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爷……您怎么可以答应这种蛮夷之邦的要求?”
“本王自有定夺,你不必再说。单于,请恕本王事忙不便相送,蒙惠你替本王送送单于吧。”就在这时,单于突然凑近了几步,轻声在元泰耳边说了几句话,元泰的脸色突然变了变,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回头吩咐蒙惠送单于出去。蒙惠答应着,看单于率先离开,他赶紧回头问:
“王爷,刚才那老家伙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他只是说,此次出兵熙国不是他的主意,是左贤王提休普的亲信执意而为,他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元泰淡淡地说。
“哼,这老家伙就会找借口,他不是匈奴的单于么?怎么竟这么容易被底下人摆布?”
元泰听了这话,沉吟了片刻:“高处不胜寒,不光匈奴如此,熙国又何尝不是这样?”
蒙惠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告辞出去了。元泰目送着蒙惠和单于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思忖:单于的城府果然很深,他本希望跟西域各国联合起来对熙国发难,如果华国这次能扳倒熙国,那么他也可以分得一杯羹;但眼看华国没有这个能力,他就立刻倒向熙国,并以此为要挟要走漠南草场,真是岂有此理!现在熙国刚经历了一次血和火的洗礼,没法再启战端,除了暂时同意匈奴的要求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蒙惠走了一会儿,孙毓就急匆匆跨了进来:“王爷,馨蜜公主和馨晟王子的遗体已经分别装殓,您看要如何处理?”
“传本王旨意:追封馨蜜公主为裕王妃,停灵皇觉寺,待七七四十九天后梓宫和皇兄和皇嫂的梓宫一起运到茂陵安葬。至于馨晟王子的遗体则交付龟兹国王带回去安葬。”孙毓答应了一声欲走,没想到元泰叫住了他。
“对了,皇兄的庙号定了没有?”
“定了,朝臣们商议决定用‘文宗’这个庙号。”
“好,那就吩咐下去做好灵牌供奉太庙。”
孙毓走了没多久,孤鸿就走了进来:“启禀王爷,门外来了个内侍,自称有小皇上元祯的消息。”
“什么!他在哪里?快带我去。”
元泰急急忙忙跟着孤鸿出门,来到虎兕节堂门外,一个贫民打扮的人赶紧迎了上来:“奴才高同拜见王爷。”
“高同?你是服侍皇上的高同?”
“正是奴才。王爷,求您救救小皇上吧。”高同说完忍不住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小皇上在哪里,快带本王去。”元泰立时带了四名侍卫,随高同七弯八拐地走了几条胡同,才在一个破庙前停下。高同伸手推开门,里面光线甚暗,元泰眯了一会儿眼睛,才逐渐适应。这是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庙中供奉的泥塑菩萨表面早就斑斑驳驳,还满是灰尘和蜘蛛网,若不是高同带路至此,元泰绝不相信祯儿会躲在这里。
元泰目光在庙中逡巡,终于在庙中的一个角落里,看到蜷缩在草堆上的一个小小的身影,他连忙走了过去,扶起那个身影,轻轻呼唤:“祯儿,祯儿……是我,我是二叔啊。”
孩子缓缓睁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元泰,他眼中闪现了一丝光芒:“二叔……我终于见到你了,可是父皇母后却……”孩子小嘴一瘪,不由大哭起来。
元泰伸手抚摸着孩子的头,安慰道:“祯儿别哭,二叔来救你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后再说。”说着,元泰站起身来,吩咐随行的侍卫抱起元祯,几人迅速离开山神庙。
“高同,小皇上病成这样,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找本王?”元泰刻意与高同并肩同行,馨晟曾对他说,已经把元祯处死,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子虚乌有的谎话,但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元泰很想多了解一点实情。
“回禀王爷,是小皇上不让奴才说的,一时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小皇上说,要等确认清楚了才能行动,以免落入坏人圈套。”
“哦。”元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佩服这孩子的心思缜密:“可是馨晟那日说,他已抓到了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王爷,那日的情形非常危险,只差一点就被他抓到了,幸亏皇上急中生智,拉着奴才躲进了地下水沟,才算逃过一劫,这些日子我带着小皇上东躲西藏,就怕碰上奉命来搜查小皇上的禁军。那个龟兹的王子真是阴险狠毒,连小孩子也不放过。也亏得小皇上机灵,躲过了好几次危险,可他又是心急又是伤心,加上饮食不便,很快就生病了,奴才是急得没有办法,今天若是再不找王爷帮忙,奴才怕出什么事。”高同说着,眼中又流下泪来。
“好,你做得对,回头本王要好好赏你。”元泰说完,大步离去。
安置好小皇上元祯,又召了御医来诊治,这一忙又一天过去了,好容易得空歇息一会儿,谁知事情偏偏一桩接一桩。元泰刚想安心用晚饭,却见蒙惠走了进来。
“启禀王爷,龟兹国王代表西域十国请求面见,说是要负荆请罪,求得王爷原谅。”
“把他引到花厅等候吧,本王稍后便到。”
果然,过了大约一盏茶功夫,元泰就来到花厅,馨玥连忙站起身相迎,略微有些忐忑不安。
“王上请坐,一向别来无恙否?”
“王爷请坐。”馨玥一个劲观察元泰的脸色,还好元泰脸上没有怒容,这让他稍微放了点心。“我今天来,是想求王爷原谅。”
“哦?但不知何事需要本王原谅。”元泰故作不知其意,馨玥赶紧趋前两步。
“王爷容禀:本来熙国与龟兹之间早有盟约,那华国太傅趁机从中挑唆,我一时头脑发热,竟背信弃义,不仅杀了熙国的石庆将军,更挑起战端,罪在不赦,请王爷降罪。”说着,竟扑通一声跪下。元泰一伸手,把馨玥搀扶起来。
“王上,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何益?看在蜜儿的面上,本王不与你计较,但只从今往后,你若再有异心,本王绝不轻饶。”
“王爷请放心,我已与其他诸国国王商议好了,并联名写了一份保证,上面加盖了各国玉玺,请王爷过目。”馨玥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抽出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奏疏,毕恭毕敬地呈到元泰面前。元泰瞥了一眼那份奏疏,上面密密麻麻果然盖着各种不同形状的印,看来龟兹此次是得到教训了,恐怕以后再不敢公然反抗熙国了。元泰把奏疏接过来,看也不看就搁在桌子上。
“再多的保证,也只不过是种形式,能不能真正做到,就看王上自己了。本王想,既然王上准备要表示自己的诚意,那么就请把石庆将军的灵柩归还熙国,同时为石将军举行风光厚葬,王上觉得意下如何?”
“一定一定,即使王爷不提议,我也是准备要这样做的了,经过此事,我已得到了教训,我只恨华国罗太傅太狡猾,以花言巧语欺骗了我,叫我们给他打先锋,等到我们一败涂地后,他自己倒抽身离开,简直是可恶至极。”
“照你的意思,华国罗太傅应该还在京城。”元泰说着突然站了起来:“放心,他跑不了的。”
“当然,裕亲王果然有魄力,不费吹灰之力就解了熙国之危难,那些背后搞小动作的宵小之辈,根本无法与王爷抗衡。”馨玥讨好地说,元泰冷哼了一声。馨玥刻意低声下气,但心里也有一丝暗暗地高兴:馨晟终于死了,他的危机终于完全解除了,以后他不用再担心有人会抢他的王位,这点兴奋之情当然只能深埋在心中。
自从京城危机解除以后,元泰更下令加强了内外城防卫。骁骑营和锐建营负责外城守卫,禁军还是负责内城守卫。蒙惠和孙毓重新当上禁军正副统领,此次有了裕亲王威慑力,禁军中众人无不心服口服。
而元泰开始着手整顿禁军中的军纪,颁下了严令:从即日起,凡有当值期内吃酒赌博、寻衅滋事者,罚一百军棍以儆效尤;如连续五个当值期未有过错者,赏银五十两。此令一下,禁军中散漫无序的状态逐渐有所缓解。令中也规定了蒙惠和孙毓对禁军的绝对领导权,从今往后,凡对蒙统领和孙副统领颁令不尊者,视为抗上之罪,除杖责外,还须入狱十日、罚俸半月。如此一来,禁军中人人自危,自此再不敢公然与蒙惠对抗,久而久之,军中秩序逐渐好转。
熙国刚经过了一场浩劫后元气大伤,百废待兴亟需时日休整,因此元泰每日忙于琐碎事务,真是心力交瘁,每每当他想忙中偷闲休息一会儿时,总有事情来打扰。
这天早过了就寝之时,可骁骑营都统房轶轩却匆匆走进来禀报,而他禀报的这件事更是让元泰一下子睡意全无。
“启禀王爷,今天属下派出的暗探回报,说是在冲天镇抓到了几个可疑分子,目前身份尚未查明,不过据属下观察,这几人应该是华国的细作,本想浑水摸鱼捞些好处,没想到京城危机倏然解除,他们见势不妙企图逃走。如今这几人已被属下抓获,并押解回城,只等王爷示下该如何处置。”
“去看看吧。”
在兵部行营改成的一间密闭房间里,元泰见到了这几个可疑分子,元泰立刻认得其中一个化妆为农夫的人就是华国的皇帝,而其余几人似乎是皇帝的亲随,双方曾经在竹坞交过手的。元泰不由屏退左右,待房中无其他人时,元泰走到在宝箴对面坐下。
“你身为华国的皇帝,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熙国?莫非你是跟蜜儿一起来的?”
“是的,我是跟蜜儿一起来的,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害死了蜜儿,我真恨不能杀了你。”宝箴怒目瞪视着元泰,不觉握紧了拳头。馨蜜偷偷去钟楼那天,宝箴稍后才到,他虽然亲眼看见馨晟抱着馨蜜坠楼身亡,但他始终对裕亲王怀着又妒又恨的心理,所以自然而然把帐都算在裕亲王身上。
“蜜儿的死是个意外,本王并没想到她会突然冲过来。如今本王非常后悔,如果当日在金陵就毅然决然地带着蜜儿离开,那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至于蜜儿的惨死,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本王?你才是害死蜜儿的真正凶手呢。”元泰真有些压不住火,眼前这个华国的皇帝一点君临天下的风范都没有,十足一个市井无赖。
“对,你的确是做错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么,可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在江山与美人之间,你最终选择了江山,在你心里,蜜儿根本比不上大权在握的满足,现在好了,你终于独揽大权,你满意了?”
元泰没有说话,宝箴说的也并非完全错误,他自己就时常在想:如果要在国家与蜜儿之间做出抉择,恐怕蜜儿真的只是摆在第二位了,元泰想到这里突然非常痛心:蜜儿,你这个傻丫头,你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地为我着想,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而我呢,我只是一次次地辜负你,答应你的事却没做到,我的确配不上你,更没有资格爱你。
元泰入神地思忖着,他好像被醍醐灌顶了一般,倏然间感到非常疲倦。连日来他每天的神经都绷得很紧,今天才发觉自己劳心劳力、忙前忙后了一场,什么都没得到,就连最爱的人,也离他而去。宝箴见元泰久久不开口,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起了作用,忍不住再次咄咄逼人:“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有一天我一定会再兴兵攻打熙国的。”
元泰转过头,狠狠盯了宝箴一眼,冷冷地说:“只要本王还在一天,你就别想觊觎我熙国的领土,不信,咱们走着瞧。”
“喂,你既然想跟我对决,那么还不快放了我,难道你怕我说话不算数?”
“哼,原来你的目的只是要使用激将法,想让自己脱困,真是对不住你了,本王向来不惧任何阴谋诡计,有胆量的只管放马过来,本王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本王好好呆在这里,本王有信心挫你的锐气。”
“你……你真是个懦夫,你不敢当面与我对阵,就使出阴招囚禁我,你别忘了,我华国的军队还在城东一百里,如果你敢囚禁我,他们一定会即刻来驰援。”
元泰停下脚,转头看着宝箴目光更冷:“论出阴招,谁也比不上你们。本王半生光明磊落又换来什么?这次本王决定了,不论如何也会把你囚禁致死。”
“两国交战还不杀使臣,你凭什么囚禁我?”
“一百里外?呵呵,远水救不了近火吧。如果只是两国之间使臣往来,本王自然会遵守规定,但你并非使臣,你是华国的皇帝,如果有你在手,就算熙国和华国交战,熙国也有更大的胜算,所以于公于私,本王都不能轻易放你回去。本王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要想耍什么花样,否则本王发誓,只要你的军队敢擅动一步,本王会立即杀了你,你最好信本王的话。”元泰冷笑道。
宝箴面部肌肉不停地抽动,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