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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地一声，一支短剑突然从天而降，直直射穿骰盅钉入桌子！
“啊！”众人一声尖叫，曹易临亦是慌忙收手，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好险好险，自己刚刚要是慢上那么半秒，右手只怕就要废了！
“夜莺！你脑子有坑啊！没看见我们这正在关键时刻吗！？”曹易临定下神，转身冲坐在上首的紫衣女子吼道。碧梧晴闻言微微一笑——全中！看来自己的判断能力又提高啦！
“训练时间结束，全体都有，集合吃饭。”夜莺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曹易临的话似的，冷冰冰开口道。赌术派么，顾名思义赌博时间即是训练时间。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落樱苑便瞬间安静了下来，几秒后，碧梧晴感觉脚下的地板开始微微地摇晃——毫无疑问，是众人一窝蜂地冲向食堂造成的！
…………要想让整座落樱苑都听见夜莺的话，有两种办法，一个是用内力扩音，不过这个方法耗费太大得不偿失；另一个，则是用扩音术，这在山鬼门是属于高级弟子才能学到的中级法术。不论是哪一种，采用这种方式却只为了提醒众人吃饭……看来这杀术派的首席，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啊。
牌九桌前的其余三人闻言亦是身子微微一晃，可怜兮兮地看向曹易临，那眼神碧梧晴一眼就能看明白——老大，我们走不走啊？
曹易临嘴角一抽，原先自信霸气的赌神气场瞬间消失地无踪无迹：“老子受够了！夜莺！老子要跟你单挑！”
夜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跟你单挑？我有什么好处？”
“哈？！我告诉你夜莺，我们之间单挑，不是看你要什么，而是看我有什么！”
“…………所以照你的意思，我们比……”
“当然是比赌术了！”
“……你还是男人么？”
曹易临极其无耻地挺起胸膛作大义凛然状，“当然是！呐，我也不欺负你，我们不比难的，这桌上32张牌九，我们两个各抽两张比大小，一局定胜负怎么样？！”
夜莺挑眉：“你要是输了，以后要乖乖带领所有赌术派的弟子按时吃饭睡觉。”
……好吧，其实杜长卿之所以特意请夜莺过来监督赌术派的人，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深知他的这些弟子一旦开赌，九成九会忘记吃饭休息，甚至于一个不小心操劳过度暴毙饿死的都大有人在——比如曹易临就曾经因为疯赌七天七夜滴水未进，最后导致胃穿孔躺在床上足足一个月没能动弹……
“好！但要是我赢了，你从今往后不得再干涉我们怎么玩！玩多久！”显然，曹易临是个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典型。
“成交。”
为表公正，曹易临和夜莺分别站在八仙桌两侧背对而立，由刚才陪曹易临玩牌九的三个弟子洗牌，然后将32张牌九背向上按4X8的行列整整齐齐地码在桌子上。然后三人退到一边，曹易临和夜莺转过身，准备抽牌。
“女士优先。”一上牌桌，曹易临立刻赌神附体，原先各种厚脸皮暴脾气的样子瞬间一扫而空，冲夜莺微微一笑道。
夜莺显然早就习惯了他赌桌变脸神技，眼皮都没抬一下地伸手拿了离自己最近的两张牌。
曹易临眼角一抽，显然对她这种敷衍的态度很是不满，冷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开始观察剩下的30张牌九，最终十分谨慎地取了第二行第三列和第三行第七列的两张牌。
“大师兄，加油！”三只路人在一旁小声地为曹易临加油，碧梧晴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分辨不出她对那边更感兴趣。
曹易临微微一笑，自信地对着夜莺道：“开牌吧。”
夜莺最不耐烦曹易临每次都磨磨蹭蹭吊人胃口的样子，闻言二话不说就翻开了自己手上的两张牌！
“嘶——”曹易临和那三只路人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丁三配二四，至尊宝猴王对！大师兄，你输得跟抹布一样啊！”曹易临脸一黑，看也不看自己手中的那两张牌一眼，转身就走！碧梧晴虽然不懂牌九，但单看众人的反应也能毫不费力地明白此次赌局的结果——夜莺随手抓的那两张牌，竟然正好就是最大的数！
夜师姐，好运气，好运气啊！碧梧晴默默地冲夜莺伸出了大拇指以表自己对其深深的敬意。
“站住！”夜莺却是丝毫没有一般人赢了赌局或狂喜或得意的反应，见曹易临转身就走，二话没说解下腰间剩下的另一把短剑向他扔去，“嗖”地一声，短剑精准地插入曹易临刚刚迈出的右脚前一公分处，骇地他一个不稳当即摔倒在地！
“哎哟我擦！”
“大师兄！”“你怎么样？”“没受伤吧？”路人三人组见状连忙上前扶起他，各种嘘寒问暖道。
“夜莺！你欺人太甚！”曹易临气急败坏地瞪着她吼道，“你都赢了还想怎么样？！”
夜莺却不理他，径直拔起先前插在桌子上的另一把短剑，刷得收回自己的腰间，动作干净利落，威慑力十足。而后才转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赢了，所以，不许你闹脾气，乖乖给我吃饭去。”
曹易临＋路人三人组：“…………”
这话说的，怎么跟大男子主义的相公在教训使小性子的小妾似的……碧梧晴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曹易临恼羞成怒地瞪了碧梧晴一眼，迅速转移目标道：“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从刚开始就跟那儿偷看我们，说！哪儿来的！是不是想偷师？！”
碧梧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曹师兄，迁怒他人是不道德的哟！我是骗术派的小师妹碧梧晴，今个儿刚转到杀术派做交换生，想说按礼数该来拜见一下杀术派的夜莺大师姐，可到了又不好意思打断你们，这才在一旁候着嘛。”
骗术派小师妹？那不就是侯瑶锦和柏子仁的小师妹？曹易临下意识地抖了抖，二话不说带着路人三人组转身就走！
夜莺见状皱眉：“曹易临！”
曹易临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我吃饭去，你们聊！”
夜莺顿了顿，竟然转身冲碧梧晴微微一笑：“碧师妹么？”
碧梧晴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
“此间无事了，你随我回杀术派吧。”
“哦……好。”只是在她逼曹易临吃饭的事情上略略帮她推了一下，竟能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碧梧晴不置可否地摸了摸鼻子——看来，又有奸*情可以八卦了哟……
☆、（21）于是受刺激了……
“夜师姐，我们就这么回去没有关系吗？你不怕赌术派的人趁你不在阳奉阴违啊？”回去杀术派的路上，碧梧晴忍不住担忧道。
夜莺淡淡一笑：“曹易临那个家伙虽然武功差劲，但一向标榜自己是纯爷们，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输了就是输了，他绝对会好好约束门下的弟子的……嗯，只要他自己赌瘾不犯。”
“…………”为毛她还是觉得这一点儿也不靠谱啊！碧梧晴无语地抽了抽嘴巴，不由地又打量了一下身侧的夜莺——刚才在赌圣大厅里初见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个冷酷傲慢丝毫不亚于纳兰挽风的家伙呢，不过现在看来，人夜莺好相处多了——至少她讲话很正常，不会像某人一样说天书。
同样是天性冷淡的两个人，如果说纳兰挽风是因为不擅言辞，出身高贵导致的冷漠高傲的话，夜莺就是多年严苛的杀手训练磨练出来的冷静沉稳。冷静沉稳，怎么看也比冷漠高傲要有人情味的多。不过这种难得的人情味，在夜莺毕业成为职业杀手之后，恐怕很快就会消失。到时候，她九成九会变成一个残忍无情的杀手……
碧梧晴在心里默默地为夜莺这个难得的好姑娘鞠了一把同情泪——山鬼门的弟子，除了那些主动送来的达官显贵，譬如纳兰挽风之流，大多都是散布在外的眼线们挑回来的孤儿，夜莺就是这些孤儿中的一员，哦，当然，碧梧晴现在也是。这些孤儿无依无靠，山鬼门将其培养出来之后，大多数人都会怀着感恩的心态留下来供门派差遣，只有少数人会选择离开山鬼门自己闯荡，但就算是离开了山鬼门，他们心中仍不会忘记师门的恩惠，万万年下来，山鬼门就这样在九州各地散满了自己的眼线，并且形成了各种各样千丝万缕的人脉网。
而夜莺身为杀术派的大师姐，就算不愿意也要在毕业后继续留在门内接取各类任务做职业杀手——这是山鬼门的规矩，各派前三名的弟子，除特殊情况外（比如纳兰挽风和骗术派那两只人精这种有权有势的外来户口），必须留在门内为山鬼门服务至少十年，当然，一般来说，他们接取的任务报酬也是很丰厚的，所以有不少没后门的可怜孩纸挤破头也想挤到本派前三的位置，以享受门内的“留守优待”。
等等！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碧梧晴懊恼地一拍脑袋——两年后柏子仁和侯瑶锦一走，她不就是名副其实的骗术派大师姐了吗？那这样她岂不是也要在山鬼门服务十年？！不对不对！季明语师姐说过，五派的首席是竞争机制的来着，只要等新人收进来后她随便放放水混个第四，那她就不用呆在这儿十年了不是？啊哈！她真是太聪明了……
“碧师妹？”夜莺奇怪地看着碧梧晴变化迅速的脸色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碧梧晴瞬间回神，若无其事地摆手笑道，而后眼珠子一转，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伸手往前一指道，“夜师姐，我们到杀术派啦！咦？他们在干嘛？”不远处的演武场上，杀手派的人全部分成两人一组进行对战厮杀，一开始碧梧晴以为他们是在练习，可是仔细一看，每个人出招皆是狠厉毒辣，丝毫没有互相切磋手下留情的意思。
夜莺的注意力果然成功转移，视线随之看了过去，然后平静地道：“哦，没什么，我们杀术派例行的阶段性实力测试罢了。”
“阶段性实力测试？”
“我们杀术派的弟子都要学大量的武技，此外，盗术派的轻功、暗器，我们也一样要学。为了及时督促弟子进步，我们的考核频率较之别派要高得多。”
“哦……啊我的妈呀！”碧梧晴眼看着不远处一个弟子毫不留情地一剑刺进对手右肩，吓得一声尖叫，急忙扯着夜莺的袖子喊道，“夜师姐！只是考试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夜莺面无表情地瞥了那倒地不起的弟子一眼，淡淡道：“他已经手下留情了。碧师妹，我们杀术派和你们骗术派不同，以后过的可是日日脑袋别腰上，刀尖舔血的生活。杀人者人恒杀之，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碧梧晴闻言情不自禁地倒退一步，再次重新审视了一下面前这个，她方才还觉得挺好相处的女子——是她小看她了，作为一群杀手的首席，怎么可能是个单纯良善的人？或许平常她还算是冷静沉稳，但只要扯上她的杀手专业，恐怕这妞绝对会二话不说当即变身！
就对自己专业的执着性而言，夜师姐和曹师兄，倒是意外地很相配啊——都是一上去瞬间变身的货……
“大师姐，你回来啦！”夜枭老远就看见了夜莺和碧梧晴的身影，当即开心地跑了过来同她们打招呼道。其他正在对战的弟子闻声当即停了下来，全部转向夜莺这边，齐齐拱手弯腰，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大师姐！”
碧梧晴被这君临天下的气场吓得虎躯一震，（…………）夜莺却是习以为常地点点头：“嗯，你们继续。”
“是！”众人应道，当即转身，又各自对战去了。人数太多碧梧晴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纳兰挽风，只得继续乖乖呆在夜莺身旁。
“枭弟，我不在，大家状态如何？”夜枭身为师弟，照规矩，就算夜莺是他亲姐姐，人前也要乖乖尊她一声“大师姐”，不过夜莺不用，她在杀术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挺好的，大师姐放心吧。”夜枭拍拍胸脯，自信一笑道。
“嗯，那就好。”夜莺满意地点点头，突然转头看向碧梧晴，“对了，碧师妹，你虽是骗术派的，但如今毕竟是我们杀术派的交换生，我有义务知道你的实力。”
“哈？”碧梧晴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师姐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该上场跟我们的弟子比试比试，向我们展示一下你的实力？”夜枭在一旁微笑着解释道。
“……这就不用了吧？”骗术派啊！专门耍嘴皮子整人的骗术派啊有木有！在升到高级弟子学习法术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的啊有木有？！她进骗术派这几个月，只来得及学完骗术的理论知识，还没有拿任何人练过手啊有木有！更不要说升到高级弟子学习法术了啊有木有！现在叫她跟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术派弟子打，怎么可能打得过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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