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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曾经不也是帮凶么。
“我绝不会放手,所以你就更应该好好想想让她如何在这里过得好些。”玄天帝试着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其实他是知道薛木话里的意思的。可是,不能爱他,那就用恨让栓着她,让她记着他一辈子吧。
“是么?怕是难了,我只是个医者,只是个医者而已。”薛木不再看玄天帝,看着远方,沉沉的说道。
玄天帝不再理会薛木的话,向前一跃,软剑出鞘,在空中划出无数剑花,剑气四窜,残叶败花乱飞。扰乱了薛木的双眼。万千话语感慨,只能化为深深的叹息。天荒地老,最好忘记。笑也轻微,痛也轻微。生老病死,相聚分离,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在心如死灰中,时间总是流动的太慢,慢到感觉不到它在流动。
每天早上,总会看到,有新的枯叶残花,沿着冥冥中的轨迹滑下枝头。平躺在荒瘠的土地上,沉默着,等待着,却没有化作春泥的机会,最后在如同葬礼哀鸣的沙沙声中,被负责清洁的宫女给清理干净。
叶落归根的传说,日暮乡关的神话,永远只能跳跃在连流浪都没有机会的我心中那苍白的幻想里。
犹如笼中的金丝鹊,在这冠冕堂皇的陷阱里,殒落。
我嘴角总会有那没有涵义的几丝苦笑,在自己鲜红,却如死水一般的血液中繁殖,最终零落成其中的一株残叶。落入了死水,却惊不起一点涟漪。
再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呐喊,在凄风苦雨中。我明白,这里,春风吹不到。
冬日的午后,瞬间,感到天高云淡,一只洁白的鹰隼,振翅翱翔。那一霎那,云散天裂。一如没完没了破碎的理想。
我慢慢的起身,朝着鹰隼的方向走去。
我不自量力也不顾后果的逃离后,明白了我跑不了,禁脔没有权利,甚至连选择以死亡逃避的权利都没有。我习惯了他们的如影相随,习惯了他们看着我呆滞却迷离的眼神。而他们更习惯了我的安静与沉默。
我随着鹰隼走着,看着它的展翅翱翔飞过前方破败清寒的冷宫,想着它会飞到哪儿。或许是一个山崖,或许是一个陡峭的……
想着,想着,我连羡慕的感觉都没有了。因为纵使我如它一样飞了出去,飞得再高,再远,却还是没有着落。最后只能又被禁锢在一个更狭小的空间。
有个苍凉的声音悠悠传来。是歌声,有些沙哑,而显的悠远。感觉像是古庙屋角那斑驳的红漆。让人宁静,我感到瞬间的安宁。
我静静的听着这唯一能让我有些安宁的声音。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晰。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泗。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址。”
我有些诧异,这是一首情诗,从冷宫里传来,却有着让人安宁的感觉。
“逝儿,今日怎有兴致出来走动?”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这短暂的安宁消失殆尽。
我回头看着他,一身湛青的龙袍,高傲夹着阴蛰,冷俊携着诡秘。
他从后面圈着我:“不过,你是该多出来走走。”
“走多了,我脚累了。很辛苦。”我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冷宫,有些无力的说道。为什么你带给我总是痛苦呢,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呢?不出意外的话,还是。
“朕是舍不得伤你半分的,可你总是美得飘忽不定,朕一松手,你就会不见了。”玄天帝想着自己也是不得以,才出手封了她脚上的穴道,锁住了她的轻功。
“不管我想不想,我是走不了了。这点你比谁都清楚,不是么?”面对他的占有,我早已无力。
“逝儿,你是朕的天妃,答应朕别离开。”说完,他手中聚集着一股真气;注入腰部;感觉真气顺势向下;打通了腿部筋脉。我腿部一阵温热;感觉忽然之间;活了过来。。他放开我,说:“穴道解开了,你试试看。”
我很意外,回来之后,他对我的监视软禁就没有松懈过,就恨不得每天把我绑着,让几十个人看着才好。
我走开几步,闭上眼睛,感觉到脚上的力气全回来了。睁开眼,起身跃起,穿梭在红墙金瓦之间。忽然间的开阔,还真让我有了自由的错觉。
或许是很久没运动了,没过多久,我就感觉浑身无力,一阵晕眩。接着,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差劲了,就这么昏了过去。往下掉着,总感觉下面是个无底洞,没有尽头,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一个呼唤的声音。“逝儿,逝儿……”
醒来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那张雕花大床上。珠帘外面是跪在地上的太医。
“到底怎么样了?”一边威严的玄天帝着急的问。
“回禀皇上,天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那太医正想往下说,就被打断。
“只是什么,没什么大碍?又如何好好晕过去。”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天妃娘娘有喜了。已经一个多月了。”那太医言语中似满是欣喜,恭敬的回道。
我心里一沉,怀孕了!随后心乱如麻!!我摸着自己的肚子,里面有个生命。该怎么办?怀孕!
见他封赏其他人后,就要走进来,我赶忙闭上眼睛,继续晕下去。我告诉自己,安静,安静!
感觉到身子被人抱起来,低声着:“逝儿,我们有孩子了。你和我的,我们的。”
孩子,那我以后就再别想和他瞥清关系了。和一个不我爱的人的孩子。我不要!我一个失控,醒来挣脱开他的桎梏。出声道:“我不要孩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他冷下声来。
“我不要!”我想说,我不要给你生孩子。可是,一边的灵儿忽然抢过话去。
“祈禀皇上,奴婢以前听那些嬷嬷们说,第一胎很辛苦,所以娘娘难免会有所顾及害怕的。”
“原来如此,都听好了,从今儿起,给朕加倍伺候好天妃。出半点差错,定不轻饶!”
“我。”我正想说些什么,一旁的灵儿拉了拉我的手。我沉了沉气,说道:“皇上,臣妾觉得很困,想多休息会儿。”
“好,你注意身体。好好歇息。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他一说完,我就要下床行礼送他走,他阻止道:“逝儿,你现在有了身孕,就不必多礼了。”
他走了之后,我喝退了所有宫女宦官,起初他们都不肯下去,直到我发了脾气,其他人才退出去。只留了灵儿在里面。
以前我对他们都不与理会,我也明白他们表面上是伺候我着个主子,可最终还是要听皇帝的。
可是现在,我真的很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怀孕?!孩子?!我还真是没想过真的会这样,可是我又该怎么办呢?我有股大声喊的冲动:我不要孩子!不要孩子!不要为他生孩子!我不要!
不要这个孩子么?不要这个孩子的话,或许玄天帝一气之下就要了我的命,或者把我打入冷宫,再也不准出冷宫一步,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我真的可以这样吗?我到底该如何?此时的我再也安静不下来,及至的想一个人说说话。
“灵儿,你说,为什么总要这样?为什么他带给我的总是痛苦。”
“娘娘,灵儿不明白您的意思,其实娘娘可以说是这宫里最幸福的娘娘了,娘娘是中天唯一的天妃。严格来说地位比皇后还要尊贵的。皇上最宠爱的就是娘娘,总是把最好的给娘娘。”
“这就是幸福么?和一个害死我亲人的人?”这就是她们眼中的幸福,或许因为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所以根本就理解不了这种幸福吧!
“娘娘,皇上不让奴婢说,可奴婢还是要说,其实,皇上并不是有心伤害娘娘的娘亲的?”
“说下去!”看来的确是另有文章。
“当时皇上待夫人是好的,夫人还说我夫人亏欠了皇上一家。而在娘娘离开的第二天就安排为夫人解毒的事。有次夫人无意中听到了皇上要拿夫人威胁娘娘的事,就在出事的当天,借着解手离开,却不想被匹受惊的野马给撞了,倾尽了全力都没救回夫人性命,是奴婢们的失误,不是皇上的错。”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我好好生下这个孩子。”
“是。”她很坦白。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其实,就算她不说这些,我也是不会轻易的不要这个孩子。而且,这个时候,不是我想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我也知道灵儿的良苦用心,一方面,她忠心于玄天帝,而想为他保着这个孩子;另一方面,也减轻我的仇恨。在这宫廷之内,保住这个孩子,我以后自然不会太难过。而我要是不要这个孩子的话,那么迎接我的将会是什么,我自己也想象不到了。
[纠葛篇:第三十九章 淑妃婉茵]
我每天睡到很迟,早上一起来,见着食物就翻胃呕吐,根本无法安静下来,心情更是无比烦躁。
“灵儿,我要到外面走走,你别跟着我。”
“娘娘,不行的,娘娘也听到皇上的话了,娘娘要出了什么岔子,奴婢担当不起的。”一旁的灵儿恭敬的回道。言语中却满是拒绝。
“是么?你觉得我有机会出什么岔子么?”其实,我回来之后,身边有不少宫女宦官看着,暗中也有几个暗卫监视着,怕是我一天喝几杯茶,走几步路,他们都很清楚得很。不然,估计我早死在刚来的那几天了吧。
不想再多说,我径直走了出去,虽然她们不太听我的话,却也不敢强行阻止我的自由。
其实,现在快到立春,天气很好。可我心里乱得很,烦躁的到处乱走。结果又走到了冷宫外面,里面又响起那安宁的歌声。我起身一跃,顺着歌声的方向飞去。
我轻声飘入一座冷清的院落,唯恐惊扰了歌声的安宁。
院中,庭前荒草凄凄,琴声依旧悠扬,可惜却少了倾听之人。歌声安宁悠远,却如何解那千般的愁绪。
那位女子,一身素衣,闭眼长歌,神情惬意。
我依然可从她精致的五官窥见当年的美丽——挺直的鼻梁,含笑的唇角,只是眼角的细纹不经意泄露了年龄。
曾经的粉琢玉砌,曾经的珠圆玉润,都凋落在红尘,在着荒凉的冷宫中,任凭皱纹一点点爬上脸颊。
美人迟暮总是比一般女子更要悲哀的,她懂得自己从前是美的,曾用那美丽换取过什么,可如今红颜不再,美人迟暮终归是残忍的。
可她,面对着这样的残忍却能如此惬意安宁。
曲终,她回头,看到我,眼中许些惊讶。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对不起,打扰了。我随歌声而来,你的琴音让人安宁。”终归是自己擅闯别人的地方,打扰了别人,总归是不好的。
她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话来,看着我许久。我想,冷宫中的女子该是敏感的,会不会是误会什么了。
我正预转身离去。她开口留住了我。“娘娘,请进屋喝杯茶吧!”
她的声音有着经历沧桑后的沙哑,可听着却很舒服。
“恩,好。”我回应着,随她走了进去。我并不奇怪她叫我娘娘,看着我现在的穿着打扮,应该都明白的。
“冷宫粗陋冷寒,娘娘莫要见怪!”一边的吩咐老嬷嬷去泡茶,一边歉意的说道。
“锦衣玉食又如何,心态不好,不还是食之无味,难以下咽。粗茶淡饭又有什么不好,心情好了,吃什么都好。”我感叹着,如果没有被卖的危机,没有他人的冷眼恶语与挑衅,在相府中秋叶院中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娘娘说的是。什么荣华富贵都只是过眼云烟。想开了,到哪里,也都是一样的。想不到娘娘这个年纪就能明白这个道理了。”她想着:如果自己也能早十几年明白这个道理,那该有多好,可人啊,总是要失去了,痛了,才能明白。
我看了看案上的古筝,上面有几个字已有些斑驳了。仔细看了看,才认出来,不由低声念出:“淑妃。婉茵”
“都是过去的事了,看娘娘也是个懂琴之人。为何还会被我这沙哑粗陋之音吸引。我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很久了。”她看着荒凉的院子,一脸的落寞。
“引我来的不是音,而是神,那种让人安宁的气息。我怕是再也弹奏不出来了。”
“娘娘有烦心事?”
“这宫里,谁又没有烦心事?”
“当今皇上不宠你么?可看娘娘的美若天仙,衣着华丽高贵。应该不像。”淑妃看着眼前女子,就算是自己最胜年华,也逊她不只三分,而她穿着衣料十分稀有珍贵,普通受宠妃姘根本不可能穿得到。
“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宁愿只是一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