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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味同嚼蜡。
“怎么不吃?可是我做得不好,不合你口味……”他搁下碗筷盯着我道。
我摇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没什么胃口,倒让你白费了这许多心血。”
慕颜关切的眼神立刻递将过来:“不是病了罢?回得凤鸾宫去便让黎渊来给你瞧瞧……”
“二皇子只怕多虑了,颐妃娘娘许是惦记着皇上,这才食不下咽,心如火焚……”珠玑微微抬眼,蔑然的眼神毫不客气地紧盯着我。
“你乱说什么!我不过是……”我急着抢白,却蓦地语塞,再也说不下去。
“不过什么?”珠玑斜眼睨着我:“你这女人当真不知羞,先是做了皇上的女人,现在又来勾引二皇子,你当我珠玑看不出来么?”
未等我发作,慕颜却已然皱起了眉头。他素来不是个会发火的人,无论欢喜悲愁,面上永远没有特别多的表情,可若当真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亦会奋起直呼。
“珠玑,莫要这般出言不逊。”
珠玑被慕颜简单的一句话弄得哑口无言,想要出言辩驳,却又恐慕颜更加生气,只得大力将调羹摔在碗中,愤然离席而去。我尴尬地朝慕颜扁扁嘴,他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莫要理她,她便是这般喜怒无常,总是出言顶撞你,我代她向你道歉。”
我摇了摇头,凝视着一桌菜发呆,却听得慕颜轻轻叹了口气道:“唉……我倒宁愿你真的……”
我闻声抬眼,他一双秀目黯了黯,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再也不做声。
☆、第七十六章 禁足(一)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待得出了瑶光殿,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我急忙朝凤鸾宫而去,还未行至门前,却见得琉璃大步迎了上来:“娘娘你去了哪里?可让我好等……”
我不解地望向她:“怎么了?可是孩子们出了什么事?”
琉璃摇了摇头:“不是的……娘娘你难道忘记了,今儿是皇上的寿辰,虽说皇上今年下旨为着赈灾和军费并未铺张,可也是与娘娘约好了晚间一同进餐……”
我一拍脑门,当下心里就慌了:“我、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慕辰他人呢?”
琉璃怯怯地抬起手朝宫内一指:“皇上他……在里面等娘娘好久,只怕传的菜都已经凉了……”
我愣了半天,望着凤鸾宫内一闪一闪的烛火,竟自挪不动脚步。明明前两日与慕辰约好今晚由我一人给他过寿辰,我却为着慕颜的一句话便留在瑶光殿,将这事儿完全抛诸脑后……我到底是怎么了?
默默推开殿门,满室灯火通明,一桌丰盛的菜肴整齐地摆放在桌上,慕辰一个人端着酒盏酒壶自斟自饮,双颊已是泛起红潮。听得门开的声音,眼睛连抬都不抬,低吼一声道:“朕不是吩咐过你们这些个奴才都给朕滚远些,你竟还敢来这儿找死么?”
我轻叹一口气,回身关上了房门,默默凝视他半晌道:“慕辰,是我。”
他懒懒抬眼瞧我,我有些不敢直视他凌厉的目光,却仍能瞧见他眼底冒出的根根血丝,让人好生心疼。
“你、你还记得回来啊……”他又将视线垂下,满满斟了一杯酒,仰头大口灌下,酒水自他下巴滴下,濡湿了他的前襟。
我知他心中定是要多生气有多生气,此刻的他犹如一只熟睡中蓦然被人吵醒的狮子,随时都有可能跳起来把我咬死。“对不起,慕辰,是我不好……”
他仿若没听见一般,冷笑一声道:“枉朕推掉了后宫其他嫔妃的请求,巴巴儿地赶到了你这儿,结果……结果你倒好,将这空空如也的大殿留了给朕。”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总不能据实以告,告知他我去了慕颜那里,甚至在他那里用过了膳。可我已然亏欠了他,又如何能再次说谎骗他?
他嘴角扯了扯,眼眉间透露出一股嘲弄而邪佞的神色:“是了,你记着的并非朕的生辰,而是另有其人。”
我乍一听下,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千猜万猜,为何会说出这样一个猜想,而更让我心下惊惶的是,这个猜想亦确然是事实无疑。
见我半晌不曾开口,他将酒盏重重磕在了桌上,惊得我不由后退:“可是朕猜对了?呵呵……澜苍在外未归,能让你这么上心的人也便只有他了。朕早该想到,早该想到!你们……”
我痛苦地垂下头来,嘴里低喃着:“不,不是你想的那般……”却再也不敢去看他,只听空旷的大殿中一阵杯盘破碎的声音响起,我急忙抬头,眼睁睁地看着慕辰将整张食桌使劲掀翻,那些未动半分的菜肴饭食与碗碟的碎片一起散在了地上。
我张大了口,可一声惊呼却硬生生地憋在了喉咙中,他冷峻如冰山般的表情利剑般刺入我的眼眸,让我愣在了当场,连眼泪都忘了掉。我尚自沉浸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慕辰却倏忽行至我身前蓦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如往昔般狠辣的眼神让我的心再次被冻结:“君倾,你、你好狠的心……”
他言毕,失望似的阖上了眼帘,我的眼泪霎时便落了下来,顺着面颊流到下颌,也打湿了他的手指。他似是感觉到了指尖传来的温热,默默睁开了眼,冷冷注视着我同样静默地流泪,表情却再也未曾流露出疼惜。
“慕辰……”我抽泣着唤他的名字,他厌恶般地别过了脸,深吸一口气,狠狠将捏着我下颌的手甩开,拉开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先是一愣,继而飞奔出去追他,在他行将走到最后一块玉阶之时伸手拽住了他的袍袖:“别走!别走……我向你认错,我向你低头,你……你不要走……”
我从没有在他面前如此丧失过自尊,也从没有觉得他的身影如今日这般冷清决绝。我怕他如昔日一般一去不回,我没有把握他撒完了气,还会像上次一样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他脚步一滞,身子却未转过来,我就这么拽着他的袖子,二人僵持在这黑夜中。
“放开。”他沉默良久低声开口,声音哑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皇之气。
我自然不能听他的话真的放手,急忙上前一步行至他面前,他似是极不愿看见我一般,生生将头拧到了一边,只留给我一个瘦削的下颌。我紧咬了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肆虐,伸出手指紧紧缠绕住他的左手,他意欲甩脱,可我死命地拉着他,他终是作了罢。
“慕辰……我前去寻他确是有事,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样子。你、你若是不愿,我再不去见他便了,可你不能、不能……”
我断断续续地解释着,却不想他骤然将脸转过来,直视着我冷冷出声:“有事?你倒是给朕解释清楚,朕好奇得紧,你跟他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是需要谈论这么半天,连朕的生辰都能让你抛诸脑后。”
“我……”我顿时收了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总不能将我所知道的那些秘密全部据实以告,若是单纯的几句话也就罢了,可这些字句背后牵涉的人太多,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当头,让我怎能毫无顾忌地说出口去。
慕辰冷笑一声,大力将我握着他的手甩脱,我脚下一个不慎,直直跌坐在玉阶之上,身上各处传来的剧痛让我不由低呼出声。
“既是开不了口那便算了。等你何时能与朕坦白,朕再考虑见不见你,在此之前,你不得走出这凤鸾宫一步。”他缓缓开口,声音如万年冰山般寒冷,字字句句都像寒冰将我冻了个结结实实。
就凭他的一句话,就要让我禁足了么?在这宫中本就已经失去了自由,再将我困在这方狭小的宫室之中,不就是要了我的命么?慕辰伤人真真有一手,他知道我的软肋何在,轻而易举的一句话便即一语中的,而我却连一句为自己辩驳开脱的话都说不出来。
☆、第七十六章 禁足(二)
他任由我狼狈地跌坐在冰冷的玉阶上,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袍袖一甩,大踏步地离去。入了秋的夜晚冷得我汗毛直竖,唇齿直打战,可从头到脚的疼痛让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眼泪如泉涌般从眼眶中无声涌出,我呆呆地凝视着慕辰背影消失的方向,半天回不过神来。
“娘娘?”耳边蓦地响起琉璃的声音:“地上凉,快起来啊……”
她使劲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视线聚焦在我已然涕泗横流的脸上,惊得她瞳孔骤然放大,忙不迭掏出帕子替我擦拭:“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呢?”
我轻轻扯了扯嘴角,低声喃喃道:“是我该死,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却……他记恨我也是应该,可他为何、为何要将我禁足,他……”
琉璃惊呼一声道:“皇上他、他下令让娘娘禁足?这又是为着哪般?”
我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这凤鸾宫里除了水月再没有人知晓我与慕颜相交一事,这般贸然说了给她,不知她该有多么讶异,只得闭了眼深深叹了口气道:“琉璃,莫要多问了,先扶我进去罢……”
她乖巧地点点头,轻轻搀扶着我一步步朝殿里挪动,可我似是右腿扭到了,一步未走稳,牵连着琉璃也差点跟我一起摔倒。她忙不迭上前察看我的伤势,我的眼泪却再次不争气地朝外涌着。
她面上显是慌了,不知是该先拉我起来还是先安抚我的情绪替我拭泪,她嘴中喃喃念叨着关切之词,努力想让我的情绪镇定下来,可我心里明白,那个让我跌倒在地的人不来拉我一把,纵是我现在站起了身,心里那块残缺仍是会存在,那个坑也永远都抹不平,这受了伤的右腿也是永远都好不了的。
扶我在榻前坐好,琉璃从柜中取出伤药来替我细细涂抹,从手掌上的擦伤到右腿的扭伤,每一处都细细擦拭揉捏,痛感霎时便缓解了许多。
“娘娘和皇上这般闹矛盾也不是一回两回,皇上他九五之尊,您便如之前那般跟他道个歉,皇上断没有不原谅您的道理不是?”琉璃手中并未停止按摩,目光与我相交织,眼中满是心疼:“我还记得上回娘娘与皇上置气自伤的样子,谁看了不会心疼呢?娘娘可得答应我,这回万不得再去饮酒自苦……”
我苦笑一声道:“我知你疼惜我,可是……这次的事儿不是我一句道歉,或是如上回那般以柔克刚便能解决得了的。”若说上次的我仍是那般锋芒毕露,得理不饶人,这回的我已是在他动怒之际便即俯首认错,他尚自连一句软话都不肯说,离去得那般决绝而毫不犹疑,如果我当真交待了那些事情,交待了那些断不能见天日的真相,天知道他又要掀起多大的波澜,惹出多少条人命。可我若是不说,难不成真的要在这里禁足一辈子不得出,连他……也再见不到了?
琉璃见我一脸愁容,只得巧言安抚道:“圣意难测,也许明儿个皇上便回心转意,亲自接娘娘出去了呢?皇上疼惜娘娘那是宫中上下尽皆知晓的,娘娘要对皇上有信心才是啊。”
信心?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我再也不敢夸下海口我对他的信心一如往日。若是放在之前,我定有十足十的把握,不论我怎么厌弃他、嫌恶他,他都不会跟我计较,反而还会想方设法地让我开心起来,但今日的我们早已不同以往,他离了我不一定会百般念想,甚至连这样无限期不见面的话都能说得出口,我却像与他调换了个位置一般,昔日那般高的心气儿渐渐被磨平,换做了如今的低声下气……
思绪翻涌,我不禁倒抽了口凉气——此情此景,与我和阿岚当年又有什么分别?如今的我,真的又要重蹈当年的覆辙了么?我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可我却压根无法阻止自己继续这样下去。
见我两眼空洞地盯着地面,琉璃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担心开腔道:“娘娘莫要这样,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跟我讲啊……”
是啊,如今我还能跟谁说呢?水月是慕颜的人,她虽对我一腔赤诚,但自也不会赞成我将那些秘密毫无保留地说给慕辰以期换得我的自由;镜花聪颖有余,谨慎不足,说与她知晓多半只会坏事;澜苍在外久久不归,就算他回来我也是见不着他,现下身边能让我信任,能帮我出主意的便只有这个最贴我心的琉璃了。
我叹了口气,拉她在我身边坐下,轻声开口道:“去年你在驿馆受伤,我曾答应过你,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你报仇,却因着些缘由,迟迟未曾告知你真相。初初我只想着,那伤了你的人并非有心加害,且上天垂怜,你的伤势业已大好,多作计较只是无谓,但事情越来越多,越发繁杂,我想瞒也是瞒不住的,现下也是时候告诉给你了。那个害你受伤的人便是……”
未及我开口,她的神色蓦然变得慌乱起来,慌忙摆了摆手道:“娘娘、娘娘……事情都过去了,我、我并不想计较这许多,娘娘千万不要因此而、而将她……”
我不解地看向她,她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