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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时代-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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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身形不时在我面前交错闪过,我用了十二分的努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向浪烈偷袭,我得尊重托尼,其实就算我偷袭,也肯定无法得手。

“当!”一声刺痛耳鼓的巨响之后,二人终于停下身形,相隔三步远,刀剑遥遥相对,如钢浇铁铸般凝然不动,但托尼的刀已折,只剩下几乎光秃秃的刀柄,刀身已碎成数十片,散落在方圆三丈内。尤其恐怖的是胸前那道长长的剑痕,横贯全胸,深可见骨!

“我输了!”托尼说着放开手,任空空的刀柄带着遗憾跌落于地,然后摇头发出一声不甘的叹息,“可惜我宝刀不在。”

“你若宝刀在手,倒是个难得的对手,”浪烈微微点头,长剑遥指托尼,“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斗奴,杀了你还真有些可惜!”

“还有我呢!”我说着一刀劈向背对着我的浪烈,托尼已败,我终于可以偷袭。

浪烈没有回头,后背如长有眼睛,反手一剑准确地撩开了我的短刀,跟着一个回身旋风斩,长剑如匹练横扫我的脖子,我匆忙竖刀护住颈项,但力未满盈而剑锋已至,我心知不妙,完全凭着本能顺着刀势侧倒在地,刹那间感觉到剑锋从我耳旁一掠而过,刺骨寒风扫得脸颊生痛。虽躲得狼狈,总算于毫厘间躲过一劫,是敏捷的反应和本能的预感救了我一命。

我狼狈地从地上翻身而起,手中的刀仅剩下一半,浪烈一剑之威竟然霸道如斯,令我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泄气地扔掉半截短刀,本想在死前说句硬气的话,却因败得太狼狈,连大话也没脸再说,只有竖起拇指,用食指瞄准浪烈眉心,在心中暗叹:可惜那把手枪不能带来,不然老子一枪就可以打爆你小子的头。

“等一等!”在浪烈就要再次出剑时,突然有人出言喝止,浪烈不得不定在那儿,因为那是夏皇李仁孝的声音。

“浪勇士既然说这白种斗奴是最好的斗奴,何不饶他一命,让他为我大夏出力?”

“皇上,拒绝决斗的斗奴都得死,这是斗奴的起码规则。”浪烈紧握剑柄,并没有收剑的意思,这让我十分惊讶,难道他竟敢违抗皇命?

“楚王,不知你举行这次家宴的目的是什么?”李仁孝突然转向楚王问道。

楚王一愣,立刻回答:“选出最好的斗奴,代表我大夏迎战金国。”

“没错!”李仁孝微微点头,“既然最好的斗奴已经选了出来,我看这次聚会可以圆满结束了。”

“可是,”楚王犹豫了一下,“斗奴的规矩若废,以后奴隶们哪还会拼死相搏?”

“没有以后!”李仁孝决然道,“斗奴陋习几年前就明令禁止,但不少皇亲贵族仍阳奉阴违,视朝廷律法为儿戏,朕有心整肃朝纲,就从这斗奴陋习开始,不仅如此,朕还将颁布新法,不允许主人再肆意杀戮奴隶,给奴隶的生命起码一点保障,为将来废除奴隶作准备。”

说着,李仁孝环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诚惶诚恐地望着自己,这才又道:“这一次为应付金国挑衅,原因特殊,朕也就不追究了,但朕以李氏列祖列宗的名誉保证,这将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无论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只要再私自斗奴,必依新法夺爵问罪!”

见李仁孝第一次在楚王家宴中自称为“朕”,那是在用皇帝的身份跟大家说话,众人尽皆哑然,楚王踌躇片刻,犹豫着道:“就算最好的斗奴已经遴选出来,可是,也还需要再挑选四名斗奴啊。”

“我看那名斗奴也不错,”李仁孝突然指着我,然后问浪烈,“浪勇士,最近两年可还有人能从你剑下毫发无伤地逃生?”

浪烈迟疑了一下,淡淡道:“没有。”

“这就对了,”李仁孝点头道,“方才那名斗奴已证明了他的能力,相信没有人会对浪勇士的剑有怀疑。余下三名斗奴可以从幸存的八人中任选,他们的武艺相差极微,选谁大概都差不多,今天的血流得够多了,到此为止吧。”

见众人不再有异议,李仁孝又道:“既然是代表我大夏国,这五名斗奴选出后,就先送到宫中暂押,若他们能为我大夏建功,他们的主人也将得到封赏!”说完李仁孝便起身离席,众人慌忙跟着站起来,目送着他离开。李仁孝走出两步,突然又回头望着浪烈若有所思地说:“方才从你剑下逃生的那个宋人,我记得唱礼官说好像是叫‘白痴’?”

浪烈一脸茫然,显然不懂汉语“白痴”的意思,李仁孝最后又补了一句:“翻译成咱们党项族的语言,也就是——白痴!”

说完李仁孝转身就走,不再回头,扔下一头雾水的众贵族和满脸通红的浪烈。

我正为李仁孝的救命之恩和废除斗奴的仁慈之举感动,立刻又为其借刀杀人的心计胆寒,心知因最后这句话,我立成浪烈的眼中钉,以浪烈的秉性,一定会找机会杀了我以证明其能力,不然容一个白痴从剑下逃脱,无疑是对浪烈这“第一高手”称号的莫大讽刺。这借刀杀人之计当然不会是针对我这个卑贱的奴隶,而是针对浪烈,我几乎能猜到如果我战胜金国斗奴,一定会被李仁孝恢复自由留下来,成为浪烈如鲠在喉的刺,这根刺即便不能要了浪烈的命,至少也会让他因难受而犯错。

只是我搞不明白,浪烈是党项族人,大夏国第一高手,但李仁孝对他却从来没有好脸色,而他也不把大夏国皇帝李仁孝放在眼里,反而对异族的楚王任得静百依百顺,看来也不能完全依照血缘或民族来确定一个人的归属。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感谢李仁孝,不是他,我的冒险早已经结束,十亿元也该拜拜了。

楚王的宴会结束后,我和托尼以及另外三名幸运的斗奴均被送入皇宫,我们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优待,首先沐浴更衣,全身焕然一新,然后住进整洁的新房,日常饮食不仅堪比贵族,甚至还有数名女奴侍侯起居,除了手脚上的镣铐和每日不缺的格斗训练,以及奴隶不该有的自由,我们过上了贵族一样的生活。

大概是为了防止我们串谋,我和托尼以及其他几个斗奴虽隔墙而居,却没有再见过面,就连我们训练的时间也完全错开,不过一到夜里,房中再没有旁人的时候,我可以用镣铐敲击一侧的墙壁,那边一定会传来托尼的回应,我们每天都要敲着墙壁“聊”到深夜,虽然从敲击声我们无法完全理解对方想要传达的意思,但从敲击的轻重和节奏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每当这个时候,我们不再感到孤独,甚至忘掉日间所有的痛苦和不快。

这样的日子没有维持多久,当我们再次见面时,也是一同被押上铁囚车的时候,我知道,金国的使者终于到了,决定我们命运的日子也已来临。

囚车载着我们一路往北,出了兴庆府北门转西北方向直到远郊才停,这里是起伏平缓的大草原,有几个异常华丽宏大的六棱帐篷突兀地出现在这里,完全不同于鞑靼人的圆帐篷,也不同于党项人的四方帐篷,我猜到那是东方最强大的金人的帐篷,金、夏会晤的地点该是这里了。我的目光在帐篷外那些体形彪悍、神情趾高气扬的兵卒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越过帐篷极目远眺,远方,隐约可见贺兰山脉横亘于天边。青山白云间,一只苍鹰正孤独地翱翔。我心中感慨,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和它一样。

我和托尼以及其他斗奴下车后被带到一营帐,大概是大夏国近卫军的营帐,心知决定我们命运的时候就要来临,我们却都不太放在心上,我是已经窥破天机,完全超越生死之念,托尼则是出生入死惯了,意志早已锤炼得坚韧如精钢,别的人却是受到我们的感染。

足足等了小半天时间,终于有内官来传谕我们晋见,说是金使要见见我们,我想这大概就像是斗鸡前,双方主人要相互欣赏一下对方的斗鸡一样。

“你们居然用一个白种猪和一个宋人作斗奴,”金国使者见到我时有些吃惊,“白种猪也还罢了,宋人一向懦弱,用来对付南蛮还堪一用,训练来做斗奴,岂不是所托非人?”

那金使也就三十出头,虽然年轻,却十分骄横,竟与大夏皇帝李仁孝平起平坐,我从夏国官员们对他的奉承中知道,他竟然是金国皇帝完颜亮的亲弟完颜希,为大金国烈亲王。

李仁孝闻言轻轻咳嗽了一声,目视一个彪悍的武将没有说话,那武将立刻跨前一步,对完颜希抱拳问道:“宋人岳飞的武艺,不知贵使以为如何?”

“你……”完颜希一窒,一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跟着拍案怒道:“宋有岳飞,仍是我大金子侄之国,西夏有名将野利家族,却还是南宋藩属,何况岳飞已死近二十年,天下还有何人能挡我女真虎狼之师?”

那武将显然便是野利家族的一员,闻言脸色通红,正要怒而争辩,李仁孝已摆手笑道:“大金国纵横九州,天下谁人不知?如今在天德帝的治理下,励精图治,国力空前强大,目前更有雄兵百万,虎视天下,南宋就算岳飞韩世忠在世,也不过是螳臂挡车,何足道哉?”

完颜希见李仁孝言词卑恭,脸色稍霁,指着我们几个斗奴吩咐随从:“赏酒!赏肉!”

立刻有金人为我和托尼等几个斗奴送上了几坛烈酒和几腿烤鹿肉,我们就在帐前像那些金人一样据地而坐,大口吃喝,旁若无人。

“这个宋奴果然有些与众不同,”完颜希深望我一眼,对李仁孝点头道,“在我威武大帐中,在无数勇士环视下,神色仍能如此泰然。”他却不知我是得窥这世界天道之秘的异人。

李仁孝淡淡一下笑:“比起烈王帐下几名契丹族斗奴,却还是有所不如。”

“这是自然,”完颜希毫不谦虚地昂然一笑,“这几名契丹斗奴是我王兄亲手俘获,训练了足有两年的勇士,本王这次代表皇兄前来,除了与夏皇斗奴为乐,还要为皇兄说媒,希望金、夏两国能结秦晋之好,共创千古霸业。”

“说媒?”李仁孝皱起眉头,淡淡问,“不知天德帝想纳谁为妃?”

完颜希对李仁孝拱手笑道:“当然是夏皇掌珠,兴庆府最有名的宝燕公主。”

此言一出,西夏皇亲贵族们一时哗然,有的面色激愤,显然认为这是仗势凌人,但更多的则是面露喜色,大概觉得能和强大的金国结亲,不失为维护西夏和平和强大的最好办法。就在众人窃窃私语中,王子李纯祐拍案而起,戟指完颜希怒问:“完颜亮荒淫好色暴虐无常,此乃天下皆知,我妹妹岂能嫁给这等暴君?”

“混帐!”李仁孝抢在完颜希发火前拍案喝骂道,“国家大事,岂容竖子插嘴,与朕打了出去!”

李纯祐还想争辩,已被身后的野利莫仁拦住,不容他挣扎,野利莫仁立刻把他强拉出了大帐。李纯祐被赶出去后,大帐中一时鸦雀无声,就算有人觉得这桩婚事不妥,有李纯祐前车之鉴,便都噤若寒蝉。见众人不再言语,李仁孝这才对完颜希拱手道:“犬子无礼,让烈王见笑!”

“无妨,”完颜希摆摆手,“年轻人口没遮拦,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身为王子,以后不要再如此轻狂鲁莽才好。”

李仁孝忙道:“烈王教训得是,朕以后定会严加管教!”

完颜希见李仁孝言词卑恭,这才笑道:“此事夏皇若无异议,便这样定下来,待本王归国之时,便把宝燕王妃带回去,皇兄愿割河南三府十八县作为聘礼。”

李仁孝本有些犹豫,待听到最后那句话后,神情更是痛苦,掩饰般端起面前酒杯挡住自己面目,把那杯酒慢慢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面色已平静下来,推杯缓缓道:“小女能得天德帝青眼,那是她的福分,朕岂能有异议,这事就这么定了。”

“还有,”完颜希似乎早料到李仁孝会同意,除了礼貌的微笑,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色,只说,“本王这次代表皇兄前来,不仅希望能与夏皇结成同盟,还想达成金、夏共同出兵南宋的协议,届时咱们两国会师江南,并分天下!”

“这个……”李仁孝手抚玉佩,面色大为踌躇,显然一时难以决断。

“本来呢,”完颜希见李仁孝沉吟不语,便不以为意地低头把玩手中杯盏,“以我大金国目前的国力和威震天下的百万雄师,独力扫平南宋完全不在话下,不过你我既为秦晋之国,当然与南宋因武力臣服的子侄国完全不同,自然是要利益均沾,希望夏皇不要辜负我皇兄的美意才好。”

李仁孝微微一笑:“天德帝的美意朕心领了,只是这等军国大事,朕要与众大臣尤其楚王商量后才能定夺,此事改天再给烈王一个满意的答复吧。”

见李仁孝柔中带刚不愿立即应承,完颜希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淡淡道:“希望夏皇早作决定,皇兄近日已征集四十万兵卒和六十万民夫,不日就要饮马长江,到那时再作决定恐怕就迟了。”

此言一出,西夏不少文武大臣脸上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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