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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丫头,你之前上山,是不是救过人啊?”齐忠富心里想着会不会是上面的人弄错了,其实救人的并不是谭云,这要是真弄错了,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可又一想到谭有昌早已承认了,怎么这会儿这丫头却是一脸茫然呢?
又是救人?
谭云心头一颤,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怎么随随便便的救了个人,还能和圣旨扯上关系呢?
难道说那个神经病荣弘启,是皇家的人?
谭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刚想否定自己救过人,却听见远处传来自己爹爹的声音。
原来谭有昌本来是要跟着过来的,可谁知安氏一听有当官的找谭云,心中一急,反倒吐了一口血。
无奈之下,谭有昌来不及和官员村长他们一起过来迎谭云,只得调头赶回家里照顾安氏。
等着安氏的情绪稍稍稳定些了,谭有昌再赶出来,却只看到了站在村口正在和齐忠富说话的谭云。
“爹,你咋来了?”谭云一脸不解,按说自己的爹爹也不是那种好热闹的人,怎么这会儿却屁颠屁颠儿的来了?
不过谭云却忽略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这件事的热闹中心点可是谭有昌的大闺女,就是她谭云。
就算谭有昌再不好热闹,就算他家平日里和村民的关系再冷淡,这会儿也得有人过去通知他们的。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爹咋不能过来看看?”谭有昌没好气的埋怨了一句,随即对齐忠富点了点头,打招呼道:“村长。”
一看到谭有昌来了,齐忠富赶忙问道:“谭老五,刚刚圣旨已经宣过了。老哥哥再问你一遍,你家谭云前阵子可是真的在山上救过人了?”
面对齐忠富的提问,谭云下意识的就想阻止谭有昌应下,可还不等她开口,谭有昌却自顾的点了点头,很肯定的应下了,“是啊!真的救了个人。当时那人浑身是血,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要不是我家云儿,怕是那人就要喂野兽了。”
“爹!”谭云气急败坏的叫住了谭有昌的话头。
谭有昌被这么一叫,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忙改口问道:“村长大哥,那官老爷来说什么圣旨,到底是咋回事啊?是不是我们救错了人啊?”
如果谭云不喊那么一下子,谭有昌还意识不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现在他却已经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很不对劲。
在山野救了个人,却惊动了圣上,这明摆着所救之人的身份极其特殊啊!
齐忠富从谭有昌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才狠狠的松了口气,这才说道:“那圣旨说的是对云丫头的夸赞,心肠好之类的话。”
“就只这些?”谭云反问道。
她虽然不擅长古文,可多少也能蒙些意思,若不是刚刚圣旨里的话实在是太过绕口,谭云也不至于听得云里雾里。
“当然不只这些啊!你这丫头,你当皇上那么清闲,就为了你救一个人就特意发个圣旨下来啊!”这次轮到齐忠富没好气了。
不等谭云有所反应,齐忠富继续说道:“圣旨上面可是说了,云丫头的终身大事将由圣上做主。等到云丫头年满十五了,再行婚配,在这之前,绝不可私下授受。”
“啥?”
这下谭有昌傻眼了,只是一下让人看不出他是被吓的还是被喜的。
别说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了,就算是官员家的小姐少爷,也不见得能有让皇帝亲自做主的机会。
可谭云却有了这么个机会,这,这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不过同时,谭有昌也有他的担心,他家的谭云才十岁,距离十五还有五年的时间,要是五年之后皇帝他老人家把自家丫头给忘了,那自家丫头的婚姻大事可该如何是好呢?
看着谭有昌那一脸痛苦无奈的表情,齐忠富白了他一眼,又说道:“这圣旨便是门的钥匙,等到时候,如果皇上忘了,你只管拿着这圣旨去京城找人就是了。”
被齐忠富这么一说,谭有昌的脸色缓和了些,可还是有些难看。
拿着圣旨去京城找人,这话说得倒是容易,可那京城是随便谁都能去的吗?
就算能去,那写圣旨的人又是谁都能见的吗?
相比谭有昌,谭云的心情倒是欢快得紧。
必须得等皇帝的指婚才能嫁人,这样的事在谭云这里看来,她还巴不得皇帝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呢!
对于嫁人什么的,谭云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打算。
再者说她才十岁,即便是过了五年也才十五而已。
十五岁,放在前世的时候,那还是个未成年人好伐!
那么小就嫁人,谭云才不要!
至于以后的事嘛!那就等以后再说好了。
听说现在的皇帝年事挺高了,谁能保准他还能活多久?
谭云不是故意想要咒谁死,不过这事放在自己身上,难免会有些自私的想法。
当然了,想法归想法,谭云可不会直接的表现出来。
咒皇帝死,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这一点谭云还是很清楚的。
“好了爹,这圣旨都已经下来了,咱们这些做百姓的,只好遵从圣上的旨意就好了。”谭云拦住了谭有昌还想开口的样子,转身又对齐忠富说道:“村长大伯,今儿真是麻烦你了。改天我和我爹再去您那登门拜谢,不过今儿,我这得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屋里,好把这圣旨供奉起来。您说是不是?”
谭云的话一出口,齐忠富马上表示了赞同,甚至用很是恭敬的态度目送谭云和谭有昌离开。
不恭敬行吗?
那圣旨上虽未对谭云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可能接到圣旨褒奖的人,那未来都是有大出路的。
齐忠富可不是那些无知村民,不了解官场里的那些弯弯道道。
想谭云不过是个极其普通的农村丫头,却得到了皇帝的亲自指婚,这说明什么问题?
这事并不需要太深想,便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围绕着那个被谭云救的人而产生的。
虽然齐忠富尚不能确定被谭云救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人的身份定是极其不同的。
说得再直白点,那人的身份就算不是皇子王爷,也定然是个朝中重臣。
而谭云日后要被指婚的对象,怕是也要和这个被救的人有极大的关系。
直到再看不见谭有昌父女俩的身影了,齐忠富方才转身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忍不住一边感叹:还好平日里并未与谭有昌一家人交恶,日后若是再紧着联系一下,没准日后还能沾到他们的光,对自己的仕途有什么很好的影响呢!
别人的想法,谭云现在算是管不着,也不想管了。
她现在就和好奇一件事,就是那个叫荣弘启的神经病,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不过是救了他,怎么还能牵扯到自己的婚姻大事上呢?
刚刚谭云还在庆幸自己可以避免相亲嫁人的事,可在听了齐忠富对谭有昌的解释之后,谭云方才意识到,如果不能将事情弄清楚,若是真等五年之后被皇帝指婚,没准自己未来的日子还不如眼下过得舒坦。
再说如果五年后皇帝不小心将自己遗忘了,可自己的爹爹娘亲势必是要想办法去让皇帝想起自己的这种指婚的。
若是皇帝想起来了,自己被指婚的命运一样逃不掉。
可若是皇帝没想起来,那自己的爹娘该是如何?
谭云越想就越觉得头疼,越头疼,也就越后悔救了那个叫荣弘启的混蛋。
如果没有他,自己哪用得着如此费神?
刚一回到家里,安氏就急急的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谭有昌不等谭云开口,便将刚刚从齐忠富那里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又嘱咐安氏这些都是好事。
对此,谭云已经懒得解释了,这圣旨都已经躺在自己手里了,再解释那么多还有用吗?
将圣旨意思性的摆在了炕柜上面,谭云便去了厨房做饭熬药,一点都没有显得过度兴奋或者怎么样。
安氏本来还想问些什么的,不过看着谭云好像很累的样子,便硬生生的将所有的问题都咽在了肚子里,准备第二天再细问一下。
结果第二天天刚亮,还不等安氏将自己一肚子的疑问问出来,谭有昌家便像是开了锅一般。
“谭老五,谭老五在吗?”院子里传来齐忠富的声音。
正在屋里编东西的谭有昌赶忙迎了出来,却又听见齐忠富说道:“谭老五,这是咱们来善镇的镇长大人,快叫你们家云丫头出来迎接一下。”
镇长?
这种官职对于月生村这种连镇子都很少去的百姓来说,那绝对是个比天小不了多少的大官,谭有昌被吓了一跳,双腿一曲就要跪了下去。
直到谭有昌狠狠的磕了个响头之后,那个看起来已经严重发福,皮肤白嫩,眼睛只有狭长一条的镇长方才准了谭有昌起来,同时还询问那个叫谭云的丫头在哪里。
提到谭云,谭有昌赶忙应道:“我家丫头一早便上山去采野菜了,怕是要等下午才能回来。”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都要等吃过早饭才会上山的谭云,今天却天刚亮就起来收拾,准备上山了。
而这会儿功夫,谭云怕是早已到了山林中去了。
“采野菜?”那发福镇长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很不爽没有见到谭云。
齐忠富自然发现了镇长的不痛快,赶忙将话题一转,对谭有昌说道:“谭老五,还不赶紧把圣旨请出来!镇长大人大老远的过来,怎么能不拜一拜圣旨啊!”
谭有昌应了一声,赶忙回了屋里,将谭云前一天放在炕柜上的圣旨拿了出来。
看着谭有昌将圣旨举过头顶,很是小心翼翼的走出来,那原本官老爷派头十足的镇长大人猛的变了脸色,连搀扶的人都不用了,十分灵巧的跪在地上,对着圣旨连喊万岁,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作罢。
镇长大人都如此了,其他人自然也是如此。
一时间,谭有昌家的院子里一片万岁的欢呼声,甚是震撼。
等到大家都拜完圣旨站起来之后,谭有昌的额头上早已满是汗水。
在齐忠富的提醒下,谭有昌又将圣旨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这才出来听镇长训话。
可惜镇长完全没有再多待半刻的意思,拜过了圣旨,便提出去齐忠富家商讨政事,离开了。
这才刚送了镇长走了没多会儿的功夫,齐忠富又火急火燎的跑到了谭有昌家,说是镇里有几个员外老爷过来参拜圣旨了。
当即吓得谭有昌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镇上的那几个员外老爷,虽说没有官职在身,可一个个的家里不是有着金山银山,要么就是府上曾出过高官大员,甚至还有个张员外家,他家的大儿子现在就在京城当官,很是厉害。
就在此刻之前,给谭有昌十个胆子,谭有昌都不曾想过自己家会和这些员外老爷有什么关系,可现在,他们就这么来到了月生村,来到了谭有昌家,要参拜谭有昌家的那道圣旨。
而如此一来,直到太阳西沉,谭有昌家的院子方才重新安静下来。
好在谭雨和谭月早早的就去了古婆婆家学习,顺带着照顾古婆婆的生活,否则就今天的这阵仗,指不定会把两个孩子吓成什么样。
而上山采野菜的谭云,也终于慢悠悠的下了山。
离着村里还有好些距离,谭云便听到了山脚下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听声音,是个女娃。
“云妹妹!谭云妹妹!”
听到这种称呼,谭云忍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脑海里更是下意识的想起了那么一首歌……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
因着没听出来是谁叫自己,谭云索性权当没听见,该怎么走路还怎么走路。
不过对方是谁都没关系,即便是双方还没碰面,谭云便已经能猜测对方如此示好的原因了。
唉,说来说去,还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圣旨。
昨儿晚上谭云可是一点都没睡好,那个开口就让自己当粗使丫鬟的荣弘启,还有从天而降莫名其妙的圣旨,就算谭云的心再大,也不可能不纠结这里面的关系。
再加上昨天齐忠富的反应和态度,谭云便已经推测到今天自家院子定然是不会安静的。
与其自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下去面对众人,反倒不如将烂摊子交给自己的爹爹。
自己落了个清闲。
不得不说,谭云真是有够自私的。
可是不自私有怎样?她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让她如何去面对那些真假不明,善恶不明的众人?
今儿谭云上山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