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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皇上如此看重你,你该向皇上尽忠,而不是向我。”
“向皇上尽忠也就是向王爷尽忠,难道这还有什么区别吗?”蒙惠诧异道。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只需记住,今后在朝中为官,要多长几个心眼,要防着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另外还要尽你的全力保护皇上和太子的安全,明白么?”
“王爷,您的话蒙惠记在心中了,可是您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您竟要离开皇宫吗?”
元泰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后又说:“你不必再问了,只需按我说的做就好。”
“遵命。”蒙惠停了一会儿又说:“不过,蒙惠觉得皇上有点薄情寡恩,对待自己的亲兄弟都能下此狠手,他是否真的值得蒙惠拼力保护?”
“住口!”元泰突然恼怒起来,“身为臣子,理当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君主,对于君主的命令也应无条件服从,你跟随我多年,难道连这点也忘了?”
“蒙惠不敢!蒙惠只是有点为王爷不值,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可皇上是怎么对待王爷的?哼,前几年是那样,今天又是这样,都是听了那个女人的挑唆……”蒙惠的话还未说完,脸上挨了重重的一下耳光。
“我叫你不要再说下去了,你为何不听?”蒙惠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迹,望着面色铁青的裕亲王,终于闭了嘴,可是心中的不满却越来越甚。
“王爷,蒙惠必定在朝中号召志同道合的朝臣们联名向皇上上疏请求,求皇上放过王爷。”
“哼,你最好不要如此做,古往今来,做皇上的最怕的就是朝臣结党削弱皇权,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王爷……”
“好了,不必再说了,如果你还一意孤行,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元泰斩钉截铁地说,蒙惠无奈,只好垂头不说话了。
“现在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记住我跟你说的话。”蒙惠再次跪下,含泪向元泰道别。蒙惠此时心中最恨的就是当年没能助裕亲王登上皇位,这个受他敬仰的裕亲王,这个外表冷酷内心热情似火的男人,其实是个命苦的人,他的一切都一点一点地被剥夺,如今要拼命维持的,只是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蒙惠在离开刑部大牢回家的路上,一直止不住泪水,他已下了决心,不管花多少代价,也要把裕亲王救出来。
蒙惠的话在元泰心中起了涟漪,是啊,蒙惠说的不无道理,这是他想说而不敢说的话,身为皇弟,这些年他得到了什么?他这么辛苦这么拼命地为熙国支持着半壁江山究竟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这被关进刑部大牢的一天吗?元泰的眼前浮现出在寿康宫阶前的那一幕,在听到余皇后的哭诉后,元嘉的面色阴晴不定,天知道那一刻他的心里起了多大的变化?也许,余皇后的话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借此除掉自己的契机,在皇兄的心中,他始终是忌惮自己的。想想真是可笑,自己已经去意已决,决定挂冠而去,皇兄竟然还不放心,既然要除掉自己,直接一道圣旨就可做到,为何又要在撷芳殿假惺惺地一番挽留呢?皇兄,难道你就不觉得在人前做戏非常辛苦么?
余皇后用手指竖在唇边,示意狱卒不要出声,她给了狱卒一锭银子,让他出去,随后她悄悄地进了牢门,望着坐在地上低头沉思的元泰,幽幽地叹了口气。
“谁?谁在那里?”元泰抬起了头。
“是本宫,你想不到吧?”
“有何想不到的?你不过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你错了,我是来关心你的。”元泰冷眼瞥了一下余皇后。
“多谢了,不劳惦记,眼下我还死不了。”
余皇后笑了笑,走近元泰:“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恨我?”
“恨?谈不上,只觉得恶心。”
“你不要这样嘛,本宫对你的爱是真的,你不必这样拒本宫于千里之外。除了本宫,谁还会在你如此落魄的时候还来看你呢?”余皇后伸手碰了碰元泰的手,元泰厌恶地躲开了。
“方怜那个贱人死的真好,虽然她死了以后你也没能正眼看本宫一眼,但本宫就是不能看到你们两个恩爱,凡是碍本宫眼的人,都得死!”
“像你这样穷奢极欲的女人,永远都没有满足的时候,世上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碍了你的眼,所以我奉劝你一句:你现在造的杀孽越多,将来报应来得就越快。”
余皇后格格地笑起来,她的眼波流转,带着无限风情:“只要能得到你,本宫不在乎多造杀孽。”
“只可惜,你这样的做法,只能让我更加讨厌你。”
“现在本宫不在乎了,只要能留住你的人,让你在本宫的视线之内,你终有一天会改变看法的。”余皇后的眼神疯狂,看来她已经入了魔道,不是正常人的反应。
“你若是强行留住我,不如给我个痛快的,我就是死也不想再看见你。”
“那又何必?本宫是不会让你死的,其实只要你肯耐心地看看我,你就会发觉,其实本宫也有可爱的一面。”元泰索性闭上眼睛,耳边就听见余皇后可怖的轻笑,随后衣袂窸窸窣窣地响,最后寂静无声,一切又回复到死寂中。
。
第四十三章 一封奏折
更新时间2013…3…20 16:37:36 字数:3893
早朝后,元嘉回到撷芳殿休息,才刚坐下,就听见扁云匆匆来报:新任的骁骑营蒙都尉在殿前跪求面圣,说是有重要东西呈上。
“蒙惠?就是裕亲王力保的那个人?”对于蒙惠的意图,元嘉已猜出七八分。
“回皇上的话,此人原来是裕亲王的副将,是刚刚荣升为骁骑营都尉的。”扁云恭敬地奉上了一盏参茶,元嘉接过茶碗来喝了一口又放下。
“皇上见是不见?”
“你去跟他说,叫他先回去,他的意思朕已明了。”
扁云走出去传话,片刻又转了回来。
“怎么,他不肯走?”
“是的,他说一定要见到皇上才行,而且他手上有一份朝中二十多位官员联名的奏疏,必要亲手呈给皇上不可。”
“这家伙,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元嘉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上,案上摆的茶碗跳得老高。“他既然喜欢跪着,那就让他跪着好了,不用理他。”
“皇上,看这天气,估计晚上得下雪,蒙都尉衣着单薄,若是冻病了,可就……”
“这些朝臣,动不动就拿这法子威胁朕,叫他们吃些苦头也好。”元嘉冷冰冰地说,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看起来,扁云无奈,他知道皇上一旦决定了的事,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
看了一会儿奏折,用了些点心,就到了午膳时分,元嘉的胃口似乎特别好,连进了三碗梗米粥,并一些精致菜式,扁云在一边殷勤伺候。午膳过后,照例午睡片刻,待醒来后已经到了未牌时分,元嘉擦了把脸,又继续看奏折,扁云几次想为蒙惠说几句话,终究没找到合适机会。
天果然阴暗下来,快到酉时,刮起了北风,狂风裹挟着雪花飘然而落,不一会儿就越下越大,逐渐变成鹅毛般的雪片。扁云命内侍们往火炉里添了些炭,自己信步走出了撷芳殿,蒙惠还跪在那里,头上身上落满了雪花,连眉毛上也结了冰渣,面色已经冻得铁青。
“蒙都尉,你这又是何必呢?先回去吧,看这样子,皇上是不会见你的。”扁云好心地说,他心中也对元嘉如此处置裕亲王颇有微词,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对于主子只有服从,不会说出不满。
蒙惠喘了口气:“不行,今天我必须见到皇上,王爷蒙受不白之冤,我怎么能坐视不理?”他的声音因为身体受了冻,有点发抖,扁云更觉不忍,裕亲王以前常来撷芳殿,扁云也跟蒙惠有了点小小的交情,他虽然是刑余之人,可最佩服的就是有英雄气魄的男子汉,裕亲王和蒙惠就是这样的人。
“可你就这么跪着也不是办法呀,若是冻坏了,王爷的冤屈也还是无从申诉啊。”
蒙惠紧咬牙关不出声,他此刻在极力聚集身体里的热量抵抗外界的严寒,但始终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扁云的话音也有点朦朦胧胧地,终于他栽倒了,在失去知觉之前,他还听到扁云的惊叫声:“快来人啊,蒙都尉晕倒了。”
其实在雪地里晕倒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最起码蒙惠做了个挺美的梦,雅宣第一次出现在他的梦里。很奇怪的是,自从雅宣走了以后,伤心欲绝的蒙惠原本认为自己应该每天晚上都梦到她,可是居然一次也没有,今天,雅宣走进了他的梦,在梦中只是对着他笑,蒙惠狠狠掐了掐胳膊,在心中对自己说:不要相信,这一切不过是幻觉!说完蒙惠猛地睁开了眼睛,啊,不是幻觉,他想念的人不就正在眼前?!蒙惠一激动,拉住雅宣的手:“雅宣,你不能走,不能走,以后你就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能去!”
“雅宣”扑哧一声笑了:“蒙都尉,你在想什么呢?咱家可不是你说的什么雅宣姑娘呢。”
啊?蒙惠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了,眼前的人哪里是雅宣哪,正是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扁云。扁云微笑着望着蒙惠,蒙惠才发觉自己还死死地攥住他的手呢,蒙惠慌忙丢开了手,脸登时红得好像一块红布。
“蒙都尉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喊雅宣的名字,这姑娘大概是蒙都尉的心上人吧?”
“嗯……这个……”蒙惠心中一急,嘴巴更笨了。
“哟,蒙都尉,你怎么像个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其实爱一个人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你又何必躲躲闪闪的,你年纪可不轻了,难道还准备打一辈子光棍?”
蒙惠窘得不行,他其实是个内心腼腆的人,最怕被人看穿心事,何况他还在朦胧之中把扁云当成了雅宣,指不定说了些什么出格的话呢。为了掩饰窘迫,蒙惠转头打量了一下他所处的位置。
“扁公公,这里是什么地方?”让蒙惠诧异的是,难道内侍也住这么好的地方?
“你这小子,难道以为这是咱家的香闺不成?真是块木头!”扁云伸出一指戳了下蒙惠的脑袋,掩嘴笑了笑,然后正色道:“告诉你吧,这里是皇上的寝宫。半个时辰前,你昏倒在撷芳殿前,是皇上命咱家把你弄到这寝宫来的。你看看,皇上心里其实还是挺心疼你的。”
“啊?你的意思是,我睡的是龙床?”这一惊之下非同小可,蒙惠差点从床上栽下去,幸而扁云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他。
“哎哟,蒙都尉,你干嘛行此大礼啊。”
“我是臣子,怎么可以睡龙榻,这不是僭越么?”
“哎,皇上许可的事,你僭个什么越啊?”
“不行,还是不行,我还是下床吧。”
“你急什么呀?慢点……是不是头还发晕呢?”扁云扶着蒙惠站起来,蒙惠的确觉得头还有点晕,但他说什么也不回到龙床上去了,他可是知道轻重的人。
“蒙爱卿,你醒了吗?”蒙惠和扁云正在纠缠,就见元嘉跨进门来,蒙惠慌忙上前撩袍跪下,嘴里喊着:“臣骁骑营都尉蒙惠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蒙爱卿平身。”元嘉说着,上前扶起了蒙惠,“蒙爱卿身体刚好一点,无须行此大礼。”
“臣该死,玷污了皇上的龙床,请皇上恕罪。”
“呵呵,你也太迂腐了点吧,床不过是供人休息的地方,是不是龙床真的那么要紧吗?”元嘉说着,笑了起来,蒙惠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皇上,奴才这就去吩咐御膳房准备一些点心,皇上和蒙都尉是在这里用,还是去御书房那里?”
“就在这里吧,这里暖和一点,而且蒙爱卿刚好一点,给他安排个软和一点的座位。”扁云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来,蒙爱卿,跟朕到前厅坐着叙叙话。”元嘉一直握着蒙惠的手不松开,两人相携来到前厅,内侍正在给座位上加棉垫,然后默默退出,元嘉和蒙惠分宾主位落座,蒙惠不习惯在皇上面前坐,可元嘉一再坚持,蒙惠只好斜着身子坐下。
“蒙爱卿的奏疏,朕已经全看过了,裕亲王的事,朕知道你是非常热心的,其实朕又何尝不痛心,裕亲王是朕的亲兄弟,好不容易才从西域回到京城,又恰逢孝慈皇后薨逝,朕心中疼啊!可那天偏偏是当着众人的面,皇后咄咄逼人,朕不能不在面子上做点文章,朕的本意并非是真的要囚禁裕亲王啊,朕的这份心意,你能明白么?”
“臣明白。从墨山镇回京的路上,王爷已经多次表明若是能快意江湖,则此生足矣。请皇上放过王爷,让王爷能达成所愿。”
“你以为朕不想这么做吗?”元嘉苦笑了一下,他想了想,说:“蒙爱卿放心,朕一定成全裕亲王这个心愿,只不过现在他得多受点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