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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西夏不少文武大臣脸上俱有惧色,只有李仁孝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道:“我大夏倾国之兵也不过十几万,恐怕帮不上大金国什么忙,再说夏国北边有鞑靼人和乃蛮人时时骚扰、南边有吐番人和回鹘人日日作乱,使咱们想出兵也有心无力,不过待朕和楚王商量后,总要给烈王一个满意的答复才是。”
完颜希在李仁孝不软不硬的推拒下只得悻悻作罢,转头突然指着我和托尼等几个斗奴高声道:“军国大事咱们改日再议,现在就让本王看看贵国训练出的斗奴是否可与我大金斗奴一决高下?”
众人一听,齐齐鼓掌叫好,完颜希不等李仁孝答应,已对身旁的金将吩咐:“在帐外圈出决斗场,本王要和夏皇饮酒观战。”
我们被几个金兵带出了大帐,大帐外早有数百金兵围出一个十丈方圆的空地,地上画有白线,金兵们在白线外用长矛指向场地中央,显然决斗中如果谁不幸被逼到边上,会被那些长矛戳成筛子。当我们被解开镣铐赶入决斗场后,在大帐外事先搭起的观战台上,完颜希和李仁孝以及金、夏数十文武大臣也先后落座。
“这次斗奴为群斗,”完颜希的声音远远传来,“双方各出五名斗奴,不论使用何种手段,以杀光对方所有斗奴为胜,另外,为了使决斗更加精彩持久,除了短刀,每人再赐一面盾牌防身!”
此言一出,我不禁暗骂金人狡诈,想我们平日训练从未使用过盾牌,在这上面已经比金国斗奴差了一大截,再加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训练过,相互间既没有信任也不可能有配合,只能各自为战,如果金人的斗奴像一支军队那样同进同退,合理使用各种战术,即使单打独斗我们能胜上一筹,群斗也必定大大吃亏,决斗还没开始,我们已完全处于下风。我相信李仁孝和西夏那些领兵打仗的将领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却没人有丝毫异议,没想到他们对金人的恐惧竟有如此之深。
托尼显然也明白了其中关节,不禁转头望向我,我们目光交汇,立刻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样的意思,至少我们两人之间有毫无保留的信任,至少我们两人可以成为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
四周的枪阵闪开一道缝,五名金国斗奴缓步进入决斗场,只见五人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下身仅着一贴身短裤,裸露的肌肤在烈日下闪出黑黢黢的油光,就像五只彪悍的猎豹。五人几乎一般高矮,除了年纪有差别,甚至连长相都很想象,都如猛兽般彪悍狰狞,我见状心中一寒,突然意识到他们是亲兄弟。这情况比我估计的还要糟糕,他们五人之间有毫无保留的信任,可以组成一个完整的战斗集体,战斗力将比各自为战成倍提高,决斗还未开始,我们似乎就已经输定了。
场地中扔进了十把短刀和十面盾牌,大家默默地捡起属于自己的刀和盾,然后自觉地分成两个阵营,相互虎视眈眈,两帮完全没有任何仇怨的人,只为了争取活下去的权利,不得不作殊死搏斗,我不禁为自己也为对手感到悲哀。
“擂鼓!”寂静中,只听完颜希突然高喊,话音未落,立刻有四面大鼓同时在四个方向擂响,鼓声缓缓,像天边滚滚奔雷,一下下砸在人的心上,使我的心脏都像要不由自主地随着那鼓声抽搐,鼓声渐渐转急,渐渐高亢激昂起来,令人浑身热血有一种沸腾般的感觉,就在此时,陡听完颜希一声高喝,“开始决斗!”
“——杀!”抢先发出呐喊的竟是决斗场周围那些金兵,声音整齐洪亮而突然,竟盖过了激越的战鼓,把我吓了一跳,就这瞬间,五名契丹族斗奴已紧咬牙关向我们冲过来,神情狰狞如出栅猛虎,却又分工明确队形完整,五个人竟像一支冲锋陷阵的军队,楔子般把我们五人从中一分为二,除了我和托尼,其余三名伙伴立刻后退自保,各自为战。
“嗷——”四周金兵的助威声震耳发聩,林立的长矛闪耀着凛冽的寒光,在炽烈的骄阳下,十名上身赤裸的大汉在长矛的包围圈中一声不吭地奋勇搏杀,粗一看双方似乎并无明显的优劣,但契丹人是共同进退的一个整体,而我们,则是各自为战的一盘散沙。
契丹族斗奴几个次冲锋下来,试出我和托尼是最不容易对付的对手,立刻把主要攻击力集中到其余三名对手身上,五人有掩护有主攻,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名同伴在两名契丹人的紧逼下,大概忘了身后的枪阵,直退到金兵们平端的长枪上,立刻被刺了个对穿,长长的惨呼极大地打击了我们的斗志。
“一味退缩躲闪,咱们必死无疑,只有跟他们拚了!”我大叫着招呼同伴,和托尼当先冲了上去,两名同伴都知道这是你死我活的决斗,如果我们战死,他们也不能幸免,立刻嚎叫着追随我们冲上前,挥刀向对方狂攻,爆发出哀兵最后的强悍,五名契丹斗奴立刻退守成一个圆圈,盾牌向外抵挡我们疯狂的进攻,决斗用的短刀完全无法攻破对方盾牌严密的防守,那种盾牌简直就是这种短刀的克星。不过对我们来说,完全没有用盾牌训练过,这种盾牌到我们手里反而成了一种累赘,甚至影响了我们的步伐和出刀的速度,我们的进攻完全无效。
“杀!”五名契丹斗奴在我们劲力稍懈时,立刻爆发出整齐的呐喊,挥刀向我们反攻,我们不得不退守,但缺乏共同进退的默契,一名退缩稍慢的同伴不幸落入对方三个人的重围,当我们想返身营救时,他已连中数刀,一头栽倒在地,几名契丹斗奴却不立刻杀死他,故意要让他临死前那不甘的挣扎和惨呼不断撞击我们的神经,不断打击我们的斗志。
四周战鼓震天轰鸣,与垂死者绝望的哀嚎交相辉映,更为这决斗增添一抹惨烈之色,一个同伴再忍受不了那种厉鬼吞噬神经般的折磨,大叫一声:“我跟你们拚了!”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向契丹人扑去,对方三前二后的阵形立刻裂开一道缝,任那同伴一冲而入,阵形跟着重新合上。我暗叫不好,和托尼挥刀想冲进去,却被对方三面盾牌阻住,眼睁睁看着那同伴在两名契丹人围攻下,转瞬间便倒在血泊中。
不到盏茶功夫,我方五人就折了三人,而对方却毫发无损,这让所有人对我们都失去了信心,就连最凶悍的西夏武士也只是绝望地冲我和托尼高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他们现在最大的希望也只是想我和托尼能杀几个金国斗奴,使夏国不至于输得太难堪。
我和托尼在金人的呐喊和夏国武士的鼓噪中,几乎同时扔掉了累赘般的盾牌,然后对望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信心,这信心又在眼光相互的交流中被无限放大。
“‘一阵风’百多号匪徒都败在咱们手里,‘死亡之海’咱们都闯了过来,难道还对付不了这几个契丹人?”我横刀昂然而立,用过去商队中通用的大食语言对托尼大声道,“咱们先跟他们游斗,觑得破绽后同时进攻,集中力量攻击一人,依年纪把他们分为一至五号,进攻时喊出目标的号数,咱们同时出刀,我相信他们没人能挡你我同时的绝杀。”
“好!就这么办!”托尼信心倍增,五名契丹人却一脸茫然,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语言。
契丹人开始逼过来,我和托尼跟他们一触既退,手中少了沉重的盾牌,我们的步伐比他们要灵便迅捷得多,只剩下七人的决斗场显得足够的大,我们有足够的腾挪躲闪空间,他们根本追不上我们灵便的步伐。一时的上风令契丹人信心开始膨胀,主动分散开来,对我们进行围追堵截,我们的机会来了。
“注意五号!”托尼听到我的提醒,立刻有意识地向我靠过来,我觑准机会,突然舌绽春雷一声厉吼,“杀!”
话音未落,我猛然一刀挑开他乌龟壳一样的盾牌,托尼的刀立刻应声没入盾牌后,最年轻那个契丹人当即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跪倒在地,那一刀几乎把他的肚子完全剖开。
“好!”夏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完全盖过了金人的呐喊。
“三!”欢呼声中,托尼突然一声厉喝,挑开了三号护在身前的盾牌,我就在机会如白驹过隙的瞬间,一刀切入盾牌的空档,砍中了他的胸膛,立刻让他失去了战斗力。
“好!”夏人再次欢呼,这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他们甚至看到了赢的希望。
剩下的三名契丹人嚎叫着向我们扑来,我和托尼立刻退走,虽然以二敌三我们已能占到上风,但我们还是不想冒险,对方有盾牌拖累,根本别想沾到我们的边,但要扔掉盾牌,那又是弃长用短,更加不是我和托尼的对手,他们已是必败无疑。
“二!”托尼再次大吼,挥刀斩向二号,那名契丹人似有预感,立刻弃盾后退,却被我追上去的一刀逼到场边,一下撞在那些金兵平端的枪上,几个金兵收枪不及,眼睁睁看着他穿在枪上,像一匹落入陷阱的野兽般绝望地嚎叫挣扎。
身后有刀风响起,不需要再和托尼配合,我躲开那几乎不成章法的一刀,跟着一个扫蹚腿把那个几乎疯狂的契丹人扫倒在地,倒地时我听到了他腿骨折断的脆响,他惨叫着还想挣扎爬起来,我踏住他握刀的手,一刀架上他的脖子,使他完全失去了抵抗,几乎同时,托尼也一刀斩掉了另一个契丹人拿刀的胳膊,那契丹人嚎叫着用盾牌砸向托尼,却被托尼一脚踢出老远。
决斗已经结束,场地中除了一死四伤的五个契丹人,还有两个西夏斗奴也永远地闭上了眼,另一个伏在地上,还在发出微弱的呻吟。胜负已分,只剩下最后的屠杀,但我对着刀下那失去抵抗的契丹斗奴,尤其对着他那双绝望的眼睛,这刀怎么也斩不下去,虽然早已窥破这个世界的一切天机,我仍为眼前这双眼睛中满含的对生的留恋和对死的恐惧感到心悸,一旁托尼的刀也垂了下来,他是真正的武士,不能对没有还手之力的对手出刀。
“杀了他,快杀了他们!”夏人的欢呼渐渐变成了责骂,“你俩还在等什么,杀了他们你们就是今日决斗的胜利者,就有希望获得自由。”
自由?我闻言心中一动,慢慢放开脚收回刀,向观战台方向走近两步,远远地冲夏皇李仁孝跪倒,为了四条人命,我毫不犹豫地跪倒。众人的嘈杂渐渐弱了下去,大家都不明所以地望着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皇上,”我身子挺得笔直,对李仁孝大声道,“我记得您说过,只要我们能战胜金国斗奴,就给我们自由,并有丰厚赏赐,不知这话算不算数?”
李仁孝闻言失笑道:“朕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当然算数!”
我立刻追问:“是不是从现在起,我们就算是自由人?”
李仁孝沉吟了一下,大声道:“朕现在宣布,你二人从现在起,便是我大夏国子民。”
我心情来不及激动,立刻道:“既然如此,依照草原上的法则,谁的性命被别人掌握,谁就该成为对方的奴隶,如今这几个契丹人的性命就掌握在我和同伴手里,他们就该成为我们的奴隶,我们既然是自由人,就有资格成为他们的主人。”
此言一出,无论夏国还是金国贵族们俱是一片哗然,不说一个奴隶居然敢出言挤兑皇上,还想要拥有自己的奴隶,作别人的主人,这在夏国历史上大概是绝无仅有,也难怪他们哗然,他们是不知道我完全不把什么等级尊卑或生死存亡放在眼里。完颜希更是拍案怒骂:“荒谬,奴隶也想一步登天,再说金国的斗奴永远属于我大金,他们的生死掌握在本王手里,他们不能在决斗中胜出,就该一死以谢罪!”
“不对,烈王!”我昂然道,“首先我已不再是奴隶,这一点方才皇上已当众宣布过,其次这几名金国斗奴的性命现在也不是掌握在你手里,而是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理该成为他们的主人,虽然如此,我还是愿意把皇上给我的全部赏赐奉献给烈王,作为这几个金国斗奴的补偿,相信我的同伴也愿意如此。”
“不错,我愿意!”托尼立刻道。
完颜希还要反对,李仁孝已鼓掌笑道:“你二人如此殷切想要那几名残废的斗奴,甚至不惜用朕丰厚的赏赐来交换,烈王肯定不会反对,是吧,烈王?”
见李仁孝如此说,完颜希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没有言语,李仁孝立刻对我说:“烈王已经同意,那几个契丹斗奴就属于你们了,你们可以先带他们退下,暂时在近卫营中歇息,待回京城后朕再行封赏。”
“谢皇上!”我笨拙地磕了个头,和托尼一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四名重伤的契丹人和那名幸存的伙伴带离决斗场,暂时带到军营歇息,期间没有人再给我们带上手铐脚镣,但有几名李仁孝的近卫兵丁在有意无意地监视着我们。我知道,虽然现在不再是奴隶了,但要想离开这儿的话,一样会被人当成奴隶追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