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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斑!
〃郑王爷,在下只求一战,战则力求必胜,如若有失,我也绝无颜面再来见怀朔城内的家乡父老啊。〃拓跋林说得铿锵有力。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郑王发出一声感叹,随即话锋一转:〃小将军,你今年多大了?〃
〃一十有八!〃
〃哦?真巧阿,老夫有一佩刀,伴随老夫也整整十八年了,只可惜宝刀虽好,这十余年来再没饮过柔然狗贼之血,也实是一大遗憾,如今老夫愿将其赠与将军,只愿将军能够旗开得胜,杨我西魏国威!〃郑王说话之间,已从腰间取下一把佩刀,递与拓跋林。
拓跋林恭敬的接过刀,轻按绷簧,刷的一道寒光掠目,出鞘的这刀七分刀背,三分刀刃,刀身宛若一潭秋水,上面又布满了菱形的暗纹,吹毫断发,劈空有声,确是一把当世名刀。不过相对于刀身来说,这把刀的刀柄和刀鞘就显得十分简朴,尤其是刀鞘,不但毫无装饰,甚至有些污渍。看到这里,拓跋林也不自然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
郑王敏锐的双目捕捉到了拓跋林表情的这一细微变化,略一摇头,微笑着道:〃将帅之刀,可不是用来攀比外表的,而是比谁的刀更快,更狠,而对于刀本身来说,就是看在它之下,究竟有多少人被它超度!这把刀嘛,柔然阿伏罗部前任可汗,大食国绿星军团主将都曾饮恨刀头,也总算没有辱没了它。〃
〃大人!〃拓跋林脸上一红,〃末将明白了,但不知这把刀叫什么名字?〃
〃猗卢!〃
而西魏帝国的堂堂郑王,正是叫做拓跋猗卢。
此时,在据城二十里的柔然左路军的中军帐内,一个统帅模样的人狠狠地在他面前的军事地图上化了一道弧线,自语道:〃该死的六镇!难道说这里真的如传说中那样,是我们北人无法逾越的长墙?〃
第一卷 永明之殇 第四章 少年扬威
拓跋鲜卑历729年,西魏帝国永明六年夏五月,柔然汗国大军犯境,兵锋直抵六镇。怀朔镇将拓跋嗣之子拓跋林于城下大破贼左路军,斩获甚多,柔然左军溃至雁门,犹颓势不减。
西魏帝国·怀朔镇城下
春末夏初。
湛蓝色的天空没有一点云彩,阳光十分耀眼。从拓跋林现在的位置向前望去,前方是一片辽阔的平原地带,而在他们身后的怀朔镇附近,则开始出现了一些起伏的山峦。
“当年在这里修建六镇的人,确实眼光独到啊。”拓跋林静静地看着前方,脑中却突然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在他的身后,是整整的三万西魏玄甲铁骑。拓跋林自领一万怀朔精骑作为中军,而在他的两翼也各有一万铁骑。这些人严格的按着阵形的排布立马。一语不发,一丝不乱的保持者队列,足以显示出他们的纪律性和良好的素质。
忽然,由前方飞至三个斥候,这些人轻骑简从,盔插翎羽,瞬间便来到了拓跋林的马前。为首的那人滚鞍下马,禀报道:“大人,他们来了!”
拓跋林点了点头,用他以为最平静的语气开口道:“来了多少人。”
“三万,一如往日。”
“通知全军,准备战斗!”拓跋林挥令的右手竟然有轻微的抖动,尽管,他极力想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他的激动,不光是因为可以再次与柔然人的对决,也是因为此次乃是那第一次作为一名独立的指挥官领兵出战,往日的所学,究竟管不管用,也只有拿到战场上来检验了。更因为正是由于这些柔然人的入侵,他的叔叔才会永诀人世。
“陈宁,你也去吧。”拓跋林对着身后的陈宁说了这么一句,后者很正式的点了点头,随即一转马头,带着十名亲随向着后队驰去。
平原的另一面。
在这个普通的清晨,柔然国乌豆部的完颜可汗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点齐了三万骑兵,如往常一样得去怀朔镇下出营叫战。突然,他狠命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因为眼前的景象确实让他吃惊不少:原来任百般辱骂都不敢应战的西魏军,今天竟然已经在怀朔城下密密麻麻的列好了阵势。
黑压压的三万骑兵阵列整齐,坐骑全是强健的战马,马上端坐的士兵个个高大雄壮,身披黑色战甲,手持马刀,鞍挂刺枪骑弓,一双双冷酷锐利的眼眸不带任何情感。这三万人列成了极其利于骑兵冲锋的偃月大阵,两翼骑兵微微突出,整个战阵浑然一体,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再看西魏军中,无数黑色的军旗迎风飘展,中军官高打着一面大旗,上面黑底白字,绣着偌大的“西魏”字样,强风鼓来,迎风而展,旗下一员武将,黑衣黑甲,手握钢枪,腰胯宝刀,正恶狠狠的向着这个方向望来。
完颜可汗深吸了一口凉气,他一边赶忙下令手下的蛮兵布阵,一边急命斥侯飞报左路军统帅——柔然汗国左贤王伏明敦,说西魏帝国今日居然开城出战,好让伏明敦速起大军,以便一会破敌攻城。
不过,刚打发走斥候他就一个劲的后悔不迭:自己真是老糊涂了,放着这么大的一个功劳不独吞,偏偏去叫什么伏明敦来分一杯羹!也是,在他的眼里,西魏军人的形象恐怕不是败兵就是降卒再不然就是坚守不战的懦夫了吧。
“胆小的西魏猪们,今天怎么不当缩头乌龟了,是不是决心投降了?要是你们投降的话,现在就从马上下来给爷爷磕三百个响头,爷爷可以保你一条生路,让你去瀚海筛沙,哈哈哈……”完颜可汗见己军队列已然摆成,狂妄的用并不纯正的汉语朝着西魏军队肆无忌惮的挑衅,而在他身后,受主帅的影响,柔然蛮兵们一半大声地附和着大笑,一半口中“嗬嗬”作响,呲着牙炫耀似的冲着西魏军队挥舞着手中的弯刀。
柔然人!纵使是在内心警告了自己无数次,但是当拓跋林又见到了那熟悉的弯刀的时候,他还是不禁血往上涌。这些年来,他终于第一次的作为统军主将,率领着西魏帝国的正规兵团,站到了这群丑陋得柔然人面前。
在柔然军团的对面,阵前的拓跋林并没有回答完颜可汗的挑衅,极度的激动和愤恨反倒使得他格外的冷静,他将手中的钢枪朝天空一举,身后两排的骑兵整齐的从得胜钩上摘下了骑兵弓,弯弓搭箭。
“放!”随着拓跋林枪尖向下猛地一划,无数支雕翎箭呼啸着向着柔然军阵抛射而去,随即,对面就响起了一片起伏不断的凄厉惨叫,而比惨叫声更大的,则是柔然人充满愤怒和咒骂的柔然蛮语。
“妈的,这小兔崽子竟然偷袭我们。孩儿们,冲啊,杀光这些西魏猪,攻下怀朔镇,我让你们屠城三天!”完颜可汗本就十分粗糙的大脸,由于愤怒和激动更加扭曲变形,形似恶魔。
三万乌豆士兵,齐刷刷的拔出了自己身上的弯刀,以箕形骑兵阵形,向着西魏帝国的骑兵们发起了冲锋。只见柔然左右两翼以斜线次第展开,伙同着中军一起冲杀过来,在他们身后,扬起了阵阵的尘烟,而大地,也被这三万匹战马的霎时奔腾震的颤抖了起来。
“弟兄们!”拓跋林在看到柔然人阵脚的松动以后,又举起了手中的刚枪,长天一立。他朗声说道:“柔然人害死了我们的辅国将军,屠杀了我们的同胞,今天,他们既然站到了我们的对面,那我们便用自己的战刀,去告诉他们,敢犯西魏者,定杀无赦!”
“杀!杀!杀!”数万人震天的呼喊声充满了战意和愤怒!
“传令官,通知两翼,杀——!”随着对面柔然军队的全面突击,拓跋林也下达了冲锋的指令。百余名背插三杆飘旗的传令在阵中游走,他们一边打马,一边口中大声的呼喝着命令。
此时的拓跋林单人立马于中军前阵,持枪在手。
“兄弟们,冲啊!屠尽柔然,以扬我西魏军威!”长枪突然一划,拓跋林当先而出,直向柔然军阵!
“驾!”身后的数万将士一齐纵马而出,两军之间原本相隔的数千尺距离迅速的被缩短着。就在即将和柔然铁骑相遇之前的瞬间,西魏军一排排刺枪齐刷刷的平举,宛如一股黑色的铁流般冲入了柔然兵团。突刺,收枪,挂枪,抽刀,砍杀,整齐划一的动作和高效的杀伤效果无不显示着这支军队的精锐程度,前排的柔然骑兵空有一身蛮力,莫名其妙的就被一杆杆钢枪挑下马来。在强大的冲击力的作用之下,西魏精骑那冰冷的刺枪枪尖毫不困难的就刺穿了柔然人身上的战甲,透胸而出。没有生还者,因为纵使侥幸没被刺死,身前身后的无数只马蹄也早已将他们踏成肉酱。不过,柔然人的勇悍也确实名不虚传,一个骑兵战死,身后的柔然人却毫无惧色,更加愤怒且英勇的向着前方的敌人杀去,一时间,双方混战到了一起,三万柄马刀与三万柄弯刀在太阳下熠熠生彩。
乱军中的拓跋林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猗卢”,他暗提内力,运气上刀,白色的刀芒随即大涨。“喝!”行云流水般的一刀,之后血花四溅,一个柔然国的勇士,就这样的被猗卢刀永远的剥夺了活下去的权利。紧接着,从拓跋林战马的左侧,又是一个柔然武士满脸狰狞之色的举刀劈至,不过他紧接着也被拓跋林那凶狠异常的攻击砍下马来。
拓跋林此时极度的亢奋,在他看来,他每杀死一个柔然人,就仿佛为死去的叔叔又报了一份的仇,他疯魔似的舞着“猗卢”战刀,双目赤红,如野兽般的眼神狠狠地瞪视着战场,威猛森然! 而在他的身后,数百人的精锐战骑紧紧跟随,这些精骑宛如一把尖刀,在拓跋焘的带领下狠狠的刺入了柔然的中军阵。
日头逐渐升高,在这灿烂无比得太阳下面,数万的两国勇士们正在进行着一场生死相拼。由于两军均是以横向骑兵阵列展开,所以双方的中军就自然的毫无阻挡的战在了一起,而两翼的去势却是陡然一滞,竟然隐隐同中军本阵分了开来。
随着战事的继续,柔然人马战的强悍也逐渐显现了出来,由于他们大多从小便在马背上长大,所以骑术十分的精通,虽然在装备上略逊于西魏的精气,但是他们的灵活性,却远非西魏的骑士们可比。
拓跋林狠命的斩下了一个柔然骑兵的头颅,身陷军阵的他现在只能依靠着对战场的直觉来预料着此战的胜负。身边的将士们不断有人战死,虽然有思想准备,但是柔然正规骑兵的威力,却还是让他吃惊不小。
“这些柔然人竟然勇悍如斯!” 部属们陷入苦战,他已经注意到了,士兵临死前的哀号,更使他现在隐隐有些急躁。但是,面前的这些柔然人,却象是一堵结实砖墙,怎么样也无法推动。
“拚了!”
一股狠劲猛地在他心里迸发了出来,他一把夺过身边旗官的两杆令旗,把它们插到了背后,随后,呼喝着军队,抢先又向敌军的阵中冲去。
“将军小心!” 身边的扈从疾呼。
一支敌矢从身边飞过,“笃”的一声没入了拓跋林身后小校的胸膛,那人哼也不哼,直跌下马。
几名亲兵连忙催马挡在了拓跋林的身前。
“大家听着!”
他对刚才生死攸关的一幕视若无睹,挥刀振声道: “今日之战,一鼓作气,平灭柔然狗贼,就看大家的了!”
“谁也不许后退,我,今天也决不后退一步,宁战死,也不后退!”
身边的亲兵听了,无不肃穆,莫敢仰视。
“杀啊!”
怀朔铁骑个个扬声怒吼,鼓声大作,已有数百骑奋不顾身地向敌阵直冲而去。
“好样的!”拓跋林赞叹一声,遂也一催战马,冲杀过去!
“当”,拓跋林手臂一震,而对面柔然人则几乎弯刀脱手,两人不自觉地都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毡帽上的黑色羽毛标示着他在柔然军中身居万夫长,既然身居高位,想来也是有些本领。“当我者死!”当下,拓跋林不敢怠慢,“叮叮锵锵”的在与这人略斗了几合之后,体内真气猛然一吐,猗卢斜刺砍出,一道妖异的弧线伴随着凌厉的劈空之声直奔那名万夫长,那人眼见不好,慌忙举刀相迎,而就在两道光芒即将相遇的时候,猗卢刀却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改变了方向,急转直下……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在拓跋林耳边响起,那名万夫长被猗卢刀斜肩带背的砍做两段,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