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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以后宇垣又向大越专一郎借款的事吗?是借1000万元。”
听十津川说到这儿,林发出“哎——”的一声:
“我可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呀!”
“他是干这种事的人吗?”
“怎么说呢。他倒是那种常做出不可理解之事的那类人。也可能吧。那他借到1000万元了?”
“好像没借到。”
“我说呢,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
林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遭到拒绝时,宇垣是那种会恼羞成怒的人吗?”
龟井问。
“啊——那要看拒绝的方式了吧。如果是婉言拒绝,他不会发什么火吧。”
“要是受到轻微的羞辱,会怎样呢?”
“那肯定会暴跳起来的。”
林说。
“你认为他又会怎样呢?”
龟井这么问,林“啊”了一声,反问道:
“他出什么事了吗?”
“还不清楚,正在调查。”
“在青森八甲田发现的真是宇垣吗?”
林问。
“为什么会不是?”
“他当时正在国外旅行呀!”
“他是去了东南亚,回国后被杀的。他也跟你说过去国外旅行吗?”
“嗯。”
“是什么时候说的?是从法国回来之后吗?”
龟井问。
“是的。”
“他在法国卷入了杀人事件,是他和恋人岛崎弥生两个人。关于这一点,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十津川问。
林说了声“啊,那件事呀”,就又接着说:
“他自己没说过。我从报纸上看到,问他怎么回事,他笑着说倒霉了。”
“是笑着说的吗?”
“给人一种苦笑的感觉。”
“他说又要去国外旅行,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呢?是因为法国发生的杀人事件也上了日本报纸,还登上了他的名字,他对反复被盘问之事感到厌烦了吗?”
十津川问。
“怎么说呢?关于那次事件他几乎没说过什么。”
“可是,他刚由法国回来,就又接着旅行。关于旅行费用他说过什么吗?””
十津川试探着问。
林也点点头。
“实际上,我也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也很羡慕他。我的钱就没他那么方便了。”
“宇垣本人怎么说?”
“他笑着说:我要是操心旅游的费用,就不去了。不仅如此,如果您也想去的话,我也可以提供的。”
林说。
“他这么说的啊?”
龟井紧锁双眉问道。
“哎。”
“奇怪了。他刚刚从欧洲旅游回来吧。他可真够富裕的。”
“这些我就不清楚了。”
林显出一副困惑不解的神态。
“宇垣跟你说过大越夫妇的什么事吗?”
龟井问。
“嗯——我只知道,由于大越是我们高额费用的赞助者,他称赞大越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话是他借款遭到拒绝之前说的吧?”
“应该是吧。”
“也许他故意这么说的呢。”
“嗯。”
“假如宇垣恐吓了大越夫妇,那他就是想掩盖真正的想法吧。”
“嗯,这我明白,但就是无法相信。”
“不相信什么?”
“我是不相信宇垣恐吓了大越。我觉得他不像那种人。他是个好人,只不过喜欢旅游而已。”
“即使只喜欢旅游也会恐吓人的呀。”
十津川说。
23
一直没搞清楚是准杀了宇垣亘,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不!准确地说,十津川他们已经认定宇垣的恋人岛崎弥生是嫌疑人了。所以,并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但是,只要不知道岛崎弥生的下落,就谈不到破案。
弥生仍然去向不明。
他们也询问了她的娘家、朋友、亲戚什么的,可这些地方的人都没见到她。
(莫非她也被埋到土里了?)
十津川甚感不安。
就说没有被埋到土里,也可能死在什么地方了。这个事件的谜底到哪儿去找?
目前只能这么推理。
宇垣对大越由感激变成忌恨,先施恐吓,随之在法国TGV列车内进行枪击。结果子弹射偏,误杀了秘书松野幸。
宇垣回国后,意识到自己已经引起警方的怀疑,就到东南亚旅游,避避风头。
然而,他却只在马尼拉待了一天,就突然回国。
这样做的原因目前还没弄清。据推测,可能是和同谋者岛崎弥生一起商量对策。
他们逐渐察觉恐吓行为行将败露,于是二人结伴在国内潜逃。
他们之所以没有逃往国外,是因为他们知道警场会在机场等地张网等待。
仓皇逃亡途中,两人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于是决定一同自杀,弥生先杀死了宇垣。
到此为止,可以这样推理。
“可那以后,弥生又怎么样了呢?”
龟井陷入了沉思。
“也许她还在到处寻找自杀的地点,至今仍在国内游荡。”
“是不是会已经自杀了呢?”
十津川说。
“假设那样的话,那么能死在哪儿呢?”
龟井问。
其他人都看着十津川。
“我考虑有几种可能性。”
十津川说。
“哪几种可能性?”
“第一,自杀在八甲田山上,在宇垣尸体的附近。果真如此的话,已经埋在深深的积雪中了,得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发现了。像发生雪崩,把尸体带出来的巧事,并不是经常发生的。”
“是啊。”
“第二,死在对他们二人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那个地方如果在国外的话,她不是要一个人离开日本吗。不,或许已经离开日本了。”
西本说。
“这,现在正在调查。”
十津川说完这句,又接着说:
“第三,回到她的故乡自杀,即落叶归根。她的老家在宫城县。我们已经求助于那边的警方了。一旦有所发现,就会和我们联系的。”
从出入境管理事务局得到的信息说,岛崎弥生并没有到国外去。这使得十津川松了口气。
看来,岛崎弥生此刻就在日本国土的某个地方。
但是,哪儿是他们具有纪念意义的怀恋场所呢?一下子无从找起。
宇垣和岛崎是喜欢旅游的一对儿。即使这场所仅限在日本,由于他们到处转悠,也很难断定是任哪儿。
为此,警方从两个人的寓所中取来影集,以便从两个影集里的地点中进行筛选。
二人合影的地方,在日本国内有三处。
十津川请人搜查了这三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
剩下的只有八甲田山了。
但是,要搜查那里必须等到冰雪消融。
也不知道岛崎弥生究竟是死是活。时间就这样渐渐逝去着。
青森县警署对于宇垣的死亡,似乎也没有一个谁确的说法。
这天,十津川拨通了大越集团总公司三浦秘书的电话。
目的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自那以后收没收到恐吓信。
“倒是有诽谤中伤的信和电话,但那种措词激烈的恐吓信一下子没了。”
三浦说。
(看样子凶手就是宇垣了。)
十津川想。
笔迹鉴定的结果也出来了,证实写恐吓信者就是宇垣亘。
他的恋人岛崎弥生一定知道这些内情。
否则的话,就不能在TGV列车的3号车厢里实施枪击了。
大概白井刑警在巴黎跟踪了宇垣和岛崎两个人,并且,两个人在巴黎塞纳河衅的夜色中散步时,谈到恐吓和枪击的事儿时,也被白井听去了。
而且,碰巧宇垣知道了白井的侦查行动,就杀害了白井。
到此为止的情形,就只能这样想象了。可是,硝烟反应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答。假如凶手是宇垣,为什么采取只带消声器,然后又偷盗了巴特刑警的科尔特自动手枪的作案方式呢?这还是个谜。
尽管十津川他们竭尽全力进行侦查,但仍无结果。
岛崎弥生虽然在日本国内,但像是从十津川他们眼前完全消失了。
“看来她在八甲田山自杀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十津川对龟井说。
“在恋人理骨处所附近自杀,这是很自然的。”
龟井说。
“两个人商定好共同自杀之后,弥生先毒杀了宇垣,然后将尸体埋在土里。接着就进入八甲田山更深处自杀了。”
“这样一来,只有等到来年春天积雪融化的时候才能发现了。”
新的一年来到了。
转眼间,2月份也过去了。
这期间,八甲田又下了几场大雪。如果岛崎弥生真的自戕于八甲田山中的话,积雪不融,肯定是发现不了的。
到了3月,八甲田的雪还是没有化。
进入4月份,大越夫妇又有一项重要的活劫。
法国政府决定,授予多年来为日法友好作出重要贡献的大越夫妇荣誉勋章。这次活动为期一周多。
报上说,届时将在巴黎的总统府,举行盛大酒会。
“我的一点点努力,就获如此殊荣,鄙人深感荣幸。法国政府授我以勋章,鄙人受之有愧。今后,我将加倍努力,为日本和法国的友好稍尽绵薄之力!”
这是大越的一席话。
这段谈话见报不久,巴黎警察局的皮埃尔警官就给十津川打了电话。
皮埃尔是用英语说的,十津川总算能够和他沟通了。
“大越夫妇应总统邀请将访问法国的消息,已在这里见诸报端。预计从4月20日起用10天时间。”
皮埃尔说。
“日本报界也发布了同样的消息。”
“他们在巴黎停留6天,然后,乘TGV去法国南部旅行。”
“乘TGV这件事,日本报界没有说。”
十津川说。
“问题是,去年10月在TGV列车内,大越先生遭到枪击。结果,他的女秘书中弹身亡。你的部下白井刑警又在巴黎市内被杀。你认为,这次大越夫夫妇不会再受到恐吓、遭到袭击什么的了吗?”
皮埃尔问。从他的语气上可以听得出,他真的忧心忡忡。
十津川把在八甲田山发现宇垣尸体,恐吓信的笔迹与他的一致,以及他的恋人下落不明等这一系列的事情慢慢地说完后,又接着说:
“后来,大越夫妇再没有收到同一类的恐吓信恐吓电话也没有。因此,我相信再不会出现去年10月那样的事件了。”
“但是,宇垣的恋人岛崎弥生至今下落不明吧。难道她不会再到巴黎袭击大越大妇吗?”
皮埃尔问。
“宇垣有仇恨大越专一郎的道理,可她却没有尽管宇垣和她在去年10月的事件中是同谋关系,但我们认为她是被动所为。因此,我认为她不会再次去谋杀大越夫妇。”
“那为什么找不到她呢?尽管她还在日本国内。”
皮埃尔问。
“我认为她可能已经死了。最有说服力的解释是,她在宇垣死去的八甲田山上自尽了。那座山,不到5月,积雪不会融化。到时候她的尸体会被发现的。”
“那么说,你们坚信这次不会重演去年10月那样的事件了?”
皮埃尔问。
“要说坚信,谁也不敢说,但我想八成是没问题的。”
十津川说。
皮埃尔好像接受了十津川的看法,就挂了电话。可到了第二天,他又打来电话。
“4月20日,十津川先生能一起来巴黎吗?还有龟井先生。我想再见见您二位。”
皮埃尔说。
“我和龟井刑警都很想和您再次相会。但是,大越夫妇没有再次受到袭击的迹象,上司是不会同意我们去的。”
十津川说。
“是这样的。纽约警察局的巴特警官两个钟头之前打来电话。他在广播里得知大越夫妇应总统之邀将来巴黎的消息。他说,肯定还要出事。4月20日他也来巴黎。他忘不了去年10月自己手枪被窃的耻辱。他表示,这次一定要亲手抓住凶手!”
皮埃尔说。
“巴特警官这么说呀?”
“坦白地说,我也有相同的预感。”
皮埃尔说。
十津川手挚话筒苦笑着说:
“这种预感不可靠吧。恐吓信的炮制者宇垣已经死亡,因此,大越夫妇怎么会再遭袭击呢?”
十津川说。
“大概苏格兰场的刑警也要来巴黎。他们对可能发生犯罪的气味儿一向嗅觉灵敏。”
皮埃尔坚持着。
十津川不安起来。
刑警有种特殊的感官,具有能闻到犯罪气味儿的灵敏的嗅觉。
十津川本人自然也有,但听了皮埃尔的一番话自信就渐渐消失了。
尽管十津川已经告诉对方,恐吓和袭击的嫌疑人已经死亡,但纽约的巴特和伦敦苏格兰场的同行们还是坚信会出事,一定要前往巴黎。当然,皮埃尔也持同样看法。
十津川感到自己和他们之间在想法上有一定的距离。
(或许是自己麻痹了?)
怀着这种惴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