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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常情。谁家没几个该操心的。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等咱俩到了老钱这岁数怕要啰嗦多了。”
颖笑着摆摆手“不说老钱这西边的黑作坊仍旧没个音讯?”
“没那么快。过来过去就不耽搁也得俩月时间。没什么值得操心的。有时候我想想真要出了那么一家对咱来说不一定是坏事。该留不该留的怕没个定论。”这事儿在脑子里几天了好的坏的翻来覆去地掂量。从长远看那黑窝点真能安安稳稳地做大做出名堂来。王家这独门垄断的行市一破也不算糟。怕就怕他没做长远的心思过路的招牌打个秋风敛了钱财扭身便撤。剩下这烂摊子让王家再收拾的话变数可就大了。伪冒、仿造都不要紧就怕成了风气世间能人异士多了都按照他的套路来这毁的不是一两家的信誉是整个产业的根基。
早年给兰陵就打过招呼预防针走得不是一两剂。她给我讲道德她给我讲传统都是些没约束的话下不了结论。商人是什么逐利为本。用道德约束?不是我笑话她是本人脑子里多出的这一千五百年的见识在鄙视她。制约是关键立法是根本在过几年就不是马虎的问题了败坏的是风气!
正文第四百七十三章借花献佛
子不好过啊!含情脉脉地看着崔彰笑吟吟提了酒壶人情换人情的时候了。崔家金融业竖了杆大旗时日无多钱庄就开得风生水起。说是国际业务掩耳盗铃而已。抢的是内府钱庄的生意倒不那么明目张胆暗地里伸手私下里数钱。银监揪不住他尾巴那是因为碍着我的面子。可手伸得太长了终究得敲打敲打。不然内府那帮杂碎们闹将起来李义府这墙头草准靠不住。我想随风倒是两面不落好。
崔彰明白我说啥。他不温不火。不是不给我面子是压根就不用给内府面子。金融业才起步谁的业务谁不该做没个明确的划分。同样是钱庄同样在户部挂了号从朝廷上看只要这赋税补得齐就没什么区别。国家乐意。一来走了票大宗生意不用两头倒银钱给国家省了多少铜;二来每笔账都有手续上的进项给国家平添大笔税收;三来钱用的少了货走得勤了生意往来这么一频繁各地官府叫好还来不及不用凭着内府几句话就能闹到银监上打官司。
这点上我也清楚。叫崔彰过来不过是好友之间帮个忙、提个醒。他愿不愿意是他的事我提醒是我的本分心尽到就行。崔彰乐意领这个情。聊到业务上我是行家他如今更是行家。俩人就感觉水乳交融般的默契。虽说形容的有点恶心倒也真是这个程度。
“如今条理还有待整合。看似是你崔家得了便宜。往后内府若掰扯起来我这边可不从容。”剥了颗蚕豆放了桌面上摆起一字长蛇。“乱往后吃亏地怕是崔家的业务。”
“未必。”崔彰胸有成绣地一笑摘了秋波四处乱丢。成习惯了。“这可全靠子豪兄手段。立不立规矩能拖一天是一天。要小弟看呢三五年里不是个长远越久越好。”
投机倒把份子一般就是趁立法混乱的时候浑水摸鱼。崔彰这心态明显不健康。“怕乱不了几天了。昨儿个李义府老兄邀小弟聊了一阵。有立规立制的想法。一旦楚河汉界划分清楚。那就是伸手剁手、伸脚剁脚了。”
这是真话不是吓唬谁。内府钱庄对崔家早就不胜其烦了。以前内府不提立规立制的话是因为它该能展开地业务还都没有健全。现在能打点的都打点能铺开的都铺开了。安了身就要立命。内府有户部撑腰。扣着皇家的帽子它得占地盘啊占了地盘得立界碑。眼力不容沙子。劝了崔彰在这疆界未定之时能多占一处是一处。眼光长远别总是得混且混地沾小便宜。误了先机。
崔彰咯咯一笑起身朝我一揖“有劳子豪兄费心了。如今得了子豪兄这话小弟才真能有个打算。有您在银监里撑着。这就是崔家的先机。真要让内府先提了立规制地话那是我崔彰无能与子豪兄无干。”说着。怀里掏出厚厚一杳卷宗。双手捧了过来。“这是我崔家提的规制。几个老人手前后半年没歇着。该是好是坏。子豪兄是行家。先过目给个点提。”
单手接了过来。朝旁边空椅子上一扔一脸不忿地摇头“世人兄那刚才可是蒙小弟了。既然早有准备何必装傻充愣混我大半壶酒去?”
崔彰一脸歉意忸怩一笑“这不是等子豪兄训示嘛。这满大唐凡说钱庄这一处上在您面前除了装傻充愣没人敢出这个风头。”说着阴柔地挑了挑梢指着卷宗道:“这里可不光是钱庄的事。如今要把这水搅浑了。凡事崔家能插上手的无论朝廷立不立规制都先给它提出来讲明白。”
“哦?”看这崔彰地意思他倒有别地打算。这挺好。当了崔彰的面把卷宗打开抵了灯上一页一页地翻看。心血呐边看边佩服。有关钱庄的有关棉织业地有关大大小小琐碎商品地从制造、批、零售到地域差别、规格质量、地方购买力高低的各种行市、业规都一一囊括。捧在手里就和工商业制度一般全面。这可不是把水搅浑地事。崔家是要建立一套新的市场规则。
我这人不爱认字不爱读书可捧着这制度就没办法放下去。翻了百十张后半夜鸡都叫了。一点犯困的模样都没有。这真要说崔彰好修养一声不吭陪了我一宿。精神依旧抖擞笑容挂在脸上就好像从没褪下去。这后面还一多半没翻呢舍不得放下直到天边翻了白才懒懒打了一个哈欠。抱歉地朝崔彰一笑“一不留神一宿就过去了。世人兄头次在小弟家过夜出门可别叫人嚼了闲话去。”
崔彰抻个懒腰站起身来“小弟从后门走。这叫大嫂拿住了才不像话。”说着帮我把卷宗整理一番推门露出头去左右看看又回身交待:“这不单是崔家的这么些年都是从子豪兄
来地、学来地带走的见识。您是把关少了添多算过眼不如全推了李义府大人那儿去只当是李大人地提议与你我兄弟无关。”说着咯咯几声坏笑朝我一拱手不声不响告辞了。
还是崔彰大气做好事不留名。为国为民就得像人崔彰一样不损人只利己大伙儿高兴我高兴。一天没出书房颖趴门框上看了几次知道夫君正用功没敢打扰好吃好喝伺候着一脸贤惠。老四、二女回来一人了几份叫跟前开始训话。“好好看看。仔细看看。跟了我这多年竟没有人家崔彰细致。羞不羞?”
老四不服气。腆着脸嘟囔“他崔家多大的场面。人家柜上地老人。加起来比咱制造作坊的女工人数都多。好几辈养出来的。姐夫是懂得多可毕竟少了几百年的见识。何况二女这等女流之辈。”
“少扯二女。上次叫你俩弄的那些东西都给我拿过来。能加的朝里面加就三天时间多了不给。”
正说着颖手疾眼快地凑了跟前“把咱家花露水的事儿也加上。要不变蛋也加上?还有那个藕……粉。”说到藕粉颖自己都脸红临了。还是很有勇气的说出来了。
“要不要把蛆也加上?”鄙夷地扫了颖一眼指老四鼻子“听你姐的话都加上。”
老四眼一亮。笑答道:“早有预备。就姐夫前两天说地什么专利保护啥的。”
我是说过吧?这都忘了。没边的事这年头不兴这个。还是行业规范来的实在。不过既然老四提到了加不加也无所谓一股脑扔给李义府就行。找人顺手抄一份。送给兰陵让她见识见识……我地厉害?反正崔彰说了这不记名的。
“再不快点我就犯困。”我可没有崔彰那么好修养李义府撑着额头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不知道是看出门道来了还是在装睡。我朝椅子里缩了缩。掏了瓶花露水出来摸了鼻子底下提神。李义府伸出手来瓶子拎了过去。满脸上一擦抹。俩喷嚏出来。挤眉弄眼连说几个“好”字。
“不知李大人是觉得这规章好呢。还是这花露水效力好?”再不说话我就憋死了。起身来回走动几下甩胳膊踢腿活泛活泛。“李老兄多少给个话啊。兴义坊上的酒席都摆开了就等着咱俩过去。小半年好不容易热闹这一回别扫了大伙儿的兴。”
“那帮人等等无妨。”说着学着我地样子捏着卷宗在堂前踱步。“王大人都看过了?”
点点头“这不就等李老兄一句话嘛。说起来多有不妥之处小弟我见识浅原宗原封没敢动囫囵着就递过来。”我与李义府江湖儿女都大气;相处时间长了没太多礼数大人、兄弟的呼叫乱答应很和谐。
李义府笑着指指我“子豪不敢动这银监上下就没有敢动的人了。说起来有些个条文是不是出银监的职权了?”
“所以才请李老兄过目。要不咱只留下自己当用地那些条款其他的压着?”说着翻了茶碗弹了几声叮叮当当地破坏气氛。一脸不耐烦道:“都是没意思的事。做生意做地精明边边角角地抠唆就只顾利益全篇竟没扣出道义俩字来。你规他规地这往后办事就没了半分情面规矩把人都套死了!要小弟说呈上去是担了人情挺没意思个事儿。”
“这么说来崔家和内府都互通了消息?”李义府天赋好我读了一昼夜的东西他点钞机一般就过目不忘了。“话是子豪这么说边边角角也分辨得清楚。若真能全本递上去得了批复这可是历朝历代都没有地事。你我君子过的清简不计名利活得是个坦然。可这世上终有名利之争与道义无关。毕竟生意人的事利字当先。有了这些规章国家也好管理民间也能有个约束。反倒是个好事。”
心里笑开花了嘴里仍旧无赖道:“管他名利咱兄弟俩先赴宴君子也得吃饭不是?这事既然扔了老兄手里小弟我就图个清闲再不管了!”
李义府哈哈大笑朝我拱手道:“子豪真名士佩服!”
“饿瘪了别来虚的。要佩服咱兄弟俩酒桌上见高下!”胡乱摆摆手一把夺了李义府手上的卷宗扔了一旁连拉带扯就出门上车。
正文第四百七十四章攘外安内(上)
是个温和的人。凡认识都知道王家侯爷是世间罕
心软仁善路边小虫虫都要轻手轻脚的拈起来小心翼翼放生草坑里注目着小家伙爬了安全地方才安然离去。虫虫尚且如此更别说对人了;尊老爱幼是自心里的。
有学问京城里一提就全是大拇指挑着称赞。前脚著书立传誉满大江南北后脚上协办农学织造学甚至半个工学;而立之年上就桃李满天下却从不招摇。
没架子。上至公卿下至庄前村后能照面的邻里间凡有打招呼的就立马停脚上前寒暄无论贵贱一视同仁。就连养出的孩子都和老爹一个性子学堂上和农家娃娃一道求学从没有仗势欺人;庄户村里的逢长辈就行礼招呼没一个怠慢的。
王家父子方圆百里上的好名声有目共睹。小半个京城里的父母拿王家做了样板一说起来就是:你看王家的九斤再看看你!老娘抽你这死娃!
这阵势王家也常见老娘管教孩子时候都比较主观拉过来先抽一顿出气再说九斤不少挨打。小时候怕被颖打坏了常护着;自从跟了二娘子习武后练的一身肉子再加上颖常年帮助历练的抗击打能力……如今颖教子的时候我就一边看的津津有味再不阻挠。
今一进家门颖就拿着打折的鸡毛掸子怒气冲冲从屋里出来九斤后面龇牙咧嘴地提了裤腰后面跟着。见我回来还憨傻朝我一笑。
“不打不成器!”伸手给九斤提溜过来小声问道:“又惹你娘生气。”
暖和季节上几个娃娃庄子后面的小河里泡水去了。一耍到兴致上。随了河水一路快扑腾到程家的自然保护区顺便带了同学去程家看了一趟猴子。忘了去学堂。学堂里先生担不起这责任找不到王家小侯爷就死路一条了。紧张地报告钱管家。炸了锅。几十号家丁满庄子找了半晌未果。颖以为出了绑票连地方上都惊动了七八个衙差刚刚开了庄子上拉网式搜索。小子才意犹未尽的坐了程家马车回来了。
“该打!”
贪玩可以不能让家里老给你操心。正与九斤交流老爹童年是多么优秀、多么用功的好孩子地时候;颖过来揪了娃耳朵出去给先生回话。非得让我也跟着一同道歉。这就不讲理了。我又没享受游泳地乐趣。凭啥让我一同赔罪?想是想颖气头上还是少招惹。她叫干啥就干啥。想不通可以用九斤撒气。提过来踢两下以儆效尤。
“该管的时候不管。父子俩嘻嘻哈哈成天没个正型!”颖看不惯我敷衍先生。到跟前不痛不痒几句感言就拧身跑路了一回后宅就开始抓典型。“往后还指望九斤光大门楣呢连庄口卖糖藕的他娃都知道帮家里看生意了。看看人家!”
看个屁人家!卖藕干地他娃天生智障会看个屁生意。昨我牵马过去随手捏了几片甜藕塞了嘴里吃。钱都没给那傻孩子还冲我笑呢。人家娃是先天的咱九斤是后天地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见我一脸不屑。颖换了口气指了炕桌上正罚写字地九斤“娃没夫君的本事您就算再忙也抽空教教。别看着越大越没出息了。”
挺好个孩子从颖嘴里出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