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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岔,让梁大人说完。”狄晴似乎听的有些入神,拿眼白了下李沧海。
李沧海耸了耸肩,只好闭嘴。
“沧海说的没错,我那妻子的确是母老虎。她悄然来到洛阳,趁我不在之事竟下药毒害粉儿,那时粉儿已有八个月的身孕。”
“啊?”狄晴惊叫了一声,她捂着嘴巴道:“这么说来,你那妻子岂不是在杀人?而且还是一尸两命!”
梁修摇了摇头,道:“也是粉儿命大,她没有被毒死,可是腹中胎儿却……。”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他才接着说道:“粉儿虽没有死,却因此而陷入了疯癫,从此神志不清。我原以为这样,我那妻子就会放过她,可我没想到的是,我那妻子心肠如此狠毒,竟想要粉儿性命。一天夜里,她持刀前往粉儿房屋,正要动手之际,被我发现。她竟要连我一并杀了,我怒火上冲,夺过她手中匕首,却反而不小心杀了她……。”
说完之后,梁修脸上出现一丝轻松的神色,他长舒了口气道:“这些年,我总是会梦到当时场景,我那妻子披头散发的找我报仇,很多时候我都想一死了之,可想到粉儿,却又不得不撑下来。”
听完这些,李沧海心中头一个念头就是,包办婚姻害死人啊。梁修虽性格有些怯弱,但敢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行凶,也算是条汉子。
不过,黑白之间的界限向来是很明确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梁大人,即便令夫人有千般不该,你也不能动手杀人。何况,你是朝廷命官!”李沧海将最后四个字咬的很重,一字一顿地说道。
“朝廷命官?从那一刻起,我就已不再是朝廷命官,而是杀人犯。”梁修叹了口气,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的把柄?‘逆鳞玄武’就是以此胁迫你为他们做事?”李沧海摇了摇头,认真的问道。
梁修不置与否的道:“他们找到了我杀人时所用的凶器,并以此威胁我,倘若我不加入他们,就将此事告发朝廷。我那岳父大人决计饶不了我的家人,还有粉儿也会受到牵连。何况,他们说了,只要大事一成,就替我寻遍天下名医,给粉儿治病。”
“梁大人,虽然我很不想说那两个字,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说,糊涂!”李沧海眉头一挑,沉声喝道:“你跟着‘逆鳞玄武’这么长时间,对他们的手段还不了解么?对他们来说,你们就是即用即弃的棋子,看看那些被你毒杀之人,哪个不是跟着他们出生入死,可到头来却落得什么下场?莫非,你真以为‘逆鳞玄武’会这么好心,真会替你寻找名医?他们只不过是用这个当作幌子罢了!”
李沧海不想做救世主,但他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梁修虽沾满血腥,但本性却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他希望梁修能够认清现状,不要再执迷不悟。
梁修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笑道:“只要他们能够履行诺言,将粉儿治好,即便是死,我也愿意。”
“梁大人,糊涂啊!”这次就连狄晴也惋惜起来,她看着梁修,认真的说道:“梁大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你将所知之事全部向朝廷交待,朝廷一定会酌情考虑你之罪行,这样你才能照顾粉儿啊!”
梁修却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他盯着三人道:“即便你们知道了又如何,你们所说的话,又有谁会相信?”
李沧海叹了口气,道:“既然我能猜到梁大人的身份,又怎会不做准备?”
说着,李沧海拍了拍手。
顷刻间,屋子内外突然出现无数人影,有人掌灯之后,梁修赫然发现,屋子里竟站着两排身穿盔甲的将士,以及皂隶官差。
“这……。”梁修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屏风后,一文一武两名官员脸色阴沉地走了出来。
“刘大人?皇甫将军?你们怎么在这儿……。”说到一半,梁修忽然明白,众人早就埋伏在了这里,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梁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都畿道刺史刘通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怒容尽显。
皇甫坤也是一脸失望,他用一种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梁修,道:“梁大人,你我共事多年,你怎能做出如此悖逆朝廷之事?”
梁修失声惨笑,他看向李沧海,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沧海,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之心思,的确无人能及啊!”
“大人,我还有一事不明。从你之前所说看来,我于金水县遇害,实则是你们所为?”李沧海眉头紧皱,适才梁修与何萧对话时,他躲在屏风后听到此事,就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开口问道。
梁修点了点头道:“不错,此事确实是我们所为,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不能前去赴任,然后以‘移花接木’之计,用我们的人顶替上你。可是不知为何,那官文却被人所抢,反倒落入了康绪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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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咄咄逼人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康绪乃是假扮县令?”李沧海双手抱在胸前,沉吟道。
“不错,我自然知晓。”
“你们为何要杀我?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有关于圣上东巡之事,你们又是从何得知?”李沧海眉头紧锁的问道。
“我只是奉命行事,对于原由,上头不说,我也从不过问。”梁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我只能告诉你,不止你一人。”
“不止我一人?这是什么意思?”李沧海有些疑惑不解。他刚想询问,却被刘通给抢了先机。
“圣上东巡,尚未对外公开,你又是从何得知?”刘通没有质问梁修,反而目光阴冷的盯着李沧海厉声质问道。
李沧海没想到刘通会质问他,愣了一下后,回道:“刺史大人,如今的重点不是我如何得知的皇帝东巡之事,而是‘逆鳞玄武’是从何得知的吧?”
刘通脸色阴沉,他冷冷地道:“陛下东巡乃是机密之事,你小小县令,又是如何得知?”
李沧海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不悦地道:“刺史大人这是在怀疑下官了?”
“你不过是名下县县令,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敢调查洛阳府尹?甚至连陛下东巡之事都一清二楚,你若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官绝不饶你!”刘通眼神微冷地喝道。
“没人给我权利,我不过是想查出真相罢了。”李沧海心里很不爽,言语之间也没有了之前的谦恭客气,冷声道。
“好大的口气,你擅自调查上官已是僭越,又对本官如此无礼,本官随时可革除你之功名!”刘通义正言辞的喝道。
李沧海顿时冷笑了起来,他盯着刘通,丝毫无惧的道:“我官职虽低,但论起来也是天子门生,就是这八品县令,也是圣上亲封,你虽身为刺史,没有上报吏部就想革我功名,莫非大人以为自己的权利可以与圣上并驾齐驱不成?”
这一番话说出,让众人吓了一跳。
皇甫坤与梁修纷纷面露惊色,而刘通则被他这番话给噎住了,一张散发着油光的脸皮涨的发紫,气的浑身发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李沧海这番话,说轻了不轻,若是往重了说,却是谋逆造反的大罪!
正如李沧海所说,他是天子门生,即便是刺史,想要革其功名,也要上呈吏部进行弹劾。做为刺史,也只有督查管理的职责,并无罢黜之权。
倘若,他真的罢黜了李沧海,只要有人往朝廷递个折子,他就会被以僭越皇权之罪,被革职查办,弄不好还会有掉脑袋的风险。
刘通之前只是想摆下官威,吓他一吓,没想到却被李沧海一番话给唬住了。
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刘通嘿嘿干笑道:“开个玩笑,李大人何必如此认真?”
“哦,原来是开玩笑啊,下官心脏不太好,万一被吓出个好歹来,那可就不太好了。”李沧海冷笑道。
他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我现在捏住了你的把柄,你以后要是敢为难我,当心我将你这事给捅出去。
李沧海可不是蠢货,官场凶险,自古如是。
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这是官场自古以来的发展途径,何况这刺史已经对他不爽了,倘若手里不攥些他的把柄,只怕在他手下当官很难混的下去。
刘通脸色忽青忽白,他心中虽无比愤怒,但却不能发作,只得尴尬地笑了几声,转移话题道:“既然梁修已承认杀人之罪,便将他押进大牢,择日送完刑部会审!”
说着,刘通便招呼衙役将刘通给锁了起来。
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银铃般的笑声。
“噢噢,下雨了,嘻嘻,粉儿喜欢下雨,咯咯。”
梁修脸色一紧,急忙朝屋外看去。
大雨之中,一名身穿粉色长衫的女子,光着脚丫,在院中翩翩起舞,任凭雨点砸在身上,却毫无知觉。
“粉儿,粉儿!”梁修心急的大叫道。
所有人都将视线转移到了粉儿身上,夜雨之中,粉儿犹如一只精灵在雨中穿行,院落之中到处回荡着银铃般纯真的笑声。
狄晴见状,急忙冲进雨中,将粉儿拉到了屋中。
“粉儿要跳舞,姐姐,跟粉儿一起跳舞吧!嘻嘻。”粉儿浑身湿透,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额头上,她拉着狄晴的手说道。
忽然看到很多人,粉儿吓的浑身发抖,立即躲到了狄晴身后。
“粉儿……。”梁修声音发颤的叫道。
粉儿听到梁修的声音,从狄晴身后探出脑袋,好奇的看着梁修,觉得有些熟悉,这才谨慎地走了过去。
梁修伸手捋了下粉儿的头发,眼中流出一行热泪,他拍了拍粉儿的脑袋,忽然转身对李沧海道:“沧海,我自知罪孽深重,但粉儿是无辜的。我死之后,麻烦你代为照顾,大恩大德,梁修下辈子定当牛做马进行回报。”
看到梁修用手轻拍粉儿的动作,李沧海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也常常这样拍狄晴的脑袋。
“梁大人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粉儿姑娘,哪怕走遍天下,也会将她的病治好。”李沧海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
梁修对他感激地笑了笑,他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抚摸着粉儿的脸颊,轻柔的道:“粉儿,我要去办些事情,以后就让他代为照顾你,你一定要听他的话,知道吗?”
粉儿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歪着头看着李沧海,随后谨慎地朝他走了过去,围着他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刘通摇了摇头,道:“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梁大人,该上路了。”
梁修恋恋不舍的看着粉儿,直到李沧海点头,他才发出一声叹息,随即跟着众人走出。
发现梁修不见,粉儿忽然急躁了起来,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就想要追出去。
狄晴及时的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了一旁,红着眼睛安慰了起来。
“小子,你真他娘的有胆量,区区八品县令,竟敢顶撞三品大员,老子果然没看错你!”皇甫坤看着刘通等人离去的身影,猛地往李沧海肩膀重拍了一下,由衷的赞叹道。
第一百二十章 兵书
刘通质问李沧海时,他原本打算替他辩解,但后来听到李沧海那一番话,顿时又将话给咽了回去,他那番话,可真他娘的绝了。
“将军谬赞了,此番多亏了将军请来刺史大人,否则,也无法识破梁修的身份。”李沧海被他拍的伤口再次崩裂,他呲牙咧嘴的哼哼道:“将军,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老子现在可真是服了你了!”皇甫坤似乎很激动,李沧海不仅化解了洛阳城的危难,还抓到了一条大鱼,朝廷若是知道,说不得要奖赏他一番。激动之下,他又狠狠地拍了几下李沧海的肩膀。
“您……能不能不要再拍了,我这肩膀都要被您给拍废啦!”李沧海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然后眼皮一翻,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竟给疼晕了过去。
狄晴见状,急忙拉着粉儿走了过来,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皇甫坤,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坤立即背起双手,抬头看着屋顶,装模作样的吹起了口哨,听到狄晴的质问,他急忙指着自己的副将,突然喝道:“问你呢,怎么回事?沧海好生生的怎么会突然晕倒了?还不快给我去找大夫!嗯?”
那副将顿时愣住了,看着皇甫坤对他挤眉弄眼,他只好哭丧着脸,道:“是小人刚才撞到了李大人,这才导致李大人晕倒,小人这就去找大夫。”
狄晴撇了撇嘴,斜视着瞟了皇甫坤一眼,气呼呼地抱起李沧海,带着粉儿离开了‘粉泽苑’。
“狄姑娘,你们路上当心啊,等过几天我带副将,让他亲自给沧海道歉!”皇甫坤故作惊讶的叫道,心中却是把教了狄晴一身本领的某个白胡子老头,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狄府大院,李沧海躺在摇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享受着狄晴送往嘴里的点心。
粉儿在院子里翩翩起舞,到处回荡着她欢快的笑声,李沧海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此时,距离梁修认罪伏法已过去两天。两天休养,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