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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广镜-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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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碎血染凶堡。 以“乾坤掌”沙中玉的家学渊博来论,却不会这等脓包,经不起古剑宇的一掌之力,便自重伤。 只因他前在紫云镇中的事实,使他大意轻敌。 这也难以怪他,他怎会想到古剑宇有不世的奇遇,已是目前武林之中绝无仅有顶尖的高手呢? 此时——司马小玉额上已吓出一阵香汗,将沙中玉轻放在阶石之上,星目斜瞟着古剑宇,苦笑道:“他父子为人却不错,你何必下此……” 她生恐开罪了古剑宇,说到此处下面的“毒手”二字到了唇边,又忍了下去,还娇媚的露齿一笑。 古剑宇也不由道:“我生平最恨人偷袭暗算!” “乾坤掌”沙中玉脸色苍白,撑着站了起来,喘息着道:“公主!救命之德,在下永矢不忘!” 他一手抹去嘴上的血渍,又寒着脸色对古剑宇道:“阁下若有意毁了沙中玉,就请动手,不然,今天我自认栽了!” 古剑宇反而不好意思,呐呐的道:“这个……我与你……” “我知道你是为了紫云镇被捆之事找场!” 司马小玉生恐他二人又一言不合,连忙转过话头道:“沙少帮主!过去的事你就不用再提了!” 沙中玉摇摇头道:“在下原本无心再提,此次乃是奉了家父之命,而来,想不到……唉!”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振神色道:“哦!我知道了!” 突然之间,他的目光暴涨,好似猜透了一桩大事,解开了天大的疑团似的,一手按胸一手环指四周,对着古剑宇道:“想不到,轰轰烈的飞天堡,被阁下一人给挑了?可是……” 沙中玉又目露奇怪的转问司马小玉道:“迷宫与飞天堡乃是至戚,公主为何也会参加这一件私人血仇之中?实在大出在下意料之外!” 司马小玉不由道:“少堡主,你说的是什么话?” 古剑宇也分辨道:“你不要妄加揣测,飞天堡并非古某所为!” 沙中玉迷惘的道:“啊!那……” 司马小玉也解释道:“少堡主,的确你是误会了,你想,我会吗?我妈会答应吗?” “那!这是谁干的?” 古剑宇心直口快,忙道:“飞天堡已下旗散帮,投入鸳鸯宫……” “啊!”“乾坤掌”沙中玉身子一震,脸上一阵紧张,伤势重发,口角的血丝滴水似的外流,呓语似的道:“有……有……这等……等事?” “哄骗你不成!” “糟啦!其中大有文章!” 沙中玉自言自语的说完,对着司马小玉连连拱手道:“公主!沙某有事必须告辞,先走一步了!” 司马小玉见他双目失神,脸色苍白,忙道:“少堡主!你的伤势?” “顾不得许多,事情太急,我若不赶去,只怕家父……” 他那份焦急的神色,使人可以看出必是事态严重已极,否则他不会如此神色仓惶,急欲赶路。 “老堡主他怎么啦!” “公主!一言难尽,说来话长!恕我不能相告了!” 司马小玉诚挚道:“若有用我之处,也好稍尽绵薄!” “只怕公主插不上手!” “我的力量不够!” “不!不!不!” 沙中玉一连说了三个“不”字之后,立即舔了一天嘴角的血迹,又道:“是公主不便插手!” 古剑宇从“乾坤掌”沙中玉的言语谈话语之中,已看出他为人十分正派,对于适才的一招,心中有些儿过意不去,搭讪着道:“究竟是什么事,何必……” 沙中玉淡然的一叹道:“不是在下卖关子,实在是说来话长,事又迫急!” 司马小玉催促着道:“长话短说呀!” 沙中玉未语先是一声长叹,道:“五天之前,家父接到了‘飞天堡’徐堡主的一件火急书信,要家父在十日之内亲自赶到‘鬼影绝崖’一会。信中并说,事关紫云帮今后的命运,无论如何叫家父一定不要失约,否则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古剑宇不知“鬼影绝崖”在什么地方,不由淡然道:“想必有大事商量!” 司马小玉却十分紧张的道:“老帮主是没去?” 沙中玉焦急的道:“家父已由家中动身,只因不知徐堡主为何要约在‘鬼影绝崖’,要我星夜赶来此处,问明真象,是否书信有错!不料……” 司马小玉忙道:“由飞天堡已投入鸳鸯宫来说,其中必有奇巧!” “是呀!在下怎能眼看着家父冒险赴约,因此必须立刻兼程追赶他老人家回来,不然的话,我做儿子的于心何安!” 古剑宇不由问道:“鬼影绝崖是什么地方所在?” 司马小玉道:“乃是‘鸳鸯宫’的外围,鸳鸯帮外五堂所在之地!” 沙中玉又已迈步欲起。 势子初成,勉运功力…… “啊!哇!”一股鲜血抢口喷出,人也摇摇欲倒。 司马小玉蛾眉紧皱道:“少堡主!以你目前的伤势,只怕赶不上老堡主了,纵然赶上去,也不能与人动手,必须先休息一阵,再作道理!” 沙中玉虎目之中,不由下泪,哑着嗓子道:“可是,我不能眼看着老父历险!” “老堡主!也不一定……” “公主!这事你想必略知一二!当年一魔二帝三大帮在塞北道上连手拦截这位古少侠之父的事……” 古剑宇忽听沙中玉提起自己父仇之事,不由得精神一振,忙道:“此事与当年之事有关吗?” 沙中玉吃力的点了点头,又道:“只因当时我紫云帮没有参加……” 古剑宇目光一凛道:“紫云帮没有参加?” “此事老一辈的武林人所共知,并有丐帮弟子亲目所见,沙某纵然不肖,紫云帮虽然无名,也不会做事不敢承担!使人笑掉大牙!” “那么当年究竟是谁动的手?” “我紫云帮既未参加,当年的真实情形自然不知!” 古剑宇沉声道:“沙中玉此话可靠吗?” “沙某生死尚不惧,还有比这更严重事吗?” 古剑宇略一沉吟,忽然道:“少帮主,适才一招,出于误会,请勿介怀!” 沙中玉苦苦嘴唇微动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为了补偿这一招,古某替你去一趟‘鬼影绝崖’!” 此话出自古剑宇之口,大出沙中玉意料之外,失神的眼中,顿时有了光彩,欣慰的道:“真的?” “古某说到便做!司马姑娘,再见!” 语落,人已远在五丈之外,在中堡的屋脊略一点脚借力,一阵风似的,迳向“飞天堡”电射而去。 “鬼影绝崖”在大别山的崇山峻岭之中,地处鬼影谷的峰顶,一座下尖上大的绝崖峭壁之上。 时当深夜,月色黯淡,松涛如潮。 “银衣追魂”徐人龙仗剑而立,游目四顾。 他的脸色,不是当年的白净面孔,而变成左面黑中透紫,右面白中泛灰,中鼻梁五官,刺成鸳鸯的特有花纹,然而,他一袭银衣,一柄长剑,依稀可以看得出来。 由于他与“鸳鸯宫”的功夫不同,因此并未穿上那大袖如同双翼的“鸳鸯帮”一式的奇装怪服。 在“银衣追魂”徐人龙的身后,一字站了四个“鸳鸯宫”的人。 乃是“鸳鸯宫”外五堂的四大堂主,他们也是鸳鸯帮的二流高手,仅次于帮主及内五堂堂主以下的武林使者。 “银衣追魂”徐人龙游目四顾,回头对四人道:“崖上崖下都布置妥当了吗?” 四大堂主齐声道:“总舵主请放心,崖下各通道,崖上草丛中,已有三百名弟兄,都是准人进,不准人出,天罗地网一般!” “银衣追魂”徐人龙冷冷一笑道:“此事明是本舵主的私事,其实乃是本帮杀鸡吓猴的谋略,要江湖武林闻风知誉,望风来归,也不枉鸳鸯宫重出江湖!” “总舵主的高见!” “少时看我眼色行事!” “属下等……来了!” 入谷之处,一道深蓝的影子,浮光掠影而至。 “正是沙峰老儿!放起讯号!”“银衣追魂”徐人龙语落。 他身后的四大堂主之一,宽大黑袖一扬…… “呜——”破风哨声突起,一道惨白略黄的火光,随之射入半空,直上云端。 “紫云帮主”沙峰,已进入了“鬼影谷”口。 他一见火光升空,知是“银衣追魂”徐人龙所发,毫不迟疑,一缕轻烟似的,加功催力,迳向“绝崖”奔来。 指顾之间,已登上绝崖,虎目一扫,不由大吃一惊,一连退了两步,茫然道:“阁下何人?为何冒用‘飞天堡’之名,招本帮主前来?” “银衣追魂”徐人龙仰天一声厉笑:“嘿嘿嘿嘿!沙兄!不认识徐某了吗?” 沙峰更加吃惊,不由道:“徐堡主!你……” “徐某已蒙鸳鸯宫不弃,聘为统率外五堂总舵主了,沙兄从现在起,称徐某为总舵主可也!” “此话当真!” “喏!你看呀!” “银衣追魂”徐人龙洋洋自得的指了指鼻尖,又摆手向后道:“这乃是本舵五大堂主的四位,除了中堂堂主守本舵之外,已全随徐某到绝崖来迎接沙兄!” 沙老舵主已知事态不妙,双目连连眨动。 他半晌无言。 徐人龙哈哈一笑道:“哈哈!沙兄,你可知本舵主拜书相约真意何在吗?” 沙峰只好强自镇定的道:“老朽正要请徐堡……徐舵主明示!” “好说!哈哈哈哈!” 徐人龙的笑声,如同枭啼鹤唳,刺耳惊魂,一股不祥的预兆,在沙峰心头涌起,一道凶恶的影子,在沙峰的脑海幌动。 但是,他却不动神色,沉着的道:“就请徐兄指教吧!” “银衣追魂”徐人龙干咳一声,煞有介事的道:“鸳鸯宫重出江湖,继续举行十年一度的‘竞技大会’,不知紫云帮知道这一回事不知道?” “老朽有些耳闻!” “敢情好!” “可是,老朽的为人,徐兄是知道的!” “那一方面呢!” “紫云帮自老朽接掌以来,决心守着中立,不参入江湖任何恩怨,数十年来承武林朋友赏脸,也容许老朽自保!” “银衣追魂”徐人龙冷兮兮的一笑道:“现在,只怕形势要变了!” “要变?怎么变法!” “对鸳鸯宫来说,所有武林,不是朋友就是对头!” 沙峰朗声道:“徐兄!可是,老朽这点基业,对鸳鸯宫来说井水不犯河水!” “不行!” “依徐兄之见?” “下旗散帮!有徐某飞天堡的榜样!” “老朽不学无术,鸳鸯宫无我不少……” 徐人龙笑道:“太谦了?鸳鸯宫内五堂堂主悬缺未决,正虚座以待!” “要老朽做鸳鸯宫的内五堂堂主?” “乃是鸳鸯帮主之意!” “哈哈哈哈!”“紫云帮主”沙峰,不怒反笑,冷冷道:“老朽不如徐兄的人才,只怕难以胜任,有误鸳鸯宫的大事!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之中,却含着七分挖苦,三分气愤。 “银衣追魂”徐人龙不由脸上一阵发烧,咬牙道:“徐某奉命相约……” “徐兄!你奉谁之命!” “鸳鸯宫!” “老朽却不是赴鸳鸯宫的约会而来!” “此话怎讲!” “乃是赴‘飞天堡’堡主之邀而来,因为书信乃是飞天堡的名义,恕我对鸳鸯宫之事不便答覆,更想不到徐兄身为飞天帮帮主,却听命于另一帮的帮主,活到老学到老,老朽今日终于长了见识了!” 徐人龙的面皮再厚,也不由勃然大怒,沉声喝道:“你是存心找岔!” “非也!老朽实话实说!” “银衣追魂”徐人龙阴声道:“沙峰!徐某曾一力推荐,你狗咬吕洞宾,不认识神仙是好人!” “老朽碍难遵命!” “老朽心意已决,生性如此!” “果然!” “徐兄无事,老朽就此告……” “要走?”“银衣追魂”徐人龙肩头一动,拦住去路。 黑翼迎风,四大堂主身形疾闪之下,立刻散开了来,分为四方,把“紫云帮主”沙峰包围起来。 空气顿形紧张,火药味笼罩了整个绝崖,剑拔弩张。 “紫云帮主”沙峰眼见情况不妙,料着双拳难敌四手,不由苦笑一笑道:“徐兄!要留下老朽?” 徐人龙目光一懔道:“除了答应徐某的邀请之外,势逼出此!” “嘿嘿!徐兄可否容老朽一言!” “说好啦!” “老朽与徐兄的情形大大的不同!” 徐人龙阴声道:“紫剑宇虎门派相同,帮主的地位一样,有何不同!” “徐兄乃是事态所逼,环境使然!” “徐某我有何……” “不是古邦安之子名震武林,徐兄!谅你也不会舍弃飞天堡的基业,以帮主之尊来充别人的属下!” 徐人龙叱道:“一派胡言!” “徐兄!老朽所说,乃是实话!” “住口!” “徐兄已答应老朽说话!” “你还有话说吗?” 沙峰朗声道:“有!徐兄立逼老朽投入鸳鸯宫的心事,老朽也略知一二!” “徐某一片好心!” “哼哼!是因为当年老朽未去塞北,没有参加劫夺……” “本舵主不与你饶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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