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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营地里有很多北洋兵,他们都抱成一团,身上都带着江湖气,有时候很讲义气,但有时候也会合起伙来欺侮他们这些华工,让人惧怕。
“干吗站着还不动?”熊崎发火了。
“我不知道要找谁,头儿,而且我找的人不一定让您满意……”李光头在嘴里嘟囔着。
“随便找几个,跟着我来这里的。”熊崎说道,“快去,难道让我自己去?”
李光头没有办法,很不情愿地转身出了院子,到外面的工房里去找人。
这里的华工营地在离矿井大约一百多俄丈的地方,位于山沟的尽头。四周长满了杂草,还有被砍伐得乱七八糟的云杉树林。从这里能俯视整个卡赞镇,装着矿石的小火车,拖着长长的身影,鸣着汽笛穿过小镇,开往远处的克里沃罗格钢铁厂。
列日特文斯基从基辅被派往第聂伯河下游地区,担任这一带主管与华工联络的专员。他很不明白为什么乌克兰解放同盟要浪费精力去帮助那些东方人。不过,他还是接受了任务,当天就起程前往克里沃罗格。由于发生了革命,整个东线在这几个月里都一直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德国人和奥地利人并没有主动进攻,而俄国人现在自然也没有空却攻打他们。
俄**队的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传闻,前线的士气低落,不断地有士兵开小差。无聊透顶的士兵们呆在军营里,等待着传说中复员命令。
在亚历山德位中央枢纽站,火车被堵在了那里。
奉命重反前线的士兵们发生了骚乱,士兵们拒绝执行命令,他们挡住了机车,整个车站陷入了一片混乱。
站台上有个小个子的士兵在作煽动演讲:“这是怎么回事,弟兄们?说是不用打仗了——那推翻沙皇还有什么用处!可是战争还要继续,难道还要我们去前线流血?!临时政府和沙皇是一丘之貉,又想要愚弄我们。士兵们呐,这样可不行,我们应该响应布尔什维克人的号召,让他们服从人民的意愿,让这该死的战争见鬼去吧!”
士兵们根本不听军官的命令,聚集在车站,召开起了群众大会。
这场骚动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军官们已经拿自己的士兵毫无办法。直到军团司令部就从外面调来的军队,威胁要解除士兵们的武装,这场骚动才被平息下去,士兵们极不情愿地又登上了开往前线的列车。
“这是乌克兰人取得独立的绝好时机!”列日特文斯基想起了同盟领导人茹克在不久前的发言,确实是这样。乌克兰解放同盟得到了奥匈方面的大力支持,奥地利人宣称无意吞并乌克兰的领土,支持乌克兰人的独立事业。
这场战争简直成了整个乌克兰人的灾难,俄国人征召了350万乌克兰人为他们打仗,而奥匈帝国也组织了一个乌克兰军团——人数现在有45万人。双方都在拉拢乌克兰人为他们卖命。
整个俄国战线现在一片混乱,根本无法阻挡德奥联军的进攻,西北方面军和北方方面军几乎已经失控,只有勃鲁西洛夫指挥的西南方面军还有些作战能力。俄军象得了传染病似的,革命的宣传正在蔓延,而且深入人心。前线的弹药和粮食都极端匮乏,士兵们无心作战,期盼着和平时光的到来。
布尔什维克领导的苏维埃政权公开号召退出战争,赢得了工人和农民的支持,而临时政府为了得到协约国的物资支援,外交部长米留科夫宣布临时政府决定承诺履行协约国的责任,将继续参加战争。这倒致了四月危机,彼得格勒的工人和士兵举行了大规模的反战示威,最终导致米留科夫和陆海军部长古契科夫辞职。
临时政府被迫重新改组,与彼得格勒苏维埃一起组成联合政府,克伦斯基成为了新的陆海军部长。
克伦斯基上任后,为了履行对协约国的承诺和振奋人们对临时政府的信心,决心向奥匈战线发起一次大的攻势。
这才又造成新的混乱。
作为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情报人员,列日特文斯基很清楚目前俄军的情况。在前一阶段奥匈和德军在东线的兵力确实不足,但现在他们已经打败了法国,大军正源源不断地调往东线,克伦斯基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无异于自杀。
火车又开动了,列日特文斯基继续琢磨起了他此次的任务:联络在南乌克兰的所有华工营地,让他们在奥匈军队进攻时安心呆在营地,不用和俄军一起撤退,等待奥匈军队的接收。
接收?奥地利人要这些华工干什么?
列日特文斯基怎么也想不明白。
一二一、七月攻势
一二一、七月攻势
从克里沃罗格到卡赞小镇,一列运送矿石的小火车在窄轨铁路上慢腾腾地向前行驶,克里沃罗格已经消失在身后的一片灰色的雾气中。熊崎一行人坐在一节铺了一层麦草的空货车厢里,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位俄国人。摇摇晃晃的破车厢发着咯咯哒哒的声响,车厢里满是干草和马粪的气味。
“你们有多少人?”列日特文斯基向穿了一身英**服的熊崎问道。
“大约5000多人。”熊崎回答,他的俄文并不好,从小在海参崴长大的李光头在中间充当着翻译。
“王将军的命令你们已经接到了吗?”
“嗯,前几天已经有人送来了口信,让我们听从您的安排。”熊崎回答,列日特文斯基所说的王将军是王汝勤,北洋第九师师长王汝贤的弟弟,现在是第十七入俄的第十七混成旅旅长,也是熊崎的顶头上司。
“奥地利人的进攻很快就会开始,最近你们的人不要乱跑。”列日特文斯基说道,“在他们的进攻开始后,你们都呆在营地里不要乱动。奥地利人会派人你们联系的。”
“嗯,时间很长吗?我们的粮食并不富裕。”熊崎说道。
“这点我会向上面报告,我想,战役并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列日特文斯基说道:“以俄国人目前的情况,他们并不会坚持很久。”
“你不是俄国人?”李光头好奇地问道。
“我是乌克兰人。”列日特文斯基板着脸说道,看来李光头把他当成俄国人让他很不高兴,不过这也没办法,俄国人并不承认乌克兰民族的存在。
火车继续向前开着,发出单调的咔哒咔哒声。眼前是一片乱七八糟的树林,乌克兰的土地已经被战火破坏得满目苍痍,支离破碎。
临时政府陆军和海军部长克伦斯基赶到了基辅,与俄国西南方面军司令勃鲁西洛夫会面,并视察前线。不过,让这位律师出身的陆军部长吃惊的是,前线的情况根本出乎了他的想象。在日托米尔前线,根本听不到枪炮声,好象是到了和平时期。更为夸张的是,许多战壕里甚至空无一人,许多人开了小差,而剩下了士兵们却热衷于讨论国内政治,根本无人关心打仗的问题。
克伦斯基需要一场胜利来稳固临时政府的政权,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越来越多的工人和士兵在倒向苏维埃政权。经过三天的谋划,克伦斯基与勃鲁西洛夫达成共识,他们商定在7月初发起一场大的攻势,来振奋国内的民心和稳固临时政府的权威。
勃鲁西洛夫被提升为陆军总参谋长,但克伦斯基的目的并不容易达到,议会里布尔什维克坚决反对把战争继续下去,主张立即退出战争。甚至俄国社工党已经开始与德国人接触,商议退出战争的条件。
但克伦斯基还是说服了国家杜马中的大多数成员,通过了他的进攻计划。
可是勃鲁希洛夫现在却苦于手中的兵力不足,这位新上任的总参谋长很清楚自己的西南方面军现在士气低落,根本无法作战,如果真打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但他随即发现,西北方面军和西方面军却更不可靠,大部分集团军都缺员四分之一以上,而且许多集团军现在掌握在亲苏维埃政权的士兵委员会手里,根本不听命令。
最终,勃鲁西洛夫意识到,只能依靠西南方面军发动一场有限的攻势。
七月的白天里到处都是热气腾腾,在文尼察一线作战的俄第8集团军在奥匈军的反击下,在七月战役开始后仅仅第三天就垮了。这支在东线战场上唯一没有遭受过重大损失的俄国重兵集团军,居然与奥匈军甫一交火,就开始溃散。
奥匈第2集团军和乌克兰军团从赫尔梅利茨沿着南布格河向东南推进,第1、第4集团军则与德国第9、11集团军一起突破了俄军日托米尔防线,逼近了基辅。在北线,德军第5、12集团军则从里加向彼得格勒推进,第8和第1集团军则已经开始围攻明斯克。
在南线,从刚从西线调回了奥匈第3、第5集团军和第11集团军、罗马尼亚集团军一起越过德涅斯特河,兵锋指向敖德萨和南布格河下游。越来越多的德奥军队从法国调往东线战场,英国人已经退守本土,而仅剩下的俄罗斯共和国本身就无力应付德奥联军的重拳。
俄国“特别军团”根本没做抵抗,连夜从文尼察后撤了三十五俄里,把奥匈大军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惊惶万分的集团军司令列奇斯基上将甚至把司令部搬到了锡纽哈河东面。现在他下达的任何命令都没有任何效果,手下的各步兵师和骑兵师都在疯狂向后逃跑,根本不作抵抗。
7月13号这一天过得还比较轻松,俄军撤退得很快,而且跑得很远,远到了奥地利人已经无法追上他们。但只有片刻的喘息时机,到了黄昏时分,从西面后卫部队所在的方向又传来隆隆的炮声,过了一会儿,一个骑兵带着情报策马飞奔到司令部。
步兵上将的心又提了起来,担任后卫的哥萨克骑兵师与奥地利人的前卫部队在乌曼一线又打了起来。而总司令部那里,突然没有了动静。
彼得格勒又动荡了起来,克伦斯基策动的进攻遭遇到了惨败。
社工党组织起数十万工人、士兵在首都进行游行,企图推翻临时政府,把政权掌握到苏维埃手中。彼得格勒军区司令科尔尼洛夫带兵从前线返回首都,实行戒严。李沃夫亲王辞职,临时政府进行了改组,克伦斯基成为临时政府首脑。勃鲁西洛夫成了失败的替罪羊,被免去了陆军总司令,科尔尼洛夫成了新的总司令。
国内局势动荡不安,没有谁还来关心前线的情况。
疲惫不堪的列奇斯基将军面色苍白,无精打采地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经历了这三年来的无数次战役,一直呆在集团军司令的位置上,在各集团军里换来换去。虽然资质平庸,但却一直小心谨慎,没有犯过象萨姆佐诺夫和鲁茨基那样把整个集团军都被敌人围歼那样的大错误。
现在,他终于感觉到了绝望。
俄国的灾难是由内部引起的,自从沙皇被推翻,已经注定了俄国噩梦的开始。
他病倒了,在昏睡之前,他下意识地在口中喃喃地说道:“到叶卡捷琳诺……到叶卡捷琳诺……”
参谋长斯塔夫克根据上将的意思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全军撤退,撤到第聂伯河右岸!”
将军被抬进汽车里,然后他的司令部来不急收拾东西,乘坐着几十辆汽车,匆匆忙忙地开始撤退。
整个第8集团军溃散了,撤退的人潮在一片乱哄哄的嘈杂声中向东涌动着。
一二二、欧事研究会
蒋作宾作为一个民国的军事代表团团长到了欧洲,他亲眼目睹了法国的战败。在柏林的驻德国公使馆,驻德国公使颜惠庆特地举行了一场晚宴来欢迎他的到来。
作为北洋外交系的骨干,颜惠庆并不属于黎元洪派系,但袁世凯当政期间在民国政坛很有说话份量的交通系和外交系相对而言更倾向黎元洪一些。在这些人看来,在民国政府起主宰作用的北洋系那帮武夫整天只会舞枪弄棒,喊打喊杀,与他们的利益不符,所以在段祺瑞和黎元洪之间,他们反而喜欢选择实较弱的黎元洪作为合作对象,这样他们在政府制定国策上的发言权会更大一些。
颜惠庆虽然远在德国,但对国内的情况也很清楚:中枢分成两派,一派以总统黎元洪为首,主张调和南北矛盾。另一派以北洋系的主要人物之一国务总理段祺瑞为首,主张以武力平定南方的“叛乱”。袁世凯称帝这着臭棋在他死后给北京政府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南方的广东、广西、云南、四川、贵州和湖南数省当初以护国的名义宣布独立,但在老袁死后,各地军阀依然不听命于中央政府,以各种借口割据着地方。
其中,以云南的唐继尧势力最大,滇军早在辛亥年间就一直控制着贵州,现在控制了四川大部,又不断插手四川事务。而广西督军陆廷荣则趁机在护国战争时期赶走了龙济光,又控制了广东,又把手伸到了湖南。
现在总统府和国务院之间为了如何解决南方的问题,正闹得不可开交。在这个时空,由于徐树铮对于在欧洲参战的劳工队伍报有很大的希望,段祺瑞一方显得比另一个历史的同时期隐忍得多。府院之间虽然斗争尖锐,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