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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要问一问你来找我的目的?”
黄色眼睛的勃拉杜翘起了与优肯反方向的嘴角。
“那个,我是想减轻你的负担,直接说了吧。”
沉默并没有很久,不久勃拉杜开口说道:“你认识坎恩选侯大人吧。哥哥毕竟也并不是对首都方面的消息充耳不闻的人。这一次我在他身边……”
“哼,”优肯冷笑。
“如果想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就另找地方吧。”
勃拉杜没有像之前那样笑,他闪烁他那黄色眼睛凶狠地说道:“开门见山地向你说吧,这个窝可并不是哥哥一个人的,你好像忘了隆哥尔德是父母平分给我们兄弟俩的领地。”
优肯冷冷地注视着因勃然大怒而回到年轻时的语气的勃拉杜。
“难道你忘记了你是怎样放弃这个权力的吗?受冤屈而死去的叶妮琪卡会在黄泉看着你这家伙今天回来。”
勃拉杜咬着嘴唇辩驳说:“难道是我杀死那个女人的?”
优肯在刹那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涌上自己的胸口,便狠狠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褐色液体一下溅到了桌子上面。
“如果不是你在中间捣鬼,她怎么可能独自去令人毛骨悚然的碧翠湖呢!”
“哼,叶妮从湖边回来的时候不是还没有死吗!是谁没有给她治病而叫人杀死她的?难道不是你吗?”
“不要再用这些龌龊的理由为自己狡辩了!”
优肯杯中剩下的姜汁汽水被泼到勃拉杜的脸上,然后淌了下来。勃拉杜用袖子揩掉顺着脸上的一道道皱纹流下来的水滴,脸上露出他那扭曲的笑容,用低沉的声音开始说道:“哼……好啊!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问你的意见。除非刀已架在脖子上,否则我们家族的人是不会放弃自己的政治信仰的。哈哈,我们的父母最终也没能将投奔不同党派的儿子拉回来,叶妮也随自己的未婚夫在火花砧派的名簿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贾妮娜姑妈又有什么不同吗?直到现在仍然走在三月议员派队伍之前高举着自己的旗帜。哥哥以为自己的儿子就会不同吗?再长大一点,他们说不定也会将哥哥奉为神灵的,‘卡嚓’弃而不顾,反而嚷嚷着要参加全然不相干的,比如进军派之类的组织,这并不稀奇。”
优肯的眼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天空变得越来越阴暗,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
“呵呵,那样的话一个家里就有五个党派,五个!不,既然爸妈已经去世,应该是四个吧?”
优肯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用低沉的声音说:“出去。”
“我会出去的。”
勃拉杜起身,嘴角仍带着嘲笑的表情,转动着指向哥哥的手指。
“但是,你应该会后悔吧?请不要忘记这是我最后一次来和哥哥和解的。是的,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哥哥交出冬雪神兵,我就会既往不咎,原谅哥哥的。怎么样?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优肯咕哝道:“除非把我的头劈成两半,否则休想拿到那件东西。”
“哼,说得好。我知道了。”
勃拉杜好像早已预见有这样的结果,进一步展露他脸上的皱纹微微一笑。他仿佛要欣赏优肯越来越阴沉的脸,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坎恩选侯大人将在这次选举中成为奇瓦契司的领袖,这是连盲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如果不跟随他,你以为在我们国家会有立足之地吗?何况坎恩选侯大人最为讨厌的就是‘卡嚓’,作为‘卡嚓’人员之一,你认为你会有什么出路吗?你应该明白只要选举一结束,你是绝对无法生存下去的。当弟弟的这么宽宏大量,你如果老实点顺从一下,岂不好吗?不,应该说这难道就不是贞奈曼家族所能做的事情吗?”
“我说过,给我出去!”
优肯对勃拉杜所说的一切都心知肚明,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弟弟投靠已久的坎恩选侯已经在15个选侯里得到了一半以上的支持。反对的唯有勃拉杜用“卡嚓”来侮辱的卡茨亚选侯为首的三个选侯,其余的人虽然没有公开表态,但都是随大势而摆动的墙头草而已。
选举已告失败,优肯也清楚一点。
但贞奈曼家族,应该说在奇瓦契司共和国中,稍微有点名望的家族中任何一个人生命之外最为重视的就是政治信仰,而且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将信仰视为比生命更为珍贵的东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贞奈曼家族在这一点上已享有盛名。兄弟间争得如此残酷或许也是因为各诸侯用这一盛名加以利诱的缘故。
是的,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尽管连块面包都吃不到,但举国上下却为了信念、党派等而痴狂,可能就是从奇瓦契司共和国采用选举式共和政策开始。不,如果从严格意义来讲这并不是共和国,整个国民分为几百个党派,使父子、兄弟、朋友间为着不同的信仰,你争我夺,它不过是令人诅咒的变相的君主制。
即便如此,决不能屈服。在奇瓦契司,抛弃曾经立誓支持的选侯或议员,被视为不光彩的行为。这也是为什么从共和国建立伊始就逐渐分成几百个党派,至今仍无法团结在一起反倒因为斗争和暗杀而更加四分五裂的原因,他们至今仍然分裂。只有区区不过百余人的支持力量,宁可分为60人和40人,也不会有与旗鼓相当的其他党派携手成为两、三百人的情况。他们都希望对方能屈服于自己。
优肯明了这些事情,但也无法随同父母的党派,无法与弟弟共处一党,不能拉拢妹妹的未婚夫。他们的上一代也是重复同样的事情。
像这样因为政治而造成一个家庭分崩离析的情况,在奇瓦契司并非罕见之事。众多选侯和希望在下一轮选举中成为选侯的议员们只要有家世稍强的家族,就算是其中一人,他们也会为了拉拢他人而用尽怀柔政策与计谋。姐弟、夫妻、父女间背向而立。国家就算濒临崩溃也不会有任何一方让步。生在奇瓦契司的人,只有让自己的党派掌权,才是至高无上的目标。
不打招呼就往外走的弟弟到最后也不忘挖苦奚落。
“如果今天听我的话,贞奈曼家族永远也不会有由二儿子继承衣钵的事情发生,既然这样,你就好好守住自己的东西,不要到时候让我给抢了过去。”
哐当一声,房门带上了,把优肯一个人关在了房里,他像一尊石膏像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
他是一个从政治斗争的漩涡中走过来的男人,他太了解在奇瓦契司一个党派是如何压制、抹杀另外一个党派的。说弟弟是来和解的,纯粹是胡说八道,他明明是来宣战的。找“冬雪神兵”?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比起优肯自己,勃拉杜更加明白优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把那东西交出来。
当然,勃拉杜不可能独自前来。门外应该已经做好了袭击的准备,刚才勃拉杜一定也是做好自身防护准备而来的。虽然这里是他生长的地方,但这里已与敌方阵地没有什么不同,勃拉杜不可能只身前来。这家伙也在政治沙场上摸爬滚打了许久,尝尽了血雨腥风。
“涂尔克。”
“是,主人”
从房间后面的窗帘中传出声音。“这是抗争。”
“是,我会准备的。”
隐身在窗帘后的人影不久静静地消失。那后面有一条直接通往屋外的秘密通道。
优肯望着洒出来的姜汁汽水和并排放着的两个杯子,然后起身。他打开高高的窗户向下望去,他看见正骑着马的弟弟身旁有两个侍从各自牵着自己的马匹。他们上马后连连加鞭,奔向两兄弟一同在那里度过童年的田野。
《符文之子-1 冬日之剑》作者:'韩' 全民熙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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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冬之剑
耶夫南加快脚步,他拒绝了仆人的请求,硬是自己抱着弟弟向家跑去。到达玄关的时候,幸好雨滴已经变得小了。
“爸爸呢?”
“在二楼。”
当看见勃拉杜叔叔骑的马出现在田野的那一边,波里斯比自己还要紧张。耶夫南听完仆人的回话,又问:
“涂尔克执事下来了吗?”
“是的。刚才就已经去练兵场了。”
耶夫南点点头。
“那就没必要去看了,波里斯,快回屋吧。”
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换脚上沾满泥土的鞋子。擦拭整洁的地板和收拾过的地毯上留下了泥土和草籽。耶夫南粗鲁地推开横挡在面前的门,和波里斯一同跑进自己的房间,然而迅速紧紧锁住了卧室的门。
当波里斯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的时候,耶夫南打开衣柜将叠放整齐的衣服都胡乱丢到地上。他在衣柜里取出一个有着钢铁合页的小箱子从兜里拿出钥匙打开箱子。箱子盖打开之后,再从里面取出两片手指粗的黑色钥匙。
“波里斯,回房去把爸爸给你的盔甲穿上,别忘了把剑和长靴也给带过来。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耶夫南虽然感觉到弟弟那双灰蓝色眼睛在注视周围凌乱的衣服,但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能向他解释。波里斯起身进了就在隔壁的自己的房间。
当波里斯在紧随其后的奶妈的帮助下穿好盔甲的时候,耶夫南忙碌的双手也正在赶手中的活儿。推开沉甸甸的衣柜,将墙壁上伪装的木板拆掉之后用手摸到了安装在里面的铁制保险柜中的小孔。他将粗粗的钥匙插入孔中用力一拧,保险柜的门哐啷一声开了。
当波里斯回来的时候,哥哥的床上已经是一片狼籍,上面有两个神圣物品。
兄弟两个人暂时保持沉默。波里斯首先打破了沉默:“寒雪甲。”
闪着银光的锁链如同将数千个雪的结晶聚合在一起,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从近处看,那一情景更加绚烂,让人眼花缭乱,不知将目光落在何处。波里斯向前迈一步,将手放在上面。
开始时感觉冰凉……然后变暖。是的,这并不是谎言。吸收外部热量之后再将这一热量传到物体内部,将其粉碎这是盔甲寒雪甲所具有的众多功能当中最广为人知的一项。任何强烈的火花也无法将其穿透的雪之甲——寒雪甲,贞奈曼家族能够得到这一宝物要归功于四代以前的祖宗,也就是耶夫南和波里斯的曾祖父。
耶夫南接着说:“还有冬霜剑。”
如其名“走过冬天者”,只有凭借严寒和冰霜才能炼制的奇异金属像一屡闪光,已磨练成器而保持沉默。那是一把有着颀长的身躯而且具有贵族式冷峻外形的白色利剑。
手柄显露于没有任何修饰花纹的剑鞘之外,有着双手可以同时握住的长度。因为单手或双手都可以使用所以有着巨剑之称,波里斯儿时见过一次,记得剑鞘里面的剑刃也带有白色寒光。
盔甲与剑加在一起称之为“冬雪神兵”。现在虽成为贞奈曼家族的宝物,但就其历史而言,曾经有无数骑士和流浪武士为将它占为己有而不择手段。只要是将剑握于手中的人都将成为风云人物,这是让人们憧憬不已的一件盛名显赫的武器。
据说波里斯的曾祖父为得到寒雪甲而与99名骑士及战士浴血奋战,最终将他们杀死。据说当时寒雪甲的拥有者是一名外国领主,因而也不难想象守护它的兵士人数之多。
之后他的儿子再将这把剑握在手中,但这已经是30年之后的事情。被他所杀的人也并不比被他父亲杀的少。
如果以为得到这把剑一切就会结束,那么就大错特错。冬雪神兵在一个人的手中成就的故事在持剑的人们之间流传,引起狂热憧憬。从那时起就有传言说如果得到冬雪神兵就可以成为最强的剑客。但没过多久这个传言又演变成“只有得到冬雪神兵才能成为最强的剑客。”
虽然有那么多狂热的挑战者,但依然能持有手中的宝物,其秘诀只有一个,那就是拒绝所有的挑战。那些人要求波里斯的爷爷用冬雪神兵武装自己后堂堂正正地接受他们的挑战,而这宝物理所当然将成为胜利者的战利品。但波里斯的爷爷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偷偷侵入的小偷们都被埋伏在房子四周的士兵击败而丢掉了项上人头。
在当时,贞奈曼家族在奇瓦契司也是屈指可数的家族,除非是一对一的决斗,否则任何人都无法强行夺走冬雪神兵。
从另外一个角度讲,就算再好也不过是一件武器。人们为了达到各自的政治目的而极度重视家族间蜘蛛网般纠结在一起的纽带,他们并没有愚蠢到为了争夺一把剑、一件盔甲而去展开你争我夺、相互杀戮的战争。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十年,传言自然而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这件武器得之不易,但波里斯的爷爷却从来没有将冬雪神兵带在身上。他从根本上封锁了那些贪婪者的欲望,从而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