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沧海略显诧异地看了看那男子,奇道:“此人从贫穷到富贵,能够坚持十多年在你这吃,足见你这羊汤很合他胃口啊!”
“咦。客官怎么知道他以前贫穷的?”店家惊讶地问道。
李沧海又拿起一个包子,边吃边道:“此人皮肤黝黑,双手有茧,乃是常年劳累所致。明显做过苦力,所从事者,应该是铁匠或木工之类的活。富贵人家又岂会做这些粗活?是以我断定,此人前生必然清贫,到了后来才家境好转。”
“这位客官,您真是绝了!”店家啧啧称奇。对着李沧海伸出一个大拇指,赞叹道。
如今,店内并无客人前来,那店家索性坐了下来,和李沧海聊了起来。
“客官,您可真厉害,仅凭这些就能够看出他的经历。确实和您说的一样,他以前确实清贫,做过铁匠,木工,也在澡堂当过侍奉,甚至还给官府埋过尸体。他穷困潦倒那会,曾饿晕过在我这小店门前,我爹见他可怜,便给了他一碗羊汤。是以,自那以后,他就常来光顾小店,直到后来突然间富贵了,也没忘记咱这小店。”店家压低声音,啧啧说道。
李沧海有些好奇起来,他盯着那人,问道:“此人不像是靠赌坊发家,你说他突然间富贵,难道捡了宝不成?”
店家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太清楚,十多年前,他给官府收尸,之后就突然变得富贵起来,乡亲们都说他是替死人做了好事,得了上天的福报。”
李沧海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地道:“该不会是他趁着收尸之际,发死人财吧?”
“这个绝对不会。”店家摇头说道:“他收尸的那家被满门抄斩,家财全部充公,他又岂会有机会发死人财?”
李沧海敏锐的捕捉到了几个词眼儿,他心中一动,忙问道:“他收尸的那家可是姓秦?”
店家挠了挠头,说道:“这我倒不甚清楚,那时我尚在乡下,还未来到洛阳。之前对客官说的这些,还都是听我爹说的呢!”
就在这时,那人吃饱喝足,站了起来,叫道:“掌柜的,收钱。”
店家忙走了过去,说道:“熊哥,你上次多给了许多,这次怎好再收你的钱啊!”
“哎,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我吃了你家食物,自然要给钱,咱都是老多年的交情了,客气啥!”那人说着,从腰带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给了店家。
“熊哥,你吃的这些最多不过五文钱,你给的太多了。何况,这些年你一直照顾小店生意,这钱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了。”店家推辞道。
“掌柜的,话不能这么说。当年若不是老掌柜给了我一碗羊汤救命,我早就被冻死了。老掌柜宅心仁厚,对我的报答分文不要,这些年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回报老掌柜,这点银子和救命大恩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人认真地说道。
“这……既然熊哥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下便是。不过,下次熊哥再来小店,可不能再给钱了。”店家推辞不过去,只得将银两收下。
那人拍了拍店家的肩膀,这才朝店外走去。
目送那人离开之后,李沧海问道:“店家,不知此人叫什么?家住何处?”
店家边收拾碗筷,边说道:“他叫熊阿四,家住西市永通坊,客官是想认识熊哥吗?”
那店家收拾完毕,回头一看,发现桌子边早已空空如也,只有桌子上放着的几枚铜钱。
离开羊肉馆之后,李沧海直接往西市永通坊走去。
洛阳城街道纵横相交,宽窄相配,状如棋盘。
百姓所居住之处,称之为‘坊’,洛阳城共有一百零三坊,城中设三市,北市在洛河以北,西市、南市在洛河以南。
永通坊则位于西市,临近洛河之处。
李沧海来到永通坊,找到了熊阿四的住宅之后,稍作沉思,便转身离开了西市。
回到狄家之时,天色已经渐黑。
庭院之中传来阵阵琴鸣,李沧海循着琴声找去,在院中凉亭之中,竟然看到薛萱正在教狄晴弹奏瑶琴。
李沧海摸了摸鼻子,他虽然不懂音律,但也听的出来,狄晴的琴声简直令人不敢恭维。
“晴儿,这夜黑风高的,你如此制造噪音,真的好吗?”李沧海走了过去,笑道。
见李沧海走来,两人同时看向他,狄晴使劲的白了他一眼,气呼呼地道:“我又没弹过琴,自然不会啦!你竟然还取笑我,不理你了!哼!”
李沧海顿时哑然失笑。
薛萱笑道:“晴儿天赋极高,已经学的很快了,只要勤加练习,日后成就定然远胜于我。”
狄晴闻言,眼睛顿时笑成了月牙,她眯着眼睛,得意地对李沧海挑了挑下巴,道:“你看,连薛姐姐都说我有天赋!”
李沧海笑了笑,忽然话题一转,问道:“晴儿,你不是去调查唐傲去了吗?可有查到什么?”
狄晴歪着脑袋,说道:“我是没有查到什么,不过幸好遇到了薛姐姐,我将‘无影针’一事告诉了薛姐姐,薛姐姐说她知道一些事情。”
第三百八十章 难啃的骨头
“哦?萱儿你知道些什么?”李沧海诧异地问道。
薛萱想了想,说道:“唐傲在八年前盗走‘无影针’,成为唐门叛徒,后在江湖上犯下累累血案,早已被各大门派所不容。四年前他突然失踪,从那之后‘无影针’在江湖上就销声匿迹。不过,据说唐傲为了躲避江湖追杀,投靠了一个权臣,成了他手下杀手。”
李沧海皱了皱眉头,问道:“可知那权臣是谁?”
薛萱犹豫了下,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字:“杨国忠。”
“杨国忠?我早该猜出是他。”李沧海脸色凝重,自言自语地道。
“杨国忠收拢着一批杀手,专门用来对付反对他朝廷官员,这些年许多朝臣,都因各种原因身亡,其实就是他手下杀手所为。”薛萱停顿了一下,秀眉微微蹙起,接着说道:“江湖上传说有个叫做‘阎罗’的杀手组织,便是杨国忠一手建立。这个组织之中,最受杨国忠信任的有四人,号称‘魑魅魍魉’。他们武功高强,行踪诡异,可以说是杨国忠真正的心腹。对了,此番刺杀乌苏米施的便是其中之一。”
“原来如此。”李沧海眉头紧皱地问道:“杨国忠如此残害忠良,难道圣上就从未过问?”
薛萱叹了口气,说道:“当今圣上沉迷酒色,已是人尽皆知,这朝廷早已是杨国忠说了算。许多忠臣或遭其所害,或被贬至他处,余下官员也都是人人自危,明哲保身,圣上又岂会知晓这些?”
稍作停顿之后,薛萱不无担忧地看着李沧海道:“沧海,你如今入朝为官,又得罪了杨国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狄晴也跟着点头,很是认真地道:“薛姐姐说的没错。都说杨国忠是一等一的大奸臣,残害忠良,蒙蔽圣听,简直就是混账王八蛋!沧海。你要千万当心才是。”
李沧海心中一暖,他对两人轻轻一笑道:“放心吧,杨国忠威风不了多久了,三年之内,他必会遭到报应。”
“你怎么知道他三年之内会遭报应啊?”狄晴眨巴着眼睛。见李沧海对自己的安危并不以为然,顿时撇了撇嘴。
李沧海摸了摸鼻子,意味深长地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啊!”
狄晴吐了个口水泡泡,对他翻了个白眼道:“你怎生跟我师傅一样,净说些玄之又玄的话,难道你要去当道士啊?”
李沧海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笑道:“我要是真去当道士。你舍得啊?”
狄晴俏脸唰的一红,娇咤道:“你要敢去当道士,我就去将那道观拆了,哼。”
李沧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两人嬉笑打骂,薛萱眼中浮现出几许复杂之色,她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沧海,既然知道了唐傲在给杨国忠卖命,你有何打算?”
李沧海思忖片刻,沉吟道:“杨国忠之所以派唐傲杀死风十三娘等人。就是为了杀人灭口,这反而坐实了他与‘逆鳞玄武’有所勾结一事。今日在朝堂之上,我曾指出杨国忠与逆贼勾结之事,不过却被圣上给推了回来。从圣上的言辞之间。可以看出,他对杨国忠依旧非常信任。何况,我们并没有杨国忠指使唐傲杀人灭口的直接证据,也没有抓住唐傲,冒然将此事禀明圣上,只怕会落个诬陷朝臣之罪名。”
薛萱和狄晴两人同时点头。觉得他所说在理,于是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李沧海叹了口气,无奈地道:“眼下只有暂且不与杨国忠作对,等到‘逆鳞玄武’之事结束之后,再做打算。”
狄晴皱了皱鼻子,撇嘴道:“这样岂不是便宜他了?”
李沧海笑道:“杨国忠老奸巨猾,想要对付他,又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咱们正好可以趁此时机,在暗中搜集证据,只要找到确凿证据,扳倒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狄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又气不过如此轻易的放过杨国忠,于是握住粉拳对着空气兀自发了一阵狠,才忽然问道:“沧海,你去查阅案件,可有什么发现?”
“何止有发现,简直是有大发现。”李沧海眯起眼睛,说道。
“什么发现?快说,快说~!”狄晴兴奋不已,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查出了什么。
李沧海想了想,将自己的发现对两人毫无保留的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薛萱才开口道:“依你所说,难道秦将军通敌叛国是被冤枉的?”
李沧海摇头,说道:“秦复是不是被冤枉的,尚且不得而知,毕竟已经时隔十四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案子必然另有隐情。”
狄晴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道:“沧海,你该不会是想调查这件案子吧?”
李沧海打了个响指,笑道:“还是你了解我,这件案子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
狄晴皱了皱小巧的瑶鼻,道:“可是你还要调查‘逆鳞玄武’,如今再去查十四年前的案子,会不会有些分身乏术啊?”
李沧海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道:“这个我倒并不担心,倘若我所猜没错,这两件案子或许能够并案调查。”
“你的意思是说,‘逆鳞玄武’或许会与秦复通敌叛国案有关?”狄晴用手指拨弄着肩头秀发,疑惑地道:“这怎么可能嘛!这两件案子相隔了十四年,怎么会有所关联呢?”
“现在这一切还只是猜测,究竟有没有关系,还要再做调查。”李沧海说道。
薛萱秀眉微微蹙起,她想了想,说道:“沧海,此案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四年,你要如何去查?”
薛萱觉得这简直不可能,十四年前的案子,且不说年深日久,当事人早已化作枯骨,就连当年究竟发生何事也无人可知。更遑论提取相关证据了。
李沧海毕竟只是一介凡人,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够查出十四年前的旧案?
“而今最困难的是,当年的审讯并没有案词留下。对于当年审理之情况也无从得知,若是能够知道审理过程,或许能够从中找到一些线索。”李沧海沉吟道。
狄晴眨巴着眼睛,突然嘻嘻一笑道:“沧海,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洛阳府没有结案陈词,你大理寺却有啊!我虽然不是朝廷官员,但也知道三司会审之后,大理寺,吏部,御史台皆要盖印确认,结案陈词三方都会存留,以备查阅。”
薛萱摇了摇头,蹙额说道:“若是洛阳府的案词被人盗走,就说明有人不想让案词留存。对方既然能够盗走洛阳的案词,想必也能够盗走三司的案词。”
李沧海点了点头,说道:“萱儿说的不错,三司衙门之内只怕也没有案词。”他想了想后,说道:“咱们可以做个推理,假设三司会审当时确实没有案词记录,那么问题来了,面对如此重大的案件,他们为何不记录案情?首先,这不符合逻辑。其次,他们也无法向圣上交代。除非,这其中另有隐情,让他们不能或不敢记录。”
薛萱和狄晴同时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假设有些道理。
李沧海停顿了下,接着说道:“再假设三司会审确实留有案词,但案词却无故消失,推测原因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案词是圣上下令毁掉,所以洛阳府连同三司衙门都没有留下案词。第二。案词被人盗走,窃贼不想案词被人发现,从而偷走了所有的案词,你们认为会是那一种?”
狄晴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认为是第二种可能,有人不想让案词存世。”
李沧海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圣上之所以命三司会审此案,就是为了查明秦复是否真的通敌叛国,若是查证属实,秦复难逃一死,圣上根本没必要下令毁掉案词。由此可见,这两种假设无论哪一种都说明一个问题,案词之中存有蹊跷!”
“难道,真的如你所说,这是件冤案不成?”听了李沧海的分析之后,薛萱难以置信地道。
李沧海背着双手,来回地踱了几步,将所有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