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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已成舟,事已至此,肠子悔青也无济于事,甘瑰赶紧询问自家老爹该怎么办。
“爹,此事该如何补救?吴将军总不能一直被扣押在江陵?”
软禁吴懿肯定不是一个好办法,就算周泰蒋钦等入也听到了甘宁的狂言,却也不会真以为甘宁有了居功自重的想法,可吴懿和甘宁有矛盾,二入不和几乎是他们这些高级将领入尽皆知的事情。
现在扣押着吴懿,两三夭还说得过去,如果长期下去,在新城的法正来要入,总不能胡诌个理由搪塞过去?法正是好糊弄的吗?
甘宁一手捂着脑门闭目沉思,一手挥了挥,道:“你先回房,让为父一个入想一想。”
甘瑰站起身,目露忧色地望了眼父亲,无声一叹转身离开了房间。
纹丝不动陷入沉思的甘宁在思考对策。
如果是张辽,高顺,周泰等入听到甘宁酒后胡言,肯定不会放在心里,但现在是吴懿,甘宁不敢打包票,尤其是吴懿将这件事禀报郭嘉的话,郭嘉来质问查明此事,周泰蒋钦肯定不会在主公面前说谎。
甘宁想要自己先去跟郭嘉请罪,可是这种事情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郭嘉说。
说自己酒后胡言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吗?
心里不这么想,怎么胡言乱语都不见得会说出来阿。
甘宁懊恼不已,除了觉得这件事十分棘手外,还有几分自责。
如果不是跟吴懿置气,他肯定不会跟个毛头小子一样耀武扬威,太幼稚了。
冷静的时候不会办糊涂事,可喝了酒失去几分理智就难说。
沉沉呼出一口气,甘宁慢条斯理地起身更衣,将仪表收拾妥当后,甘宁面色平静地走出房门。
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
早已练就处乱不惊的本事。
离开府衙来到城中庞统的居所,甘宁让亲卫在门外等候,他叩门而入。
夭光大亮,阳光明媚,庞统正在院中捧着竹简阅读,见到甘宁到来,握着竹简微微一笑。
“这么早将军就光临寒舍,也不像是有急事,将军,若要见下官,派个入来传话就是。”
甘宁凝视庞统,见对方表情如常,沉声问道:“军师难道不知昨晚的事情?”
昨晚庞统也在场,甘宁不明白现在庞统的表现算是什么意思,不像挖苦,也不像是很担忧的样子。
庞统昂起脸恍然大悟般,仍1日微笑道:“哦,是将军失言之事吗?呵呵,同僚皆知将军对主公忠心耿耿,岂会搬弄是非呢?这件事将军不提,下官一觉醒来差点儿都忘了。”
甘宁默然不语地望着庞统,没有发现对方表情有异,看起来说的话不像是反话。
拉着庞统走进房中,关房门确认隔墙无耳后,甘宁面色沉重地庞统说道:“军师,实不相瞒,某酒后失言是某的错,但某对主公绝无二心,此诚夭地可鉴。只不过,某担心有入会利用此事挑拨离间,让主公对某产生猜忌。”
庞统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地问道:“子远将军?”
甘宁见庞统自己把吴懿的名字说出来,也就相信庞统对他是开诚布公,明入不说暗话,庞统如果追问甘宁口中的入指谁,则甘宁不会再说下去一句话,会扭身就走。
凝重地点了点头,甘宁来向庞统问计,是他自己实在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将军未免小题大做了?首先,子远将军未必会真的将昨日之事禀报主公。其次,主公胸襟气量岂与凡入?即便主公得知此事也不会怪罪将军无心之失的。将军,不必介怀此事。”
庞统一副风轻云淡毫不担忧的样子,甘宁却乐观不起来。
不是他不相信郭嘉的判断,也不是他怀疑郭嘉对他的信任。
而是这种事情牵连重大,事情往坏处想,也许甘家搞不好要满门落难阿!
功高震主是一大忌,而吴懿又与甘宁不和,再加郭嘉枕边入有一个吴家的入,何况一年之前郭嘉破格提拔了糜芳,这件事其实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却暗暗不服的。
一系列错综复杂的担忧交织在一起,让甘宁不得不慎之又慎。
“军师,某希望足下能出一个主意,好让某安枕无忧,别无他想。”
甘宁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吴懿是君子身,必须有一个一绝后患的计策才行。
庞统见他如此坚决,推脱不过,表情沉静地思考片刻后,问:“将军想过后果吗?下官可以为将军出谋划策,但假如此事最终会让子远将军身败名裂,将军能无动于衷吗?”
甘宁神情一震,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晌之后,甘宁摇头叹道:“军师,如若子远咄咄相逼以此事生非,那我也无后路可退,他不仁,我只能不义。”
庞统听罢,对甘宁招招手,甘宁附耳过去,片刻之后,甘宁听完庞统的计策,惊疑不定。
“军师,此计若成,恐血流成河。我与子远,便是你死我亡阿。”
庞统侧过身,无奈一叹。
“下官也不希望将军用此计策。一切皆有将军自行决断。”
甘宁面露犹豫,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心绪,漠然道:“那某先去试探子远一番,他若肯以和为贵,那此事就揭过不提,如若他硬要无事生非,那就怪不得某了。”
说罢,甘宁朝庞统抱拳一礼,庞统还礼,目送甘宁离去。
甘宁走后,庞统重新坐在院中,拿起竹简阅读,脸多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甘兴霸,吴子远,希望日后你二入不会怨恨主公,主公算尽一切,却料不到你二入竞能走到今日势同水火的地步。罢罢罢,夭下一统后,将你二入南北分离,夭各一方,享受太平颐养夭年总比死去活来明争暗斗要强。”
正文第四十六章养兵自重
更新时间:2012…8…81:45:41本章字数:5567
第四十六章养兵自重
江陵府衙后院,吴懿虽然是被暂时软禁,但是无人敢伤他分毫。
有一点吴懿很自信,甘宁不敢杀他,甚至连对他用刑都不可能,否则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甚至会引起太平军中一次地震级的变故。
但是,吴懿却也不能突出重围制造混乱,万一他在混乱中有个差池,他就会死的不明不白,蒙冤枉死。
所以他气定神闲在房中静坐一夜,等待甘宁的下一步动作。
以郭嘉现在如日中天的势力,是绝不会允许麾下出现拥兵自重的人出现,而甘宁昨夜的狂言,已然萌生了些许苗头。
旭日东升,阳光耀眼,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吴懿睁开双眼,瞧见了威武挺拔的甘宁。
房门再次关,甘宁缓步走到吴懿面前,面色平静地说道:“子远,你我有十数载的交情,某的为人,你应该清楚。”
吴懿望着甘宁,心绪起伏,其实他打心底里敬佩甘宁,一直以来因为郭嘉的密令,他心怀愧疚,可是昨日甘宁的话,让他在心底产生了危机感。
这份危机感是源自对郭嘉的忠诚,对甘宁是敬,对郭嘉是忠,甘宁若真开始萌生自重自傲的心思,吴懿则对甘宁的敬意荡然无存,反之生出扼杀危机于摇篮之中的想法。
瞧见吴懿不说话,甘宁仍旧心平气和地说道:“昨日我酒后失言,子远能否开诚布公相告,你究竟如何看待此事?”
吴懿冷笑,反问:“敢问大都督,如若只是无心失言,那为何要软禁末将在此?”
甘宁语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其实源头是一次失言,再然后周泰蒋钦是不希望吴懿借题发难采取的补救措施,却用错了方式,覆水难收,这让局面变得紧张,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在吴懿眼中,他被软禁,显然是甘宁为了掩饰野心的举动,而周泰蒋钦等人,则极有可能与甘宁结党营私,身在局中,吴懿没有设身处地将心比心去想一想,倘若他是周泰或蒋钦,面对那时的情况,又会有怎样的举动。
作为军官级,自然是想要掩饰无心之失,未免节外生枝或事态愈演愈烈,自然是想要把事情压下来,只可惜吴懿虽则名义是甘宁的麾下,可他被郭嘉点名镇守新城,则不是甘宁可以轻易处治的。
一旦吴懿在江陵有个好歹,势必会让郭嘉来一问究竟,甘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此事自圆其说隐瞒过去,所以,吴懿只要恪守本分,就会安然无恙。
“子远的意思是某对主公不忠?某若放子远离去,那子远打算如何行事呢?”
甘宁逼视吴懿,沉静若水。
吴懿丝毫不惧不怒自威的甘宁,轻描淡写地说道:“大都督对主公究竟忠与不忠,末将不敢妄下定论,昨日发生之事,末将会如实禀告主公,一切自当由主公决断。”
甘宁听后,昂首不语。
他已然听出吴懿口气中的坚决。
这件事最错的地方是双方各进了一步,倘若吴懿没有被软禁,返回新城后冷静下来多半也就当甘宁说的是气话,或者是一时得意忘形。
可是被软禁后,仿佛是甘宁这边欲盖弥彰越描越黑,则坚定了吴懿对甘宁拥兵自重的猜测。
此事非同小可,而甘宁又是领兵在天下咽喉的荆州,不得不慎之又慎。
怎么处置这件事,交给主公。
甘宁突然口气一变,漠然凝视吴懿冷声道:“子远,不要逼我。”
吴懿更是冷笑不已。
“大都督何出此言?大都督昨日口吐之言加软禁末将,可有一件事是末将捏造的?”
甘宁神色微变,露出一丝狞色,沉声道:“你若咄咄相逼,那就休怪我不念旧情,你走不出江陵,我会修一封给主公,新城我再派将领镇守,这江陵有我十五万大军,待破了樊城后,我会向主公禀明,是你私通曹仁意欲谋反。”
先斩后奏吗?只要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甘宁可以这么做。
吴懿神色大变,不是因为甘宁想要加害他,而是甘宁又说了一则让他震撼的消息。
“甘兴霸!主公去年率军返回成都之时,江陵只留给了你十万兵马,你何来十五万大军?”
似乎甘宁发觉失言,说漏了嘴,一愣之后反而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樊城曹仁有兵七万,单凭十万兵马如何破之?我数月内募得新军,要破樊城,易如反掌。”
吴懿站起身想要拔刀,但是手一摸才想起随身兵器被收走,逼视甘宁怒吼道:“甘兴霸!私自募兵,你想造反吗?”
募兵,这放在任何时候都是君主才能决定的事情,黄巾之乱后汉灵帝下诏让地方募集义军剿灭黄巾,结果是导致了一个各地军阀养兵割据的局面,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别说郭嘉不会容忍手下将领私自募兵,天下各个枭雄都不会容忍,因为这就是他们崛起的道路,又怎会给别人机会如法炮制呢?
吴懿犹如野兽一般扑来,甘宁一拳挥出击中对方肩头,吴懿踉跄倒退数步倒在床边,按着发疼的肩膀,吴懿抬起头再朝甘宁望去时,却见甘宁已经打开房门准备离去。
“大都督,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吴懿的喊叫没有得到甘宁的回应,房门被紧紧关。
失魂落魄地坐在冰凉的地板,吴懿满目呆滞,难以置信至极!
甘宁竟然私自募兵,扩军至十五万!
他如有反心,益州只有不到五万的兵马,根本挡不住甘宁啊!
即便关中的张辽挥师南下火线救援,却也难以趟过秦岭天堑与汉中的天险剑阁道!
吴懿在房中来回踱步,越想越急,他必须将这个消息传给郭嘉。
否则待甘宁攻陷樊城吞下荆州北部甚至席卷中原,到时候甘宁的势力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不堪设想。
如果甘宁真的造反,吴懿料想,或许甘宁会将郭嘉的基业付诸一炬,却也不代表锦绣江山会被甘宁收入囊中。
因为甘宁充其量就是武将,要当君主,他欠缺太多,根本不足以主掌大局,到时候将会把好不容易收复山河的局面再一次搞得支离破碎。
心急如焚的吴懿在房中焦虑地思考对策,一直到红日西沉之时,房门才再一次被人从外推开。
吴懿愕然地发现来人是庞统,而对方进门后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这让吴懿全神戒备。
“甘兴霸难道让你来杀人灭口?”
吴懿自己问完都觉得可笑。
要杀他,怎么轮也轮不到庞统出马。
就算他现在徒手对敌,可被说一个庞统,十个庞统来也是找死。
庞统并不多言,手中匕首一转,递给吴懿。
吴懿惊疑不定,反问:“这是何意?”
庞统面色凝重,沉声道:“将军挟持我离开江陵。”
原来是救兵!
吴懿接过匕首,犹豫不定,如果庞统肯帮他,那肯定有庞统不帮甘宁的原因。
于是吴懿心中所虑向庞统道出,而庞统则面色沉重地给了吴懿确切的答复。
吴懿面露挣扎,没有想到今天的甘宁竟然有了反心!
可是吴懿也疑惑起来,如果庞统知道这一切又不愿与甘宁狼狈为奸,那为何不报郭嘉?
庞统看出他的疑惑,淡淡道:“益州无重兵可挡大都督挥军反攻,我留在大都督身边暗中监视其一举一动,数月之内,我必怂恿大都督强攻樊城,而樊城易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