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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不关心又怎么会以“你是白驼山庄的人,不会施毒,行走江湖时会丢我们白驼山庄的脸。”的说法让她在学会一技之长前不要离开双旗镇。
不关心又怎么会日日一碗益气补神的汤。
不关心又怎么会每月送给她这么多首饰与衣杉。
……
有些人的关心,是从来不会说出来的,他们只会放在心里。
“姑姑,姑姑!”一大清早,欧阳克的声音就在无忧所住的南院里响起。
无忧正在梳发的手一顿,“克儿,不好好练功,又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山庄里来客人了!”欧阳克向无忧分享着他刚刚从下人那里听来的消息。白驼山庄一年之中也只有几个客人,因为稀少所以他才会感兴趣。
“谁来了?”无忧随口接了下去,以满足欧阳克的表现欲。
“他叫黄药师。”少年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就说出了答案,“听说很厉害,和叔叔一样都是五绝呢,他的外号叫——”
“东邪。”将掉在地上的梳子捡起,无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表情地开口接道。
她第一次喜欢上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却给她带来了毕生难忘的教训。
也许是这半年来过得太安逸了,她很少想起过这个人,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第二十一章
“原来姑姑你也知道啊。”
“中原五绝之名有谁不知?”最初的仲愣过后,无忧平复心绪,笑脸晏晏地转头,“但我相信克儿以后会比他们更厉害的。”
“嗯,克儿以后也要参加华山论剑!”欧阳克小小握着小小的拳头信誓旦旦。
还不待无忧说什么,便是一阵敲门声。
“进来。”
“小姐,少庄主,庄主请你们到大厅。”丫鬟打开门后,必恭必敬地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无忧有些不明所以,照理来说,二哥让克儿过去见一见黄药师很正常,晚辈总是要拜见一下前辈的,为什么也要她去呢?虽然西域没有中原未嫁女子不见男客以避嫌的风俗,但是也没有必要特意将黄药师介绍给她认识。还是只是因为二哥真的对黄药师很欣赏?
算了,这些问题都无所谓,最麻烦的在后面,黄药师知道她背下了《九阴真经》,但二哥不知道。还有她现在的身份,欧阳锋的妹妹,黄药师又会不会认为是二哥与她联手盗看《九阴真经》呢?这样的话,事情就更加糟糕了。
“姑姑,姑姑,你怎么了?”
欧阳克的小手在无忧眼前晃了晃,打断她心中所思,“没什么,克儿我们走吧。”她站起身,拉着欧阳克的手,向房门外走去。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抵死不认,世间总是有那么几个不相关却长得很像的人。
“叔叔。”
“二哥。”
“你们来了。”欧阳锋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是的,微笑,原来无忧以为他的二哥是面瘫,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当他心情十分愉快的时候,也是会笑的,只不过这笑容很淡,也很少,半年之中,她也只见过那么几次。
“来,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东邪,黄药师。”接着,欧阳锋又对黄药师道,“药兄,这是小侄与舍妹。”
“黄前辈。”欧阳克人虽小,却非常有礼地拱手作揖。
“黄公子。”无忧略低头,右手压于左手按在腰际下方,双腿并拢微微屈膝,向黄药师行了一个常礼。这些礼仪在移花宫里并没有人教,到是无忧为了以防万一,在白驼山庄住下后,向丫鬟询问了一番。
“欧阳公子,欧阳小姐。”黄药师看了两人一眼,神态寻常,一点也看不出他是认识无忧的,“锋兄好福气。”
“好说。只是小侄叫前辈尚可,无忧你倒是不必那么客气,以我和药兄的交情,叫一声黄大哥也不为过。”欧阳锋此言一出,立即引来了无忧和黄药师的侧目,“药兄也是,不必这么客套。”
黄药师收回目光,勾起一抹笑容,道,“锋兄说的是,无忧小姐。”
“黄大哥。”天知道,无忧是怎样纠结的情况下,把这三个字从口中吐出来的。她已经完全迷茫了,二哥到底想干什么?还有那个黄药师,他来凑什么热闹?
“如此甚好。”欧阳锋看上去十分满意,他挥手示意众人坐下再谈。
“此番请药兄来此一来是小聚,二来则是听闻药兄在找玲珑草,先前我已托人打听,下仆来报玲珑草在西域小国姑墨就有,待我和药兄小聚后,便命下仆带路,药兄千万可别嫌小弟多管闲事。”
“沙漠之地最易迷路,锋兄的好意,在下岂能不领?”
两人一番寒暄之后,便是讨论武功之事,无忧听得颇感烦闷,她向欧阳克看去,却见那小鬼正一本正经地端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地聆听,心下甚是好笑。
于是,在发呆神游以及观察欧阳克的来回中,无忧总算等到了能够离去的时刻,只不过散开前欧阳锋的一句“此去姑墨就有劳药兄对舍妹多加照料了。”以及黄药师似笑非笑的眼神都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在发呆神游时漏听了什么重要的内容。
无忧拉着欧阳克的手,一同向南苑处走去,同时在心里盘算着怎样从欧阳克的嘴中套出话来,却没想到,回到南苑时,欧阳克首先发难,“姑姑,你为什么要去姑墨也不告诉克儿,克儿不想你去。”
她要去姑墨?什么时候的事?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心下虽是一惊,但无忧还是及时的反应过来,“克儿乖,是你叔叔吩咐姑姑去的,姑姑也才刚知道。”摸了摸欧阳克的头,她安抚着他。她确实是刚知道,还是从他嘴中知道的。
“那么克儿也要去,克儿不要和姑姑分开。”欧阳克拉着无忧的手不肯放,看这样子是不听到她说好便不会罢手。
未待无忧回答,便传来了陈祈昀的声音,“少庄主是去不成的。”他从园中小径的另一头缓步而来。“庄主是不会让你去的。少庄主还是先去前院吧,庄主说要让黄公子来指导你一下,两人正等着你。”
听了陈祈昀的话,欧阳克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手了。他对欧阳锋这个叔叔一向敬畏,是丝毫也不敢忤他的意。于是便“哼”了一声,向花园外跑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克一走,便轮到无忧发难。
“庄主有位朋友在姑墨,此人想送庄主一把古筝,但是他近来事忙走不开,只能让我们自己去取,此筝珍贵,也为了表达庄主的诚意,所以庄主希望小姐能够替他前去取此琴。恰逢黄公子也要去姑墨,所以庄主想你们二人同行,也好有个照料。”陈祈昀三言两语,便将姑墨一行的原因说了出来。
什么古筝这么珍贵?还有,怎么会这么巧?陈祈昀说的话听似合理,但实际上漏洞百出。二人同行有个照料?就算西域不像中原规矩那么多,让两个未婚男女同行也是说不通的。二哥,他到底在想什么?无忧皱了皱眉,想不出个所以然,便直接向陈祈昀问道,“何意?”跟了二哥这么久,他一定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陈祈昀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小姐,你今年十八了。”
她是十八岁了,那又怎么样?十八岁不是还很年轻吗?不、不对。电光火石间,无忧抓到了关键。在这个时代,女子十五岁及笄后就可以有婚配了,西域风俗虽有不同,但在婚配年龄上也差不了多少。而她已经十八岁了,早已是待嫁年龄。欧阳锋此举是要——
撮合她和黄药师?
一会让她叫黄大哥,一会又是同行。**不离十,就是这个意思。
想通了后,无忧的脸色有些难看,原来二哥已经在担心她的婚嫁问题了。她难道算是老姑娘了吗?才会让二哥这么心急?所以,他请黄药师来白驼山庄根本就不是因为那什么玲珑草吧!
“小姐明白就好。”
好个鬼!无忧暗道。震惊过后,她一本正经地看着陈祈昀,问道,“现在装病还来得及么?”
陈祈昀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来不及也不可能,因为无论是欧阳锋或是黄药师,他们都不是傻瓜。
这一夜,无忧再一次失眠了,不仅是因为欧阳锋想要撮合她和黄药师的事,更是因为西苑里不断传来的箫声。她发现自己的每次失眠都是与那个人有关。说是她开创了记录,他何尝不是,只不过这两个记录都不怎么美好。
这人有病啊,半夜里自己不睡觉也就罢了,还要扰人清梦。要知道南苑和西苑可是只有一墙之隔。这样的安排,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二哥故意吩咐的。
无忧睡觉时喜欢安静的环境,这也是她选择住在离主苑东苑较远却十分僻静的南苑的原因,所以不管黄药师的萧声有多么美妙,绕梁三日也好,天籁之音也罢,在她的耳里都会被归为扰人清梦的噪音。偏偏那个人还非常没有自觉,一曲吹完又是一曲。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拿一把剑先把她二哥杀了,再把黄药师杀了,她现在就再也没有烦恼了,世界也清静了。
第二十二章
啊啊啊,还有完没完?这都什么时辰了,他还在吹!无忧将头从棉被中探出,她此时的眼神已经不是目露凶光就可以形容的了。
既然这里是白驼山庄,是欧阳家的地盘,她觉得自己也不必太客气了。无忧坐起身,下床点起油灯,将衣服一一穿好。打开门时,一阵凉风吹过,她觉得有些冷,便转回屏风处将披风穿上。
院子里每隔一丈便点着一盏灯笼,朦朦胧胧地将走廊照了个大概。
穿过连接着两苑的走廊,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无忧便走入了西苑的花园。
那人的青衫在花丛中翩飞,他横萧于嘴前,伫立于月下,潇洒之极,仿若仙履。让无忧仅看着就——
气不打一处来。
“黄药师,你什么意思,自己半夜里不睡觉,还要饶他人的清梦!”黄药师喜欢清静,所以原本在西苑的下仆都被欧阳锋命人撤掉了,至于护卫么,东邪要是保护不了自己,那也不配作为中原五绝之一。无忧也不用怕自己的话被他人听见。
“这倒是在下的不是了。原来无忧小姐和在下曾经的朋友一样,眠时喜静。”箫声骤停,黄药师单手执萧,语调甚是轻松,完全不为对方的指责而感到羞愧,“也许无忧小姐也认识,这人名叫无情。”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自己的习惯,但此言一出,无忧便知道黄药师是故意来个夜半箫声,为的就是不让她好睡。
“是吗?无情这名字到是有趣,可惜我并不认识你这位曾经的朋友。”无忧当然听出了其中的嘲意,只是装傻道,“既然黄大哥明白了,那么就请你早点休息吧,不早了。”最后三个字念得尤为咬牙。你内力高深,几宿不睡也没有什么妨碍,但也没必要那么缺德地不让别人睡吧。
“无忧小姐的武功是被废了么?”
黄药师不应,而是转移了话题,但这话题却是无忧不愿提及的。不管曾经有没有勤奋地习武,练了五年的武功,就这样被废了,说一点也不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偏偏黄药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先是扰人清梦,再是揭人伤疤,她上辈子到底欠了这人多少钱,无忧真是无语问苍天。
“黄大哥可知道狗拿耗子一事。”你管得也忒宽了吧。无忧瞪了他一眼,想着话不投机半句多,警告也警告过了,她还是打道回自己的苑里吧。现在回去,还是可以睡三四个小时的。“我先告辞了。”
她刚转身,箫声便又响起。
天啊,打一道雷下来吧,劈死这个混蛋!
“黄药师!”无忧气结,她知道今夜不回答他的问题,这个人一定会吹一夜的萧,绝对不会让她好过。不、以他高深的内力,连吹几天都有可能。“是,我的武功被废了。”得到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吧?
“在下本认为,天下间的练武之人,皆是追名逐利之徒。而无忧小姐却是不同,拥有天下至高武功,却是清心寡欲,真是叫在下佩服不已。”
乍听之下,无忧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仔细想了想,便知道黄药师此言绝对是□裸的讽刺,换一句话,不就是说,惘你费尽心机得到了《九阴真经》,却落得个武功被废的下场,岂不可笑可悲?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十分不好。要忍住,一定要忍住,绝对不能让这个人得逞,他是故意要激怒你,无忧,你千万不要上当。反复的心理建设之后,无忧终于抑制住心火,甚至还扯出了一抹笑容,反击道,“总比某些高手,自视甚高,还不是让人有机可趁,差点还丢了性命。”
这话无忧是说得有些夸张,但事实上也相差不远。如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