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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夫人微笑道:“具有如此身手且对本山了如指掌的能有谁?”
二婢互望了一眼,冬梅眸露惊喜之色道:“莫非是他来了!”
情不自禁牵着秋菊手腕,想欲向石红芍所居园中掠去。
石夫人低喝道:“且慢,你们赶去也见不着,芍儿这孩子自觉在雷音谷主手下吃了暗亏,誓欲报复不可,故激使少侠施计使雷音谷主颜面无光,如不是他,还有何人?”
秋菊玉靥一红,道:“婢子们尚未睹及少侠庐山本来面目,仅从夫人小姐语中得知少侠俊逸如玉,才华绝世,潘安重生,翩翩不羁,婢子意欲窥视少侠一眼,也可庆欣小姐终身有托!夫人得此乘龙佳婿。”
石夫人闻言笑骂道:“有什么好瞧的,你等日后还不是需与小姐一同嫁过去!”
秋菊冬梅不禁羞红上颊,跺足娇嗔道:“夫人……”
身如惊鸿翩然疾闪掠去。
秋菊冬梅身如飞燕掠入园中,忽闻一阴沉笑声随风飘传入耳,二婢不禁心中一震,循声望去,只见拘魂学究立在紫藤花架下望他们招手,不禁大喜,纵身跃去,身形甫落,同声唤道:“少侠!”
拘魂学究双眉微皱道:“我之不愿来此,即是防口风败露行藏故尔。”
冬梅衽福道:“婢子知罪!小姐何在?”
拘魂学究摇首答道:“尚未相见,何能知之。”
秋菊不禁—怔,道:“方才计伤雷音谷主是否少侠所为?”
拘魂学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楼栏上突出春兰娇俏身影,显然为语声惊动,春梅瞥见拘魂学究,迅速转身内入。
拘魂学究亦已察觉,飘然进入书阁抬级登楼而上,只见石红芍嫣然含笑盈盈相迎于栈口。
石红芍落落大方,携手相牵入得居室。
四婢忙得不亦乐乎,纷纷送上香茗,酒莱纷陪,夏莲玉靥一红,道:“少侠,此处并无外人,请复本来面目,以免小姐受惊!”
拘魂学究暗叹一声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舒翔飞何辜,情孽难赎,只恐身难由已了!”
不禁望了石红芍一眼,只觉石红芍眸露幽怨之色,缓缓褪下面具黑袍。
四婢顿然目迷神眩,只见舒翔飞面如冠玉,星目悬鼻,唇红齿白,猿臂蜂腰,挺拔不群,俊美男子比比皆是,但舒翔飞却另有一种稀有的翩翩气质,不由看得呆了,真个看煞卫介。
石红芍妩媚一笑,轻喝道:“你们还不退下!”
四婢如梦初醒,靥泛绯红,低鬟一笑,退了出去。
石红芍突闪身坐入舒翔飞怀中,杏眼一红,不禁伏身嘤嘤啜泣。
舒翔飞心中不由泛起愧疚之念,无限怜爱,搂着石红芍的娇躯,就着云鬟低语道:“芍妹,莫非受了什么委屈不成?”
石红芍凄楚答道:“除了你,还有什么人敢欺侮我?”
舒翔飞一脸茫然之色,急道:“在下怎敢,芍妹请勿冤屈在下,若让令堂得知,未免愧对!”
石红芍微仰首嗔道:“我知道,你心目中只有兰姐姐一人!”
舒翔飞玉面一红,道:“芍妹有所不知,胡薇兰是在下师姐,在下敬她如师,岂可相提并论,芍妹天人,丽绝人寰,得蒙垂爱,在下受宠若惊,无奈家父尚下落不明,怎能论及儿女之私,何况……何况……”
一连说了两个何况,余言似碍难出口。
石红芍妩媚一笑道:“不要何况何况,我替你说了吧,何况令尊雄心未泯,日后必成敌对,既爱其女自不能伤害其父,心怀畏忌,是么?”
舒翔飞心神猛凛,岂料胡薇兰石红芍两女均有人所不及的超人智慧,日后倘成敌对,石中辉如有石红芍为辅,则不啻如虎添翼,忙笑了笑,道:“芍妹想到那里去了。”
“哼!我猜到你心坎里去了。”
石红芍佯嗔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虽然我爹为邪术所害,你若救治却不过举手之劳,竟然和我谎言防阴人冲撞,不但惧我识破,而且以我爹之昏迷,遂你绥靖武林凶邪之志,若我爹过早更醒,此项图谋恐尽付之流水!”
舒翔飞内心惊异莫名,抚抓石红芍云鬓,笑道:“异日若你我为敌,芍妹将成为在下心腹之患,辛亏在下独蒙芍妹垂青,得长侍妆台,作终身不二之臣。”
石红芍玉靥绯红,娇嗔道:“说得好听,恐你口不应心!”
舒翔飞俊脸一红,道:“在下向来说一不二,芍妹不信,在下即矢天誓日也是枉然!”
石红芍翘首娇笑道:“好,我相信你就是,不过从今以后我要相随不离。”
舒翔飞大惊失色道:“这怎么行!”
石红芍似依人小鸟般,偎在舒翔飞怀中,逗人怜爱,凄然一笑,悄语道:“翔哥,不知怎的一日不见便难自己,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已不像当日幽娴贤淑的石红芍,翔哥难道忍心袖手不管么?”
舒翔飞忆起胡薇兰兰句赠言,叹息一声道:“两情若真永长久,岂仅在朝朝与暮暮。”
他知石红芍为患得患失心理作祟,这也难怪石红芍,自己若拘魂学究身份不被她揭破,石红芍绝不致如此情凝,主动既在石红芍,若易身而处,自己又当何如。
石红芍螓首微翘,星眸含情,凝视在舒翔飞脸上,呼吸急促,胸脯上下颤动,意乱情迷,莲靥绯红,春意盎然,舒翔飞暗叹了一声,忆起昨晚情景,不禁低首望两片樱唇紧紧凑了上去。
石红芍嘤咛一声,丁香半吐,紧紧吮住。
人非太上,岂能忘情,此刻舒翔飞纵是柳下惠再世,也无法不动心。
却不料窗外四婢点破窗纸窥视房内情景。
四婢与石红芍名虽主仆,却谊同姊妹,见石红芍性情大变,无不忧心惶惶,衷心冀望两人好事得谐,结为连理。
见状均知好事可成,各各红着一张脸悄无声息退了开去。
两情缱绻,锦帐春浓,被翻江浪,真个只羡鸳鸯不羡仙。
舒翔飞拥着石红芍玉体,口中低吟道:“青螺添远山,两娇靥稳时圆,抱云勾雪近灯看,升处不堪怜,今生但愿无离别,花月下绿屏前,双蚕成茧共缠锦,更结后生缘!”
第 七 章 万石山庄斗法
石红芍此刻才了却夙愿,忧心尽释,娓娓软语,娇碎嗯咛,浅颦羞笑,悄声不堪颠狂。
闺房之乐尤甚于画眉,儿女之私者墨难以形容,更不足外人道也。
掌灯时分,舒翔飞石红芍巳整衣离榻,四婢叩门进入,均粉靥涌霞,偷觑了舒翔飞一眼,趋进石红芍身前悄贺一声:“小姐大喜!”
石红芍不敢正视四婢,低垂螓首不胜含羞,却回眸一笑,嗔视了舒翔飞一眼。
回眸一笑百媚生,舒翔飞不禁心神一荡,忙收敛心神。
四婢换上一席酒菜,延请舒翔飞石红芍入座,盈盈一笑悄然退出室外。
舒翔飞举杯相敬,正待启齿,忽闻门外夏莲娇声道:“胡姑娘到!”
石红芍家做了什么愧心事般,心头小鹿猛撞,红霞涌颊,颤声道:“兰姐姐来了,这怎么好!”
舒翔飞尤更惊惶失措,一直不安。
只见门外翩若惊鸿般闪入风华绝代,仪态万千的胡薇兰,颊泛红云,凝眸注视室内舒翔飞石红芍一眼,胸中已是了然。
舒翔飞趋前一步,执着胡薇兰柔夷,惶恐笑道:“兰姐来得正好!”
胡薇兰虽是落落大方,想起晚来情景,亦不由羞意上涌,挣脱了舒翔飞右手,白了他一眼。
盈盈走了过去,牵着石红芍双手,柔声道:“芍妹妹别来可好!”
石红芍娇羞不胜,低声道:“托兰姐姐之福,小妹贱体粗安!”
胡薇兰回眸一笑,向舒翔飞道:“翔弟请去楼下走走,愚姐要与芍妹说几句体已话,到时愚姐自会唤你上来!”
舒翔飞如奉大赦,连声称是,临去之前取箸挟了一大块鸡脯入口中,谢了一声飘然走了出去。
胡薇兰与石红芍对坐倾吐衷肠。
舒翔飞独坐亭间,默然忖思化解黄山祸患于无形之策,除恶务尽倒也不难,廖金吾等凶邪授首之期不远。
但雷音谷主是否可制衡石中辉,尚难知之。
但一想到天璇星君石中辉不禁忧心如焚!
初来万石山庄,石中辉为了爱女之疾有所顾忌,如今他一无牵虑,雄图壮志行将死灰复燃,日后为善为恶尤难妄自忖度!
最辣手的就是玉昊钩,若让石中辉得知为自己得去,翁婿必反目成仇。
他智计过人,深思熟虑之下,已忖出一可行之策,忽闻醉济颠郑奇呵呵大笑声传来,但见老醉鬼郑奇与石夫人相偕走入园中,趋前向石夫人长施一揖,道:“在下拜老夫人!”
石夫人也真是喜爱这未来的东床快婿,轩眉一笑道:“不敢,少侠别来叮好,为何少侠独自一人在此,胡姑娘及芍儿呢?”
伸手抚着舒翔飞肩膀端详了一眼,只觉舒翔飞气质翩翩,人
若玉树临风,倜傥不群。暗道:“难怪芍儿一见钟情,魂梦牵萦,这孩子着使实人喜爱!”
舒翔飞忙道:“两位姑娘她们有说不尽离情别绪,所以在下无事在园中静思退敌之策。”
老醉鬼呵呵大笑道:“说得好听,未必就不是被两位姑奶奶赶下楼来的?”
舒翔飞不禁俊面一红,瞪了郑奇一眼。
醉济颠郑奇两眼一翻,宏声如雷骂道:“吹胡子瞪眼则甚,规距些,还不拜见岳母大人!”
老醉鬼这一大声喧嚷,早惊动楼上诸女纷纷现身,目睹老醉鬼出语诙谐,均笑得花枝乱颤。
舒翔飞僵在那里做声不得。
石红芍见状意有不忍,娇呼道:“娘,快请上楼!”
石夫人谒然一笑,扶着舒翔飞问长问短,神态慈祥。
舒翔飞有问必答,洵洵如处子,庄重有礼。
一俟登楼,舒翔飞不禁惊得呆了,楼厅事布设一如喜庆,由不得脸红过耳。
因胡薇兰自幼父母双亡,意欲拜在石夫人膝下作为义女,此事在龙虎山下石夫人即已有意,但碍难出口,今宵得偿心愿。
眼见一双爱女与乘龙佳婿大礼参拜,由不得笑遂颜开……
月明中天,三更将残。
舒翔飞独自一人返回孽龙潭绝顶石室,察视石中辉情景。
石中辉仍在昏睡中,但呓语频频,似不胜痛苦,不言而知廖金吾续施魔魂邪术。
卫凤池道:“治本之策莫如黎庭扫穴,歼毙廖金吾,则邪魔自解。
舒翔飞颔首道:“天明之前在下意欲前往匪穴一行,石夫人稍时即会到来!”
说时伸指如飞,与石中辉点了十数处穴道。
四老此刻的神情却与乎日沉默寡言大不相同,如沐春风,相视而笑。
舒翔飞不禁一怔,诧道:“四老似已知情了?”
陶广朗笑一声道:“老朽等并不知详情,但胡姑娘已然来过,今后我等动向约略知悉一二,恭贺少侠得此如花美眷。”
舒翔飞面色一红,诧道:“兰姐为何知道此处?”
陶广道:“翠鸟能来,姑姑娘焉有不知之理!”
舒翔飞不禁恍然大悟。
正说之间,胡薇兰石红芍两女已翩然闪入室中。
胡薇兰道:“翔弟,凶邪已大举进袭孽龙潭,夫人已然下令不得现身拦阻,容他们来此涧谷一举歼灭,翔弟可偕同四老阻截,俾使石夫人可从容将石庄主搬走!”
舒翔飞道:“小弟遵命!”
偕同四老出洞离去。
片刻时分,石夫人与四婢入来,瞥见石中辉面色苍白,瞑目昏睡情状,不禁慨叹一声,伸手挟起,转面望了石红芍一眼。
蔼然笑道:“芍儿,你同春梅四人,随你兰姐赶往燕京,听从兰姐的话,不可在途中生事,为娘一俟料理妥当,立即赶往燕京,务必在吉期前赶至。”
石红芍娇羞不胜道:“女儿知道,娘请保重!”
石夫人挟着石中辉走出洞外,一声珍重出口,身如鹰翔雕飞望峰下掠去……
且说雷音谷主自石夫人赠药辞别出厅而去,他乃枭雄巨擘,
秉心多疑,深恐为石夫人毒害受制,怀药不服,意欲以本身深厚内功驱毒。
雷音谷主紫肿更甚,痛疗加剧,双臂沉重,几乎抬不起来,心中忧急如焚。
闵希骞咳了一声道:“谷主,属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雷音谷主道:“贤弟有话请说,为何如此拘谨?”
闵希骞道:“石夫人所赠之约不妨一试,属下以为谷主太小心了,黄山倘需加害谷主与属下等未必如此卑劣,何况黄山之外,强敌逼伺,自顾不暇,终须借重本谷,他安有不知辅车相依,盾亡齿寒之理!”
雷音谷主长叹一声道:“贤弟之言极是,须知一朝詖蛇咬,三年怕井绳,本座昔年出道未久,险为—友人暗害,为此长怀心中!”
说时取出石夫人赐赠丹药服下。
须臾,便感痛痒稍减,知此药对症,不禁心中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