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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邢无弼结怨甚多,于西川成都武侯祠为其门主申屠怀远逼得无路投奔,避往青城……”
雷音谷主双眉不禁一凛,惊道:“邢无弼原出身青城,重投青城,只恐武林间又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谷主睿智无匹,说得一点不错!”
石中辉颔首微笑道:“邢无弼危词耸动各大门派友人兼程赶来黄山大事进袭,另以青城掌门玄都上人投帖邀请各大门派掌门人,端午日期青城参观盛典,其实邢无弼真正用意在藉此一会,说对各大门派消灭申屠怀远及我等!”
雷音谷主神色极为震惊。
石中辉摇首微笑道:“殊不料邢无弼天夺其魄,前次来到敝山欲施阴谋因事机不密致恼羞成怒,在山外杀害其同行方奇崖韩畏三等人灭口致功败垂成……”
雷音谷主道:“此事已盛传武林,兄弟亦耳熟能洋。”
“就是为此,各大门派中赶来黄山之人均为方奇崖等人说服,各返本门去了!”
雷音谷主宏声大笑道:“这叫做一着错满盘皆输,邢无弼委实后悔莫及!”
石夫人接道:“各大门派中人本无如此容易说服,方奇崖谓端午之约乃邢无弼一项恶毒阴谋,设计将各大门派掌门人与其订城下之盟,推其为盟主,否则各大门派必有累卵之危,倘言之不实,将自剔以谢天下武林!”
何况黄山之外邢无弼以其师弟粉面伽蓝廖金吾为主,廖金吾恶名久著,方奇崖试问赶来各大门派高手能否与廖金吾沆瀣一气,屈居其下?”
天璇星君笑道:“正派门下,均自视甚高,屈居廖金吾之下有沾师门,是以纷纷作鸟兽散,不然敝山危矣!”
雷昔谷主道:“庄主得道多助,逢凶化吉,只不知庄主为何人所算?”
天璇星君黯然一笑道;“廖金吾擅使邪法,在下也是一时托大,孤身侵入匪徒总坛时,发现廖金吾竟札了一具草人!”
并写了在下姓名生辰八字,搭了法坛,施以魂鬼之术,在下发出天璇星君掌力意欲一击毙命,那知意为邪术所侵,只觉天晕地转竟不省人事!”
雷音谷主大骇,道:“如此说来,庄主已然被擒了!”
“不错!”
“在下确已被擒了!”
天璇星君淡然一笑道:“所幸廖金吾志在那柄玉昊钩,逼问在下孽龙潭确址!”
雷音谷主大惊失色道:“庄主是否据实相告?”
“自然据实相告!”
天璇星君微笑道:“倘非如此拙荆怎能找到在下身陷何处?而且廖金吾遣出两批高手潜入孽龙潭取剑,可惜无一幸免!”
为此廖金吾方知心劳力拙,才改弦易辙大举侵袭,拙荆得以乘虚而入,手刃廖金吾救出在下!”
雷音谷主不知为何,心内着实不是滋味,故作歉疚之色道:“兄弟不知庄主陷身匪穴,否则兄弟岂能坐视!”
天璇星君大笑道:“谷主说此未免太见外了,有道是不知者不罪,其实只怪在下太大意了,刚愎自用,致有此失!”
说着忽面色一肃,接道:“谷主,邢无弼一天不死,你我难得安宁,遑论称雄天下,图霸武林,在下意欲明日闭关潜修一宗武林绝学以应来日之危,期以七七四十九天方能重见,在此期间谷主未免太以寂寥,在下意欲相求一事?”
雷音谷主道:“只弟只要力之所及,无不如命!”
天璇星君道:“烦请谷主孽龙潭取剑!”
雷音谷主大出望外,闻言呆得一呆,道:“庄主此言是自真心?房兄尚未返转,只恐……”
天璇星君正色道:“朋友相交,焉可不推心置腹,房兄此去大内,成败尚在未知之天,无异西江之水难济枯竭池鱼,不过在下以此相托,也无非尽人事而已,谷主睿智无双,或能了却多年未竟心念!”
说着目露诚挚之容,含笑道:“谷主尚未去过孽龙潭,在下指派老仆领往察视究竟再筹思取剑之计如何?”
雷音谷主虽是老奸巨滑,心知天璇星君必有深意在内,但利之所在,心智难免为其蒙蔽,自忖武功甚为纵有诡计在内,亦无所惧,慨然应允道:“敢不从命!”
天璇星君望了石夫人一眼,道:“唤戴福进来!”
石夫人转身趋出,领着白发苍苍戴福走了入来。
天璇星君道:“在下尚须凋息,恐七七期内无法与谷主见面,请谷主见谅!”
随命戴福领雷音谷主前往孽龙潭。
戴福躬身向雷音谷主道:“老奴带路,谷主请!”
雷音谷主立即告辞,由石夫人送出轩外。
轩外云雾弥漫,花木瞥石复见,雷音谷主眼力锐敏,瞧出轩外四周已布设奇门禁制,玄奥奇诡,不禁暗感骇然。
三个雷音谷高手互望了一眼,一人低声道:“这是何奇门,两位瞧了出来么?小弟意欲一试?”
他们随着雷音谷主身后,循着一条白石小径走去,宽仅三尺,目力所及也仅三尺左右。
雷音谷主虽然闻及身后语声,却假装无知,这名门下似足下一滑,身形踉跑斜跌入石径外禁制内。
蓦地。
一声沉闷雷声起自禁制中,只听那雷音谷主高手发出一声刺耳厉噑,身形倒撞跌在石径内。
雷音谷主及一双门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那人衣裤焦黑,须发半枯,皮肤灼出粒粒水泡灼伤。
那雷音谷门下除灼伤外,余无所损,弹身立起,却也骇得面无人色。
戴福转身过来,寒着一张脸,如罩严霜一不发一声。
雷音谷主怒视了门下一眼,冷笑道:“为何引发奇门禁制,该当何罪?”
那人惊恐躬身道:“属下知罪,但并非属下有意引发,系属下滑跌所致!”
雷音谷主骂了一声,喝令快走。
回至宾舍后,率领雷音谷主全数好手,随着戴福赶往孽龙潭。
雷音谷主与戴福并肩同行,询问甚详,戴福有问必答,竟不思索,口齿快捷,言无不尽。
约莫一顿饱光景过去,孽龙潭那座孤峰巳然在望,戴福倏地身形停住,道:“谷主还有何不明之处要问老奴么?”
雷音谷主不禁一怔道:“你这就要返转万石山庄么?”
戴福摇首笑道:“稍时进入山腹,暴声雷鸣,对面说话不复可闻,老奴领入谷主后即行回禀,恕老奴斗胆直言。
石庄主为了取剑,殚智竭尽,费尽心帆,不知葬生了多少精英,仍然无功而退!
是以庄主已感灰心绝望,但风声却传扬江湖,谷主若想取得玉昊钩,并无非一夕之功,物各有主,端凭机缘而已!”
雷音谷主听出戴福弦外之音,即是石中辉不以取剑相托,自己来到黄山真正用意,亦无非足觊觎工吴钩,共谋拒邢仅是托词而已!
所以石中辉索兴故作大方,命戴主领自己前来孽龙潭,让自己知难而退。
想到此处,不禁暗惊石中辉城府深沉,智谋设计委实高人一筹。
这时雷音谷主微微颔首道:“不错,物各有主,端凭机缘福泽而已,老朽并无必得之心,你所知者悉以相告老朽,若老朽再问你也不知所答,就烦请带路吧!?”
抵达峰下,雷音谷主仅挑选八人相随,其余均布伏四外,登峰之际,雷音谷主扫视远处一瞥,不由脸色微变,疾随戴福腾身而上。
鱼贯进入孽龙潭后,只听飞瀑怒泻如雷,水气寒凉,山腹内幽暗如漆,雷音谷主手挥松油火摺哗啦煽起一道熊熊火焰。
雷音谷主想起戴福途中曾言说此山腹内阴暗异常,但四周壁上原有松油火炬三数支。
石夫人与侵入孽龙潭匪徒拼搏时悉数撞熄,遂跃向石壁前就着火焰照映,果然发现松油火炬。
于是一一重行燃点,山腹重现光明。
戴福转身向外行去,意欲转回山庄。
雷音谷主手下却纷纷疾闪阻住戴福去路。
戴福寒着一张脸,目中逼射出炽热如焚怒焰,须发根根扬起,凛然生威,右掌缓缓抬起。
那双手掌竟由白转紫,由紫转赤,赤红如火。
雷音谷主忽手掌一挥,示意门下让开,让戴福安然离去。
阻住戴福去路的雷音谷主高手纷纷散开。
戴福暗哼一声,须发疾飘,右掌松垂了下去,迈开大步穿入隙径隐没。
雷音谷主察视盘绕潭外粗如人臂绳索,索端仍齿留痕,显然潭中有孽龙不假。
潭周尚倒着数具尸体,手持兵器,不敌败亡,目瞪口张,死犹余忿。
雷音谷主仔细观察他们致死的伤痕!
不禁大吃一惊,每人均伤在左胸,重手法致命,部位竟然不差分毫,挥手示意门下疾撤出孽龙潭外。
退出洞外闵希骞诧道:“谷主何故放走戴福?”
雷音谷主冷笑道:“留他何用,戴福如不返回,我等将死无葬
身之地!”
说着目光飘向四外。
雷音谷主接道:“这孽龙潭四外正有千百道锐利目光注视我等,石中辉相托本座取剑,未必不是用心甚诚,我等焉能弄巧成拙,走,速回山庄再行计议!”
第 八 章 怒惩贪花贼
山阴道上,柳竹翠郁,迎风摇拂,野花含笑,鹅黄嫣紫,只见一俊美少年,身着浅紫长衫,铜录嵌肩,肩披一柄斑剥苍澜古剑。
飘然如行云流水,神采奕奕,倜傥不凡。
这少年正是舒翔飞,还我本来面目,只觉心情从未有如此愉悦舒泰。
离了黄山,乘骑附舟北上已抵冀南,本欲于徐州搭运河快船迳抵沧州再转奔京师,但接获四老传讯请其取径邯郸,虽未明何事,却知四老必有隐意在内,故抄捷径奔冀南。
舒翔飞正欲转入官塘大道之际,忽见道旁树干上系有一匹银驹,从头到尾毛片如雪,不见一丝杂毛,神骏异常,辔鞍簇新华丽,鞍囊内半露一函,上书:
“留呈少侠!”
他倏的伸手取出,折阅之下已明就里,将函折叠放置怀内,抚摸那匹银驹脸颊,似不胜喜爱。
马能识途,轻轻发出一声嘶鸣,昂首侧脸亲近舒翔飞,人马亲近了片刻,舒翔飞解开缰绳,腾身鞍背,转入官道,风驰电掣奔去。
千里追风良驹,脚程本快,一刹那间已驰出十数里之遥,
只见前途六人六骑缓缓而行,骑上人均劲装捷服,肩头丝穗飘扬。
不言而知均是江湖人物。
但,六人六骑并非挨次行进,却是一列散开,将官道整个通路俱被堵住了。
舒翔飞暗暗冷笑一声,仍是纵骑如飞而去。
那骑上六人耳闻身后蹄声如雷急骤如雨,不禁一惊,旋面四顾,只见一人一骑电掣而至,心头猛震纷纷大喝出声。
舒翔飞马不停蹄,在两人两骑之间犹穿而入,冷笑一声道:“让开!”
马奔之势奇猛,舒翔飞存心使坏,毫不见他如何动作,只见两人平空自马背上摔了出去。
吧达吧达坠地,座骑受惊过甚希聿聿狂嘶不已。
其余四骑上人大惊,纷纷跃下鞍来,舒翔飞入骑已冲出十余丈外,猛地勒马停蹄转身!
冷冷一笑道:“天下人均似你等如此并肩乘骑,世上无路可走了!”
摔落两人只受轻伤,弹身立起,连声狞笑,同时一个虎扑向前,意欲将舒翔飞抛落下鞍痛惩方消心头之恨。
但一瞧见银白神驹,不禁猛然面色大变,身形顿住。
一个面如朱砂老者略一踌躇,道:“尊驾座骑是何处得来的?”
舒翔飞目露鄙视不屑之色,淡淡一笑道:“难怪邢令主频遭拂逆,原来所用非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六人相顾失色,面如珠砂老者抱拳笑道:“原来尊驾亦受邢令主之邀而来,尊驾来历姓名可否赐告,以免失敬?”
舒翔飞朗笑道:“在下常飞,从不在江湖走动,但得邢令主来书求助,却又语焉未详,只请在下赶至邯郸三悦店找到廖金吾自知详情!”
“原来尊驾尚不知情!”
面如朱砂老者道:“老朽曹坤,你我结伴而行,到了三悦店再说如何?”
舒翔飞微笑道:“在下马快,恐六位赶不上.不过先到后到均是一样,那么在下先行一步就是!”
略一拱手,勒转马头如飞而去。
其实舒翔飞已知详情。何用曹坤再为详说!
他这一奔出,曹坤六人呆得一呆,亦一跃上骑,正待扬鞭驰出之际,忽的只感一阵头昏眼花,喊声不好,一个个到了摔下马来,昏死在地。
道旁忽穿出多条人影将曹坤等六人六骑悉数搬离一空!
曹坤六人醒来,头目仍有刺痛昏眩,却感到两足以下剧痛更甚,只觉存身在茅棚内凉湿地下,软弱无力坐起。
但,相互可发现每人拾个足趾被利刃削断,鲜血仍自余粒欲滴,不禁胆战心寒,骇然色变。
棚外远处隐隐传来拼搏喝叱之声,渐至消失无闻。
曹坤长叹一声道:“看来我等无葬身之处,只是有点死得不明不白,委实令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