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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银子来还我的货款。”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从铺子里走出来,手中拿本帐册陪着笑说:“郑老爷,这帐上没有记您这笔呀,您是不是弄错了。”
苏雪注意到伊英儿的目光,似乎一直看着中年男子身后那两名大汉。她仔细望去,那两人都是魁梧精壮的模样,更特别的是,两人穿着短衣加上背心,外露的手臂上都有明显的刺青,在这时代是较为少见的。
那中年男子扬声说: “弄错?白纸黑字在这写着呢,三个月前你家老爷在我那儿拿了一批货,立下了这字据,你们若是想赖帐,我马上告到衙门去!”
“郑老爷,就请您再宽限几日吧,我们一定尽快筹钱给您,求求您了。”妇人已经是六神无主,不住地哀求。
“不行,要不你们就把这店给我,要么就现在拿银子出来!”
苏雪听着人群的议论,似乎这家店东刚刚意外身亡。只留下了这妇人和一个六岁大的儿子,而且这李老爷生意虽然经营得一般。信誉却一向很好,从未听说他拖欠别人的钱。
“还钱!快还钱!不然我们就收铺子了!” 郑老爷继续喊道。
苏雪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人家都说晚几天还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郑老爷转头看了眼,随即一脸的垂涎之色:“这位美貌的姑娘。她们若是真没钱,我也不会来追讨。你看这店开着,大房子住着,分明就是想赖帐嘛!”
苏雪见伊英儿仍然盯着那两名大汉,硬着头皮说:“你十天后再来吧!”
郑老爷一听;瞪着眼睛说:“十天后!姑娘,你就别跟着掺和了。还是说你要把自己押给我,那还可以考虑考虑。”
此话说完,郑老爷和两名大汉。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苏雪心里恼怒这样无礼的轻薄话,表现却是更加冷静,她走到那白发老者身边:“老丈,你家老爷平时买卖都会详细计帐么?”
“是啊,我家老爷每一笔帐都记得很细。您看,这是三个月前的帐,连十两银子的都记着呢,没有郑老爷这笔呀。再说这几个月。也没有大批的货送来啊。”老者想让人相信他的话,把帐本翻着让她看。
苏雪看落款大多是李敬仁这个名字。“老丈,这是你家老爷亲手写的?”
那老者点头说:“是啊。我家老爷不外出时,就会亲自整理帐目。”
苏雪又仔细地看了一下,发现这李老爷写字很有特点,犹其是那个银两的“两”字,里边都是用一个像浪细似的笔划带过,她翻看了许多页。都是如此。许多常写某个字的人,都会简化一些字的字划,久了就成了习惯。
“拖拖拉拉的,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再不还钱我就要报官了!”郑老爷不耐烦起来。
“你手上的字据,可敢拿给我们看看?”苏雪提出要求。
郑老爷的手往后一缩:“你想做什么?万一你抢了字据不还怎么办?”
苏雪心里有了计较,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个郑老爷就是趁火打劫,想来敲诈的。她正想继续质问,伊英儿已经走向前去。
“你们两个是马匪余孽吧?”伊英儿手一抖,从腰间抽出她的鞭子,往地上挥了一记。
那两名大汉对看一眼,竟双双从背心里抽出长刀,率先向伊英儿攻去。
郑老爷不会武,连忙往旁边躲了躲,苏雪担心伊英儿也没空管他。那两名大汉似乎有几分本事,一左一右横劈直砍,连连抢攻,伊英儿将长鞭舞得宛若游龙,接连挡下敌人的袭击。
“打架了!快去报官!”人群中有人大喊,那妇人怕得脸色更加惨白,退到门口,不停地打着哆嗦。
两名大汉见久攻不下,心知遇上扎手的点子,其中一人喊着:“风紧,扯呼!”手上连续向伊英儿劈出三刀,身形迅速后退想要逃跑,另一人则是斜砍一刀,转身打算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伊英儿不慌不忙,旋鞭挡下攻击后,长鞭全力一抽,正中那名转过身的大汉,将他打得趴在地上,然后再卷向另一名后退的大汉。
这名大汉见长鞭袭来,连忙挥刀抵挡却砍了个空,伊英儿鞭势突变,卷住了他的右脚,用力一拉将他掀翻在地,再顺势补上一鞭。
见两个大汉想逃走,郑老爷也准备脚底抹油,苏雪情急之下,大喊一声:“郑某某,看鞭!”吓得他连忙抱头蹲在地上,等到发现只是虚惊一场,起身想再逃跑时,伊英儿的长鞭已经真的卷了过来,缠住了他的脚踝。
伊英儿扬手一抽,郑老爷那肥重的身体,一下子摔在地上,手中的字据也飞了出去。
苏雪走过去,捡起字据一看,果然被她料中,这根本不是那个李老爷写的才对。
因为那五千两的两字,写得中规中矩,苏雪为了慎重,又拿着和帐本上的一些字比对,她确信这字据和签名,都不是出自李爷之手,而那画押的手印。也很脏乱,不太能清楚地辨识出来。
郑老爷爬了起来。哀嚎道:“你们,你们等着。”然后他发现字据在苏雪手里,便要上前来抢,却被伊英儿的鞭子缠住了脖子。
“郑老爷,你如果立刻向这位夫人赔礼道歉。你假造字据的事就罢了。若不然,我现在就把你送到衙门去!”苏雪扬了下手中的绢帛道。
郑老爷的脸被憋得透红,勉强地说:“你,你含血喷人,这字据,这手印,绝对是真的!”
“据他们所说,李家没有这笔帐。也没有拿到这批货,最重要的,这字据跟帐册上写的字根本不同,你根本没仔细注意李老爷写字的习惯吧!看样子只能让官衙的人好好来调查一下了。”
郑老爷立刻软了下来,这件事要真查起来,定会露馅,他嚷着要报官,其实是吓唬李家那妇人的。他知道李家妇人向来不管店铺的事。性情柔弱,所以想敲上一笔。
“李夫人,这字据是假的。都是我的错,我给您赔礼了。两位小姐,请高抬贵手,让我走吧!”郑老爷跪了下去。
这时苏雪听见伊英儿的传音:“雪姐,官府的人来了,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我从伊家堡回来再找你。”
伊英儿收回长鞭,迅速消失在人群中,郑老爷起身想逃走,却被围观的众人拦下。官府的巡补来到现场,问了些情况,把郑老爷和两名倒在地上的大汉押了回去。
一名看似地位较高的官差走过来对苏雪说:“这位小姐,听众人说,那名使鞭的红衣女子好像是你的伙伴,请你跟我们回去,有些事情想向你请教。”
原本那名哀求的妇人见状,连忙开口说:“郝大哥,这位小姐和那名女子只是一起出现,这位小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请你高抬贵手,让我好好谢谢救命恩人。”
这名姓郝的官差,就是负责这附近的区域,因此和这些店家多少都有交情,他找苏雪也只是例行问个话而已。于是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李夫人了,如果有什么消息,还请随时报知官府。”
公差转过身去押解人犯,妇人上前拜谢苏雪,非请她到内堂喝杯茶再走。
苏雪见公差和人群仍未离去,不愿多事,便和她进了店铺的内堂。
“今天的事真是多亏小姐的帮忙,我家老爷才去世,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懂得生意上的事,差点儿把李家的产业拱手送给奸人,真是太感谢小姐了。”妇人让人奉上茶,千恩万谢地说。
闲聊了一会,苏雪发现这夫人性情软弱,处事犹豫不决,甚至连要不要撑着店铺都没主意。不禁为她担忧,就算继续经营下去,怕也少不了被骗被欺。
“李夫人,那你可有其他打算?”
李夫人幽幽叹道:“实在不行,只好将店铺转让出去了,我带着孩儿去兴安投亲,好好把他扶养成人。”
苏雪一听,心中有了盘算。“李夫人,您这店要租或是卖吗?”
李夫人愣了一下:“我还没想好,真的找不到人帮忙打理,就只能让出去了。”
“李夫人,小女子正想租一家店铺,买也是可以考虑的,如果您有了决定,请务必通知我。”
李夫人讶异地看着她:“苏小姐果真是了不起,我若是性子能有你的一半,也不会被人欺凌了。”
苏雪笑了笑:“李夫人,我想您是以前很少接触这些人和事,只要努力,你也会变得坚强起来的。”
看李夫人连连点头,苏雪心中有着深深的感概。
女人一定要有钱,还要有自信,才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
正文、第八十四章 小齐与小蓝
蒙蒙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到了清晨雨收云散,混杂着泥土芳香的空气,沁人心脾。
苏雪在纸上乱写乱画,整理着思绪。她想,开店最重要的就是商品,这个需要先定位消费人群,定下合理的价钱,品质方面自己是很有信心的。然后便是怎么样搞些活动来吸引眼球,让更多人知道有这样的商品,最后还可以用良好的服务和售后来留住顾客。
她想将商品定位在中高档,因为这类客群的水平和消费能力较高,也比较识货,东西如果真的好,他们就愿意掏腰包。
活动嘛,可以赠送一些小礼品之类的,因为女孩子会特别喜欢这种小惊喜。再搞些限时抢购啊,精品特惠呀,或是展示会什么的。
服务这方面,她发现这时代的人,比较没有这样的观念,卖出去的东西概不负责。她想可以提供一次免费的维修,只要是在她的店里买的,坏了或是脏了,可以拿回来修或是清洗。在这里应该是极新鲜的创举,不过这样一来,可能又要多雇佣一些人了。
最让她头疼的是,这里没有注册商标的说法,很难有品牌概念,她必须有自己的特色或是符号。
把想法写了个大概,她又开始设想店铺。在这里一般的商铺都是把东西摆在柜台上,她想弄些新花样。而且她的店一定要弄得很温馨漂亮,因为她的伞。主要是卖给女子的。
“小姐,有人来找你。”冬儿走过来说。
“来找我?是谁呢?”苏雪有些奇怪,冬儿怎么没说清楚呢?
“他说他姓蓝,我让他进院儿等,他不肯。说有很急的事。”
苏雪一想,大概是蓝桥一吧,因为她只认得这么一个姓蓝的。
她放下笔,到了大门口,果然看到蓝桥一迎上来说:“苏小姐,打扰了,你能不能和我去趟祥云楼。”
苏雪问:“蓝公子,出什么事了吗?”
蓝桥一点了下头:“是小齐出了点状况。苏小姐若是方便,请先上马车,我再向你细说。”
苏雪知道齐景轩和蓝桥一关系甚好,她看了自己的打扮也算得体,交待下冬儿,便坐上了马车。
“苏小姐,小齐可有哪点配不上你么?”蓝桥一略有敌意地看着她。
苏雪一听,心里有了数。他是在替齐景轩打报不平么!“蓝公子,你误会了,我拒绝自然有我的理由。并不是来一个出色的男人向我提亲。我就要嫁他吧!”
“可是小齐为你做了那么多事!”
苏雪秀眉微挑:“我是很感激他,有机会也会报答他,但是为我做些事,我就要以身相许吗?”
蓝桥一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又说:“我从没见小齐这个样子,他是真的很喜欢你。苏小姐。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苏雪听他这样说,心里也不舒服,她不是没感觉,但她最怕的就是这个。许多人都以为她应该和齐景轩在一起,可是爱情这种东西,不是用感激来衡量的。
“蓝公子,我只是暂时不想考虑这些罢了。我就是不想齐公子伤心,所以才先明确拒绝了,如果我一直不说明,到头来我和他真的不合适,他会更痛苦。”
蓝桥一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苏小姐是说,小齐还是有机会的么?”
苏雪没有回答,算是默认吧,她不是相信一见钟情的人,或许日久生情也不无可能。
见她不回答,蓝桥一说:“从我第一眼见到苏小姐,就觉得你很与众不同,你很独立,很有自己的想法。”
苏雪淡淡一笑:“蓝公子有心上人吗?”
蓝桥一想起了悠月,随即又用力地摇摇头:“还没有遇上我梦想中的女子。”
“呵呵,也许蓝公子遇上,就会懂了。感情的事,没有道理可讲。”
“我也是这样想,只是我爹总是跟我说,要门当户对,要找大家闺秀,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对生意有帮助的就更好了。”蓝桥一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
苏雪开起玩笑:“我猜如果你的小齐是女儿身,你爹一定要你们成婚。”
只见蓝桥一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当年我爹还真的和他们家指腹为婚了!”
苏雪有些无语,到了祥云酒楼,蓝桥一将她带到了后院一间屋子。齐景轩躺在卧榻上,似乎是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