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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内老叟冷笑一声道:“这四位护法无一不是心智卓绝,武功已臻化境之辈,你认为他们已将丹药服下了么?可惜你至临死犹不知悔悟,如今已是无可挽回,老朽也懒得管你的事了。”
昊天老怪忙道:“尊驾不可误会,在下所赐之药,正是解救他们身罹之毒,激发体内的潜能,俾能把毒性尽除,毫无保存,再赐第二种药调和功力倍增!”
老叟道:“老朽还会相信你的话么?你拿自己性命如同儿戏,与老朽何干?唉,真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昊天老怪双拐顿地,一跃腾身掠至丹鼎之前,取出一瓶,色泽碧绿晶莹,放在石台之上,高声道:“尊驾相信也好,不信也好,解药在此,在下已勘透,人生百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下如此做,也没有什么不对!”
但壁内老叟却寂然不答。
突然昊天老怪面色一变,似察觉有入侵入触动奇门禁制,迅速将青镡剑脱鞘拔在手中,高喝道:“什么人?”
只听传来焦叔平语声道:“属下焦叔平!”
昊天老怪眼珠疾转,沉声道:“进来,本座有话问你!”
焦叔平答道:“门主禁例,只许十二护法进入,属下不敢违忤!”
昊天老怪目露怒光,杀机暴射,但倏又隐去,和颜悦色道:“总坛主来此有要事,既不进入,就在门外禀明也是一样。”
焦叔平道:“禀知门主,同室操戈,并非好事,属下因林铜、邓玉波、八荒大师三人与钟离春反目相向,此刻双方业已剑拔弩张,拼搏一触即发,特来禀明设法制止。”
昊天老怪诧道:“他们四人为了何事反目?”
“事因门主所赐解药而起,四位护法均心疑门主有诈,故而解药并未服下……”
昊天老怪闻言面色大变,料不到真为壁内老人言中,只听焦叔平说下去!
“但解药真假总须证实,??此林铜等护法官说钟离春护法实系罪魁祸首,倘不是钟离春,他们三人决难陷身此洞,如今虽已悔悟,但必须由钟离春护法服下解药方能证实真伪。”
焦叔平语声咯咯一顿,又道:“是之争论不决,导致反目相向,故来此禀明门主定夺。”昊天老怪长叹一声道:“这也难怪林铜三位护法,要是老夫也要如此做,老夫尚有妙药一瓶,与前赐之药一般服法,传老夫之命,不可争执,钟离春护法原应先服之辨明真伪。”说着已握住药瓶,朗喝道:“焦总坛主接着!”
药瓶如矢离弦般射了出去。
显然焦叔平巳接着了药瓶,道:“门主还有何吩咐?”
昊天者怪淡淡一笑道:“请相告四位护法,俟服下解药证实不假后,还请前来一晤,我等从此刻起巳生死同命,风雨同舟,终须计议退敌万全之计!”
只闻焦叔平语声道:“属下遵命!”
只闻轻微衣袂破风之声,倏然远去疾杳。
突听壁内老人叹息道;“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你那徒众久萌离去之念,如今赐药解救,恐难挽回其离去之心意,合山之众,只怕要散去多半!”
昊天老怪黯然笑笑道:“也只好由他们了!”
老叟又道:“当然只好由他们了,这玉虚洞内你布置了无数奇门禁制,正反应用,威力强大,奈无人主持,又经来敌侵扰破坏不少,威力不言而知已灭弱甚多,目前人手奇缺,又无险可凭,老朽耽心的是少数余敌潜藏此洞,俟机一击出手,你纵有虎狼之勇,也不堪……”
言犹未了,突见一双金光闪闪梭形暗器疾闪而入,破空锐啸。
昊天老怪不禁骇然猛凛,左杖猛然而出。
认位奇准,杖首与梭尖猛接。
那梭形暗器顿时被震得逆射回去,却已现出一蓬烈焰,疾如电闪坠往洞外奇门内。
蓦地——
一声惊天霹雳过处,雷火眩闪,石飞炸裂如雨,接着只听一声凄厉惨嗥腾起,洞室亦起一阵震撼。
这梭形暗器无疑是那要命无常勾君迟独门暗器“雷火霹雳金梭!”
幸亏仅一支金梭,如八支联发,这玉虚后洞必炸成一堆劫灰。
昊天老怪不禁目瞪口张,面色黯然如灰,不禁猛萌大势已去之感……
口口 口口 口口
事实上长眉罗汉,舒长沛,梅九龄三人与钟离春争论之下确有其事,但未至反目相向。
钟离春仰天长叹一声道:“我钟离春确是罪孽深重,为遂私欲,遂意图将天下异已一网打尽沉伦,如今脱囚有望,但此药不知真假,兄弟决服下就是,若三位察觉有异,请将兄弟一击毙命,以免生不如死!”
忽见焦叔平如飞而至,手持一双碧绿玉瓶。
长眉罗汉诧道:“焦总坛主,你手持何物?”
焦叔平含笑道:“解药!”
梅九龄不禁一怔,面现困惑不解之色道:“难怪老怪先前所赐之药,确是假的不成?”
“也是真的!”焦叔平道:“但须此药一并服下,方可永远解除心灵禁制,接着把昊天老怪之言叙出。
舒长沛笑笑,伸手在焦叔平于中接过药瓶,倾出丹药,两次赐药一并服下,道:“钟离兄,如今无须争执,在下已服下,生死由命,成事在天,老怪现已是穷途末路,他如有相害之心,我等入得洞内,早丧命在青镡剑之下了!”
钟离春面有愧色,忙将解药服下。
四位护法服下解药后,功行周身,只觉舒泰无比,知已解除心灵禁制。
梅九龄道:“眼下我等尚须重回内洞面晤老怪么?”
舒长沛略一沉吟道:“无须,我等暂不去,老怪自乱方寸,如坐针毡,不过尚须在老怪洞外另布奇门,困死其内,且待一个时辰后再去不迟!”
钟离春颔首道:“此计甚好,但我等何去何从?”
梅九龄冷冷一笑道:“此刻钟离老师不是自由了么?四海辽阔,任君遨游,毫无羁束,有谁拦阻你钟离老师不成?”
钟离春不禁老脸一红,郝然笑道:“兄弟耿耿于怀者就是天竺万象门镇山之宝翠凰玉符及迷宗难经下册尚未物归原主,是以兄弟亟欲取回,亲身前往天竺向曼陀尊王负荆请罪。”
只听传来一个沙哑声音道:“这到不劳费心,正主儿不久也要到了!就瞧你钟离兄有何面目与曼陀尊王相见!”
钟离春不禁大吃一惊,只觉语音宛然稔熟,循声望去,但见江湖一怪醉济颠邓奇同着佛门高人百了神尼翩然走来。
四位护法当年均与神尼及老醉鬼是江湖旧识,尤其是舒长沛疾步趋前与百了神尼施礼道谢多年照顾家人之情。
百了神尼含笑道:“你我至交,理所当然,但并非贫尼一人之功,此刻并非叙阔之时,施主何妨稍忍数日!”说着目注了焦叔平一眼,接道:“令郎孝心不匮,诚可感天,施主能云开见日,乃令郎精诚所致。”
舒长沛不觉望了焦叔平一眼,只见焦叔平目光中泪光闪现,忙哈哈大笑道:“无论如何,追源溯始,在下还是要向神尼申谢。”
百了神尼忙道:“不敢!”
长眉罗汉趋前合掌施礼道:“神尼!老衲罪孽深重,只道今生永无机会在我佛面前忏悔。”
百了神尼道:“长眉师弟,不种前生因,何来后世果,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你应高兴才是,徒作斯言何益?”
长眉罗汉低喧了一声佛号,便自默然。
钟离春不解百了神尼话中涵意,更不明焦叔平就是舒翔飞,已是按耐不住,道:“老醉鬼,你说正主儿即将来到,是否天竺万象门主曼陀尊王?”
郑奇两眼一瞪,道:“谁说不是!”
梅九龄道:“我等不如去至总坛共商如何?”
玉虚洞天内局势已然稳住,群雄前往总坛,只有百了神尼与焦叔平赶至昊天老怪洞外另布一重奇门禁制后,才回总坛而去。
第二十一章 巨邪降伏
朝阳正上,晨雾尚未消散。
山外情势更比玉虚洞天内云诡波谲,尤其新野城外靠近伏牛山麓竟然武林人物充斥,三三两两,盲无所从到处游荡,打听玉虚洞天消息。
许多人是有所为而来,也有许多人是无所为而来,不管有所为或无所为,但玉虚洞天情势却是秘防外泄,一丝风声不透,所听到的就是进入伏牛必死无疑,昊天老怪已到手青镡剑及丹笈,无异如虎添翼。
如此一来,均不敢以身涉险,何况亦不知玉虚洞天确址,真正有所为者,决不致逡巡不前,而是他们有所畏忌。
头一个就属邢无弼,为不敢违背玄都上人之嘱,请他避开五日,连日来因友及友,辗转相约,邀来甚多人手,其中不乏卓著盛名人物。
然而,邢无弼却不敢露面,只藏身幕后策划,惟有他才知玉虚洞天确处,但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使他畏首畏尾,不敢轻举妄动。
其次就是天璇星君石中辉及玄阴教主九尾天狐何素素,还有中条神龙方奇崖五雷判穆元亮等人。
方奇崖来此目的并非觊觎玉虚洞府剑笈,而是追踪邢无弼索偿断指之仇。
九尾天狐何素素正在那家村口饭庄棚内与天璇星君石中辉对坐品酌。
棚内竟是坐无虚席,甚至棚外大树下摆设了甚多桌凳,也是满座,生意之好,竟是无以复加。
何素素失却了往日的妖治媚笑,寒着一张脸默默进食,忽轻叹一声道:“中辉,贱妾看来事有蹊跷,怎么都是观望不前?不见其入,亦不见其出?”
天璇星君泰然而笑道:“素素!你只知责人不知责己?你所为何来,为何亦是犹豫不前!”
说着压低语声道:“剑谱之失及白云观之事难道你一无警惕么?如不出石某所料,那焦叔平此刻已设下圈套,静候你入伏一网成擒洌!”
何素素面色一变,怒道:“贱妾是说他们,你尽自指责贱妾为何?”
天璇星君微微一笑,道:“他们么?比你心中更焦急不耐,因其中不少是邢无弼带来的人,未必邢无弼也在其内,据石某所知,申屠怀远及荀异已率领人手深入伏牛,迄今仍无音信,邢无弼若轻举妄动,万一遇上他们恐招来杀身大祸!”
何素素目露惊容道:“邢无弼真在此处?”
天璇星君颔首道:“八成错不了,素素,听石某之劝,休妄念争雄图霸,不如奇情烟霞,莳花种菜,颐养天年,何苦溷身血腥江湖中!”
何素素毫不为动,绽展一丝笑靥,道:“剑在弦上,不得不发,贱妾如不将焦叔平丑鬼挫骨扬灰难消此恨!”
天璇星君暗暗叹息一声,他略擅风鉴之术,瞧出何素素天庭
上隐泛一道死气,知孽重难逃天遣,一路随来,苦口婆心相劝,何素素却坚执已见,不但不听,当作耳边秋风,而且怒责天璇星君理该遵守护誓。
蓦地——
一个玄衣劲装带刀汉子疾奔而入,大叫道:“古兄,小弟发现三尸魔君荀异与贺兰山主申屠怀远踪迹,他们已侵入玉虚洞天,不幸败逃,伤亡惨重!”
东向一席五人闻言霍地立起,其中一个麻脸大汉忙道:“他们现在何处?”
“离此五里外谷野中!”
麻脸大汉丢下一块纹银,大喝道:“走!”
六条身影先后奔去。
江湖群雄纷纷立起,离座追去。
何素素道:“中辉,我们也去!”
天璇星君微微一笑,离座起身与何素素并肩飘然走出棚外,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江湖人物生性好奇,闻知申屠怀远及荀异惨败,莫不怦然心动,一刹那间,如鸟兽散尽走一空。
但群雄一至谷野山口外即被阻住,为申屠怀远手下喝阻,只见一个蓬发虬须神态狞恶老者手握一柄雁翎砍山刀立在山口上阴恻恻冷笑道:“诸位如是心存幸灾乐祸而来,谨防招惹杀身之祸!”
群雄忽飞出一声冷笑道:“尊驾新败之余,尚敢大言不惭,看来贺兰山主是个心胸狭隘之辈,难怪邢无弼叛门!”
老者勃然大怒,双肩微晃循声扑去,群雄纷纷闪了开去,恐遭池鱼之殃。
那讥刺出声之人乃一玄衣劲装汉子,见老者扑来,咀角竟泛出一声轻蔑阴笑,霍的拔剑出鞘振腕一式“白蛇吐信”,幻出一颗碗大寒星袭向老者心坎死穴。
老者飞鹰攫兔身法势强劲猛,半空中见那人竟挥剑攻出,不由暴喝如雷道:“找死!”
雁翎砍山刀猛起一式“回风舞柳”劈了出去。
那玄衣劲装汉子剑至中途,突感胸后穴道一冷,情知遭了暗算,不由脸色惨变,刀光疾闪过去,已自叭哒坠地,横尸血泊中。
蓬发虬髯老者身形落地,两目楞住,原意略施惩戒,慑住群雄退去。不料此人竟丧生在自己刀下,不禁机伶伶打一寒噤,蓦然悟出那是借刀杀人之计,意在挑起武林群雄众怒。
他憬悟得迟,面色一变,急急返身回跃,只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