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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你的态度,兰辛先生!难道我作为美国总统就不维护美国利益吗?”威尔逊严厉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态度过于僵硬,又道:“这样吧!中国人那里你先敷衍他们!”
“好吧!”兰辛无奈道。
他沮丧地走出总统办公室,心里不由得叹气:“威尔逊一心要建立国联,不惜牺牲中国的利益,这将会导致美国外交的重大失败,也违背了他提出来的十四点原则,到头来只会砸自己的脚。
会议在凡尔赛宫举行,每天这里都会围满了全世界的记者,还有关心会议进程的各国人民。每次散会的时候,那些记者都会蜂拥而上,围住各国的代表,企图获得轰动的新闻。
司徒南坐在汽车里,看着车窗外面的人山人海,其中就有不少黄皮黑瞳的中国人,他们都是暂时没回国的华工。
整个巴黎有数万民华工,他们是中国作为战胜国的证明,对于自己用鲜血和生命争取回来的胜利他们翘首以待。
但是从凡尔赛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让人担心,因为日本提出要继承德国在山东的利益。
“同胞们,山东是我们的领土,绝对不能落入日本人手中!”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还我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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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口号突然像雷鸣般爆发出来,不少被组织起来的华工挥舞着旗帜在凡尔赛宫外游行示威。
“少爷,真的那不会山东了吗?”林一民担心地说道,期待地看着司徒南,希望这个无所不能的少爷能有什么办法。
“有点难!什么情况你也知道。”
司徒南沉默了一下,又道:“不要灰心,一时的失败不算什么,未来的日子长着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这个民族或许要经历一段漫长的黑暗,但它终究还是会站起来的。
看看外面那些激愤的人,你在想想国内时怎样的情景,对比一下李鸿章时期,你就知道现在的情况跟原来的不一样,因为多了样东西——觉醒!”
司徒南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想到日后的“历史”就忍不住一把火。如果乖乖地呆在洛杉矶还好,眼不见心不烦,但现在他却在法国,一起经历着这场耻辱,难免会闷愤难平。
“那人就是顾维钧?”司徒南举起望远镜,看见一个器宇轩昂的穿着礼服的器宇轩昂年轻人问道。
“是的。”林一民答道,他此前已经从南洋基金会法国分部得到中国外交使团的信息,对于其中最出色的外交官顾维钧自然会了解。
不过,看着顾维钧皱着眉头,神情严肃的样子,林一民心想:事情好像不大顺利。
这时,又有一伙亚洲人面孔的代表走了出来,他们穿着燕尾服,各自有些矮小,显得有几分滑稽,但神情却很得意。
“不用说,那个日本人就是牧野男爵了?”司徒南问道,看着得意洋洋的走过游行示威对于的牧野,他有拿铁锤敲烂那猥琐的仁丹胡子。
“没错!就是他!听说他前些天在会上面对顾维钧出尽了洋相,巴黎的报纸都登出来了。”林一民讥笑道。
聚集在凡尔赛外的华工和中国知识青年越来越多,游行示威也越来越强烈了,巴黎的警察也出动了,和抗议人群对峙起来。
“走吧!跟上那辆马车!”司徒南吩咐司机去追顾维钧的马车。
马车?是的!就是马车!在汽车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就算是巴黎的街道也随处可见奔跑的马车,倒是司徒南这辆汽车显得比较出众。
顾维钧坐在马车里,愁眉不展,巴黎和会一开始就不顺利,外交代表五人和他本人就承受巨大的压力。
这是鸦片战争以来,中国第一次作为战胜国出席和会,这对民心是个巨大振奋,现在全中国的人都在期待巴黎和会。但情况却被自己想象的复杂得多。
他突然想起了去年年底的时候,突然从纽约跑过来给自己妻子送磺胺的好友穆先明。多亏了他的提醒和帮助,自己才收集到大量华工在战场上和德军作战资料,这有力地驳斥了日本人所说的“中国没有出一兵一卒”的观点。
顾维钧又想起,从北京出发的中国外交代表团经过日本的时候竟然丢失了带密码锁的外交档案箱子,这不仅是疏忽,更是一种阴谋。(确实如此,此事叫中国档案箱失踪事件。)
“日本人也真够无耻的!这个时代就是无耻小人的时代啊!??????弱国无外交啊!帝国主义都是一丘之貉!”顾维钧叹道,但想到自己身上的职责,他马上又坚定自己的信心——
弱国无外交,但弱国有坚强的抗争精神和不屈的斗志!
“吁——”
这时车夫一声长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打断了顾维钧的思路。
顾维钧伸头往外一看,一脸汽车追了上来,停在马车身边。车窗伸出一张年轻的脸,笑道,“你好!伍先生!”
“你是?”
顾维钧不认识那车上那人,听对方略带广东地区口音的中文,应该是中国人同胞无疑。
可能来头应该不小,在巴黎能做着这样名贵汽车的人确实不多,更何况是一个黄色的面孔。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呢?顾维钧心想。
“我姓林,叫林一民,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有些重要的事,我们谈谈吧!”林一民笑道。
看着顾维钧怀疑的表情,他又继续道:“关于中国外交的事。我不是坏人!只是想给你一点帮助而已。”
林一民说完塞给顾维钧一张纸条,上面留有一行地址。
顾维钧看了一下,不远,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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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余波欧洲行之约谈顾维钧
第三卷余波欧洲行之约谈顾维钧
当顾维钧顺着纸条的地址来到巴黎市区的一座别墅的时候,林一民早早地在门口迎上去了。百度搜进入索请看小说网快速进入本站
“顾先生,欢迎光临!请跟我来吧!少爷在客厅见你!”林一民热情地说道。
“少爷?不是林先生你找我吗?”顾维钧有些不悦道,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毕竟他作为中国的外交大使,可以直接面见各国的首脑,可以说身份高贵。
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和这个陌生的别墅都有种说不出来的神秘,这让顾维钧感觉别扭。
“呵呵。是我找你的,不过要和你谈话的是我们的少爷,哦,就是我的老板!我们少爷身份有些不方便,请多多见谅!”林一民解释道。
顾维钧还没走近客厅就听到一阵激昂的钢琴声。由于背着身,顾维钧看到一个修长儒雅的背影坐在钢琴前,随着那男子用力地敲击,钢琴铮铮作响,似乎有种千军万马在奔腾,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在林一民的细心招呼下,顾维钧坐在一旁静静聆听。作为一个知音之人,顾维钧自然懂得钢琴,他从那激昂的琴声中体会道弹奏人心中的热血,这引起了顾维钧的共鸣。
曲罢!
那青年转过身来,带着畅快淋漓地宣泄后激动,微笑地看着顾维钧。
直到多年以后,顾维钧还记得当初和司徒南见面的情景——那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既有西方人线条分明的立体感,又有东方人的含蓄内敛,深邃的眼睛,微微翘起的嘴唇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让人感觉到矛盾又好奇,顾维钧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他突然像了解这个神秘青年的一切。
“你好!顾先生,我是司徒南!”司徒南走过来,热情地向顾维钧伸手。
就在顾维钧打量司徒南的时候,司徒南也在打量对方。
星目剑眉,眼神囧囧有神,如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之余又自有一股儒雅,再加上一点淡淡的忧思,无论是卖相还是神韵,这民国第一外交官真是没说的!司徒南心里叹道。
“你好!司徒先生,冒昧问一下,刚才那首曲叫什么名字?”顾维钧迫不及待地问道。
“黄河!”
“黄河?”顾维钧眼睛一亮,回忆起刚才的旋律,他感觉脑海里就有奔腾的黄河之水迎面咆哮而来。
“好一首黄河!”顾维钧叹道,“就凭此曲今天就没白来了。司徒先生可以把谱借给我吗?”
“乐意至极!”司徒南从凡尔赛宫回来后一时兴起,就弹起《黄河大河颂》的某一段。
知音相交,两人虽然初次见面,但彼此怀有好感,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想起眼前坐在自己的面前的是民国最出色的外交家,司徒南就忍不住赞道:“顾先生的风采,我都听说了,激辩牧野男爵,据理力争,你的谈吐学识让人赞赏,你的风骨节气大涨中国人的士气!”
“过誉了。司徒先生!哎,此番想来让人惭愧啊!”顾维钧轻轻地叹道,想着回赞司徒南两句,但一时找不到词,才想到自己根本不了解司徒南。
“嗯,司徒先生,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呢?”顾维钧直接问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徒南,祖籍粤省台山一带,目前在旧金山、洛杉矶经商,颇有资产,在认识美国上流一些人。听说你们外交团工作面临很大困难,我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司徒南说道。
“司徒先生有心了!外交关乎国家大政和民族命运,不是一般人所能决定的。”顾维钧叹道。对此,他深有体会。
也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他心里补了一句。实际上,他不认为司徒南有什么滔天的本事能扭转中国外交的不利局面。
“的确如此。”司徒南点点头,又道:“但总得出一把力气,免得心有遗憾。”
知道顾维钧不怎么相信自己,司徒南觉得有必要让对方见识一下自己的力量,他又道:“顾先生,口水无凭!可能你还不知道,据我所知,美国的外交团在中国山东问题上存在严重的分歧,驻华公使芮恩施和国务卿兰辛坚持**,已经和威尔逊闹翻了。
就算在美国本土,参众两院也有不同的声音,不少议员非常不满威尔逊的所作所为。在山东问题上,美国进步主义者认为威尔逊对日妥协已经完全背离了他提出的十四点原则,所以也会有批评的声音传出来。”
司徒南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的话让顾维钧眼前一亮,留美多年,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的他自然知道美国的国情,只是一心扑在巴黎和会上,事务缠身,一时忽略了美国的国内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个事实了。
看见顾维钧会意过来,司徒南微微一笑,又道:“等着看吧!接下来美国国内,将会出现有利于中国的声音,说不准会让威尔逊感到压力。”
顾维钧看着司徒南那自信的笑容,心里半信半疑,不过他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尽管不知道能否凑巧,但他确定对方有一颗赤子之心,是真心实意的。
司徒南和顾维钧聊得颇为投机,林一民不时地在旁插话,他们三人有相同的美国背景,所以在很多问题上都取得共识。
越和司徒南接触,顾维钧发现自己越不了解司徒南,这个青年操着一口标准的北京官话,对世界各地了如指掌,对各国形势别有独到看法,不少问题比自己自诩为国际专家看得更准更透。
到底是怎样的家庭背景,怎样的教育才培养出这样的英才呢?他究竟是怎样的人?这些问题在顾维钧脑中萦绕着。
“司徒先生大才,见闻比我还广,思维敏捷,不做外交官真是浪费了。”顾维钧遗憾道。
“顾先生说笑了。我啊,还是做个舒舒服服的商人比较好,没那么多操心事。有时候,有些事你看透了,但也未必能做到。国家还是得靠顾先生这样的大才多多操心了。”司徒南淡淡一笑。
顾维钧正想说什么,这是外面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白人美妇。让顾维钧惊讶的是,那女人竟然能用中文道:“达令,来客人了?看来我要操心今晚的晚餐了!”
“这是我的妻子,劳拉。这是中国驻美大使顾维钧先生,他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司徒南介绍道。
“你好!顾博士,你很英俊,风采迷人,巴黎的女性都在讨论你呢!”劳拉笑道。
“你好,夫人。你也很美丽大方!”顾维钧赞道。看着明艳高贵的劳拉,他有些明白为什么进来前林一民会说司徒南不方便出面这句话了。
司徒南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的五点了,便对劳拉道:“亲爱的,去准备晚餐吧!待会还有客人来,就做法国大餐吧!”
待劳拉走后,司徒南转头对顾维钧道:“不好意思,刚才忘记时间了,没想到我们这么投缘,说了那么多。本来我今天晚上约了领事馆的一名官员的,正好顾先生也在,我们可以一起用餐吧!”
“可以告诉我是哪位客人吗?”顾维钧问道。
司徒南神秘一笑,小声说:“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国务卿罗伯特?兰辛,待会你可以和他交谈。”
“什么?”顾维钧惊讶了!能邀请到国务卿的人可不是泛泛之辈,虽然自己以官方的身份也和兰辛见过几次面,但私人关系绝对到不了这种程度,顾维钧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盘算司徒南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