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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来到大明之后,他便开始处心积虑的部署如何发动政变,而到了这一刻。时机已然就要成熟。”
米奇一番诚恳的说了一通却没有想到,原来布鲁尔是早有预谋的,一个人能够将一个计划埋在心里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当真不简单。
“这个布鲁尔,还真的够处心积虑的。米奇啊,你在布鲁尔身边这么多年,跟他做了那么多事,难道你就不怕吗?”正尧一番感慨的说道,随即又戏谑的看向了米奇。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个布鲁尔也确实就是一只老虎。既然米奇知道他这么多事情,一旦布鲁尔成功,相信米奇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怕?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他一天不成功,我就是安全的。”米奇下意识的挺起胸膛说道,似乎在为自己壮胆。
正尧微笑道:“是吗?那你到底是希望他成功还是不成功呢?”
正尧明白,现在这个古堡里面就只有自己和唐丹妮两人是站在一起的,而其余的人都是布鲁尔的亲信。可以说现在正尧与唐丹妮二人已经被困在了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禁地之中,只要布鲁尔一句话,自己与唐丹妮就很有可能死在这里。
要想保命,硬拼乱来显然是不行的。唯有的就是找人合作。然而找人也绝对不能够马马虎虎,否则可能会自掘坟墓。正尧也知道,这个米奇表面上是布鲁尔的亲信,但是正因为他是布鲁尔的亲信,知道了很多布鲁尔的事情。连不该知道的也知道,如此一来。一旦布鲁尔成功,那么米奇也将面临消失的境地。
知道的太多,本身就是一种错。这是帝王将相们的禁忌,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至理名言虽然是华夏文明传诵下来的,但是葡萄牙人也应该能够明白。
所以正尧这么一问就显得至关重要,如果米奇同意与自己合作,那么这块险地就不再会是险地,相反,如果米奇不同意,那么只能促成布鲁尔提早发飙,届时会发生的后果,实难估计。
当然,米奇也不是傻子,正尧所说的他也自然明白,对于正尧那一语双关的问题,他也清楚,只是要立即作出一个抉择,实在有些难度。
要知道,生命可不是赌大小,玩完了还可以赚到钱之后再来,而命就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
“怎么样?你到底是希望他成功还是不成功?你要想清楚,成功,我们死,不成功,他死,你选择吧!”
说着,正尧再次亮了亮手中的匕首,而在这一刻,匕首所射出的光芒似乎比之前更加亮丽了几分。
“米奇叔叔,如果你觉得我二叔会对你好,那我也无话可说,我现在就可以下楼出去告诉他我知道了一切,让他来杀我吧!”
见米奇仍旧犹犹豫豫的样子,唐丹妮也开了口。只不过唐丹妮的这番开口倒像是在以死相逼。
“不……不可!公主殿下不可!”米奇激动的伸开双手拦住了唐丹妮的去路,随即又道:“公主殿下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去告诉他你知道了所有事不就等于告诉他是我出卖了他吗?到时候我还不是一样要死!”
米奇一脸的无奈,自己只不过想要当一个小人,真没想到,连小人也做的如此窝囊。
正尧也不想再绕弯子,立即道:“那你到底准备站在哪边?我们这边还是布鲁尔那边?”
与此同时,唐丹妮也把她那一双澄明的眼睛望向了米奇,那会说话的眼神似乎在祈求着米奇。
“哎!好吧!我站在你们这边,不过这个布鲁尔很狡猾的,他迟早要对付你们,就算我想帮你们,我也不一定能办到啊!”米奇终于下了决定,不过还是很惆怅的样子。
毕竟这里乃是古城堡,里面有为数不多的军队,全部都是布鲁尔的亲信,要想与布鲁尔对着干,摆明就是在以卵击石。
不过正尧却是点点头,一抹鼻尖道:“只要你肯站在我们这边,那我就有办法!相信我!”
第二十九章袁海云衙门看病
广州府,广州海道衙门,汪柏的住所。
经过多番打听之后,袁海云终于确定汪柏的母亲患了怪病,一直都没有治好,由于在广州的这些天里面,袁海云也听了不少关于汪柏的坏话,他也觉得应该好好惩治一下这个狗官。
当然,虽说袁海云只是一个御医,对于朝廷里面的事情,除了与医药有关的,他们都不会去触碰。但是现在人在外,身不由己,在决定来汪府之前,袁海云已经快马加鞭送了一封信件给京城里面的柳彦,希望他可以将这里的情况上奏给皇上,再次以钦差身份到广州来。
毕竟与正尧相处久了之后,袁海云也受到了很多影响,自己也总结了许多经验出来,知道做事要瞻前顾后,深思熟虑之后才可以下决定。
吃过午饭,袁海云终于来到了位于城南的广州海道衙门门前,只见此刻门口有两名官差腰佩长刀,如同两棵苍松一样直挺着,不禁令人肃然起敬。
袁海云没有多做考虑,径直便往衙门内走去。
“站住!”就在袁海云刚刚踏出一步,脚还没有落地之际,右边那名大胡子官差厉声喝道:“你是何人?可知此处乃广州海道衙门,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其实这名官差说的全是废话,谁又不知道这里是广州海道衙门呢?谁又不知道这里不得让闲杂人等进入?既然要进去。必然是有事情了。必然就不会是闲杂人了,除非此人是个疯子。
不过袁海云也没有直闯进去,立即笑颜盈盈的道:“这位官差大哥,我乃一名江湖郎中,素闻广州海道副使汪大人的母亲身患怪病,于是特地前来想要为其一诊,好讨些赏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显得木讷笨拙的袁海云也变得如此的圆滑世故了,方才的这一番话说是正尧说出来的,绝对有很多人相信。但是若说是从袁海云口中说出来的,真的才叫难以置信。
或许这便是与正尧相处久了之后,或多或少的也被正尧的为人处事方式给影响了一些,因而他也开始学着这种圆滑的方式做事。连“讨些赏钱”都能够想得出来,他确实是进步了。
“你是郎中?”那大胡子官差仔细打量了袁海云一番,却见袁海云肩膀上还吊着一个木箱子,应该是药箱,似乎还真的是一个大夫,于是又道:“那你先在这里等等,我这就去通传。二虎,这里由你看着,不要偷懒哦!”
“那就有劳了!”袁海云拱手说道。
一旁的高个瘦子官差却是没好气的道:“阿成你这个臭小子,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平常都在偷懒了?去你的!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不过那大胡子官差却没有搭理高个瘦子官差。而是径直往衙门里面走去。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七彩官府,长得虎背熊腰,脸上红斑点点的中年男子与那大胡子官差一同出现在了衙门门口。
不用多说,眼前这个身穿从五品官府的官员自然就是广州海道副使汪柏。
虽然从表面上看,这个汪柏其貌不扬,一脸横肉,粗里粗气,应该不像是个当官的料,然而他却是一个有名的人物。甚至连嘉靖皇帝都记得这一个人。
原来嘉靖一直都有修仙炼丹的爱好,与此同时,他也在四处搜集“龙涎香”这一珍宝。至于这个龙涎香,自然是大有来头。
龙涎香,《本草经》中有云:‘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利水通淋,散症结,消气结,逐劳虫。能生口中津液,凡口患干燥者含之,能津流盈颊。‘龙涎香的功效很大,自然会得到嘉靖的喜欢,于是便命人四处搜寻龙涎香,结果幸运的汪柏就凭着找到一枚龙涎香,将其呈递给了嘉靖,最后被升职当了广州海道副使,专门在海商货物之中继续搜寻龙涎香。
不过汪柏凭着嘉靖对他的嘉奖,他便越发的开始放肆起来,受贿,贪污,运用各种手法敛财,甚至还与葡萄牙人来往,关系十分密切。此举被广东按察使丁以忠给发现了,并勒令他立即停止与葡萄牙人交往,并将四处收敛所得的钱财全数充公。
岂料汪柏以“这么做是为了替皇上寻找龙涎香”为由,令丁以忠顿时无言以对,拿他没办法,只好任由他在广州海道上面胡作非为。
时至今日,即便汪柏已经有了通敌卖国的嫌疑,但是作为广东按察使的丁以忠仍旧没有办法,而且汪柏凭着自己收敛的钱财在朝中结实了许多权贵,这样一来,地方官员更加不敢对汪柏怎样了。
“你是大夫?那跟本官进来!”
汪柏打量了一下袁海云,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立即便转身往衙门里面走去。
袁海云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朝着门口的两名官差点了点头,随后便跟了过去。
由于明朝令法有明文规定,官员必须住衙门,饷银也计算得刚好够一家开支,甚至连请师爷,雇轿子都要自己掏腰包,所以汪柏所住的衙门确实小了一点。不过是人都知道,衙门不过是汪柏的后花园,以汪柏的钱财,在外面买十栋大房子都花不了他家产的一半,因而汪柏在外面自然还有房子。
穿过公堂,便来到后院,后院才是汪柏家人们平常歇息玩耍吃饭的地方,当然,这只不过是做给上头看的,真正的话,一年三百六十天,汪柏家人有六十天在这里已经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然而,汪柏病重的老娘却是在这里的。
跟着汪柏的脚步。袁海云很快的便来到了位于北院的一间厢房前。如果袁海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必定是汪柏老娘的卧房。
“这位大夫是吧!不知道怎么称呼?”汪柏还算客气,态度并没有显得太冰冷。
袁海云立即躬身道:“回大人,小姓袁,单名一个生字,叫我袁大夫即可。”
汪柏点点头,道:“嗯,袁大夫,我娘的病已经有很多年了,看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本来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不过既然你都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只是我娘的脾气不太好,待会儿袁大夫可不要见怪。”
不曾想到。一个被人骂的体无完肤的贪官狗官,竟然还是一个孝子,到底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袁海云真的不得而知了,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或者说好人与坏人的分割线一直都不明朗。
袁海云道:“大人放心!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说着,袁海云不禁望了望汪柏,在征询汪柏的意见。
汪柏道:“请进!”
语毕,汪柏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清风一吹。顿时一股发霉的味道从屋子里面传了出来。
袁海云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可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活,而且这个人还是常年卧病在床的。
“娘,你今天又没有吃午饭啊?身体又不舒服了吗?没关系,我给你找了大夫来,听说这位大夫很有名的,相信很快就会把你给治好的,娘,我……”
“出去!出去!我不稀罕你给我找大夫!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用那些肮脏的钱请来的大夫为我治病!我告诉你,我儿子已经死了,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出去。出去!!!”
汪柏轻声慢步的往床边边走边说着,未等他把话说完,却见躺在床上的一名老妇人顿时直起身子来,破口大骂一番,同时手舞足蹈的。如同一个发了疯的疯子,完全的失去了控制。
这个发疯的老妇人自然就是汪柏的娘汪张氏。从她的话语之中,不难听出他对汪柏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怎样的地步。亲生儿子她竟然不认,反而说他已经死了,还说汪柏的钱是肮脏的钱。
看来这个汪张氏对他儿子汪柏的所作所为都已经清楚明了,她的儿子干的所有好事她也都应该知道,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过她有此反应也属正常,哪个当父母的又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呢?可是汪张氏却生了一个这么不争气的儿子,一个被天下人谩骂的狗官,被百姓用来诅咒的卖国贼,这对她来说,确实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估计昨天夜里唐丹妮失踪一事已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所以到现在已经都是下午了汪张氏都还没有吃饭,定然以为自己的这个儿子又跟那一帮洋人纠缠在一起,又要当卖国贼了。
“娘!你不要这样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没有错,我这是为官之道!”
虽然屋子里面光线不足,显得昏暗,但是袁海云隐隐看得见汪柏的表情,此刻的汪柏表露出来的是一张无奈的表情。不过袁海云也不想说什么,这个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没有理由去插手。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就知道学你爹那一套!为官之道?谁告诉你的为官之道就要收受贿赂?谁告诉你的为官之道就是要官商勾结?谁告诉你的为官之道就要把自己的土地拿给那些洋人?你这个畜生!我不想看到你!你滚!你赶紧给我滚!”
汪张氏越说越激动,怎奈她此刻手无缚鸡之力,不然的话,说不定她会起身用棍子活活把汪柏给打死。
有这么一个儿子,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