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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少女愤然道:“姐姐,这是不得已啊!”
说着她暗暗白了陆豪文一眼,道:“你还愿不愿意?你要暂时留此亦许可慢慢找机会出谷,否则我只有杀了你。”
其实陆豪文又何尝不愿留下来,他计算距神刀教与武林无形教主之约尚有将近二个月,他只要在那时赶至邙山,将那个披蓑怪人的“龙虎金刀令”交给神刀圣姑白英就可以了,自己还可利用这二个月的时间勤练“绝阴宝书”和找到玄机子和于非子埋藏秘笈之地。
他这样一想随即答道:“好,我就留下来吧,不过我得事先说明,我陆豪文所以暂时留下乃是帮助两位姑娘,如我何时要离去,你们却不得再加留难。”
红衣少女立时道:“好,野男子!这是你的造化,跟我来吧!”
青衣少女现出亦喜亦忧的神色,红衣少女早将陆豪文领入一间房里,然后悄悄的对陆豪文道:“假如你不留下,我真会浸你,现在你放心,到时候我自然会领你出谷,你不必耽忧,大哥?”
那一声大哥竟叫得甜蜜的。
陆豪文眉一挑,也轻声道:“谁是你的大哥?”
“嘘!刚才我们在做戏,从明天起我就会叫你大哥了。”
陆豪文真拿她没办法。
从此陆豪文就住在幽兰谷,随着时间的过去,陆豪文与青衣少女的情感日增,而他的功力也因为勤练绝阴宝书之故,进境神速,本来他就是潇洒俊逸,此刻更加显得俊朗出尘。
而在这段时间中,陆豪文也知道两女姓李,青衣少女叫李曼琼,红衣少女叫李曼琳,但除此而外,其他的事,如他们的身世,青红谷中住着的三公公九姥姥到底是何人物,两女却讳莫如深,所以陆豪文也不便多问。
但是“机非武库”的地点,陆豪文也一直未找到,他心中暗暗的着急和不信,他不信自己找不到那地点。
半个月过去了。
就在一天的四更过后,这正是李曼琼,李曼琳照例练功之际,一条黑影从那青色小楼中飘了出来——他正是陆豪文,这也是他每日必做的事情,他要踏遍两谷,青红谷和幽兰谷找寻机非武库。
现在机非图的两半都熟记在他的心中,他想:“那地点必是在两张图接合之地点,否则玄机子与于非子何必一定要一幅整图一分而二?一分为二之意,即是凭半张图并不能完全找到那地点之意,这是显而易见的,那么那地点便是在飞瀑与桃林之间了!”
陆豪文这样一想,顿有所得,立即从幽兰谷中飞奔至那飞瀑之处,到了那里,桃林中的红楼也已在望,他不敢公然大胆的现身出来,隐伏瀑旁的一口大石后,仔细观察这附近的地形与图上的关系位置。
陆豪文半个月来的勤练绝阴宝书,进境神速,这时虽暗黑,但他看物也十分的清楚。
他从飞瀑的左侧,沿着一列悬岩看去,他判断这里便是两张图接合之处,他们看不出一些线索来。
就在这时,陆豪文忽听嗖嗖的衣袂飘风之声,举目望去,只见桃林之中,人影幢幢,翩若惊鸿,快得一瞬即逝的掠入那座红楼之中。
一条条的人影,至少也有十几人。
这些人陆豪文虽看不清面貌,但他们奇快的身法,也足以使他震惊了!
一种强烈的好奇的冲动,使陆豪文对神秘的红楼生了窥视之心,但他也知道,那是十分危险的。
他略加沉吟,暗想:“这里是‘天门禁地’,既然禁地那便是不容武林人涉足之地,为什么又有这样多的人夤夜而来?这些是什么人?红楼中居住的三公九姥是什么身份的人?”
他这样一想,立时掩着身形掠向桃林之中,慢慢的接近红楼。
茂密的林木掩护着他的身形,不愁被人发现,他见红楼中虽来了十几人之多,却未点灯。
楼中静悄悄的。陆豪文大感奇怪。
他蹑手蹑脚,移近楼下,楼门紧闭,他望望楼檐,大约有一丈高下,轻轻一跃,攀住楼檐,极其谨慎的隐身在楼上的窗下。
他知楼中之人个个都有绝顶的功夫,稍稍有一点声息,便将惊动他们,他摒住呼吸,缩在窗下。
不久,楼中一个尖细的声音发话道:“今日我们兄妹们聚于一堂,恐怕以后各守一方,像这样的机会却是难得了!”
另一个沙哑之声接口道:“四弟说得对,不过,以后我们虽各守一方,却要互相呼应照顾,共御强敌。”
顿时间一列长笑从楼中传出道:“二哥也未免太谦了些,想咱们九兄弟九姐妹,各负绝技,当今天下还有何人敢以捋虎须,自找死路?”
沙哑之声一笑,道:“七弟一向豪迈干云,这就是你最可爱之处。”
“哈!哈!哈!二哥过奖!”
陆豪文又在窗外暗道:“此人那里是豪迈?根本就是狂妄。”
沙哑之声又道:“七弟怎又显得腆颜起来了?”
此语一出,楼中男女混杂,顿时间哄堂大笑起来。
这时一个女子之声嗲声嗲气的道:“怎的大哥还未来,眼看天都快亮了呢?”
陆豪文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他悄悄的从窗下长起身形,从楼窗外窥视着楼中,这一看不禁骇然色变。
只见楼中赫然坐了八男九女,奇装异服七彩缤纷,每一人的装束,颜色竟自不同,但是看最年轻的人就是他曾在幽兰谷见过的那脸如死灰长发披肩的中年女子,其余之人都在五旬以上年纪,有的竟然白发如霜。
但是最使陆豪文骇异的便是在座之人,居然有紫殿冥宫,而且其中还有一位金袍闪烁威猛人物。
陆豪文心中怦怦而跳!知道这些都是当今煊赫一时的大魔头,自己虽只见过紫殿冥君,但凭他一人,就足以一概全,其余的不问可知了。
陆豪文天胆也不敢再待下去了,他赶紧飘身下楼,谁知竟因此衣履微微带出一点声响,楼上一声喝道:“谁人在外?”
陆豪文一阵紧张,心想:“还不走等待何时?”
身形一弓,立似离弦之箭,射出桃林之中,全力朝飞瀑之处狂奔。
身后顿时传来几声厉喝,道:“是谁,快快止步!”
那个九姥姥的声音也叫道:“是不是琳儿?这里都是你公公,姥姥,快停下来。”
陆豪文那愿停步,他心想:“只要我能到达幽兰谷,朝兰丛中一隐,他们既然认为我是李曼琳,亦许他们就不再追究了,李琼琳心思乖巧,她自然知道是我到时她自能应付。”
他运起全身真力,快着飘风而奔。
谁知他刚刚到达飞瀑之前时,猛然一阵阵腊腊风声。
头顶一声怪啸,道:“小子,你是自寻死路拿命来吧!”
一股阴寒刺骨之气,猛地罩上了陆豪文的全身。
他全身一惊,举头一看,不禁七魂出窍,只见九姥姥如电的身形已到了他的顶门之上,枯黑如鸡爪的双手,五指成钩,堪堪已将抓到他的天灵之上,险在眉睫。
蓦听一声暴喝道:“九妹住手!”
九姥姥一声怪叫:“五哥怎样?”
人影一闪,九姥姥已立在陆豪文的身前,一双碧光闪闪的眼睛罩住陆豪文,陆豪文身不由己,不寒而栗!
接着紫影一晃,紫殿冥君已落在身前,哈哈狂笑道:“陆豪文!天堂有路你不走,偏要自投地狱来!”
随接一阵嗖!嗖!连声,陆豪文身前身后,左右都站了人,红楼中的八男九女全数到来了。
陆豪文自知这时要想脱身那是不可能的事,反而精神一壮,朗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冥君。”
紫殿冥君哈哈狂笑道:“那日被你在本人之前金蝉脱壳溜走了,又碰着九阳老匹夫助你一阵,致被兔脱,嘿嘿,今夜你可知道你的命运?”
陆豪文暗暗抽了口冷气,但表面仍镇定,道:“你想要怎样?”
“哈!哈!哈!少不了将你抽筋剥皮!”
陆豪文一震退了一步,抗声道:“冥君,你办得到么?”
“哈哈!陆豪文,死在目前,你还嘴强么?”
九姥姥怪声道:“五哥!大哥怕就要来了,毁了他小子算了!”
这时那个金袍威猛之人,一笑道:“九妹,你不知道!他身怀武林两样至宝。”
“啊!真的?”
“岂会有假,大哥前曾传言取到‘绝阴宝书’和‘机非武库’藏图,但这两件都在东渡老儿的身上,故难以得手,后经我与五弟定计,以阴气断脉掌打伤七贤谷那七个老东西,他们原是受庇于东渡老儿的,这才使他们急派铁手老仆找到东渡老儿,带着‘绝阴宝书’星夜回谷,五弟立时派神刀教下伏桩弟子劫夺,谁知却碰上九阳老匹夫,功败垂成,却好了他这小子得了现成便宜。”
“那么机非图为何又会在他身上?”
“‘机非图’就在七贤谷人的手里,也是东渡老儿交给他们钻研的,后一并为他小子得去!”
九姥姥一声厉笑,道:“那小子的神通可不小啊!但今夜落在我的‘阴尸九娘’的手里,可有他的好受的了!”
阴尸九娘朝陆豪文逼上一步,厉声道:“小子,这些话都听清了吧!”
陆豪文双眉一挑,已经暗蓄真力,微哼道:“听清了又怎样?”
“交出绝阴宝书和‘机非武库’的藏图。”
陆豪文想起幽兰谷青色小楼中的那幅画,不禁朗声大笑道:“机非图就在你之处,而你竟然还要向我要图,岂不可笑?”
阴尸九娘一怔之际,陆豪文猛地一掌狂挥而出。
阴魄玄功一股阴风拂过!蓬!一掌正击在阴尸九娘的身上。
出其不意,阴尸九娘一个跄踉,连退三步,她身上那股特有的冷寒之气,也为之一散。
顿时间她发出了一声慑人心魄的怪叫。
紫殿冥君一见陆豪文发难,狂喝一声便扑向了陆豪文。
谁知陆豪文趁阴尸九娘一退之际,已腾身朝那银龙倒泻的飞瀑旁疾窜过去,脚下一点石岩,借力再腾身而上。
八男九女见陆豪文居然攻退阴尸九娘,企图逃走。
不期然一齐放声狂笑,道:“笼中鸟岂能飞么?”
抖时,纷纷疾跃,其快似矢,比之陆豪文不知要快了多少倍。
正在此刻,一红一青两条人影划身而至,不禁惊呼出声,道:“诸公公,姥姥,你们在追什么人啊!”
陆豪文一听是李曼琼和李曼琳的声音!
他想起半月来与两女的情谊,也不禁一阵黯然!
这时那个金袍威猛老者已临危他三尺之内,伸手可及,陆豪文自知不免,摹然一声悲啸,道:“知遇之情,陆豪文不言报了!”
脚下一点,猛然窜人飞瀑急流之中,身子被水一冲,哗啦一声,倒栽入瀑底的水潭之中。
陆豪文感觉到被湍急的水柱冲得左右翻腾。
头昏目眩,金光乱冒,没有多久,他晕了过去!当他再醒过来时,但听耳中如万里奔腾,他双目尚不能见物,他呻吟一下,立时转念,暗道:“我已经死了,阴间原来是这样的漆黑!”
他撑身坐起,忽感自己并没有死,渐渐的一线微光在的浮动,他睁开了双目,忽听一个苍劲的声音,道:“你醒过来了孩子?”
陆豪文一震,道:“难道我没有死?”
“你没有死。”
“我还活着?”
“活得很健朗。”
“啊!”
陆豪文惊喜莫名,一跃而起,蓬!头顶一痛,他又啊唷一声,跌了下来,苍劲的声音再道:“你现身处石岩之中,石壁距你的头仅有三尺高下,不要乐而忘形!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陆豪文这才回到现实,定了定神一这才看出这是一个五尺高,两尺宽的石岩,岩外被闪闪发出银光的水幕封住,不能外视。
如雷鸣般的噪音便是从岩底传来。
那水幕正是青红谷的那股飞瀑。
顿时他意识到:“我真是没有死!救我之人是飞瀑中石岩里的人,飞瀑石岩之中竟住有人,这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他循声望去,借着水光的反射,他看清了——
一个白发盈头的老人,盘膝坐在石岩的深处。
但他再看清时,不禁惊吼一声,道:“老前辈,你的腿!”
因为白发老人两腿竟齐膝截断,他根本没有腿。
老人惨笑一声,道:“我们先别谈这个,过来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是何人门下?”
白发老人一脸的慈和,陆豪文无形中对他肃然起敬,恭声道:“晚辈陆豪文,恩师号称象牙剑客……”
“啊!孩子!你不用说了,白象山能得你这个徒儿,他的造化不小了。”
陆豪文一听老人的语气似乎认识自己的恩师,不禁问道:“前辈认识家师么?但不知前辈的尊号!”
白发老人又柔和的一笑,道:“这个我也等一会再告诉你,你这个紫环哪里来的?”
这时陆豪文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