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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是那派的?”
午横突然喝问,声音犹如巨雷!
农米耳知道麻烦来了,明知对方是惹不得的人物,但却不愿示弱,头也不回,冷笑一声道:“小爷是哪一派干你何事?”
牛横吼声道:“好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顶撞老夫?”
农米耳回头大怒道:“老东西难道我还怕你这条横牛不成?”
牛横大步冲出,叉开右手五指猛势抓出,嘿嘿笑道:“好小子,你居然知道老夫姓名,这就愈发饶你不得!”
农米耳反手如电,短剑连拔带挥,硬朝对方五指截去口中大骂道:“老横牛,看剑!”
牛横的功力何等高深,虽感一愕,但却丝毫不乱,手一收,左掌又起,“呼”的一声,劲力如山涌出!
农米耳一见大惊;但已措手不及,“蓬”的一声响被牛横一掌拂出半箭之遥!滴溜溜落入左侧岩石之内。
牛横仰首大笑道:“乳臭未干就如此狂妄,死了也只白饶!”
他认定农米耳是活不成了,因之没有追去查看!
农米耳起初确实吓得魂不附体,但被打出之时,却不感到痛苦;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发眩,头也丝毫不晕!
身未及地,腰部一挺,轻轻地落在一块巨石之上摸胸前,不禁“咦”的一声叫道“怪了,我这衣服都没受损!”
忽然他想到雷池派的“后宫秘诀”,喃喃道:“师古宗伯伯不是说过这内功专能护身保命吗?嘿嘿!今后我还怕谁?”
长身拔起,拼命冲出,眼看牛横去还不远,不禁大声喝道:“老牛慢逃,你小爷爷又来了!”
牛横闻声回头,一见大惊,道:“不好,小子冤魂不散!”
他被这奇事一吓,居然拔腿就跑!
农米耳将计就计,尖声怪叫道:“老牛,还命来,咱们到阎王面前打官司去!”
牛横蠢而无智,闻言信以为真,霎时头上冒汗,通体发寒,哪里还敢开口,冲雪冒雨,抱头鼠窜而逃!
农米耳化怒而乐,得意非常,不由童性大发,边追边叫,他的轻功甚高,一路死追不舍!
好在武林人物都有气功护身,雨水难浸,对天候变化一无所忌,这一追居然追出百十余里!
天亮了,农米耳感觉口已喊得发焦,于是停止喝叱,稍将追势放缓,但却仍不放弃牛横的背影。
牛横感觉后面已无声息,这才稍稍放心,然而仍不敢回头张望。
前面出现一城,牛横巴不得有个地方避上一避,一见城门,慌忙往里就闯!
农米耳心思:“只要你走的是我的去向,那就有你受的,好老贼。我给你个如影随形!”
走到僻静处,他立将面目更换、与前又不同!
清早人稀,他要找目标毫不困难,稍向行人一打听就得知了牛横的落足之地!
一路寻去,触目发现一家酒楼,招牌写着“旧河楼”三个字,于是笑道:“老贼就在此了!”
喝早酒的人,倒还不少,楼上坐得满满的!
农米耳有了经验,他知道自己的打扮,最难瞒过伙计的势利眼,常常在未进酒楼之前,必先亮出银钱。
他的法宝真灵,伙计又没有阻拦!上楼一看,发觉牛横坐在临街一方的窗前,于是他也靠近旁桌找个位置坐下。
当伙计替他送上早点时,他已将全楼的人物都看清楚。
楼上计有十七张方桌,八张圆桌,人多的坐圆桌,数一数,空下九张方桌,但只空下四张圆桌,人数之多,可想而知。
忽然一声轻轻的娇笑起自楼上,入耳似甚熟悉,农米耳循声望去,但未见在坐的有一位女客!心想:“这是自前坐上传来的,声音竟似仇嫂一样!”
正欲前去查看,突见有个圆桌上站起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一见便知那是一位武林豪客,顺便看看那同桌的八位坐客时,穿着各异,高矮不齐,人人都留有胡须,相貌似乎无一善者!
起身之人面带诌笑,遥遥朝着牛横拱手招呼,毕恭毕敬的朗声道:“牛老爷子,请到这边来如何?”
他这一叫,四坐皆惊,凡是武林人物都似悚然动容,有目光都向牛横注视。
牛横大模大样,摊摊手道:“龙老大,老夫喜欢这位置!”
那老者哈哈道:“饮酒赏雪,牛老爷子真是雅人,今天就算我兄弟请客好了。”
牛横这才正眼看他道:“龙老大,算你巴结上了!”
那老者哈哈笑着坐下,高举酒杯。“牛老爷子,那就恭祝你老一杯福寿无疆!”
全桌同起,皆举杯逢迎!
牛横一抬手,灌了满满一杯,嘿嘿笑道:“你们兄弟真是会巴结,我老夫同样祝贵寨财源茂盛!”
农米耳立时大悟,暗付道:“那一桌刚好九人,莫非即九龙寨的头领!哼!午横居然敢挑出他们的底子,真正是视官府如无物啦!简直有点无法无天!”
那—桌刚停,紧接着又有不少武林人物高喊:“牛老爷子,我也敬你一杯!”
“我也巴结一杯!”
“我也……”
霎时人声喧哗,笑语轰轰!
农米耳已将面前点心吃完,暗骂道:“这条老牛够得意的了,我得倒倒你的面子!”
他偷偷的低着头,在无人注意时将面目改装!
一闪身,到了牛横面前,故意大声喝道:“老牛精,你这次逃不掉了,拿命来!”
午横闻声大惊,悚然注目,一见色变,一掀桌子吼声朝窗外跳出!
农米耳故意横扫全楼一眼,这才大骂追出!
牛横在武林的声威何等震动,这刻被一个毫不起眼的丑小子吓跑,那真是空前未有的大事,一楼之上,立刻惊得张口结舌,莫明所以!
未几,雅座间行出两男一女,只听那第一个男子向着女的大声道:“黑龙大侠到底名不虚传!牛横竟被他吓破胆啦!”
女的格格笑道:“黑龙大侠真是神出鬼没,在西边人人称他为白龙大侠,在南边则火龙大侠,近来在东边却又变了,听说竟有人称他为青龙大侠,前天居然有人叫他为黄龙大侠,以我之见,干脆就叫他五龙大侠不就得了!”
他们边行边说不要紧,霎时围上一群武林人物来问长问短,个个都想打听这不同寻常的大事情!
那先开口的男子立着不动,朗声道:“诸位,你们如打听,最好多多闯荡闯荡,那就更知道得多一点,在下有要事他往,请恕无暇奉告了。”
他说完领先下楼,走近柜台道:“店家,刚才黑龙大的账我会了!”
会完账,他轻轻向女的道:“兰,我们快追,否则,小弟又要走失了!”
农米耳听得没错,这三人确是荀兰英、仇飞仙和白等,他们估计一下方向,拼命朝西街追出城门。
追出足有十几里,忽见农米耳恰好自一株树顶跳下。
仇飞仙一见诧道:“他干嘛由树上跳下?”
荀兰英目明心细,突然娇笑道:“他将牛横追掉了,却在树上偷吃梨,你们看,他两手拿的不是四只雪梨是什么?这家伙真有意思!”
农米耳似已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一见大喜,跳起来道:“酒楼上真是你们,快来呀!这梨子甜极啦!”
三人飞快奔去,农米耳给了每人一颗梨子,问道:“你们为何也在此地?”
仇飞仙啃了一口梨笑道:“我们遇到‘八十三’乐天翁才知道你要往垣曲城的,要是你不来的话,我们还想赶往琅琊山。”
农米耳领路朝西进,走着又问道:“嫂嫂,你与三英打得怎样了?我提心了好几天!”
荀兰英娇笑道:“甘龙被三英总算打败了,但并没有负伤,那个娄乙却挨了我一梭重的,肩窝里穿个大洞,可惜伤得并不严重,养几天仍旧会好的。”
农米耳笑指北面道:“那老牛真笨,居然被我吓成那个样子!”
白俊惊奇道:“帮主,你和他交了几手?”
农米耳道:“只打了一次,但是我却被他打得飞上半空啦!”
这句话一出,居然将仇飞仙和荀兰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同声问道:“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农米耳笑着解释道:“我练有一种奇妙的内功,不但不会受伤,而且挨了打时都不痛,因此之故,我被他打飞后又追上他,哈哈!那老牛真傻,他居然认为我是阴魂不散呢!”
三人闻言大笑不已,荀兰英竟笑得倒在雪里,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仇飞仙按着肚子直呼痛,哈哈道:“你真是个鬼灵精当时在酒楼上我还不相信是你哩!”
白俊笑着插嘴道:“仇大侠和荀女侠这才替帮主在楼大吹大擂居然将那么多的各路武林骗得信以为真什么黄龙、黑龙、白龙、火龙等大侠吹了一大堆!”
农米耳耸耸两肩笑道:“江湖上吹牛的举目皆是,这并不稀奇!”
仇飞仙本想问他练的是什么奥妙内功但他语刚出口又停了下来。
白俊在一条街上买了吃的他们不分昼夜赶路,及至黄河,居然只走了十一无但在这十一天里,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渡过了黄河,四人直往垣曲城中奔去。
农米耳忽然闷闷不乐,神情暗然,他是想起了母亲惨死:
荀兰英走在他的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弟弟不要伤感,只要你不要忘了报仇就行了/
农米耳轻轻叹息道:“我想到母亲坟上去看看。”
荀兰英道:“今晚去吧!白天太扎眼了,要知道这是单独富的势力范围啊!”
仇飞仙道:“怕什么?不过须会会三老再说。”
白俊轻轻向农米耳问道:“帮主,此地也有我们的兄弟,你要不要召见?”
农米耳摇头道:“我的金龙还没有造好呢!”
白俊道:“我这就去打造如何?同时也去通知兄弟们一声。”
农米耳摆手道:“去通知吧!但却不必领来见我。”
白俊应声去后,仇飞仙领路直奔北门。
走了两条街,忽然看到乐天翁立在一家客店前。
农米耳抢步走去,轻声道:“我们来了!”
乐天翁微微笑道:“我老头子早就知道了,海盗的化装就是难逃我老头子们三人的神眼,怎的这么快你们就来了,进去吧!”
三人不便多开口,由他领进一座后院。
后院别无他人,仅在一个门前立着“行不正”和“坐不端”二人。
众人一照面,先后走进门,一同在房里坐下。
“行不正”紧紧盯着农米耳问道:“你小子可是不耐烦了,要不怎地这么快就来了?”
农米耳笑而不言,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荀兰英忍不住问道:“弟弟,什么事呀?”
农米耳在她耳边嘀咕一阵,笑道:“你说我哪有时间去苦想这些?”
荀兰英目光一亮,但表面上点头道“那件事急也急不来的,非得慢慢的去研究才行。”
“坐不端”哈哈笑道:“你们搅什么鬼?好小子,你定有了收获啦!”
仇飞仙似已知道他门在说什么,把头望着荀兰英笑道:“弟弟的秘密,现在只有你最优先得悉了。”
农米耳笑道:“你激也没有用.实在说,我可没有什么惊人的秘密。”
乐天翁道:“莫打哑谜了,今晚我们说不定要走数百里路哩!现在就开始休息。”
农米耳大惊道:“什么事?我们怎能走数百里?”
“行不正”骂道:“浑小子,你自己能吃几碗饭都不知道吗?真是一个糊涂虫!”
农米耳认真道:“我虽然也曾长途奔驰过,但一夜要走数百里我可真办不到!”
乐天翁道:“这个不用你担心,今晚跟着我们走就行了保险你不会落到我们后面去。”
农米耳真不敢相信自己有那种能力,又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坐不端”笑道:“追妖怪,不过也许就在荒园内就能成功。”
仇飞仙诧异道:“难道真有妖怪在城中吗?”
乐天翁点头道:“说来话长,这件事情甚至与你还有因果。”
仇飞仙大奇,惊问道:“前辈请说是什么因果?”
“行不正”道:“你父亲在世时,不知对你说过他一生的遭遇没有?”
仇飞仙道:“先父一生遭遇太多,但不知前辈要问那一件?”
坐不端接口道:“这是五十四年前的冬天的事了,那时你父亲还只二十六岁,但已在渤海横扫群魔,不到一年工夫,他己闯下‘渤海龙’的字号……”
乐天翁大笑插嘴道:“你的故事拉得太长了!”
坐不端摇头道:“不长,不长,老海盗的英雄事迹让年轻人听听也很有价值!”
他干咳一声,接着道:“我想起来了,那时他还没有讨老婆。”
农米耳笑道:“问题就出在老婆身上?”
行不正哈哈笑道:“小子,你真有先见之明!”
荀兰英想笑又不敢开口,只因是在说她翁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