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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骑客如领圣旨,垂首应是,策马自两侧冲出,双双探手出剑,扑到树前。
猛头陀见势一紧张,飞身落地,嘿嘿笑道:“我和尚在树顶乘凉,谁敢无礼驱逐?”
两大汉一言不出,两支长剑犹如两道闪电般,一左一右,奇招立现。剑气刚出,尖啸声震耳,头陀立觉出了意料之外,火速拔剑抢攻,暗骇道:“这是从何方出来的高手?武林从未有…丝传言?”
两大汉亦未料到在这乡村的路上,遇到一个如此高强的能手,十招未到,二人即施展全力才能拉成平手。
猛头陀觉出两汉合手,竟不亚于他自己的功力,因之,斗起来非常谨慎,同样以全力施为,才能抢得平手。
双方渐渐斗到激烈不复再增之境,时间居然有两顿饭之久,奇怪那农米耳还没有影子。
车上的阴沉驭者忽然回头道:“小姐,老奴想起那个头陀来了,竟是当年三大剑手之一,名为‘无人头陀’,漠奴和海仆绝难赶走他。”
车中人轻轻的哼7一声道:“他不认识你了?”
驭者恭声道:“老奴自那次被其打败后,相貌判若两人,他是无法认出的。”
车中人哦了一声,接着道:“你上去,暂勿通名,将他羞辱一顿再赶走,我现在不想杀人。”
老驭者放下手中皮缰,全身拔起,如苍鹰扑免一般,霎时加入斗场,他却只施双拳猛劈。
头陀顿觉对方压力大增,同时看出秃头老人的掌法似曾相识,心中更加大震I
一招过后,他的“混沌九式”精绝剑法,竟只有招架之势,被迫逐次退后。
不知在什么时候,那黑色的马车旁边突又出现两个明眸皓齿,英秀异常的少女,年龄似都未超过十七八岁,也许是由车里钻出来的。
当猛头陀拼命挡住三个强敌的攻势,逐渐向后倒退的时候,那两个少女似又奉了车里人的什么指示,竟又截断了头陀的后路,两把银光耀眼的短剑虽未出手,但使头陀的退势立止。
到了这个时候,无人头陀在四面不通的情形之下,才觉得自己…生生英名快要付诸流水了,因之,他突然放弃防守,大有拼一个算一个,奇招层出,舍生抢攻。
那个老者虽是奉了主命不许杀人,然而他的掌势却尽向无人头陀要命处下手,显然存了不良之心。
突然,头陀一剑奇招直指着老的前胸,口中大吼道:“原来施主就是‘神驭’庞空啊!”
老者横拍一掌,阴笑道:“大师好记性,弃剑还来得及!”
头陀大笑道:“施主的功力虽有进步,然施主的胆量却依然如故,假使今天不仗这两位施主相助,只怕连贫道之面都不敢见呢!”
老者闻言大怒,欺身进掌,势如疯狂,他的功夫足足抵上一个半大汉。
头陀渐无招架之力,空隙大露,危机立现,他这时只希望农米耳快点救援。
快到一个时辰,大道两端的行人都吓得回了头,村人皆骇得关门闭户,也有不少胆大的在远远的观看,他们一致认为和尚拦路打劫遇上敌手哩!
此时那两个猛汉已欺进到五尺之内.两把长剑抢尽了上风。
突然有一条人影自河边冲向那辆黑色的马车,势如风驰电掣!
这情形居然被两个少女发现了,其一娇叱,立即放弃阻挡头陀,双双扑出拦截那条人影。
驭车老者知道了,只听他大声对两条大汉道:“有敌人想扰乱小姐了,咱们快收拾了赶回去!”
无人头陀面上愁云尽扫,他已看出那条人影是农米耳,因之不攻反守,生怕失去机会。
农米耳不知为何自己自相反的方向出现,居然施出围魏救赵的策略来,也许他是觉出车上的人物神秘吧!两个少女这时挡在车旁,但一见来的是个非常英俊的少年时,不自禁的收剑发痴啦!
车中人这时又发出银铃般的娇嗔声道:“依云、弄月将他赶走!”
依这口气看来,两个少女自然是车中人的丫头,农米耳不等对方出于,抢先笑道:“你们不要动,我对女人是从来不加留情的,同时仅你们两个相信还接不住我一招,火速将那三个都唤回来。”
两少女闻言生嗔,手到剑出,同时进攻娇叱道:“哪来的…个狂徒!”
两把短剑如电闪出,劲风竟带出嗤嗤之声!
农米耳立知二女功力高强,但仍若无其事,左手向下,顺势弹出一指,右手向上一伸,硬往上面一把短剑攫去。
“锵”的一声指劲弹在下面短剑之上,那少女被震得尖叫后退五步,侥幸未使短剑脱手,此时,向上攻的少女一见大惊,猛住夯闪,亦险些被农米耳摆住。
真是一招未有,二女哪敢再上,农米耳冷声笑道:“不服狂的再来!”
车中人似已发怒,响起一声娇叱道:“依云,召他们回来!”
那名叫依云的少女,立即发出一声轻啸,声尖而劲,显出内心的紧张。
合手围攻头陀的老者闻啸跃开,阴笑一声,向头陀道:“今天算你侥幸了。”
两大汉亦同时撤手回奔,三人刹那间赶到二女身旁。
农米耳点头冷笑道:“现在你们勉强可以一斗了,五人齐上吧!”
车中似看出农米耳面不改色而犹豫,迟迟末发命令。
无人头陀大步走到农米耳身旁传音道:“恩公,这批人中,只有阴沉老者贫僧会过,其余的从未在江湖出现,尤其车内之人非常神秘。”
农米耳向他笑笑传音道:“大师快到河边去,在那棵大树上有吃的。”
头陀摇头道:“现在哪能吃得下东西。”
农米耳道:“大师必须去,那儿还有一点重要东西须要你代我看守。”
头陀闻言一怔,急急而去!
农米耳哼声道:“你们以此作为下台之机?”
老者怒声道:“我们小姐将你看作一个人物才有暂不计较之忍,否则,你能活到明日吗?”
农米耳纵声笑道:“你这么大年龄了,为什么还不懂羞耻?无怪脸上没有四两肉,我不念在既往与你无仇,只怕那辆马车即刻又要换个驭者了,滚罢,无聊的家伙!”
这儿句话可说得惨极了,谁料车中人居然未被激怒,老者是气得脸都发青了,但竟不敢扑出拼命,只见他咬着牙根掷下两张黄色的请帖,一言不发,挥手率众转身,俄而马车发动,冲起一溜黄尘而去。
农米耳拾上两张黄帖一看,其一:“面呈‘金龙大侠’,另一则为‘面呈’无人头陀’。”
字迹透明,墨水未干,显然车中人刚才写的,拆开一看,只见他满脸疑云,之后,急急向河边奔去。
在河边一棵大柳树下,这时正立着无人头陀在发呆,农米耳的脚步声将他惊醒,抬头一见是他,立即指着树下道:“恩公叫贫道看管这个雷池派的死人?”
农米耳似知出了事情,摇头道:“他是活的,我还没有问口供。”
头陀骇然道:“那是贫僧来迟一步,而被人杀死的了!”
农米耳走近一看,见死者胸口有个血洞,叹声道:“确被敌人杀以灭口了。”
头陀疑问道:“对方可以带走啊!何必将他杀死?”
农米耳道:“我已下了阴手,他带定也是死数,徒劳负担何用?”
无人头陀叹道:“这样说来,雷池派竟随时派有眼线在盯着你了!”稍顿又问道:“刚才那批人走了?”
农米耳拿出他的请帖道:“留下两张帖子,这是大师的一份!”
无人头陀看了之后问道:“那车中人仍未看到?”
农米耳摇头道:“这人不但神秘莫测,而且沉着忍耐,她能统驭武林一流高手,甚至视其为奴,其本身功力真不堪想像!”
头陀打开黄帖一亮道:“她自称‘天堂派’,武林从未有人知道,同时‘天堂岛’又在哪里?”
农米耳道:“地点我想有人知道,问题是天下武林高手,是否愿意去赴‘剑王大会’呢?”
头陀道:“时间在重阳日,距离尚早,我们先看看别人的意见再作决定如何?武林人都有一股浓厚争强斗狠的心理,谁不想夺得剑王的宝座?”
农米耳笑道:“这不是靠侥幸可得的,剑术不行,去也徒送老命。”
头陀大笑道:“有几个肯说句‘我不敢去’的?同时武林中人又没有一个不好名,不好奇的,贫僧敢说一句,被邀者人人会去,未被邀者,只怕去的更多,何况天堂派还只邀些出了名的高手,还有多少未出名而功力更高的恐怕大有人在哩!”
农米耳一想他的话是对的,于是道:“我门现在作何打算?”
头陀道:“一面打听‘天堂岛’的去处,一面通知自己人,同时暗查武林动静。”
农米耳想了想,决然道:“我要先赴高原一趟,雷池派一日不破,我是无心他顾的。”
头陀道:“在贫僧推测,恩公此去必会扑个空,现在七月四日,距赴天堂岛不到两个月了,但赶到就须一月之期,然而不能一到就找到雷池派的神秘重地,假设再加上十日半月寻找,那就要耽误天堂岛赴会了,同时雷池派六王一定也要去天堂岛的。”
农米耳未想到日期不够,沉吟半晌道:“那我要趁此空隙找找另外几个仇人。”
头陀道:“有地点没有?假使没有地点,那照贫僧计划就行了。”
农米耳点头走出,回头又道:“大师吃过东西没有?”
头陀道:“吃过了,恩公在哪里发观雷池派的人?”
农米耳道:“在村中发现,追到河边才攫到。”
二人行到黄昏,进入灵宝城落店,当晚,头陀对农米耳道:“此地靠近于旧函谷关,我吃过饭到那古迹内去模它一趟,那个乾坤魔妖人也许在该处落脚哩1同时还可以查查当年隐身于此的怪人!”
农米耳道:“我门已进河南境内了?”
头陀笑道:“恩公对地形不太熟悉吧!灵宝城是河南所属,此去函谷虽有数十里,但我们走来不是一回事了。”
农米耳笑道:“你这个出家人说话即没有出家人的味道,什么‘恩公’‘我们’?”
头陀大笑道:“贫僧早说过,一切信口出,凡事随心欲,高兴怎样,从不装腔作势。”
说着话的时候,店家送来了酒菜,二人饱食过后,随即出城。
函谷关位于灵宝城西南方,东起崤山,西至潼津,为一大山中裂的巨沟,绝壁千仞,有路如槽,深险如函,故有函谷之名。
关在谷中,而今已废,秦时有“车不得方轨,骑不得并行”之险称,在汉时,高祖守函谷,使项羽束手不得行。
大约有顿饭久的时间,无人头陀领着农米耳深入谷内,一弯新月,斜斜的如挂飞崖之顶,四野清清,谷中极静。
农米耳忽向和尚问道:“大师,你所提起那个怪人叫什么?”
头陀轻轻的答道:“说起此人,实在使当年武林人人如谜,论年龄不比贫僧大多少,论武功.使人感觉他如海样深的深沉,贫僧与他斗了三天两夜,他竟只有一招剑术应敌,但隔了一个月之后,他对贯天杂毛仍是那一招出手,又一日,他仍以那招对付透地妖道,可是,他既不失败,也
不取胜,说斗就斗,要走就走,因之,当时武林称他为‘海神’,那是说‘不知深浅’之意,平常出没无常。”
农米耳道:“谁知他曾落足于此?”
头陀道:“因他自称为函谷老人。”
二人轻谈细语,这时已走到一处最狭窄之处,头陀指着前面道:“再过一里,前面就是故关遗迹了。”
话未住口,突从峭壁上飞下一颗石子。
农米耳一怔之下,急对头陀道:“上面有人。”
无人头陀笑道:“那是恩公自己人,否则,他就太笨了。”
农米耳忽然暗忖道:“可能是乐天翁带着太华和仇飞仙夫妇追踪乾坤魔到此?”
他向头陀轻声道:“大师,仍旧向前查去,我由此处升上崖顶看看,有事请长啸招呼。”
头陀点头走去,回头道:“崖上非常崎岖,当心出问题。”
农米耳不敢暴露身形,紧贴崖石上升,及至顶上,确见乐天翁自一片树林内走出,但神情显得紧张。
紧接着,仇飞仙、荷兰英、龙太华等三人亦一个一个悄悄出现。
农米耳知道他们已发现严重问题,急行两步上前问道:“你们来有多久了?”
乐天翁急急摇头噤声,耳语道:“很久了,此地有个非常之人,他已将乾坤魔制住了。”
农米耳急问道:“是什么人制住?”
乐天翁道:“是个比我老上一辈的怪物!”
农米耳想到无人头陀所说的那个人来,暗忖道:“一定是他了!”接着问道:“乾坤魔怎么样了?”
仇飞仙接口道:“太华距离最近,听说那老头曾对乾坤魔提出一个不杀的条件。”
农米耳急问龙太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