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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那时候可真是惨。后来朝廷派下来一个叫梨思明的高人到我们这里。还别说,别看那人年轻才二十不到,治瘟疫还真厉害着呢。没两月就把我们这犯病的日恩都给治好了。后来啊,说我们这的湿障之气太重了,让大家多种这么些果树的。还别说,以后这里人都健康着呐。那梨先生与朝廷说留守这里当个医者,就不走了。就住前面那梨园里。大家伙心里感激他,就把这的名字就有一个字取他的梨字,这儿的果树也越种越多了。这一到冬天,放眼一望,就跟一整片梨花海一样,所以就取名为梨花镇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呢喃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哎!你这话说得好。要是梨先生听到了,一准交你这朋友。”说着,那店小二又往一边的炭炉里加了足够的炭,见着那炉里烧着通红了,才放下火钳子。我琢磨着这里人还真是厚道朴实。从兴都往东,这一路下来,就属这里的人饭菜给的量最足。服务也最是周到。价钱到比以前的便宜很多。不由的取出点碎银子给那店小二。说道:“拿去给家里人买些好吃好用的吧。”
那店小二一脸憨笑道:“姑娘,这就不必啦。咱们这的人都是吃自己种的,穿自个织的。东家少些葱蒜的就去西家地里拔了。大伙卖个什么货的也是半卖半送的,咱们这里人用不了几个钱,像姑娘这样出门在外的有银子的话付个房钱就好,其他的自己留着,以后遇着个什么急事,也好叫上些人帮着。”
我一愣,虽然自己是出于真心想给他点额外收入,不过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自己实在是唐突了。便不好意思的收回银子,赞叹道:“你们这里的人真是淳朴好客,是我唐突了。”
“我们这人啊,都说是沾了梨先生的灵气了,要是在十年前,哪家不贪点小便宜。这会咱们大家一起种的东西多了,收成也就多了。都觉着好吃的大伙一起吃了才有味道了。就如那梨先生说的,说是独乐什么。我也说不出来,那意思是就啊,一个人乐着,不如大家伙一起乐着。”
我笑着说道:“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吧。”
那小二一听,一个拍掌应和道:“对了,就是这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回我得记住了。”说着,自己边重复的嘀咕着这句话,边走出去。
我琢磨着这店小二还真是可爱。那店小二忽然回头说道:“我见姑娘和那梨先生很像,我家二婶今儿做了雪花糕,待会做好了给您送点过来,上面放些葱,沾着酱料,可好吃了。”说完,也没听我道谢,又转身自顾嘀咕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走下楼去。
我心想着,在这里生活也挺好的啊,民风淳朴,大家都乐着过日子。而且这里绝对花费不了什么银子。估计皇甫哲给我准备的那些银两足够在这里过一辈子了。还有那店小二口中的梨先生也是个奇人。有时间去拜访拜访。
则日不如撞日,我就选在第二天。吃完早饭,便根据那个无敌热情店小二的指引,找到那片梨花林。走进去后,感慨着这里的一切,这里没有孤舟寒钓的意境,更说不上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放,也没有塞北的雪的宏越清凉。我只是静伫立于银装素裹的林中,闭上眼睛,感觉着那洁净渗入人的心灵,扰乱的心渐渐平和而舒缓,自己与这里的雪浑然相融,那是一种超然!也是一种耐得住寂寞的内蕴!
我沿着小路,小心的向前走。生怕一不小心扰了这里的意境。
路的尽头是几间木屋,只见一男子,一身月牙白衣,萧萧素素,果然有种世外高人的味道。他手中拿着坛子,里面是他采集回来的雪。
我缓步上前,问道:“是梨先生么?”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我本以为他会问我有何贵干什么的。结果他把那坛雪塞到我手里,说道:“帮个忙。”说完,也不等我回应,就走进屋里拿了把锄头走了出来,直接向林子里走去。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别误了时辰。”
我想着,这人要干嘛呢。不过自己也没个什么事,就陪他闹两下得了。于是就抱着个冷冰冰的坛子随他走进林子。一路上都想着那店小二的话是不是有误,这人也太什么了点。好歹来者是客,也没杯茶喝,还让我一女孩子给他干活了。不过看看今天的打扮,一身男装的。也怪不着人家了。
正想着,他忽然停了下来,走到一边最大的一棵梨树下,挥动锄头,开始挖洞。
我走了过去,问道:“可以说说你在做什么不?别跟我说你有葬雪的习惯?”
他一愣,点了点头,肯定道:“没错了,就是葬雪。雪是何等的纤细脆弱。那晶莹剔透的小精灵,超热,则香消玉损,超冷,则僵硬成冰。”说完,更卖力的挥动锄头。
我也愣了,世俗点看,这人还真一呆子。不过总感觉他话里有话。正想问个究竟,他已经挖好了坑,示意我把那坛雪拿过去。
我走了过去,他接过坛子,用干了的整片荷叶封住坛口,上面再用一圆形木塞塞住,大小正合适。他拍了拍坛子,放进炕中,边填土边说道:“这是黎明前下的雪,雪落梨花枝头。朝阳一出,接触到地一屡阳光的枝头雪中只能取上面的一小层。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半分,多一分则梨味重,少半分则没有梨香味。还要赶在这树影婆娑的时候埋在这最大的梨花树下。埋藏三年,泡制高山翠针是最好的,埋个四年的话,那就泡制夷山毛尖最合适不过了。”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他见我一脸惊讶,铺好了土,又铺了层雪。说道:“很奇怪是么?你要是三年后还记得今天这事,又赶得来的话,我可以请你品一杯。你现在要是愿意的话,也可跟我回去,我可以请你品点别的。”
我木然的跟着他走了回去。其实我并不是惊讶他的茶艺,而是他的性别。刚才他附身葬雪的时候,我分明看到那光滑纤细的脖颈。哪里有快三十岁男子的喉结。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她要么女扮男装,要么是不知道从哪个宫里跳出来的宦官。不管怎么说,我倾向前者。
回到他屋里后,我很注意的观察他的身形,越看越像女子。我偷偷的瞄了他的胸,很严实。与他的身行一点一不相称。好歹我也是个女扮男装有些时候的人了。这几个要点我还是能把握住的。
她很熟练的泡好茶,端了一杯到我面前。我端起小嘬了一口,苦后回甘,唇齿生香。茶中似乎沉蕴着飘远亦近的暗香,有让人耳聪目明的感觉。好茶妙茶这些词怕是在它面前只能是黯然失色了。
“这是清晨的杏花上的露水埋藏于梨花树下四年后取出泡制的蜀山飘玉。”她品了一口,细细的说道。
我琢磨着,今儿我还真是赚到了。不过我还是奇怪她为什么要男装示人,难道就为了行事方便么,常住这里有这个必要吗。毕竟我也是打算长期住下的,便说道:“你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为何总要以男装示人?你也别问我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我是为了出门在外,图个周全方便。”
别说我不打自招,她一见着我好象早知道我会来似的。我又见着那案上的雪花糕与我昨天吃的是一样的。估计那店小二昨天送雪花糕来的时候就说了我的事情了。那时候我是穿女装的,那么她自然是早就知道这一点的。
她看了看我,眼中有着许些赞叹。说道:“你很细心,也很有经验啊。和你一样,我也是图个方便。”
我看着洒脱自然的她,她身上有种现代女子下班后品茗的身影。又见她往后一靠,居然翘起了二郎腿。那姿势就一白领喝红酒的标准姿势。我心里一阵欢喜,感情她也是穿来的。终于遇见同盟了么。我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小心问道:“你认识刘德华么?”
她看着我,一愣!我继续确定道:“那潘玮伯呢?”
她顿了顿,说道:“你说的刘德华我也许认识,可是那个什么伟伯的,我不太知道。”
[结局篇:第二十二章]
她顿了顿,说道:“你说的刘德华我认识,可是那个什么伟伯的,我不太知道。”
我一怔,对了。那店小二不是说她是七年前过来的吗,那她来的时间就更早了,那时候怕是潘玮伯还没出名呢。知道刘德华就对了。我正想跳起来抱着她喊着同志们辛苦了的话。就见她先站了起来,走出去对着一为老人家说道:“德化叔,您来了。我这有个客人要见你呢。”
我一听,满脸黑线,天啊诈胡!这个玩笑你也开!那个德化叔叔还真的以为有什么人找他,走了进来,我一脸苦笑的看着他,支出了声:“德化叔,你好啊!”
他一脸不解的看着我,问道:“姑娘,我上年纪了,记性不好,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能办的我就给你办去。”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说道:“怕是同名同姓的弄错了人了。弄错了,呵呵!”
那人哦的一声,会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去办呢,以后有什么需要就同我说,梨先生的客人就是我们的贵人,不用同我们客气的。”
我心里一阵感动,这里的人还真是热情的说。点头说道:“一定一定。”
那个梨先生了然看着我,说道:“我就说了,你昨儿晚上才来的,认识那云来客栈的小二倒不奇怪,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德化叔了。”
听着她这话,我有股怒吼的冲动。却不得在她面前发泄,不然把我的事情当传说与她讲一遍,也是要说上个一天一夜的,就更别说解释其中的细节了。赶紧转移话题道:“他们说你姓梨,名风明。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
“有人的时候就叫梨先生,没人的时候就叫我梨姐吧,你呢,听那店小二说你是个面纱女子。也不知道个姓名。说说看。”她饶有兴趣的说道。
我心里想着,你这名字也不是个本名吧,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按照现在的说法也算不上骗人,便回道:“我姓莫,单名一个菀字。原本是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去的,现在觉得这里也不错,所以考虑长期住下来了。安安静静过下去。”
她会意点了点头,又给我倒了杯茶。之后我们只是品茗,谁都不再问过去的事,也不谈以后的事,只是品茗而已。因为我们那都不愿意触及的地方,只是享受眼前这安宁的一刻就好。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我同她说,也似乎在说给自己听。我说:“有一个长途跋涉的旅行者,精疲力竭,口干舌燥的时候。忽然冲出一只群狼追赶着他。他拼命的向前跑,然后掉进了一个陷阱里,本已经安全了,却发现下面有很多的毒蛇,他抬头见着陷阱边缘有很多的藤萝,便顺的藤萝往上爬。却发现那藤萝已经腐烂了。到了绝望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藤萝上面有个很大的蜜蜂窝,那蜜糖沿着藤萝淌了下来。于是他忘记了上面下狼群,下面的毒蛇,还有腐烂着就要断了的藤萝,而是很用心的舔起那块难得的蜜糖。有人说,这块蜜糖就是生命。要面对着生老病死。但是你可以用心去品尝,一样可以品尝到甜蜜。”
她看着我,似乎要说些。结果只是重新给我满上茶,说道:“好好的品尝这难得的甘甜吧.”
就这样,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过去,也不知道未来。却成了难得的知己。我们只谈喜好,品茗,亦或是佳肴美味,偶尔下两盘棋。她总说自己喜欢雪,说她爱雪无悔!总希望在有梦的清晨,睁眼的瞬间,看到那令人狂喜的银白世界。那么纯洁无暇,似乎把一切污垢给掩盖了。然而,她也心疼雪,纵有千古不灭的美韵、豪华落尽的真淳,终难逃脱风华易老的结局。阳春三月,归鸿点点,残雪凋零。所以当我说她该是不是在葬雪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应该葬雪。也就因为这两个字,她已经先入为主的把我当作知己。我汗颜,其实那日我看着她拿个锄头,抱个雪坛的,就不由想起了曹大大文中的林妹妹,顺口说的。
七日后,我们又坐在屋前的厅里品茗下棋。我在悠哉的剥着花生,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她笑着催棋。说道:“我说菀儿,你就认输了把。大不了咱们再战一局。”
我扔了两粒花生到口中,慢慢的嚼了吞下,喝了口茶,道:“少来,还没到那份上。”
就在这时,看到林中有几人的身影。只听德化叔远远的喊道:“梨先生,有人来找你啦!”
定睛一瞧,其中两个不是纳兰明和苗鸿江吗?我赶紧站起来,想对她说,要是德化叔问起就说没见过我。却没有想到梨姐跑得比我还快,呼哧一声没了人影,只听到一句:就说我不在。这算怎么回事,你这主人不在,那我跑这里干嘛来了。我推着门,要往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