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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江苏油田产油品质不好,出产量小,开采难度大,且此地地势低洼,河流众多,水量丰富,又挨着淮河水患区域,油井在夏季水灾、台风来临时很容易被倒灌,所以不能抱有太大希望。”
“除了这个咱还能上哪儿弄油?胜利油田倒是大,可就是大的过分我才不敢去挖,天津大港油田又处在租界区周边,离着海岸线也近,真起了战争说不得给人海军炸烂。”王子安跟他一起走在一处稍高的土梁上,后面不远处有侍卫跟着:“再说太大也没用,咱没那么多机器设备需要喝油,真等发展到那一步,也就有了别的油田可以开发。”
“…是没这么多的喝油设备。”欧志华看着下方无数人人拉肩扛的把材料拉到工地上晒然一笑,施工现场虽然有部分汽车等工业机械的存在,但到底数量太少,王子安使出吃奶的劲也才倒腾过来不超过三十辆,还只能紧着路途远、重量大的物品收拾,其他小件或者散货只能用人力:“但就这首先开挖的真武油田,头年产量预计不超过六千吨,离完全自产还远着呢。”
看着远处忙碌的人群,王子安皱皱眉头:“几口井?其他地方勘探情况如何,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边散落着不少油气田。”
“有三口正在勘探打井,咱的钻井队数量太少,这东西需要积累,一时半会儿也别指望多大规模。”他给介绍着:“我的资料虽把此地油井位置都给标注了出来,两者时间跨度也不大,可说不得还是需要一整套水文、地质资料,准备阶段就需要耗费很长时间,除了真武油田,另外只在高邮、淮阴一带进行着地质勘探。”
“配套设施怎么样?”他俩交谈中慢慢来到施工人群中间,有工人停下手中活计向他们瞧过来。
“出产石油满足不了炼油设备的胃口。”他跟现场一位正在跟工人打交道的工程师打了声招呼又说道:“如今两家炼油厂,单临淄厂年炼油设计十五万吨,而新近投产的天津厂也有八万吨,指望全有国产货填充近几年是别想,明年还得大规模进口石油,否则还跟以前一样,开开停停的,纯属浪费产能。”
“有没可能把国内剩余进口量或自产石油都拉过来,咱这儿卖油的就那几家公司,长途运输运费可不便宜。”
“人家卖的贵啊。”欧志华叫道:“他们巴不得自己炼制,然后运到这边儿高价卖出呢,就现在两个炼油厂,不说国内独一份,当初美国人压根没想着给弄,要不是咱在那边收购了几个炼油设备的生产厂家,等着那群资本家帮忙,八辈子吧。”
“你也是资本家。”王子安开口噎了他一句,只是欧志华数年历练也是心思敏捷之辈,转口就回道:“爱国资本家。”
“你说咱现在的政体到底是什么?”他又接着问了一句:“我越看越像是个四不像。”
“我也不知道,不过军政府么,本来发展就有随心所欲的意思,只要好用的,咱就都弄过来试一下。”
“那你这伙子宣传国社思想的人是干嘛的?”他指指不远处正拿个大喇叭喊着在国家主导下改良政体、促进民生的政宣系统的人。
“我不说了么,啥好用啥,能让国家在短期内摆脱困境,进入高速发展的制度我都会试试,反正只要不过火,就于发展无碍。”
“小心变纳粹。”
“嘿,你小子以前不是德棍么,怎么还反对起来了?”
“我是德派,谁说德棍的。”欧志华不满了,不过他不打算就这问题跟王子安争论,又没人给好处费:“看看刚才跟我打招呼那人,翁文灏,浙江鄞县人,比利时鲁汶大学地质学博士,我前时空的祖师爷,前段时间刚被邀请来参加工程建设。”
“哦?”这人他倒听说过,不过不是在前世,其人现在清北任教,同时亦为清华地质系主任,先前王子安曾对其发出邀请到山东做技术官僚,可他似乎对当官没有多少兴趣,坚辞不受,没想到还是欧志华了解这位祖师爷的脾性,给弄了过来:“有没可能把他留下?”
“你不打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周围人比较多,欧志华问的有些隐晦,不过靖帅能听懂:“等目标实现了,这人也只能给咱打工,就早点晚点的事儿。”
“…也是,可话虽如此,那些个欧美留学自然科学归来的人物你平日里多留意,比如李仲揆、丁文江等人,你年纪比他们差不了多少,学识更是领先一大步,想来希望很大,早一步掌握到咱们手中,发展就会更快一点,还是那句话,时不我待,那些个土著不知道日后怎样发展,咱们可都清楚的很。”
“只要继续这样发展,能让我以及我的子孙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就算给你打一辈子工又如何。”欧志华突然低沉的说道,话语中有些落寞:“父母是没希望再看到了,只盼着子孙能在咱们护持下健康成长。”
王子安嘴唇蠕动了几下,到底没能想起合适话语劝慰,父母的样子?记忆里已是越来越模糊,他有时会不经意的想,会否有一天,自己脑海里再没有父母的印象。
“不说这个了,走,去那边。”欧志华对他发起邀请:“看看战天斗地的工人们吧,他们对你可是顶礼膜拜的很。”
工地很大,单在这边儿就有数千人紧张施工,短时间内便把几个工程主体建设完毕,地下管网也建设的有模有样,经过这些年城市基建发展,王子安手底下很有一批建设方面人才,从中国古典建筑到欧式房屋,都能找出很多的从业人员。
“老刘,老刘,你的人呢,不说好了给我二十个么,要误了工期,我不把你工程款都给扣干净。”有人大声叫喊着,别看王子安今日来视察,但欧志华早就叮嘱好,千万不能因为他的到来而停下手中活计,靖帅不是这么肤浅的人,非得需要工人对其夹道欢迎,也因此,稍稍在那些个欧署长请来的大牛心中提高点儿声望—虽是被动挑起各路军阀大混战,但王子安的名声还是有较大损伤,已不复当初收复青岛时的盛况。
王子安扭头看向叫喊那人,觉得有些眼熟,可愣半响也没想起这是哪位,遂走上前去,打算跟他唠上几句,保不齐那人见他到来不顾年纪大抬头挺胸喊道:“大帅。”
“你认得我?”说完他自己先笑了,在场众人还没有不认识他的,那画像在施工指挥部里也有挂着呢,不过他也是想岔了,对方明显早就认识他,还是老相识:“大帅忘了?您在当统领的时候,俺就去山上给二爷出过力,当时山上那块儿碑跟房子都俺领人建的。”
“哦。”王子安拍拍额头,原来是此人,当初看他人比较实在,自己还把另几处工地交给他建设,没想到现在混这么大,工程都做到了省外,不过别是走通二叔的路子来的吧?
随便与他交谈几句,王子安又跟欧志华来到工程指挥部,就在一处帐篷里,外面倒是有几栋起了主体的小楼,当不得还没干透,没法住人。
里面只有几张桌子,一溜的文件柜,上面摆满各式各样的资料,有人正在里面交谈,见到王子安进来甚至有人连头也没抬。欧志华桌子上放着份地图,走上前低头看去,上面几个刚掌控省份有的地方被重点标注,还画着符号,跟中学地理教科书上差不多,看着有些眼熟:“这些是什么?”
欧志华看了下:“安徽当涂?还记不记得马鞍山?其他标注地域也差不多。”
怪不得呢,这地方现在尚未建市,仔细看去,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符号,到底年岁过长都给忘了:“这些呢?”
“黑色金属跟有色金属分布,安徽的矿藏探明储量虽不大,好在种类丰富,至少困扰咱很长时间的锰钢问题可在本地找到答案。”
“真的假的?”王子安大喜,半自动步枪枪管需要锰钢,可山东不产那玩意儿,欧志华找这些年也没找到,只能靠着国外进口:“真要成了我再给你们记一功。”
“还是给放个假更实在。”欧志华点点尚在工作几人:“他们跟我在外面转悠,有的已经两年没回过家了。”
“不碍事儿,都是为了让咱中国彻底强大起来么。”有人抬头回道:“就算累死在找矿的路上,我们也心甘情愿。”
“好、好。”王子安被彻底的触动:“有你们在,中国的再度崛起只是时间问题。”
第227章 基层建设
“…易培基,十二票;孙树平,三十四票;付忠贵,二十五票…”刚成立的淮安杨家庙集乡镇议事所门前空地里,有人在临时放置的黑板前读着参与议事所议员选举的参选人所得票数,台下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乡民,都支愣起耳朵细细听着。
此时的中国大地多数农村地盘还属于乡绅自治,少数不走寻常路的建立起了议事机构,但也独力难支,发展不长时间便消亡在历史长河中,直到蒋记国民政府时期才在几个试点区域进行—就这,也因为四一二事变中顺手把自己的基层组织力量给灭了个大半造成各地情况多有不同。
王子安拿下江苏、安徽以后由南下各级干部将基层乡镇政府机构搭起了架子,随即这些人又把山东实施的乡村议事所也给复制过来,作为监督政府政令所用。当然,如果完全的自由选举,那伙子乡老还是会完全把持此处,于王子安的初衷不相符合,所以变通之下按照人口比例来选定,加入了工人、农民等名额,此举一经推出遭到乡老反对,当不得此乃上令,也是分化宗族势力的一招举措。
闹腾来闹腾去不见上面有更改意思,这些个见缝插针的乡绅也就随了大流,开始回家鼓动人参选,如此一来虽然还有部分大户进入到议事所,但总也能把名声坏到家的给剔除在外。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无法正规参与咱就贿选,当不得此时军政府下派各级官员因自家势力处于上升期,还没有大规模腐化事件发生,故而没受他们的糖衣炮弹腐蚀,且一经有村民告发,等待他们的则是进入到惩戒营里修路挖煤。
又因诸多条件制约,议事所选举暂时行以间接方式,各村选出自己的代表后统一前往乡镇议事所,仗着工作组帮扶建立的各村行政机构鼓动宣传,虽有多数人不知此乃何意,但好孬也是在磕磕绊绊中前行,一时间两省报纸连篇累牍的对其进行宣传—期间虽有政宣方面的推波助澜,但两地开化已久,大部分报纸还未能掌握到王子安手中,如此也可看出,他的这项举措还是比较得人心的。
将各参选人员得票数统计完成,工作人员开始宣布结果,几家欢喜几家愁,现场被选上的眉开眼笑,未能如愿者大气点的向得胜者祝贺,没气量的则一甩袖子走人,徒给众人留下个胸襟狭小的印象。
作为本次会议主持人,上任时间不满三个月的乡长拿起铁皮喇叭开始喊话,他可没电喇叭那高端玩意儿:“选举结果俱已产生,希望成功者戒骄戒躁,在日后工作中尽量指出政府的不足,失败者别气馁,三年后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议事所的议员也就这么点权利了,平日里可以对政府指指点点,但要说干涉政府工作却不行,要有异议,可以去县里闹腾,让县咨议局转呈省咨议局,王子安不可能给自己找不自在,在如今需要万众一心干大事儿的年代里放手太多权利。
其实依着他的意思,建立此机构最大作用还是用来监督基层政府,延缓他们贪污腐化的时间,虽不能杜绝两者沆瀣一气,但内里不同阶层的人群还是能增大其沟通成本的。
底下人群出现骚动,一群平日里的土财主或扛锄头的农民,指望他们在现阶段有纪律性压根不可能,不过乡长明显对处理此种情况有经验,看喊话没人听拍了桌子:“谁在扰乱会议秩序,就把他拷到牢里。”
一听上官发怒,众人果停下喧哗,听他继续得瑟:“刚才选上的议员留下,其他人,散会,有轮到去河上出夫的赶紧去,晚了多缴公粮。”
看着人群慢慢散去,来自泗上村的村长刘海楼起身离开,带着自己村里的代表回转村子,刚才开会前乡长宣布了一条消息,大帅要来本地视察,虽不清楚具体到哪个村,但总也要收拾好不是,免得到时再手忙脚乱。
一众人打打闹闹的走着,浑不管队伍里来自本村富户刘老财一脸不耐,似是跟群土棒子走一块儿有辱身份,也是,他家虽在土改之后有败落景象,但以前也是出门坐轿的人物,如今上官发令,除了婚丧嫁娶一类,取消坐轿子风俗,可真真让他难受老长时间。
刘海楼见他有些闷闷不乐,走过去问道:“老刘,心里疙瘩还没扔掉?”
“试试把你家地分出去心疼不心疼?”刘老财忒没好气的说着:“就剩下这几亩地,还不让多收租子,你说让我家以后怎么活?我没偷没抢,招谁惹谁了?”
“老叔你的思想觉悟还得需要提高啊。”有人在一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