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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争尴尬地说:“大叔,哪有你说得那么邪乎,我姥姥家在那里,我妈就是从庙子村嫁出去的!”
那大叔说:“我是看你们给的车钱公道才跟你们说的,你们要是不听我话就算了。”
我们上车之后,一个个都盯着姬子争看,姬子争龇着牙一个劲儿跟我们傻笑,宋刚没好气地说:“你是成心的吧,还说有个安稳地方,人家都说那里闹邪乎!”
姬子争说:“我也有七年没见到我姥姥了,自从我妈去世之后。”
姬子争说着就低下头来,面色有些伤心,我靠在车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咱们就当旅游吧,这不还有我这个道士么。”
“有邪乎事岂不是很刺激,只要不是上次那个问路老太,只要不是指着我,什么都好说。”龙小五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
“你去死吧。”宋刚再次没好气地说。
此时宋刚头上戴着一顶老头帽,他还记得半个月前安小武将把头发烧着的事情,现在到了这个秋色萧萧的地方,越朝山里去越是冷,新伤旧疤一起算,到最后宋刚跟安小武差点在车上就掐了起来。
开车的大叔把我们送到庙子村村后就把我们放了下来,还有一里路的路程说什么也不敢再往里面开,我们这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除了我这个伤员不需要拎着以外,其余人都提锣抱鼓地往身上扛,就连石小雪也是拎了两大个大包。
安小武说:“这情景忽然让我想起了开学时候看到的大包哥。”
这庙子村地处的确是有些偏,村子里的建筑有些奇怪,都清一色的是老庙,而且这些庙看起来古旧,像是颜色褪掉了。
我很小的时候听爷爷跟我讲过,庙里面是不能住人的,尤其是正厅,那是庙神坐的地方,后来我跟师傅学道,练成道家之气,渐渐也就忘却了这些东西,可今日看到这情景忽然想起了爷爷当年跟我讲的一个禁忌。我心中有些奇怪,这家家户户的都住在庙里,这是为了防邪祟,还是把自己当成神供着了,造庙的人难道就不提醒一句?
我们到了庙子村里面,这才发现周围都是一些过人高的蒿草,村里面也不是多么荒凉,路上零星地坐着几个人,他们看到我们大包小包地拎东西进来都站了起来,一个个手缩在袖子里,几个小娃脸色被寒气冻得皲了,黄鼻涕拖得老长,看起来有些恶心。
安小武看到村口坐着的一个老太太,礼貌问道:“奶奶,我是姬子争,您一定不记得了吧,我妈是包文娟,我姥姥叫王倩,姥爷叫包图曾,他们家住哪呢?”
那老太太听到姬子争问话,就指向前面的一户人家,也不说话,然后就面朝即将落山的太阳哼唧歪歪地叨咕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石小雪看了一眼这老太一眼,有些害怕,向我靠了过来,我帮她拎了一个包,可是没走几步胸口又隐隐疼了起来,她又连忙接过包,心疼地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头说没事,宋刚见我脸上又疼出冷汗,回头帮我们把包扛在肩上,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坐在路口的老太太,她还是一直盯着太阳嘴里念叨不止。她的头顶扎着蓝色的布条,旧的不成样子,我想要睁开阴阳眼看看她,可是身上道气不稳,眼睛看得一片模糊。
“王阳,快走啊。”安小武喊了我一声,我只好转身跟着他们去了姬子争的姥姥家里。
当姬子争的姥姥得知姬子争是小时候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娃儿时,两人抱头痛哭了一会儿,接着姬子争跟她一一介绍起了我们,姬子争姥姥家的房子虽然也很老旧,但是看起来很大,除了堂屋之外还有三个偏屋,里面都有床,我们分好房子是安小武和我一屋,姬子争和宋刚一屋,石小雪自己睡一屋。
石小雪看了我一眼,眼里稍稍有些害怕,倒也没说什么。
那天姬子争的姥姥给我们炒了一桌子的菜,大家坐在一起吃了个饱饭,我们都差不多是同龄人,所以也都管姬子争的姥姥叫姥姥。
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我们各自回房间的时候,我特意把身上的一颗玉石送给了石小雪。豆双助弟。
石小雪接过我送给她的玉石有些脸红,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屋。
我临进入偏屋的时候看了一眼正收拾碗筷的姥姥,发现她的头顶,系着一条黑色的布条。
第108章恶龙监狱
由于我们连夜的奔逃,加上今天又受了寒,走了不少山路,所以躺到床上后不久就睡意朦胧起来,我在朦胧中恍惚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
安小武懒洋洋地问道:“谁啊?”
我睁开眼睛向门口望了一眼。一向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的他都能听见有人敲门声,那就一定是有人了,我起身走到门边趴在门缝上看了一眼,猛然看见一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看向我。
我吓得向后踉跄一步,同时门也被我带开了,是姬子争的姥姥王倩站在门口,她手里挑着煤油灯,另一只手里拿了几根白蜡烛。她开口说道:“庙子村晚上可能会停电,起夜不方便,我拿几根蜡烛给你们。”
“姥姥,你说你这大半夜的,咱们都有手机,手机上有照明的功能。”安小武在床上抬头看了一眼王姥姥,接着就蒙头大睡。
王姥姥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说:“那你们睡觉吧,姥姥不会用手机不知道那东西能照亮,生怕你们胆小,这门口有厕所,庙子村夜里黑,你们要是怕就在院子里撒尿,童子尿辟邪。”
王姥姥说完也就回了自己的屋,我将咱们屋的门关上后。刚要躺下睡觉,可是身后又传来敲门声。
“又怎么了姥姥?”我问道。
但是门外却并没有人说话。
咚咚。
两声不是很响的声音传来,我的耳力极好,这一次我听到敲门的位置似乎是在门的下方,难道王姥姥用脚敲门的?
我走过去猛然将门打开,正想跟王姥姥说叨几句不用这么热情。
可是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我走出门外,看到一个黑影从墙上跃了下去,像是一只猫的影子。
今晚虽然庙子村的头顶有圆月高照。但是庙子村的旁边就是老爷岭,山岭上的树投射的影子刚好能将村庄笼罩,所以黑乎乎的也看不清那东西是什么。
我反手将门拴了起来,躺回被窝里准备睡觉,听着安小武渐起渐响的呼噜声,隐隐沉入梦中。
梦里我看见自己的身上散发着白光。我知道也许自己又会被带去附近的某个地方,但是这次我猜测错了,我看到自己的身上竟然出现了一行行小字,这些小字围绕在我的体表。我认出了他们,正是时光卷轴上面记载的文字。
我不知道这些漆黑的小字为什么没有消失,反而是融刻入我的魂魄之中,它们此时环绕在我的周身,将我包裹起来,好像是想将我拖到某个地方。
我有些害怕,此时我身受重伤,道气枯竭,短时间内难以复原,若是魂魄离开的肉身太远,恐怕会出现一些不好的状况。
可是我的耳边却隐隐听到爷爷的声音传来,我没有再犹豫,任由那漆黑的小字将我拖起来,拉去某个地方。
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站在一处钢铁铸造的监狱里,监狱四周的墙上都围着一圈龙的图案,那图案都是由黄铜汁浇铸而出,看起来恢宏而古朴。豆女状弟。
在监狱的上方,两个同样是黄铜汁浇成的遒劲大字摆在墙上,正是恶龙二字。
这里就是余悬梁口中的恶龙监狱,今天白天的时候,我问过姬子争关于恶龙监狱的事情,姬子争说,恶龙监狱共有九大关押之处。是专门用来关押穷凶极恶之徒的,里面的人不是杀人如麻,就是有一些极端的个人技艺,是直接隶属于军方管辖的监狱,里面的人永远也不可能出来,除非是需要用到这样的人时,才会让他们出来,签订协议,接受病毒种植在体内,直到完成相应的极端任务就可以还他们自由。
但是恶龙监狱有一条规矩,那就是没有规矩,在恶龙监狱里面,犯人与犯人之间没有法律约束。
狱警只会适时地提醒囚徒们要进入牢房里面休息,若是有人不听,他们也不会管。
而我此时正站在恶龙监狱一号监狱的二楼,看着楼下监狱大厅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囚徒。
在墙上巨大的挂钟上,显示此时的时间是晚上10点55分。
“听说新来了一个老头,长得倒是挺壮,看起来脾气也挺倔,听押他来的狱警说,昨天中午他杀了三个人,而且是军队里的人,但是余悬梁却没有杀他,而是把他关进了这里。”一个脸上有刀疤和刺青的秃头说道。
另一个蹲在桌子上的人说:“对付这些看起来硬气的老英雄,就得一个劲儿的猛打,直到把他打倒服气了为止。”
说话的人是个头发披在肩上的男人,看起来三四十岁,身材极壮,身上肌肉隆起,如一块块铁疙瘩,肌肉线条分明而果敢,他的身上跟别人的身上不一样,除了刀疤没有任何纹身,而其他人的身上密密麻麻地纹满了龙蛇虎豹的刺青。
而与此同时,在不不远处的钢板牢房里面,一个老者正盘坐在牢房的地板上闭目养神。
在老者身后,有一张上下铺的双人床,在上床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说:“老说老弟,明儿个他们这帮无法无天的小子定会让你去给他们洗脚,到时候你就忍着性子,可千万别跟他们来犟脾气,甚至是一个眼神的抵触都不行,我这下铺以前也有个老伙计,就是因为一个眼神没注意,被人挖了双眼,吊死在那房顶上了!世道变了,变了哪!”
老者没说话,继续闭目眼神起来,过了一会儿,身后那白发苍苍的老头又说:“老弟啊,怎么不到床上睡觉,下铺住不惯我跟你换换?”
老者沉声道:“骨头硬,伸不开腿。”
彼时,在楼下监狱大厅里的一个尖嘴猴腮的瘦汉吼道:“如果那老头不服怎么办?”
坐在桌上的、披头散发的男子说道:“老规矩,把他的肉一块块剁下来!”
一群人哈哈大笑,疯狂地吼叫起来。
我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走到爷爷所在的牢房前,正看见爷爷正襟危坐,盘坐在地上,他的衣服上破了两条口子,是兵王吴江的匕首划破的。
当当当!
隔壁牢房的一个脸型消瘦而猥琐的一个男子翘着钢板房说道:“老头,下边的人说的是你吧。”
爷爷沉声道:“说的应该是我,不过我不是老头,我姓王。”
“哦,那就是隔壁老王喽?”那猥琐男子说着就自顾自地笑起来,声音尖利而刺耳。“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明天你就等着死吧!”
爷爷听到那猥琐男子的话,食指在身旁的钢板上敲了敲,那猥琐男子立马把耳朵贴在声音传来的地方说:“是不是有求于我?”
爷爷猛然一掌拍在了钢板上,整个监狱顿然发出极大的声响,钢板墙上一个手印凹向另一边牢房,而那个猥琐男子却瞪大了眼睛死在牢房的地板上,七孔流血。
“哎哟老弟啊,糟了糟了,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会上来的!”那白发苍苍的老头苦着脸说道。
此时楼下真就上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光头,手里拿着一把西瓜刀,挨个问楼上的人是谁闹出那么大动静,爷爷起身站到牢房门口,那人看到爷爷站在牢房门口,就拿刀尖指着爷爷问:“老头,是你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爷爷二话没说,忽然将胳膊伸出牢房,捏住那人的脑瓜往牢房上一撞,那人的脑瓜顿然跟西瓜一样裂开,整张脸贴在牢房的铁门上滑了下来。
楼下的人发现楼上不对劲,一群人提着刀冲了上来,他们赶到之后,诧异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又看到了隔壁牢房里面被震死的猥琐男子,指着爷爷吼道:“他妈的,你个老家伙是找死是不是!把门打开,把这老家伙剁成肉酱!”
然而,当老牢门被打开之后,这些囚徒也就迎来了一生中最可怕的噩梦。
当爷爷将那个披头散发、身上刀疤纵横的男子用筷子戳穿脑袋后,将恶龙监狱顶端的吊灯拉了下来,绕在那男子的脖子上,将他挂在了监狱中间。
各个楼层牢房里的囚徒们欢呼了起来,但更多的人则是眼神畏惧,噤若寒蝉。
爷爷转头看向站在尸体堆上的那个白发苍苍、手指不停颤抖的老头,说道:“还打算在这过年?”
那老头听到爷爷的话,急忙反身回牢房里,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跟着爷爷走出了恶龙监狱1号监狱的大门。
而当老头战战兢兢地随着爷爷走到监狱出口的时候,老头担心地说:“前面警卫太多,都拿着枪,这样跑不出去的!”
可是他才刚说完话,就发现大门口躺着一堆手拿机枪的死人,这些死人的脖子上都插着一张飞牌。
爷爷示意老头出去,老头神情激动地点了点头,向监狱大门外跑出去,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还能从这所监狱里面出来,他跑了几步后回头问爷爷说:“老弟,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