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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轻微的响声过后,浓烈的杀气夹杂着庄严肃穆气氛迎面扑来,耳边响着轻微的呼吸声,年轻男子知道,屋里站的,都是高手,前方,透来一股无形的强势压力,越向里走,强势压力越浓。
进屋二十步后,中年男子停下脚步,将年轻男子眼睛上的黑巾摘了下来,房间燃着夜明珠,很亮,年轻男子一时未能适应,猛然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夜煞,你回来了!”强势冷漠,冰冷无情的声音自前方响起,年轻男子转头望去,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坐在黄金雕琢的王座上,明明是夏天,他却穿着黑色斗篷,全身笼罩在黑暗之中,连脸都看不到。
“是,主人!”夜煞,是年轻男子用了七年的名字,不着痕迹的四下望去,他正站在房间中央,身侧站着两排身穿黑衣的劲装男子,周身杀气萦绕,却有些稚嫩,是刚训练出来的杀手,身侧站着领他进来的中年男子,他距离王座上的斗篷男子,有五六米的距离。
“呵呵,当初救你回来时,你还是个小孩子,没想到几年不见,夜煞长大了,走近些,让我仔细看看!”斗篷男子明明在笑,可夜煞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不说,还有些毛骨悚然,他的笑声,真特殊。
“是!”夜煞低沉着眼睑,缓步上前,在台阶下站住脚步,与斗篷男子相距不到半米的距离。
“主人!”夜煞单膝跪地,向斗篷男子行礼。
斗篷男子如枯爪般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抚上夜煞的后脑:“呵呵,夜煞真的长大了!”
瞬间,道道寒光射向夜煞,进了这里,他们都被教成一个信念,成为最厉害的杀手,夜煞是最优秀的,又得主人夸奖,他们自然嫉妒,若非碍于这里是大殿,他们早将夜煞叫出去比试了。
对杀手们的敌视视而不见,夜煞微微倾身:“主人,楚宣王府的秘密,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斗篷男子只与他闲话家常,丝毫不提楚宣王府的秘密,夜煞只得主动提及。
“你离我这般近,小声的说,他们听不到的!”斗篷男子语气冰冷,隐带戏谑。
大殿里站的,都是主人的心腹,随时可以为他去死,主人没有遣退他们,而是让他小声禀报,小心谨慎的态度,世间只怕无人能及!
夜煞拿出一卷卷轴,轻轻打开:“主人,属下要禀报的秘密,都在这张卷轴上……”
卷轴缓缓散开,如画般美丽,散到最后,完全打开时,一道寒光闪现,夜煞眸光一寒,挥手拿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直刺斗篷男子的心脉。
夜煞速度极快,斗篷男子毫无防备,绝对是一击必中……
近了,更近了,眼看着匕首就要刺进斗篷男子心脉,手腕被人紧紧抓住,再也近不了半分,抬头望去,正对上黑色的斗篷帽,隔着斗篷,夜煞也能感觉到斗篷男子目光凌厉,带着浓浓杀气。
“夜煞,你杀不了我的!”挥掌,对着夜煞的胸口打了过去!
夜煞一惊,挥掌对上斗篷男子,只听“砰!”的一声,两掌相撞,斗篷男子稳稳坐在王座上,纹丝不动,夜煞却被打飞出去,重重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嘴角,鲜血溢出。
“你是如何发现我不对劲的?”夜煞坐起身,眸底寒光萦绕,他自认,掩饰的很好,不会被人发现破绽,为何会被斗篷男子拆穿。
身侧,黑衣杀手们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夜煞,不过,斗篷男子没下命令,他们不敢动手!
斗篷男子冷冷一笑:“你后脑上的那三枚金针松了,你记起以前的事情了,又怎么可能再对我忠心!”
七年前,夜煞苏醒后,后脑上就被封了三枚金针,照顾他的人告诉他,那是为他治伤用的,他便没有怀疑,救命恩人的话,谁会怀疑。
直到前些天,欧阳少弦打出了那些金针,他才知道金针的真正用途。
为了不让斗篷男子怀疑,夜煞找来三枚金针,扎进了穴道,找理由混进来,准备刺杀主人,没想到还是被斗篷男子发现了端倪。
“我母亲,是不是被你们害死的?”事情被拆穿,夜煞也不再掩饰,七年前的一幕浮现眼前,冰冷眸底的寒光与厉光渐浓。
斗篷男子冷声道:“害死你母亲的,另有其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夜煞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不屑的冷笑:“你救我,只是想让我给你卖命,我被你骗了七年,听你的命令,杀人无数,欠你的债,早就还清了,这一次,你居然让我去杀我的亲妹妹,我再不反抗,枉为人!”
“亲妹妹!”斗篷男子坐在王座上,稳如泰山,语气不屑:“你这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哪配做人家楚宣王世子妃的哥哥,侯府大少爷慕容岸与侯爷慕容修有七八分的像,拿着玉坠,玉镯,手臂带着朱砂痣,前去认亲,合情合理。”
“你呢,相貌与慕容修可曾有一分的相像?玉坠,玉镯,朱砂痣,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你又有几样?直接冲到侯府,说自己是正宗大少爷,里面那个是假的,别人可会相信?”
夜煞扬唇冷笑,笑容苦涩,是的,他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就是慕容岸,所以,他没有回侯府,而是来这里,与害他的主人同归于尽……
“就算没有这些证据,还有一个人,相信我是慕容岸!”慕容雨,他的亲妹妹,相信他是哥哥,已经足够了。
斗篷男子说的也没错,他是杀手,杀人无数,双手沾满了血腥,如果他回到侯府,认祖归宗,只会给家人带来危险!
他送她那只软藤蜻蜓,就是告诉她,侯府那个慕容岸的确是假的,可他没有办法拆穿,只能交给慕容雨了,他要回来这里,为母亲报仇,也为慕容雨减去一份危险,只要主人死了,就没人再下令刺杀慕容雨,她也就安全了!
“慕容岸,你回不到侯府的!”斗篷男子的人正在侯府做事,岂能让真正的他回去搅局:“杀了他,重重有赏!”
斗篷男子一声令下,杀手们手中长剑对着夜煞刺了下去……
夜煞冷冷一笑,若他如此轻易便被杀,他就不是杀手夜煞!
身体旋转着腾空而起,足尖踏到了杀手们的长剑上,借助长剑的推力,修长的身形向着殿外飞去,杀手太多,主人又十分厉害,留在这里,他根本不是对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逃出去,再找机会回来刺杀不迟!
他不怕死,却不想死的毫无价值!
“快关殿门!”中年男子高呼着,数枚暗器直直射向夜煞,殿门不大,两人推着,快速合向一块。
身后恶风袭来,夜煞快速闪身躲过,手中匕首掷出,刺到了关殿门的一名黑衣人身上,动作慢了半拍,夜煞看准机会,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居然还让夜煞跑了!”斗篷男子怒气冲天,对着杀手们的身影怒吼:“如果杀不了他,你们就提头来见!”
大殿里的动静,外面的人也听到了,夜煞刚刚出了殿门,数名杀手围了上来,对着夜煞,又砍又杀。
夜煞不敢恋战,退为主,战为辅,快速向外退去,凭借高超武功,夜煞退到了门口,一记霹雳扔过去,地面腾起阵阵白烟,趁着杀手们停顿的空隙,夜煞跃出了大门。
轻轻飘落于地,映入眼帘的不是黑漆漆的夜,而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蓝天白云,鸟语花香,远处花瓣飘飘,清水流淌,一名美少妇正坐在椅子上,拿着本书,给围绕膝边的一对儿女讲故事,女子美丽的容颜,温暖的笑容是那么熟悉,那么慈爱。
“岸儿,雨儿,听明白了吗?”女子温暖的笑容,如同冬天里的暖阳,可融化所有寒冰。
小女孩头发上戴着两朵蝴蝶花,扑闪着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茫然的摇摇头:“没听明白,娘亲再讲一遍!”
小男孩拉了小女孩的手:“娘亲累了,让她休息会,哥哥听明白了,哥哥讲给你听!”
小男孩和小女孩走去一旁讲故事了,女子回过头,对着夜煞温柔浅笑:“岸儿!”
“娘亲!”不知不觉间,夜煞朝着女子走了过去。
“岸儿,娘好想你!”女子笑容诡异,美丽的容颜突然变的狰狞起来,夜煞察觉到不好,想要逃离时,已经来不及,一股冷气瞬间刺入身体,五脏六腑仿佛被冰封,冷的彻骨!
眼前的美丽景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暗黑的夜,面前的人不是谢梓馨,而是领他来这里的中年男子,目光阴冷,嗜血:“夜煞,你是我带出来的,理应死在我手上!”
夜煞望着中年男子,冷冷一笑:“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大本事!”幻术已解,回归现实,他没什么可怕的。
“卡”夜煞挥手打断了长剑,抓着剑刃,猛然将体内长剑拔了出来,鲜血飞溅间,夜煞手中的断刃飞速刺向中年男子……
“哥哥!”熟睡中的慕容雨惊呼一声,翻身坐了起来,额头布满冷汗,望着熟悉的烛光,熟悉的帐幔,熟悉的摆设,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在做梦。
“雨儿,怎么了?”身侧的欧阳少弦被惊醒,坐起身,倒了杯热水给慕容雨,拿着丝帕轻轻擦拭她额头的冷汗:“做恶梦了?”
慕容雨喝下热水,狂跳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点点头:“我梦到哥哥出事了!”
“别担心,许多梦都是相反的!”接过水杯放到桌子上,欧阳少弦拥着慕容雨躺下:“你哥哥那么聪明,就算出了事,他也能应付。”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肯定是担心他,才会做恶梦!”欧阳少弦轻轻吻吻慕容雨的额头:“暗卫在四处找他,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夜深了,别胡思乱想,睡吧,你和宝宝不能熬夜。”
窝在欧阳少弦怀中,轻嗅着淡淡墨竹香,慕容雨闭上了眼睛,最近几天,她天天思索着如何拆穿假慕容岸,让真的回来,的确是想的太多了,才会做梦……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慕容雨睡着了,欧阳少弦却再无睡意,目光幽深似潭,深不见底,暗卫查了许多天,都没查到他的踪影,真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难道离开京城了?雨儿梦到他出事,会不会是真的……
夜煞刺伤了中年男子,用尽全部力气,跃过高高的草丛,快速离去,众杀手跑出大门时,门外早已是空荡荡的,除了受伤倒地的中年男子外,不见半个人影。
“夜煞呢?”杀手闪开,斗篷男子现了出来:“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还让他跑了,真是没用的废物,快追,务必要取下他的项上人头,否则,你们全部提头来见!”
杀手们跃过草丛,快速消失,斗篷男子望一眼受伤的中年男子,冷声道:“伤势如何?”
“多谢主人关心,皮外伤,没有大碍!”中年男子手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语气恭敬。
斗篷男子淡淡扫他一眼:“皮肉穿透,险些伤到内脏,这也叫皮外伤……”
“属下惭愧!”被自己教出来的人,重伤成这样,中年男子的确惭愧:“主人,夜煞不好对付……”
“我知道!”如果好对付,他刚才就死在这里了,哪还能逃掉。
斗篷男子冷冷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通知忠勇侯府那个冒牌货,加快速度,务必要在夜煞回去前,解决侯府!”
“主人,夜煞没有任何信物可证明他就是慕容岸,就算回去,也未必有人相信他是慕容岸!”
斗篷男子轻哼:“只要夜煞出现,冒牌货的身份就会被怀疑,他还有机会整治侯府吗?”速战速决,是最好的方法,就算夜煞回去,也是个空壳子在等他,报仇,做梦。
夜煞跃出草丛,一路狂奔,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跑向哪个方向,只知道,尽力向前跑,远离那座大殿,他就有生还的希望。
夜煞伤的不轻,为了掩饰踪迹,他一直强勒着伤口,一路急奔,血流加快,伤口被震的更裂,血再也抑制不住渗透衣服,有一滴,没一滴的滴落在地。
失血过多,夜煞的眼睛有些模糊,身体也变的软软的,没有力气,眼神迷蒙间,不远处现出一座大院,夜煞警惕的走了过去,拍拍高墙,是实体的,不是中年男子用来设计他的假相。
深吸一口气,慕容岸翻身跃进了院内,他没有恶意,只想找些药材,止住伤口,否则,他会失血过多死亡的。
夜深了,院子很静,夜煞放轻脚步,缓缓前行,一盏茶后,来到一座小院前,轻轻走了进去,院子很精致,除了小路外,到处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这些花草不止能观赏,还可入药,阵阵清风吹过,花香怡人。
偏房门外,挂着一个箩筐,是用来盛放草药的,夜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