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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毒煞固定住的凸起的双目和狰狞的表情,七小邪忽然想到什么,她抓住花无颜的衣袖,“快去救小铜!”
七小邪感觉自己的元气正在渐渐恢复,仿佛刚才的一切痛觉都是幻觉。
花无颜低头看她,意味不明地轻笑道:“她只是个侍从。”
七小邪,着急道:“侍从也是人!”
无奈,花无颜只好丢下她,人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七小邪揉了揉被摔痛的身子,站起身来骂骂咧咧道:“动作真粗鲁……”
转头,看向一旁地上堆着的木柴,她的怒气消下去一半,原来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是在找这些柴火,晚上用来生火。
一旁的小马已经醒了过来,它看到七小邪,有些怯生生地走过来,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见七小邪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走了两步,最后在七小邪身前停下,低头蹭了蹭她的腿。
七小邪又气又笑地看了它一眼,说:“刚才你做什么去了,这会儿知道出来看我。”
小马抬头,水灵水灵的大眼讨好地看着她,将她原本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全部驱散。
夜晚,月光照映在湖水中央,银辉遍地。
七小邪生着柴火,坐在火堆前,将包裹抱在身前,里面是风清云的两本《九宗秘籍》和子画扇的一双冰蚕鞋,还有尹可的两根翠竹。
她只是一个孤儿,无依无靠的江湖混混,没想到整个江湖如今却因为她掀起滔天巨浪。
她爹是问清莲的师傅,问清莲比她大上几岁,小的时候她和问清莲一起长大。后来她爹死了,问清莲被一群人劫走,很久都没有消息。她爹死后,她娘想要毒死她,她命大,吃了毒包子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她娘疯了,最终自杀,死在了门堂前。她像尹可一样乞讨了数月,从一个小姑娘变成过街喊打的乞丐,直到后来,她被师傅带走。
她记忆里的师傅,喜好穿朴素的白衣,他教她识字,教她骑马,教她武功。她贪玩,不学无术,总是将师傅气着,可是师傅从不会打骂她。
她喜欢趴在师傅的背上,将他的头发编成一个又一个辫子,然后看着师傅又气又笑地解着头发,责怪她太过顽皮。
也是一个月光如洗的夜晚,她已经记不清是因为什么,师傅带着她骑着马不停地奔着,身后是一群追来的人,眼看就要追上来了,师傅为了救她,从马背上跌落,一群人将他团团围住,刀剑发出的叮当声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回荡。
那个充斥着血腥味的夜晚,年幼的她紧紧抓着马鬃,惊恐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师傅那模糊的身子与她拉开的距离越来越大,最终,整个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骑在马背上,越奔越远……
不远处,一高一矮身影渐渐走近。
那个小巧的身影在看见缩在篝火前的七小邪时,激动地跑过来喊道:“小姐!”
七小邪回过神,抬头看见一脸喜悦与激动的小铜,忙站起身来。小铜扑过来就抓住她的手,下一秒又觉得有些不妥,忙缩回手去。
七小邪轻笑,点头,“回来了就好。”
小铜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笑着猛点头。
七小邪抬头看向一旁的花无颜,轻道:“谢谢。”
花无颜弯唇,火光下一双桃花眸染上朦胧的媚色,旖旎之光徘徊在一切能照到的地方。
安顿好受了惊吓的小铜,两匹马安静地睡着,花无颜静静地站在一旁望向眼前洒满月光的清湖。七小邪看了他一眼,却不小心与他的视线碰撞到了一起。空气中有一丝特殊的情愫一闪而过,七小邪忙移开视线,轻点脚尖,寻了树上一处安稳的地方躺下。
望着空中一轮明亮圆月,七小邪不禁惘然,伸手轻轻捂住胸口,仿佛回到了数年前被师傅带走的那个夜晚,也是如此的静谧、柔和。
白马的伤势有所好转,早上便能赶路了,只是不能走得太远,晌午时只能先在一处渔村暂时住下。
小铜将两匹马牵到马棚,花无颜走到一户人家,那个满脸大胡子的渔夫乐呵呵地请几人进了屋子。
好几处鱼塘张着渔网,鱼塘的另一边是青山,云雾缭绕在山峰处,还有老农撑竿划着小船在水面游荡,犹如一片落叶漂在水面上。
“小姐,我来。”小铜接过七小邪的包裹,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屋里。
草房并不大,屋子里也很简陋,但不失整洁。心细的主人在木桌上放上一瓶泛着清香的花,给这陋室添了几分色彩。一旁木窗半敞着,一眼就可以看见窗外的山水好景,虽朴素却令人身心愉悦。
七小邪坐在床沿,坐了半天终于耐不住了,冲着一旁看着窗外风景的小铜唤道:“小铜,我们出去走走。”
小铜立刻扬起笑容跑了过来,扶起七小邪,“都听小姐的!”
出了门,外面已经飘起细雨,青色的天,掩映着绿水,别有一番风情。
小铜四处探头,嘴里不休地说着:“小姐,这小渔村我知道,到了这里就离东瑶城不远了。”
七小邪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问:“你可有看见花无颜?”
小铜摇了摇头,说:“小铜陪小姐进屋后就没有见过公子了。”
七小邪点了点头。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七小邪转头看去,一个身穿朴素长裙,头戴斗笠的苗条女子走了过来。
她笑道:“二位可是爹说的贵客?”
七小邪想了想,点头。
她继续笑着说:“小女名叫温楚楚,二位所住的屋子便是小女的陋屋,爹让我带二位到处转转,我们渔歌村虽然小了点,但每个人都很欢迎外客。”
温楚楚,温香楚楚,这个名字果然好听。
想起那个泛着花香的屋子,七小邪顿悟,原来是这个美人的屋子,难怪那么整洁。
看见小铜眼里透着兴奋,七小邪点头道:“那就麻烦温姑娘了。我叫金银,这是我的侍从,叫做小铜。”
温楚楚莞尔一笑,道:“金小姐叫我楚楚就好,不必多礼。”
走在软土上,温楚楚忽然说道:“金小姐,花公子对你真好。”
突然的一句,使七小邪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
就听小铜在一旁点头附和道:“是啊,公子一路下来对小姐不知有多照顾呢。”
温楚楚低头轻轻一笑,却有一股惆怅感萦绕心头。
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几人回了草房,不大不小的桌子上摆着好几道菜,其中还有一条肥大的红烧鱼,看得七小邪馋虫上身。
花无颜坐在一旁,见七小邪回来,招了招手。
七小邪忙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不断咽口水。满脸大胡子的渔夫见状哈哈一笑,一个朴素的农妇端着一盆香喷喷的汤走了上来,轻声道:“来者是客,收了各位那么多银两,必是不能亏待各位的胃了。”
花无颜轻笑着点头,一旁的小铜和温楚楚坐下后,七小邪忙举起筷子就伸向大肥鱼。
渔夫笑道:“鱼是自家养的,内人的手艺还是拿得出手的。”
鱼肉又滑又嫩,唇齿留香,七小邪只顾吃也不顾着挑刺,被刺卡住了才瞪着眼睛,转了转眸子。
花无颜见状,摇了摇头,温楚楚忙站起身端了些醋来,七小邪举起碗就将半碗醋全部倒进嘴里,酸得直皱眉头,喉咙中的痛意顿时消下去。
一双筷子落在她的碗上,筷子离开,一块白嫩的鱼肉躺在白米饭上。
七小邪抬头,花无颜正认真地挑着刺,将挑掉刺的鱼肉放在她的碗里。这一幕看得旁人轻笑不已。
七小邪只顾埋头吃着,不敢抬头看他。从没有人对她这般细心,他如此对她,一时间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温楚楚见七小邪狼吞虎咽着,又见一旁花无颜细心替她挑着刺,轻笑道:“金小姐与花公子感情好得真是羡煞旁人。”
一旁渔夫轻咳一声,温楚楚笑容僵住,收回笑容,不敢再言语,低下头默默地吃饭。
花无颜看了温楚楚一眼,弯起嘴角,又看向一旁埋头狂吃的七小邪,眼中一片温和笑意。
七小邪不小心吃撑了,在小铜的搀扶下回了屋子。
屋里花香四溢,七小邪坐了一阵后,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的小铜说道:“我先出去走走,你不用跟来。”
小铜认真地点了点头,替七小邪将门打开。
七小邪扶着墙走了一路,细雨绵绵,她喘了几口气,刚抬起头,就看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熟悉身影匆匆闪过。
七小邪皱起眉头,那不是温楚楚吗?她这么匆忙是要去做什么?
她直起腰,刚要跟过去,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
“吃撑了?”
七小邪转过身去,与那一双桃花眸对视,她有些尴尬地躲闪着,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她喃道:“就怪你非让我吃那么多。”
花无颜伸手递给她一物,她低头看去,一只漂亮的瓷瓶子正乖巧地躺在他的手心。
他轻道:“吃些这个,会好很多。”
七小邪愣了半晌,一手拿过瓷瓶子,嘟囔道:“不早些说。”
她拔掉瓶塞子,将里面所有药丸全部倒到手心,小巧的丸子通身泛光,七小邪一仰头,将它吞了个干净。
这些药丸非但没有苦味,反而还带着一丝清甜。
她抬眸间瞥到花无颜那似笑非笑的脸,收回视线,大摇大摆地回了屋子。
他那是什么表情?莫不是心疼这药了?
七小邪摇头,觉得肚子稍微舒服了点。这花无颜身上总有好宝贝,真是有钱。
推门进屋,只见小铜慌忙将一物塞进橱柜里。
七小邪皱眉道:“小铜,你在做什么?”
小铜慌张地低下头,身子有些颤抖。
七小邪见状不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欲藏起来的东西拿过来。
是那两本《九宗秘籍》。
质疑的视线投过去,小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忙认错:“小姐,是小铜不对,小铜不该私自翻小姐的东西,小铜只是想识字,不想一无是处,帮不上小姐的忙……小姐你罚我吧,小铜甘愿受罚!”说完就扬手给自己一个巴掌。
七小邪忙伸手抓住她的手,皱眉道:“你起来,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小铜不识字,《九宗秘籍》对她来说也是废纸一本,更不会因此知道她就是七小邪。七小邪松了口气,是她多虑了。
小铜感激地连连点头,“小姐,小铜以后再也不会私自动小姐的东西了,多谢小姐原谅。”
七小邪将《九宗秘籍》塞回包裹里,冰蚕鞋压在最底下,两根翠竹也完好地躺在那里,她将包裹塞回橱柜里。
突然间一个东西从橱柜里掉了出来,七小邪低头看去,好像是一条手帕。她蹲下身将那白色方帕捡了起来。
帕子上绣着一对鸳鸯,旁边还用黑线绣着一句诗词:“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七小邪虽不认识这两句诗词,却知道那鸳鸯是有情之人相赠用的。
七小邪惊讶不已,这定是温楚楚绣的,莫非她是有喜欢的人,却一直无人知道?
一旁小铜忽然惊呼道:“小姐,你看那是什么!”
七小邪抬头,橱柜里闪过一丝白光,她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把短匕首。
短匕首锋利得很,温楚楚藏着这个东西是做什么?低头看向手中手帕,七小邪心想:莫非二者有什么联系?
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一旁小铜嘱咐道:“你且先别说这件事,那温楚楚定是有轻生的意念,先留意观察再看。”
小铜忙点头。
七小邪将东西放回原处,心里却不停地猜测着事情的原委……
屋外雨未歇,一股清香飘动。
七小邪嘴里轻哼着一段听来的小曲,边唱边走。
走到花无颜屋前,七小邪想也没想就推门走进。
屋里竟空无一人。
七小邪想了想,又退了出来,转身,欲要离开,忽然一抹红影招摇而过,停在她身前。
好听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怎么不唱了?”
七小邪一愣,抬头看向他,花无颜正轻笑着看她。
七小邪皱眉,“我为什么要继续唱?”
花无颜勾唇一笑,推开门走了进屋。
七小邪跟了进去,坐到桌前,问道:“可有笔和纸?”
花无颜点了点头,从包袱中拿出一些笔纸和墨,放到桌上,看她一眼,问道:“是要做什么?”
七小邪拿过笔,蘸了蘸墨水,用一个极不规范的姿势在宣纸上草书几笔,半晌后,她将纸推了过去,道:“你且说说,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
花无颜低头看去,不说七小邪的字有多难看,辨别倒是还可以。将每个字都认出后,花无颜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泛上一丝笑意,他斜眸道:“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你可是在表白真情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