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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些赈灾粮也着实有些烫手。
王不全留下吩咐众人准备食物,左弘济带着李沧海返回左宅。
“左兄,你与王县尉认识多久了?”李沧海双手笼在袖中,随意的问道。
左弘济腆着个大肚子,一路哼着小曲,心情很是不错,似乎早已忘记自家还有丧事。
“我与王兄相识已有两年,当时我外出经商,却被山贼劫掠,险些命丧黄泉,是王兄赶跑了山贼,救出了我。”
这时,跟在他身后的常风突然停了下脚步,但随即又跟了上来。
李沧海用余光瞥了眼他,心中了然,于是不露声色的对左弘济说道:“如此说来,两位的关系一定很好了。”
“那是自然,这正阳城所有的赌场、妓院都是由我出资建造,王兄则负责管理,所赚到的钱财,我们五五分成。李兄弟,你别看这正阳城小,但全在王兄一手掌握之中,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贩卖赈灾粮之事。”左弘济得意洋洋的说道。
说话间,三人回到了左宅。
想到自家妻子还在陈尸堂前,左弘济挤出了几滴眼泪,对着李沧海拱手之后,就一路小跑了过去。
李沧海和常风两人走到花园凉亭,此时正值月黑风高,凉亭上的灯笼被风吹的左右摇晃。
“方才见你神色有异,可是有所发现?此处静谧无人,你可以说了。”李沧海坐在石凳上,淡淡地说道。
常风肃立一旁,稍作犹豫之后,认真的道:“大人,你装作要和他们做买卖,是不是想要除掉王不全?”
李沧海扫了眼四周,让他坐下,淡淡地道:“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瞒你。不错,我正是要将王不全这个毒瘤给除掉。”
听闻此话,常风顿时跪了下来,他双手抱拳,举过头顶,郑重的道:“大人,倘若你能除掉王不全,常风愿誓死相随大人!”
李沧海点了点头,“你先起来,本官有些事情要询问你。”
“大人,相信小人?”常风跪在地上,诧异地道。他似乎不敢相信,李沧海会真的相信他。
“本官初次到任,手下能用之人也只有你一人,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常风顿时感激涕零,他紧紧的抱拳道:“有大人这番话,小人必定惟大人马首是瞻!”
李沧海抬了抬手,让他起身说话,他实在看不惯别人给他下跪。
“我问你,王不全在正阳城有多少势力?”
“回大人,王不全在正阳城,有赌坊三座、妓院两座,这城里的地痞无赖也全归他所管。另外,衙门之中超过八成也都是他的人。”常风如实回道。
李沧海顿时有些头疼,这王不全的势力还真不小,黑白两道以他为尊,要是不把这股黑暗势力给连根拔起,他这个县令简直就形同虚设啊!
“除了贩卖赈灾粮,他可还做过其他恶事?”李沧海觉得自己有必要多收集些证据。
常风愤愤地道:“王不全做过的恶事罄竹难书,鱼肉百姓,欺压良善,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其所作所为简直人神共愤!”
“乖乖,这王不全还真是符合**的形式标准啊!看来这黑暗势力,自古如是啊!”李沧海在心中嘀咕了几句。
他沉吟道:“你对左弘济了解多少?”
“此人家道殷实,颇有资财,如他所说,王不全的势力,大多数都是他出资。”常风顿了顿,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对了,听说他手中有一个账本,上面记载着他们所获得的所有不义之财。”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奴仆自杀
账本?
李沧海眼睛突然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切入点,只要找到账本,还愁整不了王不全?
“你可能查到账本被他放在何处?”
常风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此事我也只是听说,到底有没有还是另外一回事。”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左弘济作为商人,一定会有所记录。”李沧海沉思起来。
“大人,还有一事,我觉得很奇怪。”常风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说道。
“何事?”李沧海用手撑着下巴。
“方才听左弘济说他在两年前曾被山贼劫掠,我想起一件事情。当年,我们前去清剿山贼时,整个山寨只有几个喽啰,我们轻而易举的就攻破了。后来,在山寨地牢里发现了捆人的绳索,但所捆之人却不见了踪影。如今想来,那被捆之人会不会就是左弘济?”常风疑惑道。
听闻这番话,李沧海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某些重点。
他梳理了一下两人所说,时间地点都极其吻合,但两人却没有碰到,这就有些奇怪了。
左弘济说,他是被王不全所救,这点可以肯定。
常风说王不全让他们剿贼,自己却躲在后面,这点也可以确定无疑。
那么问题来了,倘若左弘济是被王不全所救,那王不全为何要瞒着众人?
“清剿山贼是谁提出来的?”李沧海沉思片刻,问道。
“王不全。”
李沧海轻笑了下,顿时猜出了大概。
“大人,您笑什么?”常风一脸疑惑。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王不全自导自演的一处好戏。他与山贼勾结,抓了左弘济,再提出剿灭山贼,趁着你们去剿贼之际,他再暗自救走左弘济。”李沧海眯着眼睛道。
常风瞪大双眼,“可是他这样做,究竟目的何在?”
“你看到现在他们的关系,就该猜出他的目的。”
“可他那时并不认识左弘济啊!”常风不解的道。
李沧海淡然一笑道:“没见过,总归听说过吧。你也说过,左家世代为商,颇有家资,乃是正阳城有名的富绅,王不全定是听闻之后,才勾结山贼抓了左弘济。”
常风恍然醒悟,王不全这样做,不仅清剿了山贼,还让左弘济落了个天大的恩情。
“娘的,这厮也忒奸诈了。”常风一想到自己被人当枪使,就一肚子无明业火。
“王不全绕了这么大一圈,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拉拢左弘济这么简单。要想彻底除掉王不全,就要有确凿的证据。”李沧海想到那家仆被他一脚给踢晕之事,就觉得此事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大人放心,我会尽量去收集证据。”常风双手抱拳,郑重地道。
“常风,你去监牢再询问下那名家仆,我觉得他有些事情还没有说出来。”李沧海沉吟道。
常风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开了左宅。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
李沧海在凉亭中来回踱步,想着如何分化王不全与左弘济。
王不全心机深沉,左弘济又对他信任有加,没有确凿的证据,左弘济绝对不会相信他之所说。
在凉亭之中思索了小半个时辰,就在他刚要回屋睡觉时,常风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大人,出事了,那家仆死了。”
李沧海脚步骤停,忙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发生何事,我赶到监牢时,那家仆已经气绝身亡。”常风擦了下额头汗水,道。
“尸体现在何处?”
“还在监牢之中。”
李沧海眼中闪过一缕精光,沉声道:“走,咱们去看看。”
正阳县监牢。
李沧海蒙着脸,跟着常风走了进去。
“常大哥,仵作呢?”一名狱卒搓着双手,急切地问道。
常风指着身后的李沧海道:“呶,这就是新来的仵作。”
“他怎么蒙着脸啊?”那狱卒疑惑地问道。
“我近来偶感风寒,怕传染给了你们,这才蒙上脸。请问尸体在哪里,我要去验尸了。”李沧海故意咳嗽了几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犯人猝死狱中,这要是追查起来,狱卒免不了要受到些责罚,他对仵作是谁并不感兴趣,他只求仵作证明狱卒的死与他无关,就让他阿弥陀佛了。
那狱卒急忙引着两人走到了最里面的重犯牢房,指着牢中躺着的尸体,道:“这就是尸体了。”
李沧海抬脚走了进去,之前那仆人此时已经身亡多时,他双眼圆睁,表情痛苦而狰狞,口中流出大量血水。
蹲在尸体前,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他沉声道:“死者体温尚在,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两个时辰。”
用手掰开尸体的嘴巴,李沧海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可有何发现?”常风见他眉头紧锁,急忙将头凑了过去,等他看到时,却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舌头怎么断了?”
“舌根断裂,看来这就是他的死因。”李沧海看着他嘴里的半截舌头,说道。
常风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他使劲的咽了口酸水,道:“这么说来,他是咬舌自尽了。”
李沧海没有说话,他从布包里掏出镊子,将死者口腔中的半截舌头给夹了出来,放在眼前看了一会,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见他从尸体之中掏出舌头,常风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几下,那狱卒则是忍不住跑到角落呕吐了起来。
“大人,您这是作甚?”常风见他将舌头夹出,放在一个布袋,不觉有些奇怪。
“提取证物,以备检验。”李沧海将布袋收起,沉声说道。
“大人,既然确定他是自杀,还有必要检验吗?”常风有些不解,小声问道。
“你怎知他是自杀,而不是被杀?”李沧海用手翻着死者眼皮,头也不抬的反问道。
常风挠了挠头,道:“咬舌自尽,不是很明显的自杀行为吗?”
李沧海微微一笑:“亲眼所见也不一定会是真的,你去问一下狱卒,死者死前可有何反常行为。”
常风站起身,对那狱卒问道:“冬瓜,我问你,死者死前可有反常行为?”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断舌之厄
那狱卒冬瓜吐的脸色发青,他撇了撇嘴,道:“没有啊,他一直靠墙而坐,动也没有动过。”
“这段期间,可有别人来过?”李沧海站了起来,问道。
冬瓜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期间只有跛子来送过饭,除了他之外,就再没有人来过。”
“跛子是谁?”李沧海疑问道。
“跛子是我们这的厨子,所有犯人的食物都是他亲自送的。”冬瓜老实地回答道。
李沧海来回跺了几步,沉吟道:“去将那跛子找来问话。”
冬瓜应了一声,急忙往牢房外跑了出去。
“大人,您刚才说,亲眼所见不一定是真的,您是怀疑,他是被人所杀?”趁着牢房只有两人,常风急忙将心中疑问提出。
在落凤集,常风虽表现的有些愚蠢,但心思也算是粗中有细,只要稍加培养,说不定能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想到这里,李沧海将半截舌头倒了出来,用镊子夹起,道:“咬舌自尽的话,舌头的断裂处应该是参差不齐,可他舌头上的伤口却是整齐平滑,所以他绝对不是咬舌自尽。”
常风盯着那舌头看了一会,果然如他所说,断舌处极其平整,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死者的舌头其实是被人给割下来的!”
李沧海点了点头,他凝重的道:“不仅如此,他还是在死后被割掉的舌头。”
常风吃惊不已,他难以置信的道:“大人,您怎么确定他不是因割舌而死,而是死后被割舌呢?”
“如果有人掐住你的颧骨,想要割掉你的舌头,你会不会挣扎?”李沧海反问道。
常风老实地道:“自然会反抗。”
“不错,可你看这周围,并没有混乱的迹象,说明死者并未挣扎。”李沧海指着铺在地面上的枯草,接着说道:“还有,狱卒也曾说过,死者从进入牢房就坐在这里,动也未曾动过。一个人被人割去舌头,没有声音,也没有挣扎,你觉得活人能够承受么?”
“可是大人,既然他已经死了,为何还有人要割掉他的舌头呢?”常风听明白了他话中所说之意,可愈发觉得糊涂了起来。
李沧海思忖了片刻,他让常风附耳过来,对这他嘀咕了起来。
过了片刻,冬瓜带着一名身材伛偻的老头走了进来。
“常大哥,他就是跛子。”
那老头的确是个跛子,走路一瘸一拐,仿佛随时都会栽倒。
“小老儿见过几位大爷。”那跛子低着脑袋,颤巍巍的道。
李沧海给常风递了个眼色,常风点头收到,他清了下嗓子,猛地喝道:“好你个跛子,你胆量倒不小,竟敢潜入大牢,残害重犯。而今你事迹败露,还不快认罪伏法,从实招来!”
两人被常风突然厉吼给吓了一跳,那跛子神色一紧,道:“大爷说的什么,小老儿听不懂。”
“听不懂?”常风冷然一笑,眉头一挑,喝道:“你借着送饭之机,潜入牢中杀害要犯,用利刃割断其舌,莫非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不成?我这是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认罪悔改,只要你从实招来,或可减轻罪责,否则若是坐实了这杀人重罪,那可是要被杀头的!”
常风本就满脸横肉,此时板着脸,眉宇间就透露出一股狠劲。
那跛子听他这么一吼,吓的面无血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颤巍巍的求饶道:“我……我招,我全招。他的舌头是我割的,可人不是我杀的啊!”
“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