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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公主劫 作者:月落纤尘(晋江2014-05-21完结,悲剧)-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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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织了个罪名去职下狱。
  淳于月很清楚林凤瑶如此大费周折的逼她回去,不过是要她明确表态承认淳于邵承继大统的名分,这样一来,就能轻而易举的将她这些年苦建的基业纳入手中,这是林凤瑶的聪明之处,也是这些年她明着支持淳于月所想收获的成果,然而,她的远见和耐心都太有限,忘记了外间的局势变化。
  其实,淳于月对林凤瑶推举淳于邵为皇位继承人并无太大抵触,一来淳于仲廷膝下唯有她们三姐妹,她并不执着于皇位,另外两人皆不是大位合适人选,二来,她深知父皇的皇位如何得来,对淳于仲霖有着无法释怀的愧疚,淳于邵作为淳于仲霖仅剩的子嗣,皇位由他承继也算归位原主,然而。。。
  她也有着自己的担忧,淳于邵并非贤德之人,志高而才疏,难挡一国大任,何况他性情喜怒无常,时而温顺似羊,时而残暴似狼,如此反复无常的人作一国之君,百姓无疑置身于水火之中,前途难卜,另一方面她也在担心,淳于邵入主东宫,真的能容忍嗜父夺位的淳于仲廷寿终正寝吗?
  淳于月一直在思索淳于的未来走向,眼见尤国渐渐将南凉吞并,一统天下的步伐不可逆转,她甚至想过让淳于和平归顺,避免兵戈,也免淳于百姓受苦,只是,她若真的这样做了,又觉得无法面对淳于先祖,所以,她一直犹豫着,有些本能的逃避对现今局势的思考。
        
心事
  两日前的信函让她不得不回去收拾残局,毕竟,将姚杰这些人牵涉进泥潭的是她,她无法做到自己一走了之、逍遥自在,任他们身陷囹圄、不闻不问,只是,她本能的私心,让她将沐文玉的事未得到解决、无法在此时弃一心为自己付出的南宫逸而去作为借口,将行程一拖再拖,而易祈幻的话,将她所有的借口和托词变得苍白无力,她终于有了违背‘不离开他’之诺言的理由。
  她理清思绪,略一抬头,便看到月光投射下、沐文玉清浅的影子,待眼中最后一滴泪滑落,她便撑力站了起了,朝沐文玉浅浅一笑,有些自嘲道:用言语也能逼杀一人,你一定没见过这样的淳于月。
  沐文玉看着她目中残泪难掩萧索之意,笑容满是凄楚惨然,心里一疼,想要说点什么,却思绪散乱,难以成言,只回以同样清浅的笑容,配着淡淡的星月和浓浓的死亡气息,景致中生出无限的哀凉,让盛夏的炙热也难以温暖这份凉意。
  月光下,乱石林中,两个被拉得长长的影子一前一后移动着,淳于月按照叶樱雪留下的标记在前引路,为了配合沐文玉艰难的步履,她也走得缓慢,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心情的因素,直到接近出口,她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回来看他,迟疑了良久,依旧没能说出口心中的话,自嘲的笑了笑,又转身继续往前走,忽然听到沐文玉轻唤‘公主’,她缓慢顿住脚步,待要转身,忽然被他从后拥住,她有些愣神,略挣扎了一下,他却轻呢道:只一刻钟,我只是有些体力不支,需要向公主借力一靠。
  淳于月也不去辨别他话里的真假,只静静的呆着,星辉漫洒,月华高洁,两人的影子第一次有了交接,在一片静怡之中,时光缓缓流淌。
  忽然一串灵动的笑声响起,沐文玉猝然放手,虚软的身姿晃悠了几下才站住,这一刻他偷来的时光让其心里有种莫名的惧意,有如他那被埋藏在心底阴影之下的爱慕之情,不敢昭示在别人的眸光之中。
  如此沉静诡秘的地方,突兀的响起这样空灵悦耳的笑声,难免让人浮想联翩之中寒毛直竖,沐文玉本能的生起警惕之意,抬眼去看,侧面一处山石之上,一个通身翠红的女子正眨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打量自己,那眸光被星辉衬托得熠熠夺目、如梦似幻,有如清泉一般让炎炎夏日也变得悠然舒畅,让他警惕的心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直到那女子飞身下来,再次激发了他本能的谨慎,展臂将淳于月护在身后,这下意识的举动让叶樱雪眼中起了一丝微澜,她脚尖轻点地面,刹住接近的脚步,再一次细致的打量沐文玉,眼中多了些考究,笑意越发有了兴味,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隐晦和闪烁,那样直白的表明心底的猜测,沐文玉竟似知道她心底的疑问,反倒失了理直气壮叱责的权利。
  叶樱雪聪慧机敏,虽涉世不深却又比谁都通晓世情,故而,她并没有依照本性说出让沐文玉难堪的戏言,目光从沐文玉身上移开,便朝淳于月一笑,说:师姐虽不如我熟知阵法,却比我先找到人,若让父亲知道,又该说我学艺不精了!
  淳于月听她语调散露着苦恼,神情却全无苦恼之意,也回以笑意道:不过是我凑巧捡了便宜,你既要寻人又要花费精力破阵,避免我找不到人还将自己也陷入阵中,现又为我们标号指引离开山谷之路,让我们不至于困于原地,这些不都极耗费时间么?
  被淳于月夸赞,她也并无傲色,大有淡看风云浮沉、宠辱不惊的心境,目光再次看向沐文玉,笑意中有着些敬慕之意:这就是传说中的尤国丞相吧?才经历了生死劫难,还能拥有朗月清风般的神姿,果然是个不凡的人!
  沐文玉眸光微怔,瞬间又恢复如故,颔首致谢,淳于月心中微动,略思忖道:易祈幻已经自裁,因他而起的是非争端也因此散了,师妹也该早些将此事回禀师伯,让其放心才是!
  叶樱雪在找寻她的路上已经看到易祈幻的尸首,经她这么一说,也点头应承道:师姐说得极是,我也出来好些日子,是该回去看看他老人家了,既然事情已经了结,我就在此跟师姐告别,师姐可有话对我父亲说?
  淳于月有满心的愧疚和谢意,此时却难说一字,默默半晌才道:请代我请安吧!
  叶樱雪略一怔,慧敏一笑,点头道:我会将师姐真正的心意转达父亲,也望师姐至此便能释怀!
  说罢,侧头去看沐文玉,眼波流转,慧黠一笑:我记住你了,可怜的沐丞相!
  沐文玉看着那抹飞掠隐去的身影,笑容渐渐隐退,眸光也暗淡下来,这个世上,但凡提起他沐文玉的人,要么是用世上最不堪最恶毒的话语诅咒贬损他,要么是极尽溢美之词称颂赞扬他,却从没有人觉得他可怜,更不会如她般满含真诚和怜悯的将其宣之于口,而他此时,竟有些赞同她的评价,因为,对于身边这个女人,他用骗来的一刻去拥抱她,竟也被人阻断,还不可怜么?
  看着那抹翠红彻底消失,他忽然转身看向淳于月:如果我说,害死你师傅的人只是我,你信么?
  淳于月对于他想要将所有的罪责领到自己身上的举措很是无奈:我并未刻意去追究,你又何必欲盖弥彰!
  沐文玉听了她的话,心里一动,满含期许的试探:你不将你师傅的事告诉你师妹,又如此急切的支她离开,是不想她找我们报仇吧?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此事也不打算追究,不再挂怀?
  淳于月见他如此直白的问出来,自己也不能再藏着,何况,她的心思也未必瞒得住他,这样说开了也好,免得再多生枝节:我瞒着她,确实是想粉饰这段恩怨,不想让一段已经尘封十年的旧事毁了她的人生,这个世上,为了仇恨而活的人太多了,不必再加上她,何况,最该替师傅报仇的是我,她教养我十年,又为我而死,这份恩情,不比生育之恩小,可是,我若携淳于万千生灵去报私仇,非师傅所愿。
  沐文玉却忽然苦笑:你却未必能释怀,这份恩情越是深重,你就越无法心安理得的自己幸福,所以,你心底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是吗?
  淳于月默不作声,只伸手扶他同出狭谷口。
        
离别
  沐文玉平安回来,众兄弟都松了口气,对淳于月也心存感激,频频跟她敬酒,她也来者不拒,不多时便显了几分醉意,南宫逸唯恐她喝酒伤身,便出头替她挡酒,被一种兄弟故意使坏猛灌,眼看无力招架,便找着借口带淳于月离开,引起众人一阵嘘声,他也不予理会。
  酒后的淳于月,雪净的脸上飞出两朵酡红,少了往日的清冷自持,多了几分娇憨可爱,看得南宫逸意醉神驰,连亲吻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恐碰碎了她这玉人,淳于月却难得主动起来,倒让南宫逸很是意外,心里乐开了,再也无所顾忌,急切的将她压在身下,放任身心与她尽欢,淳于月也抛掉所有的矜持,尽情的给予回应,带着末日狂欢般的放纵,与他攀上巅峰的极乐之境。
  此时,她眼角却滑出一滴泪来,偏偏那滴泪珠在烛火下不但没有遁形,反而闪了南宫逸的眼,以为自己一时忘情弄疼了她,慌神的连连赔不是,淳于月忙紧紧的依着他,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给了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我只是忽然想起苏落依,有些替她伤感!
  南宫逸听得哭笑不得,亏她在此时还能想起别的事,可是他的月儿本就是这样的人,自己幸福时,就会替别人的不幸而悲伤,自己不幸时,只会咬牙独自承受,他轻轻的回拥她,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个吻,似哄小孩子般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易祈幻虽然为了江山而负她,最后却也因为她的死而不愿独活,她若有知,也该宽慰了是不是?
  淳于月轻点着头,额头的发丝在他胸前轻轻的拂动,激起他新的欲望,他坏笑着侧头轻咬她的耳垂,感到她本能的颤栗便伏在耳畔说:是为夫努力的还不够,才让娘子分得出心神胡思乱想,那么我就再卖力些好了。
  淳于月本来听他说苏落依能宽慰九泉,便想起她所托之事,正思索着,听到南宫逸的话,思维一下转换不过来,忽然感觉南宫逸的再次进袭,忙推他说: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天大的事也待会再说!’他说着,为了不让她再说出扫兴的话,瞬间将她的嘴唇含住,吮吸间将她的话语吞没,身子用力的耸动,翻搅起一波一波的浪潮,将淳于月的理智席卷的无影无踪,两人在情波欲海之中翻腾,心甘情愿的沉沦其中。
  激情过后,连日征伐收拾残局的困意便席卷而来,加上浓浓的酒意,南宫逸睡得格外沉,淳于月半支着身子看他,那略微凹陷的眼目和下颚杂乱繁密的胡渣,看得她格外心痛,她伸手去抚他的脸颊,还未触及便凝住了动作,狠了狠心,翻身起来,收拾好行装,正欲离去,南宫逸却忽然呢喃“你若再不辞而别,我便永不原谅你!”
  淳于月身形陡然凝住,回身看他,见他面色温软、眉目清和,鼻息依旧很沉,才知不过是他梦中的呓语,却让她越发悲凉。
  淳于月救了沐文玉,军中兵将无人不知,所以,对于她三更半夜在军营行走,也无人阻拦,她亲自去马槽牵了自己的马,慢慢的行出军营,心中万般不舍,可是,她已经想不到别路可走,虽然十年的时光足以将一切恩怨冲淡,然而,新近才得知真相,让她一时无法释怀,姚杰等人的安危又让她无法弃之不顾,她已经进退维谷了。
  牵马出营门,未受到丝毫阻拦,甚至盘问的人也无,她正有些疑惑,便在营外看到了沐文玉,他负手站在月光下,月白的长衫逶迤在地,被清凉的风一吹拂,让他整个人都似要飘起来一般,又生生被他眉眼中的沉重压制住,看到淳于月的身影,他叹息的沉重而无奈:你终究还是要走!
  在迷阵中他告诉她,南宫逸一直都不知道那个死去的人是她师傅,他看到她神情有所缓和,在搀扶他出了迷阵后,她忘情的扑过去搂抱南宫逸,这样的举措便让他觉得,或许她可以放下往事,然而,心中又隐隐有些不安,所以他便命人看着,若淳于月出大帐不必阻拦,只需通知他即可。
  淳于月勉强一笑,忽然记起一事,从包袱里取出苏落依给的兵符送上,对惊愣的沐文玉解释道:这道兵符加上霍伊安掌控的兵力,北凉应该能不费一兵一卒获取,只是,望丞相善待凉国子民,也让我不至于负了落依公主所托。
  沐文玉将兵符握在手中,指腹轻轻揉捏着上边的文字,有些不解道:为何不直接交给皇上?
  淳于月怔了怔,讪讪道:我忘记了给他,也忘记了跟他道别,还请丞相代为转交吧!
  说是忘记了,其实是不忍,她和他相聚的时间总是太少,只希望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只有快乐,她实在做不到与他当面辞别。
  沐文玉考虑了很久,才无奈的叹道:公主是要我做坏人么?
  淳于月眸光清凉,唇角微挑道:坏人也没让你白当,不是么?
  沐文玉微微愣神,片刻后才轻叹道:望公主此去千万保重!能保住淳于众生的,只有公主自己!
  简单的送别之语,淳于月却从中听出了他话外无穷无尽的深意,此回淳于,她难测前途,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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