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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勇一阵沉默,心里有些沉重,他不知道为什么司徒南总是那么自信,笃定中日之间一定会来一场大规模战争?
但这位族兄的心性他是知道的,他在美国卖军火石油起家,这样的人是不在乎死多少人的。在他的支持下,何文秀和吴曼丽在南华肆无忌惮,苏门答腊、爪哇岛、婆罗洲的森林矿场里多少土著、国内移民被投送进去,死了多少人,数字是无法计算的。
这一切的背后,或许只因为眼前这个英俊阳光、斯文温和的男人?而自己居然是站在他身边最近的人之一?
每当司徒勇想起自己奇峰突起一般的人生,心中都会感慨。如果没有遇见司徒南,自己的人生会无趣困窘吧?
和司徒南亲近的人,不仅仅是司徒勇,都知道司徒南早年的一些事,认为司徒南经历一场大海难,从密密麻麻的尸体上爬起来的人意志坚韧无比。
其实他们不知道,无论多亲近的人,哪怕是睡在他身边的人和留着他血的后代,感情上都和司徒南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没有人能贴近司徒南的内心深处。因为那层膜隔着一个世纪的时间。
‘我对少数看得上眼的人以外,甚至不愿意搭理无关的人,不愿意走到台面上,也不愿意放弃庞大的利益,所以你们对我很重要。
汉阳铁厂、马鞍山铁厂还有广州那边,有无数有良心没良心的资本家、政客在推动,发展路上有人会堕落,也有新的势力加入进来。工业规模未来越来越大。钱越来越多。如果军队堕落得太快的话,一切成果都将给别人做了嫁衣。
我几乎对这个时代没任何信任感,所以你很重要。”
司徒南坦诚道,最后一句吐露心声,他对这个时代几乎没信任感。
司徒勇脑子里一丝疑惑悄然划过,不太明白司徒南如此敏感的心理,但还是明白司徒南的嘱托,既然可以信任的人不多。那么培养听话的爪牙就越发重要了!是让自己抓紧军权啊!
这也符合司徒勇的野心。
他还不忘在司徒南面前给宋子文他们上眼药。
他一直克制不干涉政府,同时制约李宗仁、白崇禧等将领,致公党内也没像历史那样分裂出桂系、粤系那样明目张胆的军阀集团。军政两届难得保持平衡,司徒勇发挥重要作用。不过派系是避免不了的。
对于司徒勇的抱怨,司徒南淡淡一笑,没有任何表示。
司徒勇又说:“反正现在啊,我是有点看不惯宋家那些人,他们越来越嚣张,大肆在上海武汉占地捞工程,扩编税警团不说。还想插手军务,可惜都没得逞。
我看啊。现在人家权势稳固了,几年下来也未必没有自己的想法。林一民也真是的,都快和宋子文一个鼻孔出气了。”
“所以宋家想入股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简氏兄弟找来一般广东老乡闹腾,连陈炯明都牵涉进来了,你也想打抱不平?”
司徒南笑着问道。宋家吞并南洋兄弟烟草公司一事历史上发生过,没想到今生还会重来一次。看来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已经发展成为一个行业托拉斯了,是中国版的英美烟草公司了,不然宋子文不会动心的。可惜致公党内广东老乡太多了,还牵涉到南华,宋家没得逞。
“你对我抱怨也没用,我才没空理会这些事。我只要工业计划、美华的生意做得好,其他的事,你觉得我有空管的过来吗?”
司徒南道。尽管语气有些无奈,但脑子却是清醒的,站在幕后就有站在幕后的觉悟。
看着司徒南有些无奈的表情,司徒勇醒悟起来,这位族兄魄力眼界实力手段都不缺,就是有些懒散,不大愿意凡事亲力亲为那样辛苦,当然,他性格也是一等一骄傲清冷的。
不然,哪轮到宋子文风光啊?
当然,司徒南有些话没对司徒勇说,吞并南洋兄弟烟草公司事件中,宋子文没怎么出力,真正发挥作用的是孔祥熙和宋霭龄那两口子,他们打着宋家的旗号闹腾而已,不过名声受累的却是宋家。
“也是——你总是很忙,懒得理会这些琐事。我也怕得罪美龄嫂子吧?宋家人虽然不怎样,但个个都不简单,特别是美龄嫂子,我都听怕她的。”
司徒勇笑道。爱屋及乌,他现在越来越亲近宋m龄了,有时候宋子文的话在军方不太管用,但宋m龄却是例外。
司徒勇就不说了,李宗仁、白崇禧崛起路上受司徒南恩惠颇多,看在“龙种”的份上都会对宋m龄保持多一份敬意。他们的所作所为正好和历史上相反,这倒是有趣。
“女人多了就是麻烦,特别是每个都有来头,都能折腾,哪怕隔着重洋,也免不了争风吃醋。哥,你回到美国后也得小心伺候啊!”
司徒勇突然颇有感慨说道,听他语气,好像深有体会颇感烦恼的样子,多那么一丝讽刺和幸灾乐祸的意味。
司徒南没理会司徒勇的一点小心思,他顺道:“如今正是美国最好的时代,也是本世纪最灿烂的年华——喧嚣浮华,处处值得浓墨重彩来描绘,让人向往,我不能错过它。尽管无论走到哪,亚洲这边都牵动我的心。亚洲,还是太落后了,精神荒芜得让人寂寞。”
说到寂寞就不得不再次提起司徒南的称号,这位暗夜君王游走与历史和现实之间,既食人间烟火,又似乎和这滚滚尘世刻意保持距离。因此,在中国期间,人们看不到他和那些社会名流吹牛打屁,也不热衷参与现时权贵们热衷的道貌岸然的男娼女盗活动。
或者,只有文字和音乐能让他保持安静。用老洛克菲勒的话来说,他活得像个清教徒!尽管他不是。
“心太大,麻烦就多,这不,因为中东石油问题,我得赶回去和英国人较量。”司徒南补充道。
“你的世界太大,我不懂。”司徒勇摇摇头道,不太明白什么中东石油,司徒南没细说,他也没追问下去。
两人注意力没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很快转到其他话题。比如司徒南提醒司徒勇加紧军方和美华资助的精武体育学校合作,扩大民间飞行俱乐部的规模,培养航空人才,司徒勇把话记在心里。
366从南京到上海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广袤的草原上飘来一阵嘹亮的歌声,一群青年军官从策马奔腾状态中放慢速度,列队而来,他们动作有些生硬,列队有些散乱,看来他们骑术有些生涩,但精神却是兴奋,微微喘息,发红的脸上洋溢着汗水,血液里流淌着青春活力。
无论在古代还是现在,抑或是遥远的一百年后,骑马都是一种富贵运动,一般人很少能体会策马奔腾的快感。
“虽然在武汉受过骑马训练,像今天这样策马飞驰的机会却是难得。”张灵普一手手握缰绳,一手揉了揉被勒得发疼的大腿内侧,又轻举马鞭遥指着面前开阔的草原,脸上露出笑容道。
和他一道的还有陈赓等一众好友,他们的心情和张灵普没什么两样。
“这骏马好啊,比我在山西老家见到的蒙古马健壮多了。”徐象谦道,伸手抚摸胯下坐骑白色的鬃毛,清一色白色,一根杂毛都没有,漂亮极了。
“这是阿拉伯骏马,从国外引进过来的,世界上最好的马种之一。一直听说南京附近有个牧马场,今天终于见着了。这是我军唯二的两个军马场之一,另一个在粤北含光。部队高官们平日骑的高头大马就是这里供应的。”
生性活泼的刘晓尧有些卖弄道。
国家眼下铁路大兴,物资运送能力加强,铁路还不能完全代替马匹在运输中的作用。尤其是重武器在山地等野外地形运送中。马匹作用不可代替。致公党政府在南方建了两个养马场。每年还要从北方买马。
“你懂的那么多,干脆留下来做个弼马温什么的,呵呵。”
原本矮小的胡宗南此刻骑在马背上,样子多了几分英武,策马飞驰后,平日阴沉的气质放开了许多,变得爽朗起来,难得开了玩笑。
“你才弼马温呢!”刘晓尧瞪了胡宗南一眼。有些生气道,只是他那正太的脸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让胡宗南他们笑得更开心。
“南方养马怎么都养不够,只有北望中原才能获取大量马匹。我老家陕西的北边的甘肃,那才是最好的养马基地。”
张灵普一脸严肃道,抬起来遥望北方,目光深邃,一种豪迈的气概散发出来。他的话说进了众人的心窝,谁不渴望建功立业呢?于是他们不由得唱起了歌。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还。尘飞扬。我原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气氛悲戚雄壮,气势壮丽恢弘,基调悲愤苍凉,千古英雄岳飞的形象一下子跃于纸上,让人敬仰。
歌声再次响起,传到牧场清一色绿的边缘,司徒勇听了微微一笑,对身边的司徒南笑道:“看来,他们很喜欢你这首《精忠报国》呢。”
熟悉司徒南的人知道,司徒南经常会创作文学和音乐,不过一般不轻易示人。
司徒勇也是偶然之下从司徒南那发现了这首作品,他也很喜欢,就把歌曲推广到军中。当然,随着歌曲传唱开来,歌曲的作者,一位叫崇岳的人,人们从来不知道这位神秘的作者是谁。
司徒南没理会司徒勇,扬鞭一挥,叭的一声,骑马飞了出去。
话说眼下的南京马场不比司徒南在好莱坞附近的庄园大,一眨眼功夫他就来到张灵普等青年军官面前,动作潇洒敏捷,骑术娴熟,让张灵普他们惊艳不已。
看着一个陌生男子突然出现,张灵普他们惊讶了,很快就发现他身后有一马队赶来,司徒勇和一众随从随之而来。
张灵普不认识司徒南,却对司徒勇一点都不陌生,于是纷纷下马敬礼。
“图样图森破!”
司徒南看到眼前这些青涩的家伙,心里感慨了一句,尤其是张灵普。好家伙,帅得如此具体,怪不得老蒋那么喜欢他。
嘴上却对司徒勇道:“他就是张灵普?”
“嗯。”司徒勇点点头,心里却想:这些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接着又依次把徐象谦、陈赓、胡宗南等人介绍给司徒南,在司徒勇的话里,司徒南是他族中的兄弟,一位爱国商人。
“好好干,国家民族希望在你们身上。”司徒南道。他才年纪大了几岁,说这话语气似乎有些老气横秋,真让张灵普他们有些郁闷,这家伙什么来头啊?
没有和这帮热血青年打成一团的觉悟,司徒南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最后的目光稍稍在一脸苦相的徐象谦脸上停留,有些意味深长,转瞬即逝。
张灵普不知道他们错过了什么,连他们敬爱的司徒勇将军和他走在一起态度友好,而且稍稍落后半个身位,可见那个没有穿军装的男子悠然离去,还有他身后那个戎装背影。
自始至终,司徒南气势比司徒勇还强,给人留下神秘高贵的印象。
“哇,看到没有,刚才那位司徒先生骑的那匹马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万中无一的赤兔马就是这个种的。”
刘晓尧啧啧地感叹道,难得看到了一件珍宝,不由得发出赞叹。
“或许那位司徒先生比司徒勇将军来头更大!”
比较老于世故的胡宗南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心里若有所思。
回到马厩,司徒南拍了拍马背,手掌沾了马血红的汗液,很是满意,吩咐身边的一个随从:“选几匹马送去上海,让洋人和那些富二代们看看眼界。”
“好的。我再从精武体育学校选几个骑手,他们技术精湛,肯定不会丢你脸。”
搭话的男子是个中年人,只见他三四十岁。中等身材。穿着中山装。步伐稳健,外表虽平凡,目光内敛有神,有种干脆利落的气质。
司徒南随意点点头,这只是小事一桩。
百年后的香港热衷跑马赌马是出了名的,香港马会还被当成控制香港的团体之一。而现在的香港还是乡下,如果和十里洋场的上海滩比的话。
洋人也就是后来被赶出上海滩到了香港,香港马会才会那么热闹。渐渐发展起来的。可见,现在的上海滩,跑马是种权贵名流热衷,市井小民跟着热闹的运动,非常受欢迎。英国人在租界建了跑马场,挤不进去的华人有钱人看洋人不和他们玩,就在租界外的江湾也建了跑马场。
托大上海建设计划的福,江湾跑马场很快建成了,比租界的跑马场还要大、漂亮,这让中国人扬眉吐气了一回。
“其实和那些富二代们赛马。其实没什么意思,不过难得东亚运动会举行。让洋人赢了比赛面子上过不去,尤其这洋人还是东洋人呢?”
司徒南笑道。
虽然过了争风吃醋的年纪,司徒南一向喜欢、重视体育,在他的推动下,中国和南华的体育事业可谓称霸亚洲。
嗯,中国男篮的确称霸东亚。这年头的中国人身高基本上都是一米六的个头,和日本人没什么区别,至少在平均身高上是这样,也就是后世人们常说的“残废”,不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