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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时,钱二愁已回到座上。
马延冷冷道:“你们若是认不出来,干脆出口承认……”
赵一悲面色一沉,道:“赵某虽是不才,却并无此意。”
步、马二人心中又骇又讶,暗想:“穷家帮五老往昔行走江湖,也曾数度相逢,较量武功,若论单打独斗,五老之中没有一个嬴得自己,怎的朴国舅这等世所罕见的上乘武功,竟难不倒他们?岂不是足证近一二十年间,五老都大有精进。”
赵一悲接着又道:“二愁,你瞧朴国舅这一着是哪一家派的功夫?”
钱二愁淡淡道:“这不是天山派的么?咱们今日若是得睹天山神掌这门绝艺,可谓眼福不浅!”
朴日升吃一惊,道:“诸位是高明,不过……”说时又换了一个姿式,左右手似是不同路数,左手阴秘险诡,右手却是凶猛威煞的路数。赵、钱二老心中暗暗叫苦,只因为他们两人都出去过,不但这刻不能离座,连别的人也不可出去,否则便得被朴日升看破。
淳于靖一瞧二老双眉紧皱,已知他们计穷力竭,无法脱身出去询问裴淳。他本是胸襟宽广之人,这时正要开口承认对方高明。
斗然间一群白鸽飞入厅来,扑翅乱飞,众人都大是惊讶,仰头观看。淳于靖座位面向厅门,此时独独他一个人的目光不曾被鸽群吸引。忽见一名本帮弟子出现在厅门外,一扬手一点白光直扑胸前。淳于靖何等机智,心想本帮弟子岂敢如此无礼,其中必有古怪。当即伸手接住,那点白光入手便知是一团白纸。他迅快环视众人一眼,只见他们个个都诧讶地望住乱飞乱扑的鸽群,便趁机打开纸团瞧看。
穷家帮五老以下的六、七名高手都出手抓鸽,霎时都捉住送了出去。回来之时跛丐叶九禀道:“负责饲养信鸽的两名弟子都被人点了穴,鸽笼毁去三个……”
朴日升也听见这个报告,心想原来穷家帮来了对头,故意在本爵面前耻辱他们!
淳于靖面色丝毫不变,略一寻思,说道:“或者是本帮朋友开个玩笑,你们分出四人出去查看一下。”
朴日升微感惊讶,只听淳于靖说道:“诸位万勿见笑,区区因想那些信鹤俱都十分灵警,如若不是与敝帮有深交的朋友,深悉敝帮指挥信鸽讯号,决计不能命鸽群飞入厅中!”
朴日升大为佩服,暗想这淳于靖不愧是一帮之主,果是才智过人之士。这时淳于靖又道:
“朴国舅胸藏十万甲兵,举世无双,那‘鬼谷三式’和南疆‘炎威十一势’虽然算不得上乘武功,但一则极尽诡秘威猛之能事,各具长处,二则失传已久,人寰罕见。也可说是两宗武林绝学。”
马延、步崧二人不觉目瞪口呆,都想江湖上本来传说现任穷家帮帮主淳于靖武功有限,敢情十分无稽。
朴日升拱手道:“帮主眼力之高,见闻之博,当真一时无两。日升还有一门武功,一发献丑请帮主及诸老指正……”这话一出,淳于靖和五老都大为惊凛,一则自知凭胸中所学,实难指出哪一家派的功夫。二则这朴国舅竟然识得这么多上乘绝学,真不知他到底何等深奥!
朴日升说一声献丑了,左脚微微跨前,双膝屈曲,双脚均以脚尖点地。右手合拢成尖喙形,作啄出之状,左手垂下,别无动作。
淳于靖哪里见过这等武功家数,不过他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微微而笑。朴日升见了,测不出他到底识是不识?
裴淳在后面窥见,心中又喜又愁。喜的是这一路武功他也听师父讲起过,记得清清楚楚,愁的是这回已经想不出法子暗暗告诉穷家帮之人。
这时已不容他慢慢推敲传递讯息之法,一急之下,放步从后门奔出去,绕个圈子奔到大厅门,大声叫道:“帮主大哥,小弟有要事奉告。”
众人听了他的声音,都不觉一震。朴日升他们想道:“原来这厮竟然还未死。”
穷家帮之人则想道:“他怎可出来指点?岂不是拆穿了机关?”
淳于帮主朗声道:“贤弟请入厅相见。”
裴淳跨入厅中,凝目望住姿势古怪的朴国舅,说道:“他们来干什么?”
淳于靖道:“有点事情商谈。贤弟匆匆而来,事情定必甚是紧急,可要愚兄暂退一谈?”
裴淳沉吟道:“不……不用啦……”脑中极力措思说词。斗然间灵光一闪,想出了绝妙的答话。当下道,“这话不须背人而说,小弟在下处无事可为,不免胡思乱想,忽然想起那两个郎中大有古怪……”
淳于靖颔首道:“不错,这两人甚是可疑。愚兄已查出他们从未在江湖上行医。”
裴淳道:“这就是了,他们设法使辟毒珠留在郭兄之处,因此小弟才会中毒。”
朴日升微微一笑,道:“这等话慢慢再说不迟,诸位先赐教指出这一门武功,本人还有话说!”
裴淳啊一声,道:“怪不得国舅站着不动,你这个姿势好像是……是……”
他似乎不大能够确定,穷家帮五老心中大急,淳于靖却微微一笑,说道:“贤弟但说不妨!”
裴淳道:“是不是我们昨天还谈到的家派?”他为人淳厚老实,众所深知,是以连朴日升这等智计超人之士,也句句深信不疑。
淳于靖点点头,裴淳便道:“那么朴国舅竟是星宿海的高手!这不是星宿海一派的‘七步摧魂锥’手法么?”
淳于靖道:“贤弟说得是……”心想世上武学高下尽管不同,但决计没有垂下左手白白舍弃不用之理。便又道:“贤弟不妨略论朴国舅这一招有何奇怪之处。”
裴淳瞪大眼睛瞧了一阵,说道:“听说‘七步摧魂锥’能发不能收,极为损耗真元,手势推出时,应发出‘嗤嗤’破空之声。其次左手须得轻摩小腹丹田。朴国舅似乎使得有点不对罢。”
朴日升收回姿势,哈哈一笑,道:“裴兄见闻渊博,不愧是当代异人的高足,日升不是星宿海门下传人。故此这一招竟使错了……”说话之时,心中泛起无限杀机。但觉裴淳才真正是他大敌后患,必须全力剪除此人才行。
步、马二人都见识过裴淳的武功,步崧以十七招鬼手应战时,第一招就被裴淳摔了一个斤斗,他怎知裴淳当日因南奸商公直打他的嘴巴,而创悟出对付手法。恰好步崧他第一招也是打嘴巴的手势,故此裴淳举手间便将他摔了一个斤斗。
至于马延则以判官双笔点中裴淳身上五处大穴,但裴淳练得有“天罡封穴”功夫,居然不畏。他的判官笔专擅点穴,敌人既是不怕,怎还有取胜之机?
他们得见穷家帮方面多了此人,气焰大挫,嚣张之态大减。朴国舅起身告辞之时,步、马二人已不敢多言。淳于靖亲自送出大门外,朴国舅拉住他的手,说道:“帮主命驾上京之事,还望三思……”
淳于靖微微笑道:“区区实难分身,有负国舅美意,甚感不安……”
朴日升哈哈一笑大声道:“士各有志,原是不能勉强,帮主不须挂在心上……”他接着低声说了一句话,淳于靖登时面色一变。
第 九 章 以怨报德
穷家帮五老及其他弟子均在后面,只有裴淳在最前面,是以淳于帮主的神情唯有他瞧见。
朴日升松手欲行,裴淳横跨两步拦住去路,大声道:“梁药王可是被你们擒住?”
朴日升颔首道:“不错,我们一道回来之时,本爵已传令调集人手到山中把他擒住,刻下在本爵府内……”
裴淳凛然说道:“他不愿意出山,你们怎能迫他!”
朴日升淡淡一笑道:“本爵唯有此法,可以使他供出不肯出手救人之故,难道裴兄还有别的法子不成?”
裴淳不觉一怔,只听朴国舅又道:“倘裴兄另有妙计,本爵立即下令把梁药王送到裴兄面前,包无一点损伤!”
裴淳记起一事,沉吟道:“这个……这个……”
马延冷嗤一声,道:“你纵然谈上一千句这个,也不中用!”
步崧接口道:“国舅爷为了云姑娘之故,才不惜得罪梁药王。我瞧你跟云姑娘也有点交情,可是你不但束手无策,甚且横加阻挠,不知是何用心?”
裴淳直到这时才想好,胸膛一挺,说道:“你们若是没有法子,那就把此事交给我。”
朴日升等人不用说,连淳于靖及五老他们闻言也无不吃了一惊。朴日升立刻道:“好!
此事如能办妥,裴兄要花多少银子都行。”
穷家帮等人心想:“裴淳要钱财何用?若是盘缠不够,穷家帮自会奉上。”
裴淳却露出大喜之色,道:“这话可是当真?”
朴日升也不禁微讶,答道:“自然当真的,任凭你说出数目,本爵即可派人送到!”
裴淳转身走到淳于靖身边,低声问道:“我想帮助一个人,让她一生一世都不必愁穿愁吃,要多少银子才够!”
淳于靖讶疑之色更浓,暗想:“这笔银子如果是送给李星桥大侠的话,他怎肯收用?”
正在想时,背后的跛丐叶九轻轻道:“最少也得十万两!”在他想来,这么巨大的一笔银子,虽然富贵如朴国舅,也不易筹措,自是难以应允。
裴淳点点头,转身向朴日升大声道:“我要十万两!”双方之人尽皆愕然,全场静寂无声。
朴日升万万料不到裴淳口气如此之大,但他乃是雄才大略之士,当下微微一笑,说道:
“那就一言为定,这笔银子送到何处?”
裴淳搔搔头,神色间大见为难。跛丐叶九又出主意道:“若是十万两现银,不便搬运,最好是钱庄银票,便于携带使用!”
裴淳喜道:“叶大哥之言甚是!”
朴日升道:“使得,回头就派人送来!但裴兄几时办得好那件事?”
裴淳道:“三五天就行啦!”
朴日升道:“那就以十日为限,若是不能成功,你就在眼前自刎!”
穷家帮五老齐齐道:“国舅此言差矣……”
淳于靖也道:“朴国舅条件未免太苛了!”
朴日升暗暗示意,步崧大声道:“笑话,十万两银子哪一个的人头买不到?”
马延喝道:“话不必多说,这条件倒转过来也行,我马延十日之内查出梁药王不肯救人之故,你们穷家帮付我十万两。若是逾了十日之限,马延的人头双手奉上!”
他们这么一说,穷家帮人人作声不得。要知十万两银子不是说着玩的,他们纵是出动帮众抢劫,也不容易凑足,何况他们决计不会做抢劫之事。
裴淳大声道:“好,我答应啦!”
朴日升心中大喜,但面上神情丝毫不变,缓缓道:“淳于帮主可肯作保?”
穷家帮之人闻言,神色大变,淳于靖仰天笑道:“裴贤弟之事,自应由我作保!”
朴日升道:“行啦,本爵以成事为重,裴兄若有所需,不论人力物力都无妨开口!”说罢率着步、马二人去了。
穷家帮众人因帮主已经作保,他们素来以义气为重,再无人提及该不该作保之事,赵一悲长老说道:“时间无多,裴少侠最好从速进行。”
淳于靖道:“贤弟若要人手帮忙,尽管告我。”
裴淳笑道:“用不着别人帮忙,我这就动身去问薛三姑姑。”
周五怨长老问道:“薛三姑姑是谁?”
裴淳道:“是家师的义妹,家师排行最长,李二叔其次,薛三姑姑最幼。”
穷家帮众人都大为放心,钱二愁长老笑道:“早知如此,咱们何用担心!”
淳于靖把他带入室内,这时只剩下他们两人。淳于靖说道:“愚兄有两件事得跟你谈谈,先说有关你求问药王秘密这一宗。据愚兄所知,薛三姑便是二十年前曾连杀武林极享盛名的三贤七子共十大高手的薛惊鸿。自从这宗震惊天下的大事发生之后,武林中便送她一个外号‘艳罗刹’,与魔影子辛无痕同称魔窟双姝。”
裴淳目瞪口呆,道:“小弟从未听家师提过……”他另一方面,又惊讶于淳于靖提及魔影子辛无痕的怡然自若,一点也不似别的人,提及她时不禁流露出畏缩之态。
淳于靖接着说道:“前几年,李大侠曾经隐约透露,他们兄妹已经反目多年,贤弟此去,务必多加小心!”
裴淳心想:“上一次她对我还不错,目下实是迫不得已,最多苦苦哀求,谅她定会答允说出秘密。”于是安慰淳于靖道:“小弟省得了,帮主大哥放心,不过小弟尚有未明之处,那就是我薛三姑姑为何杀死了武林三贤七子这十大高手?若说这十人都是坏人,又怎会有三贤之名?”
淳于靖却道:“这十大高手都是出身名门大派,其中三贤,更是品德、武功兼负盛名之士。”
裴淳大感迷惑,问道:“然则这十大高手的同门,或后辈,都一直坐视不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