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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送暖,南柯的胸腔一震,笑声虽轻,却带了无尽的欢喜。将脑袋安分的放到他怀里,我心中放开了,倒也不觉得什么了,左右不过是上柱香拜三拜,如果他觉得这样能让他安心,那就这么做吧。都说我对他宠溺无度,那就宠宠吧,谁叫我喜欢他呢。
至于寒山境的规矩,二师兄不在,别人又收拾不了他,我如今又这个样子,硬不起来呀。
凤山殿外整齐的列了三排弟子,见我们来了,俱都规矩的行了礼。我被他抱着不能动弹,不由面上一赧,这多年的威武霸气形象算是完了,再一看,这些人多是南柯那帮跟着他崇拜的不行的小弟,心里更是郁卒,暗地里狠掐了他一把,又瞪了南柯一眼,他却兀自摆这个正儿八经的脸带着我大踏步的迈进了殿中,直接让我气结。
踏上玉阶,平日里总是封着的凤山殿殿门大开,门上缀着红绸,我心头一跳,待被他抱进了殿里,眼珠子也要蹦出来了。
堂中的祖师爷画像早已经挂起,旁边居然还多挂了一副天地老爷,至于高座上,我那一溜的师叔伯端坐整齐,面色不虞,眼中满是火光。
我惊讶的抬头望向南柯,张了张嘴还没问出口,南柯却先有所觉的低声道:“小爷要成亲,自然要光明正大,热热闹闹。”
眼眶蓦地一酸,南柯却已经将我放了下来,仔仔细细的将我上下打点好,又从怀中摸出一方红帕来。眉脚带笑,眼中满是柔意。
“江河。”
低低的唤了我一声,南柯将红帕轻柔的盖到我的头上却被我一手拦了住。我不喜欢眼前一片血红,尽管我喜欢红色。“这样就可以了,不拘那些。”
南柯先是愣了下,随即眼中掠过一抹了然,信手将那帕子一丢,南柯笑的朗然:“好,小爷依你!”
言罢又挺了挺身板,一副当家大丈夫的模样,表情却幼稚的引人发笑。我噙着笑,歪头看着眼前一身红衣的南柯,从前见他穿到不觉得,如今一看却觉得甚是赏心悦目。
南柯执起我的手,一个眼神过后立即有人屁颠屁颠的将长香递了过来。
燃香,叩拜,没有山下那婚礼里的各种繁文缛节,只是这样三拜之下,我已经换了个身份。
扶我起身,南柯的眼中像是将漫天的光华都装了进去,紧紧的抿着唇,扶着我的手竟有些发抖,好一会儿后才听他略哑着嗓子道:“你是我的了。”
我笑了下,没反对,见他要把我抱起来就要往外走我不由愣了一下,连忙道:“还没给师叔伯磕头呢……”
南柯闻言哼了一下:“不用,咱们走吧。”
眉头一跳,我将视线落在我那几个一动不动的师叔伯的身上,仔细看了片刻不由冷汗直下。
我说怎么一进来他们就一直瞪着南柯却又不支声不动作呢,个小王八蛋,果然是个没下线又胆大包天的。他这是铁了心的要寒山境认下他这个女婿,我那几个师叔伯都不是好对付的,居然全被他暗算了个彻底,也不知这是结亲呢还是结仇呢。
我心里一片惊涛骇浪不知如何是好,南柯却脚步轻快的带着我出了殿门,外面鸟语花香依旧,明明和来时一样,我看着却不知为何多了份明艳。
回到消暑殿的时候南柯没有带我回原来的房间,而是进了他曾经居住的那间,宽敞的屋子里满是喜庆的红色,我被他端正的放在床上,他却没有与我同坐,而是半跪在我下方,以他的身高竟是正好和我四目齐平。
琥珀色的猫眼,流光溢彩的比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宝石还要好看,平日里隐带刀锋剑意的眉梢眼角此时却温润柔和的让人脸红心跳。南柯握着我的手,嘴角有些颤抖:
“江河,你如今是小爷的娘子了。”
我点点头,想了想,又唤了声“夫君”,我本是想大大方方的唤的,只是道出的声音却低柔的让我自己都抬不起眼来。
眼中的亮光更甚,南柯瞅着我傻笑了一会儿后猛的贴了过来,唇上的火热瞬间烙红了我的脸,先起还是轻柔细啄,而后便是霸道的噬咬,像是要把我整个人都吞进去一般,卷进来的舌头逐风起浪,掀的我本就没甚力气的身子越发的瘫软,脑中一片混沌,也不知什么时候人已经躺倒了床上,而南柯正撑在我的上方,薄红的面上满是桃色。
我晕乎乎的望着他,真好看呀,这张脸真是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如今这张脸是我的了,真是让我欢喜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很开心?”南柯的声音带了分甜哑,手脚不甚老实的从我的脸颊一路向下摸到了腰间。
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我呼出一口气,一手抓住他不甚规矩的爪子,眯眼道:
“你这是要白日宣淫?”
南柯闻言表情不由一僵,眼珠子瞪了好一会儿后才没好气的回道:“老子这是洞房花烛!”
“午饭还没吃呢,洞房花烛?”抬手将他推开,我废点力气爬起来做好,看了眼一脸气恼的南柯,不由笑道:“我如今这身体可禁不起你闹腾。”
话音落下,南柯的面色瞬时暗了下来,撒娇一般的揽住我的腰,将脑袋蹭了蹭道:“等你养好的!”
“……去把我师叔伯的穴道解开,好好安抚一下,不然我怕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安抚个屁,一群老顽固!”气哼哼的吐出一句话,南柯将脑袋埋的更深了。“老子的洞房花烛啊!”
不是没听过南柯咬牙切齿的骂过人,但如此愤恨扭曲的却是第一回听,不由好气又好笑,然而没等我说什么,就又听他道:“东方锦城,最好别让你落爷手里……”
这一句话南柯说的含糊,但我还是听了出来,身子不由一僵。心神略一恍惚,南柯却忽然一下子翻身坐起,望着我笑的不怀好意:“你且好好养着,欠小爷的洞房可得加倍补回来,补个三五天的!”
脸上噌的冒上了一杆儿火,我想也没想的一把将他推下了床,或许是人在恼羞成怒的时候力气特别大,也或许是南柯色令智昏得意忘形,只听哐当一声,偌大个人竟直接大头朝下摔了个结实。
“江河!!”
片刻的晕眩后,南柯翻身跳起,一副恨不得把我吃了却又下不去手的模样,我瞅瞅他,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直笑的南柯脸皮挂不住,直笑的他也无奈的跟着我一起笑了起来。
伸手擦了下我额头渗出的虚汗,南柯的眸子里满是情意:“笑那傻样子!也就是小爷看的上!”
“你确定,要求娶我的人可是不少。”尤其是这一年。
闻言南柯的脸立即黑了下来。“可惜了,最后娶到的是小爷!”顿了顿,南柯忽然正了脸色道:“那个东方锦城劫了你到底意欲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欠债好多,不忍直视,过年好忙,人很憔悴,明天码一天恶补一下,么么哒,等更的亲们,对不起呀!
躺平
☆、第六十一章
指尖微僵,我知道南柯不是随口问问,虽然知道会有这一遭,但心底还是颤了颤。
沉默了片刻,我轻轻吐出一口气,淡道:“不过是些旧日纠葛。”
南柯闻言眉头一皱,盯着我看了半晌,涩然道:“你是不信任我,还是不想同我说?”言罢嘴唇又翕动了一下,但却没有一丝言语再出,我心中却已了然他要说什么。
叹了口气,我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扬起一个笑容道:“没有,只是想起那事儿我便心情不好,没有瞒着你的意思。”见他面色缓和了一下,我又道:“你去看下中午有什么好吃的,咱们吃过了,再美美的睡一觉,我养足了心情就都告诉你可好?”
面上的阴云一扫而空,南柯点点头,又给我腰后加了个垫子,贴着我的脸颊亲了一口:“这可是你自己答应小爷的,小爷可没有逼你。”
“嗯。”
看着他脚步轻快的消失在门外,我嘴角的淡笑终是一点点黯淡了下来。
“东方锦城……”
我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心口闷的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要冷静,要镇定,江河,难道你要让这个名字成为你一辈子的梦魇么。往事随风,无论过去如何,如今却都是过去了呀。
阖了眼,我的心情一点点平复下来,一直僵的打结儿的脑袋也动了起来。南柯自救了我回来到如今,他从未问过我东方锦城的事儿,如今却为何突然提起了这件事?难道这几天又有什么变故不成?
这样想着,却听了一阵脚步声袭近,透过开着的窗子,我只见齐玉的身影一闪,下一刻人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面色很是不好。
“小师叔。”齐玉朝我行了个礼,“江川找到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沉下了脸。“人在哪里?”
“……在三皇子那里。”
萧准?我蹙起眉头,思量了一下道:“萧准这两天有没有递帖子来?”
“有。”齐玉应了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方清雅别致的帖子递了过来,上面手书的字体遒劲有力,锋芒暗藏,不会让人觉得咄咄逼人,但也不会让人小觑了去。我淡晒了下,倒是和他这人一般,看不透摸不准却是个有计较的。
“阿玉,你去帮我回了他,请他三日后进山一叙。”顿了顿,我又嘱咐道:“派人看好了江川,他这个时候回来,定没什么好心思,一旦他有什么异动……”
我看了眼齐玉没再说下去,齐玉的脸色一白,朝我勉强一笑道:“小师叔你放心,阿玉知道怎么做。”
齐玉的面上带着悲意,我知道让他出手对付他曾经的师父并不是件高兴的事,叹了口气,我正思摸着要不要换个人去办,却见他眼神坚定道:“当年是我放走了他,若非如此,二师伯也不会受伤中毒,这是我的错,请山主大人允我亲手解决吧。”
“……那,就交给你了。”听出语气中决绝,我到也只得应声允诺,只是看着齐玉眼中划过的哀伤心底还是心疼了起来,不由在心中暗骂江川混蛋。放着这么好的徒儿不要,非要下山扯那些幺蛾子。这人啊,一旦贪心起来,却是连那些是对自己好的,那些是对自己不好的都分不明了,只是一心求着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头来一场空不说,还会让那爱重之人痛心损肺,实在可恨。
记忆中江川的面孔已经模糊,我这一辈儿的嫡系弟子不多,小时候我与他虽不算亲近,但也是关系尚可的,如今却是要刀兵相见了。
江川,非是我不顾念曾经的同门之仪,而是你所求的不是你该得的。
望着窗子发了会儿呆,直到一股子香气袭来我才恍然回神,只见南柯提着食盒站在门口,竟是故意将那香味儿放出来诱我回神。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由眉开眼笑道:“八宝香脆小土豆!”
“知道你喜欢这个,小爷可费了半天劲儿缠着人做的!”邀功似的扬了扬下巴,南柯动作迅速的将饭菜布好便要来抱我,却被我一手拦了住。
“我得走走,不然腿都软了。”虽然被抱来抱去的又舒服又省力,但对我来说还是有些伤自尊的,一直以来我可都是彪悍的,威武的,那病怏怏的杨柳西施什么的,我可不喜欢,更不屑去做。
南柯自是有些不满的,不过倒也没反对,只是看我仍有些不稳的样子伸手搀扶了一下,就是手的位置有点不大对。
我仰头白了他一眼,他却甚是理直气壮道:“你如今是我妻子了,小爷搂你一下腰那是天经地义,合法合理!”
“……”
脸上一红,我扭头将视线落到饭桌之上,南柯却似得了什么糖果一般的甜滋滋的紧挨着我做了下来,一会儿给我夹一筷子这个,一会儿给我夹一筷子那个,亏得他是个左撇子,不然就这般近的距离我怕是筷子都伸不开。
一顿饭吃的我比不吃饭的时候还累,不由白了南柯一眼,今日我算是明白什么叫上下其手了。
收拾了东西,我见南柯还要凑过来腻歪,不由一阵头疼,连忙推开他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东方锦城的那些过往么,你坐远点,我给你说。”
南柯闻言身子略僵了一下,随即半眯着猫眼儿竖起了身子,直看的我头皮发麻,好一会儿后才道:“小爷方才想过了,其实你和那个小白脸的事儿小爷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你如今是小爷的人了,小爷只是好奇你当年怎么会看上那么个不入流的玩意儿。”
南柯这话说的和风细雨的,没半点阴阳怪气,可我毕竟是和他朝夕相处了四年,他那点脾性我却是了解的。别看这腔调平平,这里面的恨意可是汹涌澎湃的,以南柯这小性子,若东方锦城真落他手里,那估摸着……嗯,略有些不敢想象。
轻咳了一声,我示意南柯坐好,他这样站着挡光不说,我还觉得压力甚大。南柯哼了声没反对,不过去不是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