门之信物,见了本门之人,只需亮出此环,当视如本门之人,你去吧!老夫等候你回来!”
“是!早则二旬,迟则一月,晚辈如安然无恙,必回此处,否则晚辈恐已葬身他乡了!”
“哼!年轻人不可丧志!”
“那么晚辈告辞了!”
“去吧!天门阴阳宫在川北剑门山。”
“晚辈理得。”
脚下一点,他已飘然而起,疾奔出山,不久离开山区,奔上大道,晓行夜宿,第五日,陆豪文已越陕人川,到了离剑门山仅数十里的昭化。
陆豪文仆仆风尘,到了昭化,已近黄昏,早己无心游玩,立即人店就宿,准备次日整装逞上剑门山,以礼求见天门阴阳宫主天门羽士。
三更之际,陆豪文在睡梦之中,忽听到客店屋面之上,有轻微的脚步之声,他翻身而起,怀着象牙剑,登窗穿出。
陆豪文微感讶异?蓝衫一展,也快得像只蝙蝠般,随后跟去!
前后四条人影,疾若流星,片刻间已出了昭化城,奔上了崎岖的山路,就在此刻,被追踪之人,猛刹身形,立于一片山林之前。
陆豪文不假思索,一闪身隐于一侧!
两个白衣人两个疾纵已停身被追踪者之前。
陆豪文连忙悄没声息的掩了过去,停在距他们十丈之外的隐蔽之处,这时,他才看清被追踪之人乃是一个穿着古铜色长衫的中年人,他那古铜长衫在夜色下看去,隐隐闪着金光。
在淡淡夜色之下,此人脸上显出一种特有的残忍之表情,似笑非笑的嘿嘿两声,随即狞声道:“青城二老,大名鼎鼎,为何尽自追踪在下!”
陆豪文听了心中一震,暗道:“原来白衣者竞是青城二老,这真是未曾料到!”
陆豪文精神一震,更加摒息而听。
青城二老之一,沉声发话:“阁下何名何姓,身属何帮?”
古铜长衫客轻笑一声,道:“在下无名无姓,更无帮派!”
青城二老同时发出一声轻哼,道:“在近来川、滇、鄂。湘数省,像你这种古铜装束之人,到处造下血腥祸害,若非有何组织,处心积虑为害武林,使人难信。”
古铜长衫客蓦地长笑,道:“亏你青城二老,名震寰宇,好像是在下看错了!啐!二老愧当其名。”
青城二老大怒道:“恶贼狡辩1今夜你若道不出原委,谅你也逃不出老夫的掌下。”
古铜长衫客哈哈厉声狂笑,道:“你两个老把戏,还没有放在在下的眼里!”
青城二老忍无可忍一声暴喝,白影一晃,已双双抢扑过去。
古铜长衫冷哼一声,脸上忽涌杀机,道:“老把戏!你两人是齐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古铜长衫客说着,身子却钉立在地上,动也没动。
青城二老沉哼一声,身形一分,一老道:“老大,让我先斗斗他,铜色魁影所到之处,几不留活口,今夜倒要见识一下他们到底以何为恃!”
青城老二中的一个欺身已立在古铜长衫客对面一丈之内。
古铜长衫客冷冷道:“你接得一招,我甩手就走!”
青城老二一沉身,双掌缓缓的劈出。
古铜长衫仍傲立如故,眼看青城老二的掌力已达他胸前,由一股柔和的潜劲转为强烈无比的罡风时。
古铜长衫客方始抬臂一圈,另一掌猛然穿出。冬
蓬!一声大震,青城老二哇地一声惨叫,鲜血狂喷,一连挫退了八大步,终于跌坐在地,凄声叫道:“老大!走,他所施的是从未见过的阴掌!”
他叫声方落,身子连连的颤抖了一阵,又喷出一口鲜血,晕倒了下去!
青城老大一声惨叫,扑了过去。
古铜长衫客冷冷一笑,道:“青城二老也不过如此而已!你还要再比划一下?”
接着又冷冷一哼,转身理也不理的缓缓而行。
这一暮看在陆豪文的眼里,真是心中不寒而栗,凭青城二老的名头和功力竟不能在人家的掌下走出一招,此人的功力就不可思议了!
同时从青城二老口中所言,似乎像今夜这个古铜长衫客的人物,竟充塞于川滇鄂湘数省,那更是令人咋舌之事了。
青城老大摹地大喝一声道:“有种你就报名!”
古铜长衫客头也不回,冷冷道:“告诉过你,我无名。”
青城老大抱起了老二受伤之体,惨厉的道:“好,老夫记着你了!”
“哼,最好你还是忘记我!”
青城老大脚下一点,带着受挫的惨痛走了!
他这里一走,古铜长衫客墓地哈哈狂笑起来,道:“老不死的,简直自不量力!”
谁知他方自得意的狂笑声未落,突地脸色一变,笑声也突止,喝间道:“是谁?”
两声夺夺声后,山林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妇人之声,道:“是我,一个半瞎的老婆子!”
由山林中果然走出一个手持巨拐的独目白发老婆子,她那仅有的一只独目,也黯然无光,似乎也要瞎了。
古铜长衫客退了一步,道:“你这个瞎婆子,为何深夜来此?”
“啊!那是我主人交待的,要老奴每夜交子时到这里走一趟。”
古铜长衫客不禁十分好奇的问道:“那你主人是谁!”
“他恐怕已经死了!”
独目老婆子并未说出她主人是谁。
陆豪文远远听了也十分的诧异?不禁对那片山林多看了几眼,但他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心想:“每夜交‘子’时到这里来,到这里来做什么?”
实际上古铜长衫客也是同样的心思,任何人也会引起好奇之心。
古铜长衫客转头搜视着林内。
突然,他奇声道:“怎么我嗅到一股血腥之气?”
独目老婆子也回头仰脸而嗅,道:“没有啊!我老婆子怎会嗅不着?我从来也未嗅着血腥之气啊!”
古铜长衫客又哺哺道:“当真,是有!”
谁知就在此刻,独目老婆子以一种奇诡绝伦的手法,巨拐一晃,猛然一声厉叱道:“着!”
一声问哼过处,古铜长衫客突被独目老婆子点倒地上。
她那只独目之中也陡得射出骇人的凶光,杰杰厉笑道:“又是一个,老娘好久未曾开心了!”
陆豪文见那独目老婆子的举动,真是惊得目瞪口呆,听了她的那句话又几作呕!暗想:“天下之人真是丑不堪言。”
独目老婆子身手敏捷的一手提着巨拐,一手同提小鸡一般挟起了古铜长衫客,身形微闪之间便掠人了那山林之中!
陆豪文明知危险,但也不顾一切纵飘人林。
这片山林也着实茂密绵长,走进林中,黯黑无比,半晌方后,陆豪文始才隐隐能够辨物。
陆豪文尽量不发出丝毫的声息,摸索人林,约莫走了半盏热茶光景,隐隐传来一个妇人哀痛欲绝的哭泣声!
陆豪文被那哭声引得无比的烦噪,举目向前望去,只见在林木参差之中,淡淡透出一丝灯光。
陆豪文脚下一紧,立如一溜青烟般飘去!
但他快要接近那灯光之际,摹地发现目前的树身之上,一株株被刮去了一块皮。
一眼望去,前面所有的树皮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