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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王杀完老者,退回到袁门隐身后,袁门隐抬头看向我说道:“你叫王阳,是吴真卿的徒弟?”
我说道:“你就是这样直呼自己师尊的名号的?”
袁门隐说:“名字只是用来叫的而已,你何必纠此小结,看来你和他真是如出一辙。”
“总比背离自己师门的叛徒要好一些。”我说道。
袁门隐说道:“冲你敢与我如此对话的胆量,我就突然有些不想杀你了,敢跟我这样说话的人很多年没看见了,毕竟再怎么说,你还是我的师弟,我并不是一个绝情之人。”
“袁门隐,你可真有脸这样说,师傅这些年来,时常将你挂在嘴边,说你最为聪明伶俐,对你十分想念,可是你去参军打仗却假死消失,置他老人家于不顾,图谋你的所谓的霸业,你于心何忍?”我问道。
“于心何忍?”袁门隐哼了一声说道。“若不是看在你们同门,任何人胆敢与我如此口气说话,都早已经见了阎王,你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离开吴真卿?那我就告诉你,一来是吴真卿的本事已经不入我的法眼,除了太阴秘术的终极一式,我还真没几样看上眼的,当我要求他将太阴秘术传给我的时候,他却犹豫了,晚上还和那个呆头呆脑的孔德成商议该怎么办,孔德成却说不该传,所谓的圣人也不过如此罢了。后来我在路上杀了几个为恶不做的劫匪,他们就对我大加苛责,甚至还想要废了我的气海,你说,我千辛万苦修炼,对他们敬重有加,他们却如此待我,是不是很让人心凉?”
我说道:“你区区十二岁就屠杀几十名劫匪,包括他们的妻儿,这件事情三师兄早就跟我讲过了,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师傅没有把太阴秘术传给你,难道有错吗?太阴秘术的终极一式连大师兄都没有传给他,一来是终极一式太过霸道,有损命元,二来是你的野心太大,师傅还想给你考验一番,他本是将你作为下一代传人而培养的,可是你却看不上,还背离太阴观。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师傅一直都很后悔当初没有将终极一式传给你,他说都是他害了你,如果你在战场上面对洋枪大炮有太阴秘术的终极一式就不会死,他对你的厚望远远超过大师兄,更是超过他的亲生儿子。他晚年的时候,记性不好,经常丢三落四,谁的名字都会忘,却唯独忘不掉你。他提醒我将来若是遇到你,不要与你为敌,就连当年在庐山的时候,他元神出窍,功力已经达到仙的程度,却不肯伤你,而他临终的时候,天下人皆知,你就算与他有仇,是不是也应该去看他最后一眼?”
袁门隐皱了皱眉头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我坐拥一国,一统玄门也指日可待,小小的太阴观何足挂齿?”
“那你又何必染指净土,这里的生灵自古都没有天敌,一旦打开,势必引发灭亡,你的功力和权利都已经天下第一,就不能放了净土?”我质问道。
袁门隐说道:“净土被发现,并不是我所为,甚至在之前我都没有听过什么是净土,是有人将净土的秘密,甚至是具体位置都告诉了我,里面有成仙的秘密,即便是我放过净土,这山上山下围着十几万人,还有千千万万个玄门中人正赶来瞻仰仙树,他们会放过净土吗?你被你的兄弟耍了。”
“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袁门隐这句话中隐藏了多少个秘密,他说有人告诉他净土的具体位置,这怎么可能?
除了瑶光和我的伙伴们,还有谁知道净土的入口?
我不相信我的伙伴们会通风报信,背叛我们。
宋刚仗义刚正,他不可能出卖我们,姬子争聪明无比,对这样的阴谋向来是嗤之以鼻,安小武没心没肺,更是不用怀疑。李相宇和肖书生虽然有时候比较坑,但是他们却不是这种心存诡计的人,南宫煜与我有一年在死门世界中相依为命的经历,他也是不可能和背叛我的。
小狼王向来对我尊敬,护我为主,龙可儿更是对我死心塌地,他们谁是叛徒?
袁门隐说道:“我的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你们这一群人,有人是叛徒,你所谓的兄弟情,实际上面对天下大势,面对荣华富贵,不堪一击。”
我说道:“你觉得这样挑拨离间有意思吗?”
袁门隐说道:“我不是挑拨离间,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们当初一定是在大良山的周围安装了什么影响山地雷达探测的东西吧?”
袁门隐说着,身后第一个人将当初姬子争发明的反雷达装置递来,他说道:“很明显,这雷达装置就是告诉有人要隐瞒什么东西,所以对大良山周围的雷达都做了手脚,而后我就收到一个人写给我的信,说净土在大良山北侧海拔755米处的荆棘林。”
袁门隐让人将信递给我,我有些心慌,因为矛头竟然指向了一向聪明无比的姬子争。
他是叛徒,还是有人在害怕什么,想要将他除了?
我一把道火燃了信,我不想看里面的字迹,我不相信姬子争会背叛我们。
当初我们相识,他的母亲死于问路老太事件,后来在庙子村,他的姥姥成了猫脸老太,被他亲手杀死,经历千万苦才有了今天的剑仙姬子争的名号,他怎么可能会背叛我们。
姬子争将我手中的信抢了过去,他看着已经燃了半截的信,失声说道:“怎么可能是我的字迹,几乎一摸一样。”
“子争。”安小武说道。“这种小伎俩我们还会被骗吗,模仿字迹又不是什么神奇的事情,天下会模仿字迹的成千上万。”
“可是雷达装置的事情怎么解释?”姬子争自己也后怕,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设计出的反雷达装置哪里出了问题。记丽吉扛。
“本来就是电子设备,你又是手工改造的,难免出了问题,你是天才,又不是机器,这袁老狗听风就是雨,玩什么宫心计,简直是笑掉小爷的大牙了。”安小武安慰道。
南宫煜也说道:“子争,我们一伙人比亲人都要亲,没人怀疑你的。”
姬子争看向我,我也点了点头,我不该怀疑姬子争的。
“你们一群人亲如一家?”袁门隐说着,自己突然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身后的两个士兵便将一个人拖了过来,那人捂着自己的脸,身上穿着囚犯的衣服,他的头顶和胳膊上是一道道可怖的疤痕。
这人惊恐地叫着,哭着,就是不敢抬头。
袁门隐说道:“这个叫什么来着?”
陈宫说道:“回将军,他叫刘项飞。”
“对,叫刘项飞。”袁门隐说道。“刘项飞,你亲口告诉你的好兄弟们,当初在京城,是谁通风报信让一帮子成姚两家的人和三名兵王动手追杀他们的。”
“刘项飞”我喃喃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第441章刘项飞之死
袁门隐说道:“刘项飞,你亲口告诉你的好兄弟们,当初在京城,是谁通风报信让一帮子成姚两家的人和三名兵王动手追杀他们的。”
“刘项飞”我喃喃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刘项飞的全身颤抖,不知道是身上的伤痕过于疼痛,还是因为畏惧。
“将军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见吗?”陈宫冷漠质问。“将手拿下来。”
净土之中。众人都看向刘项飞,不知道这个其名不扬的囚犯到底是什么人,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让他出来亮相。
刘项飞颤颤巍巍地将双手从脸上拿下来。他的脸上,全都是刀疤,看起来像个怪物。
我被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心中无比难受。
“他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你难道就因为他和我是朋友,就拿他开刀?”我质问袁门隐。
袁门隐未回答。陈宫说道:“他可不是普通人,但是他却非要选择做一个普通人,这没办法,有人生来就是龙,高居九天之上,有人生来就是虫,天生活该被踩。”
刘项飞眼神闪躲,他突然哭了出来。毫无缘由。哭得像个孩子,也像个疯子。
我看着他头顶和脸上被缝合起来的伤疤,上面还留着脓液,他的眼泪躺在伤疤里面,蜇得他面部颤抖,发出痛苦的哼哼声。
我说:“刘项飞,对不起。”
“不不不。”刘项飞突然摆手说道。“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你也看到了,我如今的模样都是咎由自取的,当年在北京,是他们给我开了一张空头支票,让我告诉他们你们的地址,是我差点害了你们,我不配做你们的朋友。”
姬子争,安小武都看了我一眼,又看着地上如此凄惨的刘项飞,什么话都没有说。
刘项飞看着安小武说道:“当初你做的事情是对的,能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安小武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身上有好几张卡,那张卡我混淆了。”
刘项飞说道:“不重要了,本来就是你们的施舍,很谢谢你们,让我在人世间还能体会到一种被记住的感觉。我只是一个垃圾。”
我看向袁门隐说道:“你有什么就冲我来,欺负一个没有半点道气的普通人算什么本事?”
袁门隐说道:“一来是让你知道,你所谓的兄弟之情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二来是让你知道任何人都会背叛你,只要你的权利不够大,本事不够强,弱者始终都是弱者,而贪生怕死之辈,始终是贪生怕死之辈。”
袁门隐说着让身后的一名士兵递过来一把手枪,他将刘项飞提起来,手枪交到刘项飞的手里,说道:“拿着枪,一枪崩了你面前的人,你不仅可以活,后半生都将成为军方供养的人,荣华富贵,一生享用不尽,你面前的是道尊,一枪要不了他的命。”
袁门隐在刘项飞的肩膀上拍了拍,将刘项飞推向我。不说功力深不可测的袁门隐,就连袁门隐身边的几名老兵王我们也对付不了,更何况还有丁春甲和霍启天在。他们若是想杀我们,我们没有还手的机会,而眼下,袁门隐只是想在我们临死之前,对我们大加羞辱,击垮我们心中一些坚守的东西。
刘项飞走到我的面前,他看着手里的枪,看着我,突然笑着说道:“王阳,又让你看笑话了。”
我心里很痛,隐隐体会到了他此时的心境。
他的笑容很凄惨,脸上的伤疤留着脓血,然后,他忽然在我的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没人知道他这辈子受了多少的苦。
他不是天才,相对于天才来说,他太平庸,一直以来,从小到大他都是平庸的,当他得知世上有玄门之后,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学不会,他只会读一些杂七杂八的书,用以安慰自己自卑的心。
他的朋友全都是天才,王阳是,安小武是,宋刚是,姬子争更是,只有他显得和大家格格不入,他甚至踩着安小武家的地板都觉得如坐针毡。
当他认识王阳之后,他能从那个安静谦和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一丝温暖,那个少年的眼睛纯净,没有半点瑕疵,他天真地以为,也许自己从此以后就有了一个可以理解自己的知己。
人这一生,不需要多少朋友,有一个懂自己的,也就够了。
他时常梦想着,有一天,也许自己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成为一个演讲家,将他的苦难告知于众,让大家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不要放弃还有半点希望的生活。
可是世界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美好,很多事情都无法实现,他也有很努力地工作,每天日升而落,日落而息,一年,两年,十年。
有一天,刘项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哭了出来,他十七岁的时候来北京打工,就觉得也许用不了两年,自己就会成为这车水马龙中的一员,成为一名成功的北漂青年。
可如今,他二十八岁了。
二十八岁,和三十岁没多大区别,他从一个少年,直接变成了中年大叔。
刘项飞那天哭得很伤心,他想到他这些年南来北往,从事各种工作,最后都是黯然收场的结局。想到小时候自己家的花圃里,别的孩子都在肆意玩耍,只有他埋头种花,最后他们家的花圃被一把大火,烧光了所有,包括一向对他不怎么待见的父母。
父母被烧死后的几年,他就忘了。
他的性格很懦弱,从小就被其他人欺负,甚至有人将砖头放在他手里让他照脑袋上砸他都不敢,即便他被打得头破血流。他从来也没想过要做一个强者,他想要依附强者,做一个跟班,当他知道王阳是玄门道士的时候,他心中无比激动,以为自己时来运转了。
可是当京城巨富成家的人找到他的时候,面对几百万的支票,他不得不心动,不得不想起这些年自己受的苦,不就是为了钱吗?
在钱和友谊之间,他选择了钱。
而结果,那是一张空头支票,他被骗了。
人活一生,总会做错一些事情,从此他心中就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心中内疚,时常捶头懊恼,坐立不安。
王阳想要杀他,易如反掌,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可眼下,袁门隐却让他拿着枪去杀王阳,对他进行羞辱,
别人的梦想是做一个有钱有势的人,他的梦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