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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君倾+番外 作者:君子攸宁(潇湘2012-12.1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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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言未尝不是什么坏事。”
  我冷哼一声道:“女子痴心,不管对错,皆是一眼一生。你要她放下,要她解脱,自己又何尝做得到了?没给过怎知给不起,未接受怎知还不起?琉璃是个好女孩,我左右不了你们的感情,却也想她过得快乐幸福,若你不爱她,也请别这样直截了当地拒绝她伤害她,你不在意,我也还心疼着呢。”
  他又是一阵沉默,眼神无光,面色泛着窘迫,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道:“君倾,未想你已这般能言会道,比之小时候的娇怯可要大胆得多,哥哥再也说不过你了呢……”
  看着他陪着笑的面庞,我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心疼——我这般肆无忌惮地教训他对他发脾气,不过是仗着他爱我怜我,失去了这层关系,我又还有什么资本去说这番话。
  心下一叹,我冲他微微苦笑,咬唇开腔道:“对不起……是我太过急躁,你莫要放在心上……”
  他伸出手来,爱怜地摸了摸我的鬓角道:“跟我还说什么对不起呢,哥哥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啊……”我不好意思地冲他一笑,他眼神闪烁着无尽温存,让我不敢直视,只得微微颔首捋着发梢。
  他将那荷包递回到我手中道:“这东西还是交由你保存罢,你素来知晓我意,这番我并不想伤害琉璃,但这心意我亦是收受不起,你便先保管着,寻个机会再交还给她,替我谢谢她的一番心意,告诉她我澜苍一介武夫,受不起这美人重恩。”
  我堪堪接过,轻声叹道:“你……真的不考虑考虑跟琉璃……”
  他高声打断我的话:“不要再说这些了,你知道我不可能爱上其他女人……”
  我神色一黯,将荷包揣到袖里道:“我不能久待,一会儿慕辰找不到我该急了……先走了,你……”
  他看似随意地摆摆手:“不必管我,皇上交待我的一些事务仍未处理完,我也得赶紧去处理,就不陪你回去了。”


☆、第二十章 枉相思(二)

  绯烟殿里异常地冷清,琉璃和罗衣都不在,我寻了个妥善之处将那荷包藏起,想着怎样编个谎将琉璃暂且瞒过,却见琉璃从外间走进,手中攥着张字条:“娘娘,宫中容玥的人传来羲禾公主的消息了。”
  我连忙接过详读,纸上寥寥数语却让我不由皱眉:“怎地仍是高烧不退,黎渊都没法子吗?”
  “黎太医医术虽好,可主攻的却不是孩童疾病,况且公主病得太久,恢复起来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这容玥又要让皇上回宫,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把公主的情况告诉皇上?”
  我摇摇头道:“你也知道慕辰那日对着容嫔的人发了多大的火,再跟他说这些不是又惹他不高兴了……宫那边的消息还是照常收着,咱们再看看情况,没准儿过两天就没事了呢,实在不行了再告诉他罢……”
  我将字条上的字又细细读了一遍,字里行间无不是一个女人对孩子的关切和对丈夫的期盼,只是自从听琉璃说过这容玥之前的种种行径,便丝毫提不起对她的同情之心,有的也只是对慕辰唯一子嗣的眷顾之情。我不愿让慕辰因她的原因而疏忽了这唯一的孩子,血缘之亲更不能因为孩子的生母而就此抹煞。能为他做些事情,尽了我的一份心,我也是极为高兴的。
  用了晚膳后,我将宣纸铺开自个儿练起画来,慕辰的书画是极好的,每每见他题字描摹,我在心里不免要自惭形秽一下,下定决心要练得跟他一样好,提起笔却又发起懒来。慕辰还未过来,我想着趁着空当多加练习,以后说不定能交出一幅满意的画作来送给他当做礼物,便差了琉璃在旁帮着研墨调色,自个儿提笔画起梅花来。
  烛火明明灭灭了几回,我搁了笔,揉揉眼睛,一幅歪七扭八的梅花也画得差不多了。琉璃已困得趴在旁边的桌上睡了,眉头皱作一团,想是睡梦中仍惦记着澜苍,自我回来后,她并未问起关于澜苍的任何事,我之前编好的话也没了用武之处,她努力敛起了所有悲伤,仍是笑着跟我聊着家常,可我看得出来她眼底弥漫着的深切的难过,却又不忍心把澜苍的话转告给她,还有那被我藏起来的荷包,无疑对她来说更是又一重的打击。她为我做的太多,我为她做的又怎及得上万一,只能寄望日后慢慢为他们创造机会,让澜苍放下心中对我的执念,真心接纳了琉璃的一颗心。
  忽听门口传来脚步声,却是罗衣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娘娘,长暨公公托奴婢转达皇上的意思,说是今儿让娘娘您自个儿先歇下,皇上有事怕是过不来了。”
  我抬眼望望外面,天已经黑透,慕辰又是为了何事忙到夜深呢?回身叫醒琉璃,看着她晃晃悠悠地回了房间,我也安心地回屋睡觉,盖上被子合了眼,满脑子却都是一脸无奈的澜苍和眼泪汪汪的琉璃,辗转半夜方才沉沉入睡。
  翌日起身梳洗完毕,行至桌前,却发现昨日我所画的那幅梅花不见了,唤来琉璃相询,她亦是一脸茫然,又将绯烟殿里一众宫人叫来询问,仍是不知下落。琉璃安慰我道:“只是娘娘一幅练笔之作,丢了也就丢了,下次定能画一幅更好的。”
  我摇头道:“只是一幅简单的涂鸦,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我只是觉得奇怪,昨儿个没收拾桌子便去睡了,一早起来画就不见了,殿里亦没有其他人出入,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许是这两日风大,宫人们开窗通风的时候不意刮出去了?”琉璃温言劝慰,我只耸耸肩不置可否——丢画只是件小事,但若是我宫里有人手脚不干净,做出些伤风败俗有碍观瞻的事,那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我让一众宫人一字排开,逐个儿看将过去,每个人脸上却都是那般无辜而不知情的表情。我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心里隐隐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却又说不上来个子丑寅卯。
  暂且将不快搁置,简单收拾一番,捡了件素淡的衣裙穿了,我叫上琉璃一同出门散步,行至凌霄阁,想起慕辰给我的那难忘的烟火夜,遂提起裙摆快步走了上去。白日的行宫仍是分外地好看,阳光洒在雍和宫的顶上,照得琉璃瓦片闪闪发亮。
  琉璃之前从未上过这么高的地方,似是有些恐高,在一旁不敢朝下看,我笑她胆小,她撅着小嘴眉头一皱道:“才不是呢!”挪着步子走到栏杆旁朝下环视着,指着那些花树宫室给我看,忽得却听她一声低呼道:“娘娘……那是?”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分明是雍华宫的方向,往宫室里走的人影像极了平素亦喜淡色的罗衣,怀中似是还揣着什么物事。
  “是罗衣。”
  琉璃听我语声淡淡,不由有些惊诧:“娘娘你就不惊讶吗?那日她跟皇上在房间里说了恁多奇怪的话,现在又一个人去了雍华宫,还不知其中有何秘密,我们也跟去看看可好?”
  “若要发觉其中猫腻,就得暗中行事,雍华宫周围定都是慕辰的人,你这一去不就打草惊蛇了吗?况且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我们谁都不清楚,弄得个无事生非的罪名,惹得慕辰不快,亦不是我心之所向。不如再多些时间静观其变,真相究竟如何,总会水落石出。”
  琉璃默然,我转而冲她微笑,她小脸上仍挂着丝丝忧虑,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她扁了扁嘴,终于扯出了点笑容来。
  在宫里转了一大圈,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回了殿里,罗衣已是泡好了茶在殿内候着。琉璃朝她瞥过一个复杂的眼神,她却好似没看见一般,神思似乎完全不在我们身上。我接过茶细细品着,忽得问了一句:“罗衣,皇上可说了何时过来?”
  罗衣愣了愣道:“未曾说过。”
  我搁下茶碗吩咐道:“那你便替本宫去雍华宫跟皇上说一声,本宫今日身体不适,恐无法侍驾,请皇上见谅。”转头向琉璃眨了眨眼道:“准备些沐浴热汤,我累了。”
  琉璃应声而去,罗衣却是神色奇怪地看着我良久方才施礼退下。我望着罗衣远去的身影微笑——罗衣你究竟是何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也是时候揭晓答案了。


☆、第二十一章 难分辨(一)

  沐浴完毕,我仅留了琉璃一人在殿内,其余人都被我打发到了外面去。慕辰晚些时候来看过我,却被我以身体不适挡在门外,他言语间的焦急我在里间听得分明,但为了弄清我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不得不让琉璃尽全力将其挡在外面。
  门外一阵擂门声,琉璃背顶着门,冲我做出一副极其为难的表情,我坐在她对面的木椅上悠闲地酌茶,朝她撇去一个调皮的笑容,她撅撅嘴,无声地做着口型埋怨我,复又冲着门外高声道:“皇上还是回去罢,娘娘身子不适,想一个人静养,待娘娘身子好起来了自会去跟皇上请罪的。”
  擂门声停了停,我以为慕辰已经离去,却不想他在门外高声回应道:“君倾,身子不舒服为何不召太医瞧瞧?还是朕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快了吗?外边儿好冷,朕在门外站了大半个时辰了,便让朕进去暖和暖和可好?你……别这样拒朕于千里之外啊,朕甚是担心你……”
  我蓦地站起身来,想到他在外面受冻,便止不住地心疼,可是若不这样,心里的疙瘩又要到何时才能解开?立定半晌,我复又坐了回去,朝琉璃使了个眼神,她当即会意朝外言道:“皇上,娘娘已睡下了,您还是先回罢,待娘娘好些了,奴婢自会去跟您通报的。”
  门外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息声,我心里又是一紧,只得默默捏着拳头,强忍着冲动不去给他开门。凑近门边细细听去,他脚步声渐行渐远,我颓唐地倚着门板滑坐下去,琉璃忙将我扶起道:“娘娘,你何苦这般为难自己呢……”
  我望向她缓缓道:“你知道的,我心里着实藏不得事情,亦容不得不清不楚。诚如你所言,罗衣和他,我始终是在意的,不管我再怎样刻意回避,仍是会疑心……”
  她眼中满是疼惜,默默上前牵住我的手道:“我都懂。”
  我靠在她瘦小的肩上,却觉得分外窝心。至少在这个时空,还是有人懂得我的,我并不孤单。
  琉璃调了些安神的香在我床边,淡淡熏香令人昏昏欲睡,她替我盖好被子,温言道:“娘娘不要想太多,先好好休息一下。”
  我微微点头,合上眼睛,琉璃放下纱帐,生起炭火,配着融融香气,不消多时便沉沉睡去。半梦半醒间,依稀见得眼前一男一女的身影,男子提笔在纸上画着什么,对面立着一玉面佳人,莞尔一笑似是春风拂面,男子搁下笔,女子凑上前观看,二人耳鬓厮磨良久,女子脸颊绯红,掩面轻笑,男子揽女子入怀,轻吻于她耳背,二人颈项交叠,越发看不清脸孔。
  我意欲上前一探究竟,不想二人忽得分开,齐齐朝我这边看来,男子竟是慕辰,女子分明是罗衣的脸。慕辰一脸窘意,罗衣则带着羞怯和惊恐,似是怕我吃了她一般,我堪堪后退几步,重重向后跌倒,失重一般从高空坠落……蓦地惊醒,我仍好好地睡在榻上,轻捂心口微微一叹,幸好只是一场梦。可这梦境中的场景和二人的样貌竟是那般真实,令我不由心悸。
  只着亵衣,我光着脚板下得榻去,熏香行将燃尽,我从下午一睡竟已至夜半了。殿内静谧依旧,我行至案几之前,铺开宣纸,提笔默起诗句来,曹雪芹的那首《红豆词》忽得涌上心头:“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药噎满喉,照不尽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搁笔轻叹,新愁旧愁齐齐涌上心头,又该怎生去消?笔墨摊在桌上亦无心去收,我推开窗户,冷风丝丝灌入房间,那幅字顺着桌边滑在地上,飘飘荡荡落在我脚边,我只瞟了一眼,再不去看。
  在窗前站了一夜,冷风吹得人有些头痛,堪堪扶着墙走到门口,却斜斜倒下,琉璃前脚进门,见状惊呼一声,忙将我扶到椅上坐着:“娘娘,您这是……”
  我扶着额道:“不碍事。”
  她一脸惶急追问道:“娘娘昨晚睡得不好?那香没作用吗?”
  “不是不是……是我自个儿睡不着起了来将它掐了。”见她犹自疑惑地看着我,我努力扯出个笑,摸摸她的脸:“心里堵得慌,再点怎样的香也是睡不好的。”
  她皱了皱眉道:“娘娘还是再去补补眠罢。”
  我只是摇头道:“趁着皇上还未来,你陪我出去四处逛逛罢。我着实不愿再与他一门之隔,没的又要惹人心痛。这两日还是避一避他的好,亦是趁此机会试探试探他们。”
  她点了点头,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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