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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金锭是“灯”,现在,灯被打破了,当然也就不能再发光了。
工兵们再次开始分割工作,将金锭二分为四。
铁娜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忙碌的工兵们。她的枪法非常高明,应该能够威慑住在场的士兵们。
这真是一幅古怪奇异的画面,几十个现代人,在数千年前的金字塔里,狂热地围着一块全球罕见的金锭。它的下面到底有什么呢——
分割工作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因为所有的切割工具在持续的使用过程中,损耗极大。他们不得不调整分割方法,准备先把其中一半分割成两米长、一米宽的长条。即便是分割到这种程度,其巨大的重量,也足以令人工搬动它们成为一项非常头疼的工作。
我靠近铁娜,低声请求着:“请拨给我十个人,我希望能在这段时间里,再次对墓室进行搜索。”
我希望能根据方才若有若无的香味,找到藤迦进过墓室的证据。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还活着,无论这种想法听起来有多荒谬。
“风先生,留在我身边不好吗?”她露出幽默的笑,半真半假地挽留着。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自作多情的男人,委婉地笑着,不露声色地拒绝了她。
铁娜答应了我的请求,命令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跟在我后面。
我们穿过中心墓室,一直向前,到达了墓穴的另一个边。这个位置,应该是金字塔的最西边,跟我们进入墓穴的位置处于同一轴线。
毫无意外,我们什么都没发现,除了满壁的象形文字之外。我的嗅觉很正常,能丝毫不差地闻到墓室里到处飘荡的切割机的焦糊味。正因如此,我才会更加惊讶:“墓室里难道不应该有其它阴暗潮湿的味道吗?”
假定伯伦朗是因为呼进了墓室里的细菌而暴毙的话,我们为什么不要紧?因为现在墓穴里的每一个人都放弃了氧气瓶和防毒面具,要是中毒的话,大家该都是同一下场才对。
士兵们一直都保持沉默,他们的神经似乎还没从同伴被铁娜击毙的震撼中放松下来,每个人都显得呆头呆脑的。
其实,埃及特种部队“彩虹勇士”在全球各国的特警中,能力不会比美军的“绿贝、海豹、三角洲、蝰蛇”四大顶尖特种部队差。在每年举行的全球特警战斗力比赛中,彩虹勇士次次都会挤入前十。
我靠在墓室的西墙上,也就是金字塔的外壁上,盯着脚下那些古怪的文字。渐渐的,我已经开始有所发现,每间墓室的四壁、地面、顶面都有四只“太阳之舟”,而所有的太阳之舟高高耸立的那一头是向着我的左方的,也就是北面。
我马上命令士兵们搜查了侧面近邻的两间墓室,不错,那个符号的方向是向北的,也就是说,“太阳之舟”驶向的方向是北方。
“向北?为什么不是向东?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我的头又再痛,像是要把自己绕住一样,不停地在嘴里重复着这个问号。
突然,有个特种兵低声嘟囔着:“那有什么不理解的?它们的朝向,正对金字塔前的‘太阳之舟’埋藏地。”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我发现自己真的该狠狠地反省才行:“我竟然把胡夫金字塔前出土的木制“太阳之舟”都忘记了!该死,真该死!”
看着那个道破天机的士兵,我真想扑过去狠狠地拥抱他。
我向着对讲机呼叫:“苏伦苏伦,所有的‘太阳之舟’都是驶向胡夫金字塔的,想想看,这代表什么?”
其实,细想起来,也没有什么好兴奋的。
这个发现或许可以说明,土裂汗金字塔对胡夫金字塔的顶礼谟拜?胡夫金字塔是土裂汗金字塔的核心?
就算如此,也仍旧证明不了什么,我们仍是站在一层上下同样被封闭的墓室里,不得其穴而下,更不得其路而上。
苏伦保持沉默,不过我听到快速的键盘击打的“啪啪”声,她应该是在迅速搜寻着什么资料才对。
我隔着那么多门,遥望着中央墓室里忙碌的人群,陡然有种梦幻般的不切实感涌上心头:“我们现在正处于几百米深的地下,一座刚刚被二十一世纪的高新技术攻破的金字塔的内部。数千年前,这里是什么样子?当这座诡异之极的土裂汗金字塔刚刚建成时,有没有人曾经站在我目前站立之处,像我一样,遥望着那块巨大的诱人的金锭?”
古埃及人的技术发达程度,远远超出现代考古学家的想像。比如在此之前,曾经出土过的黄金面具,其手工捶打的精细程度,令人叹为观止。如果没有精密的操作程序,他们怎么可能把金子熔化成那么大的金锭?再有一点,难道那金锭是先放置在墓穴中央,然后这一层的顶壁才被封盖浇铸起来的吗?
“风哥哥,按照此前的金字塔发掘资料,有确切字数统计的完整的‘太阳之舟’为两万四千个。并没发现有这种集体指向胡夫金字塔的现象,就算有,也是杂乱无章、残破不堪的,如果……假设这层墓室里的所有‘太阳之舟’都是指着那个方向,只能证明,看似空荡荡的墓室里必定埋藏着更大的秘密——”
终于再次听到了苏伦的声音,她显得疲倦无比。
“秘密在哪里?你的意思是甬道和机关?”
“嗯,应该是吧。”她不敢肯定。
古埃及人建造金字塔时,之所以在每块材料的堆砌上,都计算得分毫不差,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架设机关的方便。甚至有人把金字塔里的机关设置,称为一只“不规则的魔方”。既然是魔方,自然可以做任意角度的旋转、变换,没有丝毫的阻碍、凝滞。
在这种严格控制的基础上,他们当然可以令千百块巨石中的任意一块,凭借几十公斤的推动力或者牵引力便能得到轻而易举的位移。
我颓然地仰面看着室顶,希望在那些千奇百怪的象形文字里找到可能存在机关的痕迹。
跟随我前来的十名士兵乐得清闲,抱着枪坐在地上,闲聊着那些象形文字代表的意思,气氛融洽,简直像个恳谈会的现场。
“难道真的像铁娜所说,需要几百个、几千个士兵进入墓室,掘地三尺进行搜查?”我不由得长叹,这么做的结果,只能是劳民伤财、超强破坏。
“其实,有个简便方法,让汤博士的钻机,在每一间墓室的顶面和地面都钻上洞口,不就轻而易举地发现墓室的秘密了?”苏伦故作轻松,不过三百六十一间墓室,一共需要钻七百二十二个孔,工程量巨大,就算把那个加长钻头磨秃了也未必能完成。
更重要的是,我们并不清楚钻透顶壁之后,上面会落下什么来。是流沙?还是毒虫猛兽?当然,最好的结果,是这么一层一层空荡荡地钻上去,直到金字塔顶。
“哈哈,或许,运气好的话,我们会在每一层里都发现一块超级金锭,那么,埃及的黄金储量,很可能立刻超越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成为非洲财富之王……”
第三部 诡谲炼狱 11地下深井
下载TXT。(xiazaitxt) 更新时间:2007…6…9 15:33:00 本章字数:3556
有苏伦在营地里,对地面上的一切形势变化,我似乎都不必担心。从她能击退“雾隐一刀流”的围攻那件事上,可以了解到她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更况且,还有手术刀这个强劲的后台?
其实,我希望老虎能下到墓穴里来,以他丰富渊博的盗墓知识,或许能给这群忙碌的专家们以建设性的意见。看来,今天大家的收获,只能是把那金锭分解开来,运出隧道了——
我无聊地转身看着这面石壁,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苏伦,我是否应该去墓穴的南北轴线上看看?特别是距离胡夫金字塔比较近的北面外墙?”
她长叹着:“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正有此意。”
我毫不迟疑地带人循原路回到中心墓室,再急匆匆地向北前进。在十米高的墓室里,忙忙碌碌跑来跑去的我们,像是巨人脚下的蚂蚁。
“风哥哥,你希望能发现什么?”苏伦向我发问。
“我希望——”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内心里是希望找到一条通向胡夫金字塔的地下通道。所有的“太阳之舟”都指向那边的话,至少当初在建造土裂汗金字塔时,建造者的构想必定会跟胡夫金字塔有某种联系。
太阳之舟,历来被考古学家们认定为“法老王期冀死后奔向太阳的工具”。
法老王与古代的中国皇帝一样,自认为是“受命于天”,死后会被“上天收回”。既然要“上天”,必须要有一样交通工具,就是埃及文字记载下的“能够飞向太阳”的太阳之舟。
不过,到达金字塔的北墙,仍旧没什么发现,只是令跟随我的士兵们渐渐有了怨言,用埃及土语嘀嘀咕咕地发牢骚。
我并不感到失望,毕竟是进入古墓的第一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至少有十次以上仔仔细细观察过那道石壁,可惜遗漏了根本的一条——“既然怀疑这里会有通道,为什么不直接调用射线探测机来侦察一番?”
人非圣贤,都会犯错误,我也毫不例外。因为此前自己关于“通道”的想法并不十分肯定,也就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随着一阵欢呼声,第一条两米长、一米宽、一米五高的金块已经被切割下来。这样壮观的景象,就算是想像力最夸张的斯皮尔伯格只怕也不敢尝试编撰,但它实实在在已经呈现在我们面前了。
更为神奇的是,由于切割上的微小偏差,留在另外一大块金锭上的分割线并非绝对笔直,于是露出了地面上的一条几毫米宽的窄缝。
第一个从狂热中清醒过来的是谷野,他急速趴在地上,举起手里的放大镜,观测了五秒钟后,发出一声不知是嗥叫还是呻吟的古怪声音:“一个洞!天啊,这里有一个洞……”
我始终抱着胳膊蹲在角落里,生怕被狂热者们的流弹击中。
如果金锭下真的覆盖着一个洞口的话,那也不足为奇,可以等同于“井盖和深井”。
众多中国大陆的盗墓资料里,十有八九记载着古墓中间,会留下一眼深井。非常深,大部分会直接进入地下储水层,形成一口真正的“水井”,只不过井口是在地面以下几十米甚至几百米的地方。就算在特殊地质条件下,无法打到水源,也会把井里灌满水银,做一口“假井”。
在阴阳风水师的典籍里,水是万物主宰,万阴之母,可以上升为云、下降为雨、寒凝为冰、风化为雪。人死之后,要想继续在阴间地下有所作为,便一定要有水的存在。
所以,我认为金锭下盖着的也可能是一口水井。
同列四大文明古国之中,古埃及人跟古代中国人,当然会有难以用物理学解释的共同之处,这不值得奇怪。
粗略推算,如果金锭的中心与井的中心重合的话,那么下面的井口应该为两米见方。
现场气氛混乱,所以我的嗅觉根本派不上用场,稍作思考,我决定先回到地面上去清醒一下头脑。在混乱的墓室里呆久了,思想会比较混乱。
我向铁娜打了个招呼,独自一个人退出墓室,沿隧道向回走。
这应该算是我今天犯的第二个错误,没有沿“千花之鸟”的香气这条线索继续追下去。
隧道里铺满了凌乱的电缆、高强橡胶管道之类的东西,看不到人影。所有的工人已经进入了墓室,一个人要同时做三四个人的工作。
我蓦的想起了那条可以随随便便把人卷走的红色“水袖”,如果此刻现身,肯定能“饱餐”一顿。甚至不必卷来卷去,只要把墓室的缺口封住,等氧气耗尽时,这群人也就……
一想到如此残忍的结局,我浑身一阵发冷,拔腿向前飞奔。
到了竖井井口,我仍然觉得浑身寒意不退,瑟瑟发抖,坚持着乘电梯上到井口,牙齿已经在猛烈地打颤。
其实地面上阳光普照,是一个标准的沙漠里的大好晴天。
我回到帐篷里,苏伦正在专心地查阅资料,看见我先是一怔:“风哥哥,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我强撑着钻进睡袋,觉得颈部以下,已经像浸在冰水混合物里,彻骨寒冷。
“我好像是感冒……感冒……打摆子疟疾……”一阵阵寒意和燥热开始向我轮番侵袭着,牙齿咯咯打颤,腿脚不由自主地一阵阵抽搐着。以我的过人体质,就算再严重的急性病,也不可能这么快便击倒我。
我的思想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眼前不断浮现出伯伦朗临死前的惨状。
“我要死了吗?我也被法老王的诅咒击中了?”此时此刻,我心来感觉到的不仅仅有恐惧,更多的是一阵阵好笑。因为在我所有的学习和研究过程中,从来都是对“法老王的诅咒”不屑一顾。
“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