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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的体温也随着夜变凉了，他的手是那么的凉。是否因为心伤？
如果这是对她最后的陪伴，那么就再多给他一会儿时间吧，一点点，哪怕就那么一点点。
他伏在心凝的身上，哭了。
至少有百年了，他不曾如此流泪。但是现在他禁不住胸腔中的沉闷，忍不住心底的泪水。泪水肆意的时候，他嘴里低语：“心凝，我好想好想告诉你，我爱你。但是也许你听不到了。你还是爱他对吧，呵呵……”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一阵风吹开了门。
“哐”声音不大不小地刚好惊醒了沉睡过去的九尾狐。
两个男人说话不痛不痒却句句像是争斗。
“你来了？”九尾狐并没有回头，但是他早已知道来者是何人了。“我以为还得有十几年的时间。我也很惊奇你是怎么办到的？莫不是……”
“呵呵，如果我想做一件事，需要先通报你吗？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怒自威的冥烨并没有用太高的强调，可是气势却是压倒性的。
九尾狐的身体是颤抖地，他知道，他是没有办法和冥烨斗的。他知道冥烨的实力。可是他不知道开启那场血祭的代价。在他看来，若是一搏，他根本不是对手。
在那个冷兵器时代，一旦出手就一定要定胜负的。所以九尾狐只能避免正面冲突。
“心凝，她……她不认识你。”九尾狐镇定地说。
“哦？既然她都不认识我，你又怎么认识的我呢？”冥烨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这里没你的事儿了，出去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打扰。当然，你也不要想擅自离开。”说完，冥烨径直地走到床边。
九尾狐一直愣在原地，站着，不语。他的心底有多少的痛苦和恨。为什么他只是一只狐狸呢？为什么他没有那么好的出身呢？为什么他不能生来就是上仙呢？
明明自己已经这般努力了，明明已经尽了全部的努力了。
如果天意如此，我们只能服从。
冥烨走过九尾狐身边的时候，袖子一挥，掠起一阵劲风直冲着九尾狐的脊背。九尾狐整个人像是飘起来一样被吹到了门口，随即门被合上了。
刚刚出了那个屋子，明明挺直的脊梁就如无骨一般顺着墙壁跌坐了下去。
九尾狐哭得如此地安静。
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改变，可是他却失去了他的一整个世界。如果能够少爱一点该多好？如果能够释然能多好？他曾经一度那么仰望着他们的爱情。
这个世界那么小，小到好像只有那一个角落。
这个世界那么大，大到根本没有人在乎那一个小狐狸的卑微。
这种自卑感在他心里多久了？
是几百年了？
他一直在逃避，逃避冥烨。为了逃避冥烨，他曾经放弃了心凝。他宁愿守在那座山上，等着她回来。但是她终究没有转身。
他甚至没有勇气追出去，没有勇气去对她说“我爱你”。
因为冥烨一直都在，因为冥烨太过于耀眼了，因为她爱的是她。
但是九尾狐并不知道，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试图争取过。
屋子里，冥烨站在床边，浑身都在颤抖。他那银白色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他用手捂住了嘴巴，这样哭就不会发出声音，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把她吵醒了？
他等了多久了？
天知道。他的心都碎了。在冥烨看到她受到那么大的伤害却无法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他的心都碎了。这是真的吗？她就在那儿了？！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步之遥，冥烨走了过去。是的，冥烨每次都能勇敢地走过去。
“对不起，宝贝，我回来的太晚了，让你等了一辈子。”时隔几百年，他再次抚上了她的面颊。那双手是颤动的，此时此刻，冥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那真的是他的心凝吗？
第七十九章 记忆
更新时间2012…4…17 23：36：13 字数：2002
温热的手掌温柔地摩挲着心凝的脸颊。那么暖，那么柔和。
曾经何时她都没有过这种感受了？恍如隔世。
虽然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但是她还记得他的味道，他给她的感觉。梦里，她一直往返于各种场景的转换，都是前世的一幕幕，有关于她的，他的。
冥烨收回了她手镯中的一魂一魄，略微地屏息凝神之后，他睁开了眼睛。真好，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这就是他想要的未来吧。
那个如同修罗一般的男子嘴角露出了笑容。这次的笑容却反倒是像一个孩子了。但是他是极少这样笑的，当然这种笑只是为了给她看。他从来不会当着她的面发火，不管处理什么事情，如果一定要威慑力，他都是先让她回避一下的。在她的心里，他应该是美好的，他不能允许那些刻薄的冷血的表情破坏了这一切。
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属于他的人，当然他也希望是最后一个。这个承诺他不曾提起过，但是他已经做了。
冥烨轻轻地擦拭着她头上的汗珠，“很痛苦吗？再忍忍，快好了，马上你就能想起来那些事情了。乖！”
他知道采取这样的方式打开她前世的记忆会让她痛苦的，但是他没有其他的方法。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是不是只能做路人？那样他是没有办法忍受的。他已经等的太久了。
冥烨以前教心凝那些法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他是一个严厉的老师，有时候近乎苛刻。心凝又是个很倔脾气的人。所以他们经常对于一个法术会反复地练习好久，直到满意。也许这就是心凝可以去改变法术性质的原因，因为这些都是他教的，一直教到她可以完全灵活自如地运用为止。如果有一个评选，他一定会是天下最好的老师。当然，他也从来不会去过分地保护她，学习法术的时候，有一些是注定要她自己承受的，只有放开手让她去领悟才能够让她学会更多更深奥的事情。
当然他都会在暗处保护她，因为不放心，因为不安心。就像现在，明知道也许她会承受一些痛苦，但是他还是要让她去记起来以前的事情。
他会这样做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一定会在她的身边。
心凝在梦里看着这一切，她就像一个旁观者，无法做任何回应。梦里有九尾狐，有冥烨，有玄峰，还有一个红衣男子。
究竟是怎样的纠葛会让他们联系在一起呢？这些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人。
梦里，是那个天空之城。
冥烨将她送到了那里。她御龙而归。整个城都沸腾了。欢呼声，和叫喊声充斥着这个世界。大家都在议论那个女子是谁，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才可以有这样一个伟大的物种做为坐骑。
玄峰走了出来，一如既往地用不带感情，冷眼冷面地语气说：“来者何人？为何闯入我宣庆？”
那时候玄峰还没有去道法，那片天空之城还没有结界。
心凝是害怕这个人的，因为他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太多对于她的伤害。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个魔。但也许这里需要这个魔来管理。他是冷血的，但是也许只有这种冷血的人才可以做这个王。不管怎么说，他是王，她是臣。
这一切在玄峰看来，正好相反。她是背叛宣庆的逃犯，却如此光荣而归。她是他的一个宠物，却抛弃了他。
他是不容许有任何挑战的，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对于他的权力和能力的挑战。
自从她回来了之后，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好像玄峰丝毫没有用处了。有时候她与他的意见不合，他很想大打出手，可是却打不过她。是的，他堂堂一个男子却被一个弱女子按到伏在桌案上。这都是他不能允许的。所以他决定去学道法。
终于和一个散仙学得了一些心法，略有所成，归来。
恰巧发现了心凝的一个秘密。她在做一个实验。将一团气集中起来并且赋予了这团气体灵魂。慢慢地这团气体开始吸收周遭的事物，开始的时候，心凝每天都去将积累的功德放进气体里，所以它变成了一团粉色的气体，柔和而美丽。可是，玄峰了解到了这件事情。
他趁着心凝不在的时候，搜集了城里的怨气和暴戾。
一天天地过去了，终于那部分粉色渐渐地变得浑浊。那时候这团气体渐渐地显现出了形状，是很怪异的存在。而且慢慢地它可以开口说话了。
心凝开始担心这一切。这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了。
有一天，那团气体终于破箱而出。
它每天都在那等着，等着心凝回来。这就是它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它喜欢她的声音，喜欢她对它说话。
甚至它会用水盆里面的水，在地上画出她的样子。当然在她看到之前就已经干了。
这就是它每天的小幸福。
但是它心中的暴戾渐渐地吞噬着其他的部分。它开始变得暴躁，着急。为什么要这样等下去？！
终于有一天，它想去找她，想去看外面的世界。于是它推开了门。
百姓都惊慌了，“这是什么？！”
“啊！？怪物，救命啊！”
“杀了它，救命啊！”
“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
……
它惊惶地看着四周，听到的都是叫喊。它害怕了，可是人们却拿着刀剑对着它。
终于，有一把剑刺向了它。
是玄峰。
它看到了，那个冰冷的眼神，充满了憎恶。
于是它瞬间吸收了这一切，变得更大了。
“我……要……找……心……凝。不要，不要打我……啊……”它用它那牙牙学语的语气说着这些话。由于周围的噪音，根本没有人听见。这些言语顺便被吞没了。
天地之间，它无路可退。
可是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他。刚刚被刺破的地方马上就恢复了，而且他吸收着那些攻击者的力量，不断地壮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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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覆水难收
更新时间2012…4…19 19：07：02 字数：1947
它眼睁睁地看着玄峰把剑插了进去。瞪大着眼睛，看着身体的那个窟窿。难道这就是心凝说过的人性，这就是所谓的道德，这就是所说的人间有爱吗？
它呼啸了一声。那声音有些像是晴空响雷一般，回荡在天地之间。在人们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它就拔出了那把剑用同样的方法刺向了周围的人。当然，人群中玄峰第一个退了出去。与其说是退，不如说是逃吧。
剑锋直指一个个人的心口，一剑刺下去就是一条条人命。方法一如玄峰的剑法。
它挥剑的时候，突然剑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它回头的时候看到了那张它心心念念盼着的脸——心凝。
但是不同往常的是，那张脸没有丝毫欢乐或者温存。
更让它害怕的是那眼中的恨意。
为什么要那样看着它，好像它是个十恶不赦的东西。那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它不明白也不理解。
它没有伤害那些人，可是他们却拿着刀剑向它砍去，甚至刺伤了它。它只是不懂，它也只是在学。毕竟它的头脑还没有经过开发，毕竟还没有形成人形，毕竟它还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
那一刻，这天地间只有它一个人了。只有它能够保护自己了。再也没有人疼惜它了。
它害怕，害怕这一切的一切。害怕传说中的人间。
为什么，它做错了什么？
有许多事情，我们不知道如何去解释。明明它没有做什么坏事，明明它只是想找那个每天都能看到的身影。为什么连那唯一的亲人都不相信它，为什么？
它真的受伤了。
紫黑色的浓重的液体从它的眼睛中流了出来。
是的，它来到这个世界不久，甚至还没有感受到什么是喜怒哀乐。
这便是它第一次流泪。
这眼泪是为什么而流呢？因为肉体上的刺痛吗？因为那些伤害吗？因为不信任吗？因为她讨厌它了吗？因为再也没有人会关心它了吗？因为它只有自己了吗？
它不懂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那泪水一滴一滴地渗入大地，开出了罂粟一样的花朵。它就这样成为了这天地间的异类。它忘不了的不是那些人们该它的伤害，而是她的那一个鄙夷的眼神。
“我当真是不该让你来到人间。”心凝带着杀气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它的天地都灰暗了。
不是它自己想来的，但是它却无法结束生命。无法摆脱这种痛苦。既然她不在意这一切，为什么要造出它这么一个生命。
再一次的呼喊，整个宣庆都震动了。
玄峰更是在心凝和它对峙的时候，冲了出来。对群众说：“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每天当神一样崇拜的大祭司。她做了什么啊，弄出一个妖兽危害人间。天理不容啊！”
玄峰回头看向心凝，那冷血的脸上露着丝丝得意。
“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