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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皆是祸水,爱情亦是这天下最靠不住的东西。男人志存高远,岂能为着一个女子束缚了手脚?我这么做不过也是为着你好……”
“你!”无邪显是被襄原此言逼得急了,拾起手边的一个茶碗又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朝襄原怒道:“我再不愿这般下去!什么岐王义子,什么小王爷,不做也罢!”
二人的争吵不绝于耳,我自觉不便多作逗留,忙转身便往外走,谁料背上忽遭大力撞击,无邪急急从厅中奔出,竟未看见我站在一旁,脚下一个踉跄,正好撞在了我的背上。那碗粥脱手而出,堪堪摔在了地上,无邪住了脚步,站在一边,冷冷地注视着我,看得我极是不舒服。
我眼光从他那夹杂着怒意和尴尬的脸上转到远远立着的襄原脸上,二人尽皆沉默,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尴尬地挤出个笑来。无邪哼了一声,再未言语,飞快地朝王府外奔去,我蹲下身正要将那些碎瓷片收起,却听得厅中襄原沉声道:“这活不是君倾小姐该做的,既是来了,还请进来坐。”
襄原背对着我负手而立,我堪堪在他背后站定,开口问道:“岐王可有事情要跟君倾讲?”
他叹了口气,将脸转过来直视着我,满面尽是无奈:“让君倾小姐看笑话了……无邪他自小便是这样执拗,谁说他都是不成……”
我打了个哈哈,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却听他一声低沉叹息道:“你爹娘他们……唉,我未能帮上什么忙,实在对他们不起,愧对了我们当年的结义之情……”
听得他提起澜家二老,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抽痛,见他亦是满面愁苦,只得强笑着摆摆手道:“这又怎能怪岐王您……爹娘远在京畿,您纵是有心也是鞭长莫及,人已去了,还计较那些过去作甚……只要您能助得君倾和哥哥为爹娘报得大仇,君倾便感激不尽了。”
襄原的眼神在我的脸上来回打量,半晌微笑道:“大哥有你这样一个通情达理又重情重义的女儿,他便是去了也能瞑目了……”
我微微颔首应道:“爹他有您这样的义弟亦是他老人家之福,之前便曾听得他提起过您,那时便即对您满心景仰,如今得见真容,君倾不胜荣幸。”
“大哥曾提起过我么?”他有些讶然,转而又是一笑:“他定是没说我什么好话罢?我那时可没少闹他……”
“没有……爹跟我说了不少你们年轻时候的事,包括襄家和宁家之间的纠葛……”我微微抬眼,瞄着他神色间的变化。他眼中蓦地放起光来,直直地盯着我,似是想要看穿我到底知晓了多少事一般。我自知这是个解开心中疑惑的绝好机会,便稍稍避开了他精明的视线,顿了一顿续道:“他说你、你跟宁太后她当年……”
我故意扼住话头不加细说,视线复又抬起与他相对,便是要瞧他要如何应答。他脸色变了又变,半晌未曾开口,眼中似是飘过了几许愁绪,却又在瞬时换上了一抹不屑,沉声开腔道:“不错,我与宁若当年确是有过一段情,可那都是过去了,当年轻狂不更事,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
“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吗?”我睁大双眼与他对视,不慌不忙追问道:“君倾大胆,还望岐王莫要见怪,当年您离京之时,怀中抱着的那婴孩便是无邪罢?君倾能看得出,您对无邪表面虽冷,心中实则关心备至,哪个做爹娘的不想让孩儿出人头地,比旁的人更加出色?您对这个义子胜似亲子,何不说这便是您的亲子?他的生母是谁,您又何必苦苦隐瞒多年?您多年未娶,府中久久没有一个主母,又是为着哪般?莫不是因着如今宫中的那位,君倾实在想不出,您又是如何知晓慕辰并非皇家血脉?”
襄原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如同一块木头般呆立在地,良久方沉沉开口:“君倾小姐当真并非寻常。”
“是君倾唐突,”我躬身施礼道:“不过是君倾自己乱猜,失礼之处望您海涵……”
他面色稍缓,唇角微勾:“乱猜竟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倒是襄原小瞧了小姐。”
我愣了一愣,惊讶抬眼:“这么说、这么说……”
“不错,当日大哥为我送行,所见我抱着的那孩子便是无邪了,他便是我和宁若的亲子……”他说得轻描淡写,听进我耳中却犹如惊雷。心中猜想如今得证,纵是先前再千猜万猜,百思千想,做了多少思想准备,都经不起真相的震慑。
他见我有些愕然,只是淡淡一笑,沉声续道:“当年我与宁若互许终身,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谁料宁若她爹一句话,便要她为着巩固他宁家的权势嫁进宫去,可莫说我已与她私定鸳盟,光是我自己的妹妹业已待嫁皇家,襄沂早与先皇定情,宁若纵是嫁进了宫,又怎会得先皇半分青眼?我不愿见她和襄沂双双不幸,便欲从中极力阻挠,希望宁家能顾惜一些我与她的竹马之情,放过我们一马,我想着宁若如我一般也是个倔强的性子,她若是不想嫁,谁也强迫不了她。可谁知、谁知……宁若她自己说要嫁给先皇,说她自小许愿要嫁与世间最强的男子,说我配不上她……”
原来还有这样的纠结。我心中轻叹,宁家向来唯权马首是瞻,宁若能说出这番话自也不算惊奇,只是可怜了襄原一腔痴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见我眼中流露出几许怜悯的目色,襄原竟是有些不屑,脸色登时转冷:“哼……我襄原大好男儿,又岂会在男女之情上自耽?她既是弃我而去,我便更不会再丧尽尊严拉扯不清,她愿意和襄沂分享一个丈夫,愿意受先皇如冷宫一般的对待,那我也无话可说。果真如我所想,先皇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襄沂身上,除了初一十五,几乎都不在宁若的皇后宫中待着,襄家如日中天,我知道这并非他宁家愿意见到的,而宁若她更是不会好受,我虽然心里忿恨,可又能好受到哪里去?当宫中传出襄沂有孕的消息之后,我便知道宁家此番更是没了希望,若是妹妹她诞下皇长子,这朝中我们襄家便坐得更是稳当,又何有他宁家的地位可言?所以……”
“所以宁若便召你入宫,所以你们俩便……”我讶异接口,他脸上泛着微微的红,轻轻点了点头:“她说长日寂寥,让我陪她一陪,说先皇一门心思都在我妹妹身上,便是她朝仪宫天塌了也不会过问半句,她眼里满是戚色,我本就对她放心不下,这下又如何能够割舍?那日我便留下来陪她一夜,也便是在那夜有了我们的孩子……一月之后传出皇后有孕的消息,我这才知道宁若她又一次利用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她既有了身孕,便足以和我妹妹抗衡,这孩子除了我和她没有一人知晓他的身世,待得他降生便是正宫嫡出,之于礼法,无论如何都是我妹妹的孩子所比不上的。她宁家的地位再次得保,竟还是我襄家的人出的力,这让我心中一口恶气如何咽得下去?自此之后我再未入宫看过她,直到八个月后的一夜宁烈叩开了我岐王府的门,怀中竟抱着一个婴孩,直言他已知我和宁若私通之事,说她姐姐今夜临盆,便是为着要在襄沂之前生下孩子,竟不惜对自己用了催产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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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咫尺天涯
听到此处我已是张大了口,呆呆地看着襄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想到宁若骨子里那股狠劲儿竟是从那么多年前便显现了出来,还是用在了自己身上。一个本是养在深闺的娇纵小姐,如今能为着亲族不惜将自己和孩子的命搭了进去,让人惊诧之余不免也是一阵唏嘘。
“那孩子甫一出生便没了声息,他见事情不妙,便将宁家一个家臣刚出生没几日的儿子,也就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慕辰抱进宫中充作宁若的孩子,而将我和宁若的亲儿抱了出宫交给我。他说这是宁若的意思,这孩子虽夭折,却也想让我这个当爹的看上一眼,亲手将他葬了。我抱着那襁褓,心头除了心酸便是对宁家、对宁若的恨,她为着宁家那不值一钱的地位,竟害得我们的孩子送掉一条命,你让我如何能原谅她?宁烈见我脸色不善,没有多待便即离去,我将那孩子抱回房中放在榻上抚摩细瞧,谁道那孩子经我这么一拍后背,喉中咳出一口痰来,竟有了微弱的声息!”
在现代世界中我亦听过这样离奇的事情,不过也都是当做新闻来听,其真实性更是无从可考。如今这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的发生在身边之时,我才知晓世间真的有这样的奇闻出现。襄原见我一脸讶异,只是自嘲似的笑了笑道:“君倾小姐也觉得不可思议罢?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这孩子死了仍能复生还魂,我只道是上天怜悯我和这孩子,将他从那混乱肮脏的皇宫中带出来,便是要让我给他正常人应有的生活。我不能让宁家人知晓这孩子还活着,便自请来了这南疆戍守,走得匆忙,送行的便只有你爹。
”我素来与你爹亲近,却也没将无邪之事告诉给他,我知宁家是绝不会将这孩子的事声张出去,只当他从未在这世界上存在过,而我更是不会将无邪的身世说与任何一个人知道,此番去了南疆,一切都将重新开始,虽是以义子之名,我自也会将这孩子抚养成人,让他出人头地,做出一番事业。我自己便在这爱情上栽了跟头,便不欲让无邪也走上我的老路,如我一般耽于情爱只是误人误己,没什么好下场,谁料天意难测,他终究还是……唉……“
他那双一贯带着精明狡黠的眸子现下只是泛着一片浓重的哀伤,我纵是无法理解他对无邪这般严苛的管教,心下亦不免对其生出一丝怜悯——襄原他亦不过是被爱情伤了又伤,被爱人反复利用的牺牲品而已啊……
”君倾小姐果真不似一般女子,头脑着实清明得紧,这些陈年旧事如今说来不过都是些笑话了,瞒得过旁的人,却还是瞒不过小姐你……让小姐见笑了。“
我摆了摆手道:”王爷言重,君倾不过都是乱猜,哪能想得到其中竟有恁多关节?只是无邪他业已成人,这些事情已无再瞒着他的必要了,王爷又为何不据实以告?“
襄原苦笑一声接口道:”我又何尝不是满腹苦衷……无邪这孩子,自小我便对他极是严厉,甚少给过他好脸色,府中军中俱是事务繁杂,我也鲜少有时间陪伴于他,所以他与我并不亲近,身边唯有那兰芷是与他一同长大的玩伴,二人竹马之谊,与我和宁若当年又有什么两样?他先是恼我将兰芷送入宫中,又恨兰芷背弃了他俩的盟誓,经此一事,与我隔阂更深,更被情爱所伤,心思越发邪异,他本就是个爱记仇的性儿,如今更是谁也捉摸不透他。我若是将真相告知于他,他必是将我和宁若恨入骨中,娘弃而不养,爹养而不教,你让他该如何自处?“
我一时语塞,襄原的话句句在理,无邪已然与他这名义上的义父烙下隔阂,依他阴晴不定的性子,若是让他再知晓了真相,还不知会如何发作。身世和情感的双重打击加诸于任何人身上都是个难解的枷锁,任无邪再如何坚强,也不免要伤神毁心,这当口正是慕颜练兵起事的关键时刻,正值用人之际,更容不得任何人出任何岔子。
”本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小姐务必应承。“襄原沉声开口,将我的心思重新拉了回来。
”王爷请说。“
襄原顿了一顿,正色道:”今日之事请小姐万万保密,切勿让无邪知晓,也莫要告诉旁人,连颜儿也不能……“
我点点头道:”王爷放心,君倾理会得。此时正值紧要关头,这事传扬开来又是一桩麻烦,对慕颜只会有害无利。“
襄原听罢,脸色缓了缓,纠结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轻轻颔首作别,朝厅外而去。时日已近黄昏,我在王府中绕了几圈,却仍是未见慕颜的身影,只得回了厨房,将那熬好的粥又热了一碗。估摸着时间,左右不过半个时辰他便该回府,他应承了我每日用膳都会陪我一起,这些日子从未食言了去,我便端了粥进了他的东厢静候他回来。
门半掩着,我撑着脑袋半伏在桌上,眼光集中在门缝外的青砖之上,百无聊赖之际,却听得一阵脚步声自门外经过,我微微有些倦意的大脑蓦地精神了起来,忙奔出房去:”慕颜,你回来了?“
那人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瞧我,我这才看得清楚,眼前之人原是澜苍。我眼神黯了一黯,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他的神色由初初的惊喜转为满眼的无奈,几步上前摇了摇头:”他人还在城外。“
”他去城外作甚?万一遇上了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忙追问道:”你……你是早间便跟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