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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楚道:“是不是疯了暂且不提,至少你已经摸清了那个村民每天去地里干活儿地时间,所以故意赶到那个时间出门,给你找到第一个证人,证明你那天是一大早就出门了的,可是,你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死人已经不会说话了,所以,任凭你在楼下说的多么动听,那也只是说给身边那个为你作证的村民的。”
贺英明道:“那你说我给死人说话,可是你有见过死人可以站在窗前的吗?我看是你疯了。”
孟天楚道:“之前我也一直在这个问题上不能说服自己,要说是猴子闹着玩儿,那么它出现的时候是没有头的女鬼,而那个村民却看见地是真实地一个女人站在那里。”
贺英明见孟天楚这么说,得意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孟天楚继续说道:“若不是我开棺验尸,大概我永远都不能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了。”
贺英明立刻紧张起来,但随即又笑了,并不说话。
孟天楚道:“你是在想我在找不到什么线索地,对吗?因为死人的衣服是你换上的,棺材也是你亲眼看着盖上的,房契上也改成了别人的名字,就连房子都不是你出面卖的,还有什么可以让我们知道的呢?”
贺英明并不说话,神色却是有隐藏着的得意。
孟天楚道:“可是,我们若是找不到你留下的蛛丝马迹,我们为什么还要将你从那个暗窑子(古代一些家庭式的小妓院)的门前将你揪送到这里来呢?”
贺英明一听,那一抹隐藏着得意也立刻化为乌有,脸上只有疑惑了。
孟天楚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在水沐颜的身上发现了什么,然后将你找到的吗?”
贺英明低头想了一会儿,于是神色黯然地说道:“你若找到什么告诉我就是,不要使出那些对付别人的伎俩来诈我什么。
孟天楚道:“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说完,孟天楚走到窗前,指着那扇打开的窗户说道:“你说你的走的时候,死者还在这里站着送你,对吗?那么,窗户应该是开着的,要不别人也看不见她的脸,是吗?”
贺英明点点头。
孟天楚道:“这就对了,知道我为什么可以将她当时站立的位置说的这么准确吗?那是因为你将她在头一夜杀害之后,我调查过了,你的爷爷是仵作,所以你也知道人在死了五、六个时辰之后会出现尸僵的情况,你就算好时间,应该是在黄昏的时候将水沐颜掐死的,那么在天亮之前,尸体就已经出现了尸僵,尸体一旦出现尸僵,整个尸体就会如同硬木材一般,于是你将尸体放在窗前靠着窗户,然后你就出门。远处外人看来,根本不会发现这个依窗远望的少妇,居然是一具尸体!”
贺英明打了个哆嗦,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人在朝自己的脖颈吹气。
孟天楚接着说:“你亲眼看见猴子将门关上,于是你才放心地走到大门前假装很凑巧地和那个村民遇到然后热情地打招呼,并且和楼上那个已经死了几个时辰的死人说了几句知冷暖的话,之后离开了这座宅院。”
第276章 … 机关算尽
英明道:“那……那为什么我回来的时候,窗户是关
孟天楚道:“哈哈哈哈,你还真是细心,那你应该就要问问这个被水沐颜调教得很聪明的猴子了,既然都可以关门,那么,关窗户是不是更加容易呢?”
贺英明终于没有话说了,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忽然,他抬起头来,说道:“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
“死者死于门窗紧闭的屋里,明显是被人掐死的,而知道猴子能关门窗的,只有死者、你,还有贴身丫鬟琴儿,而琴儿当时在杭州,不可能分身杀人,所以凶手只有你!虽然你机关算尽,但却忘了一点,死者是可以说话的!”
“啊?”贺英明惊恐地叫了一声。
“死者用她的脸告诉了我,你是怎么设计这个机关的,你将水沐颜靠在窗口,那毕竟已经是死人,而且你也知道她至少要在那窗户上靠上几个时辰,等尸僵缓解了,尸体才会倒下去,也正是这几个时辰靠在窗户上,所以,窗户上雕刻的花纹就印在死者的脸上。”
贺英明道:“那已经都半年了,怎么可能还看得见脸上的印痕?”
孟天楚道:“你倒是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啊,好,那我就告诉你,知道什么是尸蜡吗?”
贺英明摇了摇头,孟天楚道:“这也要怪你啊,谁叫你自己当初舍得花那么多的钱为水沐颜赎身,死了却不想给她找一处干爽透风地地方。只是草草地在这个附近找了一个地方将她埋了。”
贺英明道:“这和埋她的地方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你埋她的那个地方正好是个低洼,今年正好杭州的雨水又多,而尸体埋于潮湿的泥土里或长期浸泡于水中,腐败变慢或停止,因水的浸透,而使皮肤变松软,表皮真皮剥脱。身体一些脂肪之类的物质形成不溶于水的腊样物质。这称为尸腊。而尸腊地形成正好可以保存生前容貌和损伤特征。虽然这个印痕在她入殓地时候就已经留在她地脸上了。只不过,你杀了人心里有鬼,所以根本就不敢看的她的脸,自然就不会发现了。”
贺英明脸色惨白,不知是后悔还是伤心,低下了头。良久,才一声长叹:“我认罪。是我杀了水沐颜,我以为没有人可以知道的,没有想到……唉!”
孟天楚道:“你为什么要杀水沐颜?”
贺英明又是一声叹息,道:“我若不是真心喜欢她,我也不会花那么多的银子将她赎身,然后又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在仁和县专门为她修了这处宅院,可是。我无论怎么做。她的心还是不在我这里,甚至比不上琴儿给我的十分之一地好,我还记得那一天离八月十五还有三天。我家夫人让她回去团圆,她托词说是不舒服,我也知道她心气很高,是个才华横溢的女子,看不上我们家一家人的粗陋和浅薄,可是我依旧依着她,那个时候我和琴儿已经偷偷背着她好上了,所以,我就有心让夫人见见琴儿,于是就让琴儿先回去了。”
孟天楚见他停了下来,于是说道:“继续。”
贺英明于是又接着说道:“琴儿走了之后,她就问我是不是要纳琴儿为妾,当时我也承认了,反正觉得她也不在乎我,她居然说,让我将她换琴儿,放她走,我当时听了最初以为她是吃醋,还有些高兴,没有想到,她却紧接着说她的心里一直有个男人,希望我可以给她幸福。我当时就气急了,心想我花大本钱将你从苦海里赎了出来,你居然心里想的还是别的男人,一气之下,我打了她一个耳光,说实在的,打了之后我就心疼了,我怎么舍得打她呢?”
贺英明说到这里居然坐在那里伤心地哭了起来,孟天楚也不打扰他,知道一个男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流泪的,所以任由贺英明哭。
贺英明终于止住眼泪,说道:“之后她捂着脸一直哭,我很烦,于是到她楼下书房去散心,没有想到,看到了一个男人写给她地信件还有一些她写给那个男人地思念之词,看完之后,我之前的愤怒再次被激起,我冲到楼上,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当时我什么都没有想,就是要杀了这个贱人,居然花着我地银子想的却是别的男人,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说什么要我给她幸福,我当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让她死!等我冷静下来之后,她已经死了。”
贺英明说到这里,有些伤感,抹了抹浑浊的泪水,续道:“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呆坐了一会,开始策划该怎么办。我等了几个时辰,等尸体僵硬之后,将尸体立在窗户边上,然后出了门。根据以往经历,我知道只要我一出门,猴子就会自己上来关门的。我出来后,小猴子果然把房门从里面关好了。我随后借故离开这里,造成她活着的时候我就已经离开这里的假象。”
孟天楚听完之后,也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花钱买罪受,唉,真是!”吩咐将他押回大牢。
这时天空已经微微发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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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楚回到家中,合衣躺在书房的榻上一睡就是一天夜,醒来时却觉得一身都是酸痛,于是便走出门去,活动活动。
院子里的蔷薇和月季开得甚好,一些闲来无事的丫鬟们搬个小登三两个坐在一起绣花或是做鞋,太阳出来还没有一会儿,天还没有很热,偶尔还有一丝凉风吹过,惬意得很。
前几天,夏风仪建议让老何头回来做管家。将西湖边那西子酒楼卖了。孟天楚采纳了这个建议,反正他自从当上东厂领班后,现在有的是钱,根本不在乎这个小酒
老何头回来之后,当了孟府地管家,原来的管家做了副手。
这时候,老何头见孟天楚出来,忙过来小声地说道:“少爷。二夫人。哦。也就是那个温柔姑娘说要见您。”
孟天楚伸了个懒腰,斜着眼睛看了看老何头,老何头赶紧解释道:“老奴没有去后花园,是刚才去送饭的丫鬟们后来之后说的,说是昨天晚上就说要见您,但是知道您最近辛苦,所以不敢把您给叫醒了。这不丫鬟们又再说,所以,老奴就来给您通报一声。”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先吃饭,然后再说。”
老何头赶紧点头,说道:“好的,老奴这就给少爷去准备早饭去。”
“嗯。顺便将三位夫人都给我叫一声。就说我说的,大家一起到后花园走走,大概荷花也已经开了。你也准备一些吃的喝的一起拿去,我们在那里坐坐,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地清闲一下了。”
老何头见孟天楚地兴致这么高,于是也兴高采烈地准备了。
温柔只是一件薄纱在身,住在这阁楼之上,十分地炎热,她将所有的门都打开,还是感觉不到一丝凉风吹进来。
她一手拿着一本《诗经》,一手握着折扇,慵懒地靠坐在楼前的座椅上,这一刻,陪伴她的除了眼前的东西,便是那桌子上的一个盒子了。
她回头看了看那个盒子,那是孟天楚上次带她去钱塘的时候给她装食物时问小二要地一个食盒,她觉得精致便带回了家中,她被关起来的第二天她就让丫鬟将这个盒子从她的房间拿给了她。
已经四天了,她说要见孟天楚,可是这个男人却象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后花园里,她常常将耳朵侧在前院的方向听,也只有几位夫人和下人丫鬟的声音。
一想起那个夜晚,那个撩人心胸的夜晚,她不禁脸红心跳,那应该是她嫁到孟家之后的新婚之夜,那么真切地可以感受到一个男人的心跳和最原始地冲动,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她依旧可以在床上嗅到一个男人给她留下地味道,那些柔情似水的呢喃,那些颤抖和激动的抚摸,还有至今都让自己为之胆颤地刺痛,是的,那一夜之后,她发现其实自己这么多次象狮子般的怒吼和争斗,换来的只是泪水和遗憾。
嫁终究还是嫁了,而且这个男人还相信了自己,在河边,在草地上,那些欢声笑语,都和这个被自己骂成不是男人的男人有关。
这时温柔突然听见有人来了,她本能地站起来观望。果然,在经过了一段长廊之后,她第一个就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色长衫的孟天楚,微笑着手摇折扇,正大步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温柔感觉脸突然烫了起来,她赶紧走到房间里,快步走到铜镜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才几天,自己已经憔悴消瘦了很多,头发也随意地披散着,脸色苍白。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只是探出一个头来望下看,发现后花园一下子多了很多的人,夏凤仪、左佳音、飞燕,还有很多的丫鬟和下人。孟天楚好象兴致很高,和飞燕还有一群丫鬟们正踢着子,大家高兴地笑着闹着,只是咫尺,但是,大家谁也没有望自己这个小小的阁楼上看一眼,仿佛又成天涯了。
温柔失望地回到房间里,突然她还是走到脸盆前,用清水将额头前的头发打湿,然后回到铜镜前优雅地坐下,认真地梳妆打扮起来。
孟天楚玩累了,便走到凉亭里坐下,夏凤仪递给他一颗杨梅,他将嘴凑过去,夏凤仪便笑着喂到他的嘴里。
“人家找你,你真的不去?”
孟天楚看看夏凤仪,一脸暧昧地坏笑道:“你倒是希望我去呢,还是不希望呢?”
夏凤仪笑了笑,说道:“那夫君是希望我说去呢,还是不希望我说去呢?”
左佳音半躺在对面的一个矮榻上,说道:“你们都不要磨嘴皮子了,我看啊,还是去看看,人家天天说见少爷,少爷这一招欲擒故纵使得是出神入化,只可惜,你一直这样的消磨着人家,小心人家得了相思病,我看你怎么办才好。”
孟天楚走到左佳音身边坐下,说道:“我和凤仪都抵不过你一半的会磨嘴皮子,你倒好,还在一旁说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