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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些百姓所言非虚,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韩渠抓错了人!
可依他对韩渠的了解,韩渠虽无甚建树,但也不是个贪官。
何况,韩渠此人性格怯弱,对于李沧海所吩咐诸事皆是小心翼翼的执行,不敢有丝毫大意。
李沧海不相信韩渠胆敢错抓百姓。
可若不是他错抓了百姓,这又是怎么回事?
越来越多的疑团,出现在李沧海脑中,不知为何,李沧海忽然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就在李沧海踱步沉思之际,忽然有一名宣旨官带着几人走了进来。
“李大人何在?”那宣旨官一只脚刚踏进门槛,便大声叫道。
“李沧海在此,不知大人有何要事?”李沧海迎了上去问道。
那宣旨官对着李沧海行礼道:“李大人,圣上有旨,着你速速入宫觐见!”
“臣李沧海领旨!”李沧海起身对着那宣旨官问道:“这位大人,圣上这时让我进宫,不知有何要事?”
那宣旨官对李沧海倒也客气,说道:“下官只是奉命传旨,至于何事,下官就无从而知了。不过,来此之前,高公公曾嘱咐下官,让下官告诉大人,请大人务必当心。”
李沧海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高力士让他当心,这说明事情对他会很是不利。
“李大人,圣上正在等着您呢,要不咱们即刻出发吧?”那宣旨官见他低头沉思,于是开口道。
李沧海哦了一声,随即点了点头,跟着那宣旨官离开了大理寺,朝着皇宫而去。
大明宫,含元殿。
李隆基高坐于龙椅之上,大殿之上文武百官躬身而立。
李沧海走进大殿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他身上。
不知为何,李沧海总觉得众人的眼光甚是奇怪。
“臣李沧海参见陛下!”李沧海行礼道。
“李爱卿请起。”李隆基挥了挥手,淡淡地道:“李爱卿,你可知朕喊你前来所为何事?”
李沧海摇了摇头:“恕臣愚钝,臣不知。”
李隆基手中拿起一本奏折,盯着他道:“朕手中有一本奏折,说你滥用职权,害死无辜百姓,此事你可认罪?”
李沧海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陛下,此事从何说起?”
“国忠,你来说说吧!”李隆基挥手说道。
杨国忠走出朝列,道:“是,陛下。臣之前在御史台处理公务,忽听有人击鼓鸣冤,便让人将击鼓之人带来。来者却是几名普通百姓,臣对他们说,御史台乃监查百官之衙署,若有冤情可前去长安府或大理寺告状。但他们却说,所告之人乃是朝廷大官,恐长安府与大理寺无法受理,闻听御史台可以监察百官,是以这才将状纸递到了御史台。”
说到这里,杨国忠故意停顿了一下,转身对李沧海道:“而那些百姓所状告者,竟然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寺卿李大人。状纸上说,李沧海为求功劳,勾结长安府尹韩渠,枉杀百姓,致使三十余名百姓惨死。只因涉案者乃是大理寺卿,臣不敢独断,是以前来秉承陛下,望陛下裁决。”
“李爱卿,你是否该给朕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隆基摸着胡须,盯着李沧海问道。
李沧海看了一眼杨国忠,杨国忠脸色凝重,一副痛心疾首,怒其不争的表情,心中逐渐明白了过来。
数十名百姓惨死,这是对付他的最好机会,杨国忠又岂会白白浪费?
李沧海神色平静,不见丝毫慌张,地道:“回陛下,此事另有蹊跷,详情如此……。”
接着,李沧海便将白老汉遇害,以及其身中蛊毒等事一一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之后,纷纷陷入惊疑之中。
崔涣走出朝列,说道:“陛下,如此说来,李大人也是为了百姓之安定,并非是李大人故意为之。”
“陛下!李大人所说,不过是片面之词,是否可信还需查证。”杨国忠上前一步,正色说道:“何况,这世上又岂会有此等诡异之毒?据臣所知,那些惨死百姓只是身患疾病,并未中毒。但却因此而被关押,以致被大火焚烧而亡。陛下若是不信,臣已将告状之人带来,请陛下亲自审理!”
李隆基点了点头,道:“将告状之人带上殿来。”
片刻过后,一名穿着百姓服饰之人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殿上,对着李隆基跪拜在地:“草民杜枚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问你,你状告大理寺卿李沧海,究竟所为何事?”李隆基捋着胡须,问道。
李沧海认出此人就是当初在火烧现场的那名书生,眉头不禁一皱。
“回陛下,草民状告大理寺卿李沧海为求功劳,残杀无辜百姓,致使三十余名百姓无辜惨死!只因其位高权重,草民无奈之下,才去到御史台告状!”杜枚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李隆基喝了口参茶,沉声道:“你说李沧海无辜残杀百姓,可有证据?”
“回陛下,草民的兄长便是此次遇害之人。据李大人所说,之所以将草民兄长抓起,是因为草民的兄长身中蛊毒。可草民兄长只是得了麻风病,并未中毒,这点济世堂的太夫可以作证。可李大人却说草民兄长身中蛊毒,并将其强行关押了起来,以至于草民兄长被大火焚烧而亡,求陛下替草民作主哇!”
说着,杜枚开始哽咽了起来。
“李沧海,这是怎么回事?”李隆基放下茶盏,皱眉问道。
“陛下,此事臣是交代给韩渠韩大人所做,至于所隔绝之人是否中毒,臣尚在调查,陛下若是不信,可传韩渠前来问话。”李沧海躬身道。
李隆基皱了皱眉,道:“速去宣韩渠前来。”
宣旨官领命之后,便匆匆离开了皇宫。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没有人说话,就连李隆基也没有开口,只是用手指不断敲击着龙椅扶手。
第七百零八章 东宫太子
小半个时辰过后,宣旨官带着韩渠来到了含元殿。
“臣韩渠叩见陛下!”韩渠跪下行礼。
李隆基点了点头,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韩爱卿平身。朕来问你,安兴坊命案是怎么回事?”
韩渠惶恐不安地道:“回……回陛下,臣也不知发生何事。臣只是奉李大人之命将中毒百姓隔离,不想竟发生此等惨事。”
“那你所抓之人,可是身中蛊毒之人?”李隆基问道。
“回陛下,臣是按照李大人所说之症状抓的人,应该不会出错吧?”韩渠小心翼翼地道。
“哼,既然不会出错,为何会有人前来告状?”李隆基冷声喝道。
韩渠吓了一跳,忙跪了下去,道:“陛下,臣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李大人所安排,臣只是奉命唯谨,望陛下开恩!”
“陛下!此事虽说是由韩大人负责,但真正下令之人却是李沧海。李沧海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之下,便下令抓捕百姓,致使无辜百姓惨死,此事在长安城已经造成巨大震荡,影响甚是恶劣,甚至让百姓对朝廷失去了信心!若是不能给百姓一个交代,恐会造成恐慌啊!”杨国忠眼珠子一转,义正言辞地道。
群臣之中,有人也走出附和,表示赞同杨国忠所说。
“陛下,此事尚有蹊跷,臣以为应当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决断!”崔涣上前说道。
李隆基沉吟不语,片刻过后,他盯着李沧海道:“李爱卿,你认为此事该如何是好?”
一直没有开口的李沧海,用眼神瞥了一眼杨国忠,而后对李隆基行礼道:“陛下,请给臣一点时间查明此事,臣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杨国忠闻言,眉头顿时一拧,忙道:“陛下!李沧海身为涉案之人,理应回避此案,又岂能亲自调查此事?臣提议,暂停其职位,并禁足家中,灵着御史台官员负责调查此案,也好以示公正!”
李隆基捋了下胡须,觉得杨国忠所说有理,便点头道:“也好,既然如此,李爱卿这两天就暂且在家中休息两天,待查明原因之后,再去大理寺任职吧!”
崔涣等人闻言,心中顿时一惊。
御史台乃是杨国忠的地盘,其官员也大多是杨国忠所提拔,若是让御史台负责调查李沧海,哪里还会有李沧海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崔涣走上前,对李隆基躬身行礼,正色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依臣之见,应当让刑部,大理寺,会同御史台共同调查。”
“崔大人,不过区区一件小事,用得着三司会审么?交给我御史台足矣!”杨国忠淡淡地说道。
崔涣严肃地道:“杨大人以为此乃小事?您之前也说了,此事若不能给百姓一个交代,定会引起百姓对朝廷不满。事关民生,又岂会是小事?何况,李大人乃太子少傅,官居二品,且又是新罗摄政王,不用三司会审,又岂能服众?”
崔涣语气严厉,特意加重了李沧海身为新罗摄政王的语气。
李隆基闻言,也微微点头:“崔爱卿所言倒也不无道理,但李沧海身为大理寺卿,若是让大理寺参与审理,怕是同样会有失偏颇吧?”
就在这时,太子李亨走出朝列,对李隆基行礼道:“父皇,依儿臣之见,不如将此事交给儿臣,由儿臣来调查,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李隆基见李亨主动出来解围,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李隆基不是个傻子,他又岂会看不出,杨国忠和李沧海之间有所间隙?
只是,这两人皆是他所倚重之人。
李沧海可以替他稳固江山社稷,是个不折不扣的忠臣,他自是缺不得。
而杨国忠不仅是杨贵妃之兄长,还善于揣测他之心意,很多事情都要杨国忠去办,他更是缺不得。
如今,李沧海又身陷囹圄,不管让御史台还是大理寺进行审理,都会难以公正。
而李亨的话,则给他解了围。
若论起调查李沧海,说起来似乎没有比李亨更为合适之人。
一来,李亨长居东宫,与李沧海并不熟识。
二来,也可借此机会,验看他之能力。
想到这里,李隆基不再犹豫,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由亨儿前去调查。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从旁协助,三日之内,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儿臣领旨!”
“臣等遵旨!”
李亨和几位臣子纷纷行礼。
“行了,若无他事,退朝吧!”李隆基挥了挥手说道。
“恭送陛下!”群臣纷纷跪下行礼,送走李隆基之后,群臣也开始退出了含元殿。
李沧海走到李亨跟前,说道:“太子殿下,此番却是有劳您了。”
李亨淡然一笑,说道:“李大人客气,此番父皇将此事交于本王,本王定会全力以赴调查此事,不辜负父皇一番期望,李大人,不如你给本王详细说上一说这其中之事如何?”
“殿下想听,下官不敢拒绝。只是如今沧海被圣上禁足,怕是难以在外久留。”李沧海平静地说道。
李亨捋了下胡须,笑呵呵地道:“这有何难,父皇只说让李大人在家休息两天,并未说不许他人探视,本王去你府上便是。”
“太子驾临,沧海自当逢迎。”李沧海甚是客气地道。
“哈哈,如此甚好,本王一直听闻李大人断案如神,正好想讨教一番。”李亨笑道。
“王爷客气了,请。”李沧海微微一笑,右手虚引道。
李亨点了点头,随即走出大殿,回头却发现杨国忠等几人正跟在他身后。
“杨大人,你们跟着本王做甚?”李亨转身问道。
杨国忠眯着眼睛,对李亨拱手笑道:“太子殿下,臣现在是御史中丞,奉圣命协助殿下调查此案,自然要跟着殿下了。”
李亨哦了一声,随口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杨大人去案发现场调查一番,看看能否查出些其他的线索,本王询问过李大人之后,可是要查看结果的。”
第七百零九章 另有隐情
“这……。”杨国忠似乎没想到李亨竟开口赶他,这让他微微怔了一下。
要知道,太子李亨从来都没有对他如此无礼过,更别说开口赶他了。
李亨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淡淡地道:“怎么?本王说的话,杨大人莫非听不懂么?”
“臣……令命!”杨国忠有些恼怒,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低头对李亨行了一礼后,便气呼呼地甩袖而去。
“殿下对他使用这下马威,就不担心他对您不利么?”李沧海意味深长地问道。
李亨眯了眯眼睛,淡淡地道:“本王若是怕他,又如何做得这大唐太子?”
顿了顿之后,李亨接着道:“何况,他得罪的可不仅仅是本王一人,还有你李大人,本王又有甚好怕的?”
说完这些,李沧海和李亨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李沧海府邸,太子李亨和李沧海相对而坐,面前则是一副棋盘。
李沧海手持白子,而李亨则手持黑子,两人正兀自厮杀个不停。
棋局之上,双方棋子数量相差无几,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很快便陷入了僵局之中。
“昨日多谢太子殿下相助,否则,我这颗脑袋可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