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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今天这饭菜确实只是普通家宴的水准而已。
沈雅琴也难得夸赞了自家师傅几句:“你们师傅不到两百岁已经成就这番功业,日后元神合体可期,你们几个徒弟可要向你们师傅好好学习啊!”
只是庄梦华却是突然开口说道:“是啊,元婴已成,元神可期,楚兄自然是成就了一番功业,不过塞翁失马,自当居安思危,在天地大劫面前,一切功业尽是糜粉,岂不闻佛门常云,一切有为法,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当做如是观!”
沈雅琴却不赞同庄梦华:“能在南华这个年龄,成就这番功业,我苍穹界之中又有几人?南华,我敬你一杯!”
柳随云以为接下去庄梦华肯定会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却没想到楚南华从容地说接受沈雅琴这一杯敬意,才说道:“是啊,回头人生功业,感想良多,真是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雅琴,你还记得昔日在苍龙渊中听到那老龟讲过的杜子春故事吗?”
“虽然已历百年,亦是印象深刻!”沈雅琴回答道:“南华你春秋鼎盛,又为何重提此事?现在正是一鼓作气突破元神之时,何必做如此小女儿情态!”
楚南华感想良多,却是朝着:“我想听你再讲一遍,你这三个弟子,想必也没听过这个故事,你能讲一遍吧!”
沈雅琴没明白楚南华到底有什么感想,不过自家夫君既然想听,而这三个弟子也没听过这段掌故,当即清了清嗓子,才说道:“这是我与你师傅当年听来的一段掌故,虽然讲得不好,但你们三个徒弟,还有庄师兄,务必给我捧个场!”
陈星睿倒是机灵得很,当即说道:“弟子洗耳恭听!”
沈雅琴当即开口讲起了这段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中土大唐,实际那个时侯还没有所谓大唐王朝,传说是周隋易代之间的事,这个周代,不是上古那个宗周,而是北周,你也知道太白剑宗有一部无上秘要吧?”
柳随云有所意动,他知道沈雅琴是跟他普及这无上秘要的来历,当即答道:“那这故事算是中古之事了?这北周又与无上秘要又有什么牵连?”
“这无上秘要就是北周武帝命人编修的!”沈雅琴点点头道:“中土佛宗不计其数,但是这位周武帝可干了一件大事,他将中土佛宗连根拔起尽数灭去,正所谓‘三武灭佛’中最著名的一次,佛宗以为一次空前法难!”
柳随云小小地吃了一惊,虽然苍穹界佛法不盛,但是柳随云得了《药师琉璃灵光神策经》这部功法,却始终不敢暴露在阳光之下,生怕佛门前来报复。
而这位北周武帝,实力也太强了吧,居然将中土佛宗连根拔起,又是怎么样的大能,难怪他的无上秘要哪怕是经人校勘过之后残卷,都是苍穹界第一道书。
沈雅琴继续说道:“因此佛门对这位武帝恨之入骨,只是武帝功业太盛,惠民生息,最后只能在佛经之中泡制无数段子攻击武帝而已,只是这又怎么毁及武帝陛下的万代功业……这只是背景,咱们回来说这个杜子春的故事!”
沈雅琴把这个故事引回了正题:“这位杜子春,倒是跟你们二师兄相象,少时家道中落,又不事家产,却是志气闲旷的妙人,整日纵洒闲游,自然就资产荡尽,投朋访友,这些过去的亲朋好友,都以为他不是做正经事的人物,将他拒之门外!”
原来陈星睿还有这段往事,柳随云不由多看陈星睿两眼,陈星睿辩白:“师娘,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沈雅琴继续说起这个故事:“那时候正值冬寒之季,这位杜子春衣破腹空,赤足空行,到了日落还未得一食,只能来回东市西市,正那时饥寒交迫衣食无着,只能仰天长叹……”
说到这样的故事,方明岳却是突然有所感叹地说道:“这样的日子可不好过,不好过……”
他显然回忆起了什么,而沈雅琴继续说道:“是不好过啊,正好有位老者策杖而来,问这位杜子春为何叹息,这位杜道友当即说起了他的遭遇与处境,痛诉那些亲朋故旧的凉薄,最后激动得都要吼出声来,结果老者只问了杜子春一句,多少钱你够用了?”
陈星睿笑道:“我那个时候,只求身边有个三五十文钱!”
但是陈星睿的笑意之中带着说不尽的苍凉,柳随云知道他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平时出手极是大方,没想到居然曾经沦落连三五十文钱都拿不出的地步。
沈雅琴笑了笑,继续说起了这个故事:“杜子春当即答道:‘有个三五万钱就可以活下来了!’星睿,你过得比这位杜道友更苦,而这位老人还告诉杜子春,远远不够。”
“杜道友转念一想,加了一倍:‘十万钱’,可是这位老者还说道:‘不够’,最后杜子春加了一个大数字,回答道‘百万’,这位老者还是回答不够,最后杜子春一咬牙,说:‘三百万钱’,这位老者终于点头:‘可以了’!然后老者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千钱给他:‘今天先给这点,明天正午我在西市波斯府宅等你,可不要晚来啊!’”
苍穹界不遇大荒之年,一石米至多不过数百文而已,虽然不知道大唐米价如此,三百万文这个数字对于苍穹界普通的世俗家族,都是一个真正的大数字,因此庄梦华在旁边插了一句:“这事未必如这位杜道友所愿吧?”
沈雅琴却是说道:“第二天这位杜道友去了西市,老者果然给了他三百万钱,却连名字都没告诉他。”
方明岳突然低下头去,就差直接落泪了,他对着楚南华十分真诚地说道:“师傅,事情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但是我仍然要说一句谢谢!”
楚南华大笑起来:“几顿饭的小事情,倒是叫明岳你记挂了一百多年了,雅琴,继续说吧!”
沈雅琴继续说道:“这位杜道友既然得了这三百万钱,浪荡之心复燃,以为再也不用受穷,自此乘肥衣轻,花街柳巷,酒池肉林,一二年之间,竟然把这三百万钱败得干干净净,衣服车马自贵易贱,由马换驴,后来连毛驴都没得骑,最后沦落到和当年一般落魄,衣食无着,光着脚在长安大街上长叹短叹……”
沈雅琴刚说到这,那边就听得一个海碗摔在地上的声音,陈星睿已是泪流满面,他顾不得楚南华与沈雅琴在场,已经一面连拍自己几个巴掌一面大声痛诉自己:“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对得起……”
第七百四十一章李北羽
只是说到这时,陈星睿才感觉得到自己的失态,他擦了擦眼角,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师娘,您继续讲!”
沈雅琴说起这位杜子春遇仙的故事:“这位杜道友才一叹气,那位老人又出现,而且给了他一千万钱!他拿到这一千万钱之后,最初也曾下定决心奋发向上,可是时间一久,又开始挥霍无度花天酒地了,不过一两年间又是穷困潦倒,结果在原来的地方又遇到这位策杖老者……”
楚南华略带感叹地说道:“糜不有初,鲜克有终啊……雅琴你继续吧!”
他似乎是感叹命运,也是感叹自己的情怀,而沈雅琴继续说起了这个故事:“结果一看到这位老者,杜道友就掩面想走,结果还是这位老者一把抓住了他:‘你能躲到哪里去?有比躲的最无用的办法吗’,然后又他给了三千万钱!”
陈星睿听到沈雅琴的诉说之后,泪水又落了下来,只是这一回的情怀又与方才不同:“没错,是没有比躲更笨的办法,有些事终究面对啊!不好意思,又打断师娘了!”
“是啊,有些时侯终需面对现实,你也不要太过伤心!”沈雅琴回答道:“当时杜子春就向这位老者承诺,得到这三千万钱之后,不但自己要安身立业,而且还要周济天下孤寡,最后还要感谢老者对他的恩惠,老者笑道,这正是我对你的期望,等你有所成就,明年七月十五中元节,在老君庙前双桧树等我。”
庄梦华答道:“这位道友倒是好大的手笔,用几千万钱让一位凡人淬炼道心啊!”
沈雅琴继续说道:“这位杜子春于是在扬州买了百顷良田,又盖了府宅,好好享受一番人生,还在盖了一百多间房子用于接济流散的孤寡,对于过往的新朋故旧,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尽偿平生心愿!”
柳随云赞了一句:“人生当如是!”
沈雅琴继续说了:“这位杜子春到了双桧树与老者,然后登上云台峰,然后飞入一座仙府,仙鹤绕屋,彩云四集,屋子正堂中有九尺丹炉,玉女侍立,紫焰寒光,老人已经不复凡有,黄冠道袍,正是一位修仙之士,他从丹炉之中给杜子春取出白石丸三枚,和酒一杯给杜子春服食下去!”
方明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心有感触:“这位前辈好强的机心,居然在这么一位凡人身上用得如此苦心,恐怕费了数十年之功!不过有这再造之恩,纵然是肝脑涂地,也自当报此大恩。”
“是够用心良苦啊!”沈雅琴答道:“老者说不要开口说一个字,不管什么牛鬼蛇神,天堂地狱,甚至你的亲人处于苦境,皆是幻象,只须不动不语,自会烟散云散,千万千万记住我的话!”
那边陈星睿已经问道:“那这位杜子春遇到什么事啊?”
虽然沈雅琴还没说完这段故事,但是小雀儿已经躲到了柳随云的怀里去,沈雅琴说道:“道士才离开,就来了满山将兵,千乘万骑,其中有一个大将军,高约万许,人马俱被金甲,带着亲卫冲入屋内,大声呵斥何人敢不避大将,用剑逼问姓名来历,杜子春一声不吭,卫士大怒,催斩怒射,声如惊雷,杜子春仍然不说话,大将军只得带着队伍退走了!”
“这恐怕这还是幻劫之始啊!”庄梦华答道:“这位道友后来恐怕会遇到更强的劫数!”
“自有猛虎、毒龙、狻猊、狮子、腹蛇万数涌过其身,又有大雨滂沱雷电交加,天昏地暗,大火燃身,波浪涌来,这位杜道友经历红尘沧桑,竟是一无所动!”
“还好还好!”小雀儿小声说道:“还好还好,还好有哥哥在!”
沈雅琴却是继续说道:“没想到那位金甲大将军又带着牛头马面又杀了回来,将一口有着滚烫热水的大锅放在杜子春面前,鬼怪手执予叉,喝令道‘说出名字’,这位杜道友记得那老者的叮嘱,不肯开口!”
小雀儿小声地问道:“师娘,后来怎么样了?”
沈雅琴继续说道:“结果这些鬼怪把他的妻子抓来,逼着这位杜道友说出自己的名字,杜子春不作声,结果鬼怪对他妻子刀砍箭射,万般折磨,她妻子实在受不了,就哭着说:‘诚为陋拙,有辱君子。然有幸奉君十余年矣,今不胜其苦。不敢望君匍匐屈节,望君一言保全性命矣。人谁无情,君何惜一言’,结果这位杜子春还是不开口。”
柳随云摇了摇头:“我可做不到这般程度,我绝受不了心爱之人受苦!”
庄梦华笑道说道:“看来柳师侄道心未达上境!”
只是方明岳却是扫了庄梦华一眼:“纵然道心圆满,太上忘情,那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意义!”
沈雅琴继续说道:“继续说这个故事,后来她妻子对她又骂又嚷,大将军甚至使出更毒辣的办法对付他妻子,这位杜道友干脆连看都不看,结果大将军只能就斩了他,令他坠入地狱之中,结果进入地府,这位杜子春就受尽下油锅、入石磨、进火坑、上刀山的所有酷刑,直至地府酷刑用尽,杜子春仍然记住了那老者的叮嘱,咬着牙挺过来,甚至不坑一声。”
“那位道友真是省钱啊!”这回是陈星睿说话:“如此人材,居然只花了四千三百万钱,我也想找这么又便宜又好用的炉鼎啊!”
沈雅琴继续说道:“地府将一切酷刑用尽,对杜子春无奈可施,只能让他转世重生,可是她转世之后,却成了王县丞的女儿!他转世之后,自幼多病,火烧水淹,受苦无算,始终不出出一言,等到成年,风华绝代而不出一言,不少人都认为她是哑女,借机调戏侮辱,仍然不出一声!”
那边柳随云摇了摇头说道:“这四千三百万钱拿得太辛苦了,拿得太辛苦了!”
沈雅琴继续说道:“同乡卢进士听闻她容颜绝代,不以哑女为介,备礼亲迎娶回家门,夫妻数年,感情极好,但终究是不出一言,又生了一个男孩,才两岁,聪慧无双,卢生抱着儿子逗她说话,她没回应,卢进士大怒道‘大丈夫被老婆看不起,还要儿子干什么’,当即把他的孩子摔得肝脑涂地,鲜血直流,杜子春终于忘记了仙师的叮嘱,不由失声说了句:‘噫!’”
柳随云当即插嘴说道:“大师兄说得好,纵然太上忘情,道心圆满,又有何用!这位杜道友终究还有点人味!”
陈星睿在对面赞了一句:“老三说得好,修仙修得连人味都没有了,那有什么趣味,我敬你一杯!”
方明岳没说话,已经一饮而尽,这三师兄弟听得故事入神,竟是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