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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事?
她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再加速。
“喂……”鬼使神差的,原本想要质问的裴萝声音都软了几度,或者是因为今晚夜色太好,抑或只是今夜某种气氛浓烈,让她没办法破坏。
总之她这样软软的毫无气势的声音,明显是取悦到了某人。
他的声音里都带了浅浅的笑意,“嗯,怎么了?”
裴萝赶紧转回头去,“没事没事。”然后就继续往目标走去,偷偷想要用力挣扎开自己的手,可某人分明握得很紧,不可能给她溜掉的机会。
于是走了几步,就形成了她拖着他向前的模式。
裴萝在石头边坐下来,宁越很自然地与她并肩坐着,两人似乎挨着很近,裴萝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在了半空中。
她下意识就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连宁越的手一起拖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放着。
盯着那只明显比自己要大上太多,手指也比自己长了一个指节的手,静静地覆盖在自己的手上,她的手基本已经看不到,只看到他的手背。
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想把它拿开。
“你在害羞吗?”身旁的人悠悠道。
“……”裴萝一下子僵住了,将抬起的左手又放回身侧,嘴硬道,“没、没有……”
“是么?”宁越似乎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他换了话题,“很久没看到这么好的夜色。”
虽然这明显是随口一说,但可怜的裴萝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用力点头,“是啊是啊……所以好多人都出来玩,好久没看到晚上这里还这么多人了。”
“因为今晚有以往没有的东西。”宁越低低地说道。
之前紧张得不行的裴萝明显心不在焉:“什么?”
临湖的路灯之间牵起了一条看不到的线,上面间隔悬挂着许多精致的宫灯,据说是某个上市的大公司出资赞助的。
仔细看去,绢面的华丽宫灯上,都画有图案,旁边还有或者行书或者楷书或者草书的小词一首,浪漫极了。
距离宁越和裴萝坐着的大石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也有一盏灯,画得正是鹊桥相会的画面,词也很应景,配得是秦观的《鹊桥仙》。
裴萝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却听到宁越用他那独有的几分清冷几分质感的声音低低吟诵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轰——”
这下裴萝的脸不光是发烫了,而是觉得脸一瞬间烧了起来,偏偏她的手还被他覆盖着,放在她的膝头,无处可逃的感觉。
她左看右看,脸烧得不行,简直有种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她脸上热度的错觉,她终于急了,小小声地说:“我……”
话没说完,却被人打断了,“哥哥,请问你要不要买玫瑰花送给女朋友?”
裴萝侧过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身边站了个拎着花篮的小女孩,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扎着双马尾,穿着灰扑扑的旧衣服,水灵灵的眼睛在微弱的光芒里熠熠生辉。
她右臂挂着那一篮包装纸很华丽,玫瑰花也娇艳欲滴的篮子,左手与右手绞在一起,似乎很窘迫不安。
裴萝还在看她,宁越也没有说话。
于是女孩儿神情更加惴惴,“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们谈恋爱了……”
宁越忽然伸出手,“给我吧。”
“嗯?”宁越的话太突然,正在道歉的女孩儿呆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眼睛里都发出光芒来,“好的好的,哥哥你要多少?”
宁越略一思索,“十一。”说着顺手递了两张钱出去。
女孩儿低着头,一手接过钱,一手去篮子里数她的玫瑰花。她的动作很利落,拿出了十一朵花来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宁越,又去找零钱。
宁越接过花就冲她轻轻一摆手,“不用找。”眼睛直直地盯着似乎随时要跳起来的裴萝。
那女孩儿愣了一下,然后看到面前这个很帅很有型的哥哥看着那个姐姐的模样,虽然她还小,但现在这个社会信息这么发达,再说她是卖象征爱情的玫瑰花的,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抿唇悄悄地笑了笑,转身飞快地走开了。
裴萝早在看到那一篮玫瑰花的时候就已经坐立不安,宁越要买的时候,她更是觉得自己都可以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了,她怀疑是不是宁越也能听到。
于是他付钱接过花的时候,她就想站起来跑掉。
可惜被早就防着她跑的宁越一眼看穿,手上一用力,她就被拉得又坐回去。
这一来一回,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已经跑掉了,周围一片安静,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裴萝只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下一个瞬间整颗心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
她低着头,鸵鸟地不想去看,但却也明知自己逃不过。
眨眼之间她就见到那一捧花如期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裴萝的心底深处发出一声咏叹。终于心跳开始慢慢恢复正常,她也慢慢地抬起头来,侧过脸去,看着那个定定地望着自己,好像可以这样一直一直永远地看下去的人。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宁越就那样深深地凝视着她,专注而诚挚,“我原本只想送一朵的。”
裴萝默然。
“我希望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可以亲手送你一朵这样的鲜花。而不是这样,一次把所有的份都送出去,让你以后对我都没有了期待。”
七夕每年都是在八月份,再迟也不可能到九月开学的时候,宁越的意思,分明是在期望着裴萝会说,她每年暑假都会在家,每个长假期都会回来这个有他,有家在的城市。
裴萝自己原本就是这个意思,可这个时候,她却说不出口了,明知这样不对,可就是说不出口,只是渐渐脸色变得绯红。
即使灯光不那么明亮,也可以清楚地看出她的双颊生晕,可以想见她的脸到底有多红了。
“你就当做我送了一朵花给你吧。”宁越显然已经看到,于是他的唇角上扬起来,墨黑色的眼眸中也染上笑意,那笑意越来越浓,最后清俊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个笑容。
裴萝一瞬间睁大眼睛,“你——”认识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笑,真正的笑容,仿佛一瞬间,明玉生辉,云破月来。
心中有什么霎时间坍塌变为粉末,又有什么悄然破土而出,心湖上有波纹层层跌宕开去。
只是一眨眼间,宁越已经将那一捧花放在了她的手中。
而后,他特意端正了面容,盯着她问道,“其实你只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对不对?”不是需要考虑清楚喜不喜欢他,而是她这副模样,分明是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喜欢。
裴萝的神情凝固住了。因为宁越说得一点也没错,她是写言情小说没错,可她本人却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无法明白那种真切的感觉,于是她对笔下男女的爱情从来都不能感同身受。她的故事里写会经常写到一见钟情,或者就是一出场两个人已经因为阴差阳错分开,原本就是爱着的,其它很少,日久生情,慢慢动心那种无法捉摸的感情,她都特意避免去描写,因为自己不懂,无法真正描写清楚。
所以……
当宁越表白的那一刻,她无比慌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下意识就想逃避——纸上谈兵再多,都远不及一次真实体验。
如果不是发觉宁越生气了,裴萝极有可能会继续拖下去,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
因为有人逼迫,她才说认真考虑。可是要怎么考虑?怎么分辨自己的心到底喜不喜欢一个人呢?用什么方法来区分对他的感情不是对家人一样的亲情,而是与他一样的爱情呢?
她还是不能确定。
直到此时此刻,被宁越看穿,并问了出来。
裴萝眨了眨眼睛,忽而一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如果我有最准确的区分方法,能够确认自己是不是喜欢……咳,的话,我不会有意拖下去,而是会直接告诉你。”
宁越似乎很喜欢裴萝这一刻的坦然,他眼中的笑意一直都没有淡去,此时反而更带了一点愉悦,声音都显得轻快,“要我帮你确定吗?”
裴萝想也想的,“怎么确定?”
“这样——”
昏暗的灯光中,裴萝的眼眸一瞬间睁大。
那带着清冽的茶香的味道弥漫在鼻端,无限贴近,她的双唇上触到一抹冰凉的柔软,那人带着笑意的黑漆漆的眼睛近在眼前,好像她眨眨眼睛,就能触碰到他长长的眼睫毛。
“扑通、扑通、扑通……”
清晰无比的,是她的心跳声。
似乎还有他的。
渐渐交织在一起,如吻一般缠绵,悠长,而又清晰。
无法忽略,难以忘却。
以后很久的时光里,裴萝都会梦到这个如七夕这个节日一样,无比浪漫而隽永的吻,而后醒来,心跳还是很快的,心头有一抹尚未散去的难言的感觉。
72
如愿过了一个最满意的七夕;并得到了一份最满意的礼物的宁越,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的生日之后;特别是在生日时得到了一份裴萝准备的礼物;和一个承诺,他的心情更是空前的好。
但即使这样的好心情;也没能让他去送裴萝。
裴爷爷和裴奶奶更加不会去送。
于是裴萝自己拖了一个行李箱又背了一个双肩包;就走出了楚歌馆;很快上了马路,余宛然的车停在那里接她。
余宛然抱怨了一路,但到底一直送她过了安检,才一再挥手之后转身离去。
因为抱着早去早回的心态;裴萝倒没有什么伤感的,因为一路都有人在催;有人在关心,她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北京。
周晓廷早已经在机场等着接她了,下了飞机他就开着车载她直接去租好的房子里。
“凯他们那边早就等不及了,我是拿命给你拖了这么些天的啊……”周晓廷一脸哀怨。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其实我一直都不大明白,中国这么大,不可能只有我们家学武,你为什么就认准了我爷爷这儿呢……”裴萝好脾气地认错。
周晓廷熟练地打着方向盘,顺便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因为我爷爷跟你爷爷是好友啊,因为我要慢慢实现爷爷的期望啊,因为你是我第一个真的从小习武的朋友啊,因为我在国外刚好就认识了凯那群人啊,因为你也想要帮你爷爷实现愿望啊……”
“好吧。”裴萝决定打住这个话题,“你估计的时间不会有问题?”
“那当然,我们为这个准备很久了,预计出来的时间,与真正达到目的的时间,绝对不会差太多的,最多不过三个月。”周晓廷轻松随意地说道。
他的自信心感染到了裴萝,于是她也认真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周晓廷反而问道,“你报的什么专业?”
“汉语言文学。”
“什么?”周晓廷又问了一遍。
“汉语言文学。”裴萝很认真又地回答了一次。
“……”周晓廷哭笑不得,“你还真是……我们只是说希望认真了解一下你们家的武术,作为中国文化遗产的一种来看研究,其实跟你学什么专业完全无关吧?你学得这个专业将来是打算做什么?”
“做我们楚歌馆的继承人啊。”
“你?继承人?如果我没记错,似乎你跟我说过很多次,不仅你爷爷的功夫比你厉害得多,就连宁越这个比你还要小的你也打不过他吧?”
“是这样没错。”裴萝点头。
周晓廷奇怪了:“那为什么楚歌馆的继承人不是他而是你?因为你姓裴吗?”
裴萝斜了他一眼,“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什么叫因为我姓裴……宁越也是我们家的啊。不过嘛。”她摸了摸下巴,“他要管着拿回来的宁家产业,而且他报了Z大的金融专业,分明就是有继续将家业在他手中壮大的意思啊。宁越从来都对数字之类的最感兴趣了,他没有说过要继承楚歌馆的意思。我不一样,我从来没有什么大志向的,也不想离开家去社会上面对各种纷纷扰扰的事情,形形□的人。武馆的继承其实与功夫的高低没有太大的关系,那我继承不就最合适不过么,皆大欢喜。顶多以后的徒弟如果打得过我,我就叫宁越回来揍他们好了。”她说到最后,似乎想到那个画面,于是哈哈笑了起来。
周晓廷沉吟了一瞬,“你继承楚歌馆吗?刚好,来北京的是你,也不错。”他转而问道,“你跟你爷爷说过这个没有?宁越他们有没有意见?”
“我告诉过爷爷了,宁越应该也知道了吧?”
“你不确定?为什么?”
“因为我是写信给他的啊,看了信当然就知道,没看就还不清楚喽。”裴萝耸了耸肩。
“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