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额是多少?”
“1200万。”
林天诚点点头,递给秦令一张表:“你把这份委托合同填一下。按照规定代理费应该收你36万,就实收你30万,怎么样?”
“行,行!感谢关照。”
秦令下了楼,看见温柔在楼下的大厅里。
“你怎么来啦?”
“许你来就不许我来?”温柔一脸嗔怪他的表情。
“你也来找薇薇姐?她不在,说是还休假呢。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出来都这么几天了。”秦令一边走一边说,忽然回过头来问温柔:“哎,要不我们上她家看看她去,反正柳叔叔也不在家。”
最后一句话说得温柔终于反感了:“哎,秦令,你看看自己都几岁了,什么叫‘柳叔叔不在家’,你到底在心虚什么,你怕什么。你是想说你喜欢柳薇,可是又觉得自卑,永远都不敢说出来,是不是?”
秦令看着温柔,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那又能怎么样呢。
温柔不说话了,蹲下,把脸别过一边,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秦令看着她伤心的眼神和眼泪,觉得难过,是爱莫能助的那种难过。他也蹲下来,蹲在温柔旁边,什么也不说地看着哭泣的她,他等着她,等着她终于哭累了,才伸手去抱她。“来,我们回家,让我抱你回家。
温柔不哭了。很多事情不能怪别人。你向别人要东西,可是要的是别人没有的东西,那你怎么能说是别人吝啬?温柔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要的是爱,很多很多的爱,为了这爱,让她拿生命去换都行。可是这东西,秦令没有。秦令不是没有爱,是他已没有了爱情,没有了可以再给温柔一份的爱情。对于像秦令这样的人来说,爱情这种东西,是只有一份的,不能复制,不能分割,给了就给了,就再也不会收回来了。而十几年前,这份爱情他就给出去了,在他自己都还不知道的时候,他就给出去了,给了一个他叫她“薇薇姐”的人,给了,他就没想过要再收回来。
秦令有很多东西可以给温柔,他第一次抱紧温柔,发现这个平时张牙舞爪像小老虎一样的女孩在自己怀里睡得像只猫,还噙着两颗眼泪,却在睡梦里也笑着的那一天起,他就愿意给她自己生命中的一切,除了那些已经给出去了,自己再也没有的那些。
可是他也知道,他再也没有的那些,才是温柔唯一想向他要的。
温柔又何尝不知道。
路过的人们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们,看他们俩就一个劲儿地蹲在那儿,哭哭笑笑的,跟过家家似的。温柔便撒娇:“不,我要你背我,我要你背我回家。”
温柔伏在秦令的肩头上,那肩膀又厚又有力,开阔而温暖。
下雪了,细小的雪花被风裹着往人脸上直扑而来。温柔把脸也贴到秦令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秦令,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会保守它吗?”
秦令摇摇头:“不会。我这个人啊,最不能保守秘密了,一喝酒就什么都招了。”温柔不理他,自顾自地说:“我有两个秘密,你想听哪个呢?”这会儿已经走到车旁边了,秦令腾出手来开了车门,一把把温柔塞进车:“乖乖坐好,我带你回家。”
温柔不吭声了,其实她很想把两个秘密都告诉秦令的,一个是薇薇姐找到了她等待了16年的幸福了,一个是自己怀孕了。
可是,秦令他一个也不想听。
三
整整一个星期,柳薇跟着邢之远停留在西屏山的临湖别墅中。
临湖别墅坐落在西屏山南坳的山谷中,四周全是参天大树。谷底有一处温泉,终年不停地向外面流淌,形成了一条清澈的小溪。小溪流过的山谷,由于温泉带来的热力,形成一片狭长的无霜地带,溪边树木四季常青。这一带狭长的绿色,在百草凋敝的西屏山,就像是镶嵌在一块巨大岩石中的绿宝石。因为那温泉流入了湖中,还使得湖水也保持着终年适宜的温度,从不结冰。
又因为地处深山,交通不便,这一块风水宝地一直是养在深闺人未知。三年前,邢之远随朋友一起到这里来打猎,偶然发现了它。他随即和陪同他们打猎的当地乡政府的负责人达成协议,以每年8万元的价钱,买断了西屏山南坳湖区周围方圆十多平方公里的50年经营权。首批30年总计240万元的款项,一个月后就打到了西屏乡政府的账户上。
对于如何开发经营这片旅游资源丰富的温泉湖区,邢之远心中早已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后来突然被派往国外,才迟迟没有付诸行动。三年间,他只是从山脚的公路旁边修了一条简易公路,穿过丛林到达温泉旁边,并在临湖的温泉入口处盖起这幢悬空的二层小楼。三年来,他在这里只是住了有限的几天,其余的日子,别墅都空着。附近山中的一对中年夫妇,平时住在别墅旁边的两间平房里,替他看管别墅。
每天早上醒来,柳薇都能感觉到空气的清新,似乎用双手就可以把清新的空气捧在怀中。最难得的是各种鸟鸣,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清早醒来时听到那么多悦耳、欢快的鸟鸣。在这里待着,她觉得自己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这幢别墅建造得极富有人性化。二楼的顶上有一个游泳池,温泉水通过一台自流泵随时可以流进来。邢之远第一次带她到游泳池是刚来时的一个傍晚。他指着游泳池问柳薇:“你看到了什么?”游泳池里一池温泉水,清澈见底。池底是白瓷砖铺地,白瓷砖中镶着一排阿拉伯数字:3213274766553。柳薇开始以为是电话号码,细细分辨,却又不是。因为这串阿拉伯数字有13位之多,超过了北都市电话号码的位数,也超过了中国每一个城市的电话号码位数。且数字中间还有三道竖线隔开,电话号码没有这种写法。
柳薇看看隐在林海深处的别墅,难道这是一座神秘的建筑?这串数字是一个密码?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邢之远在旁边轻轻地哼起一段乐曲,是柳薇熟悉的《窗外有蓝天》。随着他哼出的旋律,柳薇突然发现,这串数字是一段简谱——是《窗外有蓝天》的最后一句——“窗外依然有蓝天”上配的简谱。她随口把简谱唱了出来:“咪——来——抖——咪……”
邢之远舒心地笑起来。
每天早晨和傍晚,两个人都去游泳,并肩躺在游泳池里。自流泵吐出的泉水冲击着柳薇白皙干净的身躯,从树林里升起的太阳撒下一片粉红的光,把一池碧水镀成了玫瑰色。一棵大树的枝丫远远地伸过来,几乎贴近游泳池的水面
白天,两人在水里轻轻地相拥缠绵,树枝上的那只不知名儿的鸟儿,被惊得“呼啦啦”飞进林海深处。
夜晚,两人并肩坐在露台上,看着倾泻在湖面上的月光,邢之远从一只古旧的木箱子里拿出那把二胡,拉响《窗外有蓝天》。
柳薇沉浸在二胡声中,仿佛又回到16年前。
在这林海深处,在清风明月之中,在如水的琴声里,柳薇什么都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全都不想了。
一曲终了,柳薇一脸的慵懒,忍不住说:“真想一辈子就待在这里,做个桃源中人。有月光的晚上,沉浸在你的二胡声中,仰望深邃的星空,像苏东坡说的那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一定会的。”邢之远的回答很肯定。
四
北都市建材批发市场总经理室,秦令正在看财务主管严巧云送来的报表。
办公室主任进来说:“秦总,云岭市法院经济庭的传票。云岭市建委起诉我们了。”
秦令挠挠头说:“真是恶人先告状!我们不过是请一个律师出来和他们交涉,他们倒好,竟然把我们告上法庭了。”
秦令看了一会儿起诉书的副本,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林主任,我是秦令,能不能请你来一下?”
“秦总,什么事?”
“云岭市建委把我们告了。云岭市法院经济庭已经把起诉书的副本给我寄来了。”
“我马上过来。”
林天诚来到秦令办公室。
秦令把云岭市法院寄来的起诉状副本递给林天诚。林天诚认真看了一遍,说:“秦总,他们起诉了,对我们也好。我们就不去想着私下调解了,要好好准备,在法庭上和他们理论是非。”
“林主任,你需要了解什么情况,可以随时找我。”
“这个自然。我想这两天先在北都了解一下情况,有必要的话,你派一个人陪我到云岭市去一趟,看看他们为什么要毁约,为什么敢恶人先告状。”
“很有这个必要!”
五
又一场雪落下,北都市笼罩在一片洁白的世界里。
傍晚,华灯初上,街道两边银装素裹。
秦令正打算下班,几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人闯进他的办公室。
“秦令,我们是云岭市公安局的。你被拘留了。”
秦令沉着地问:“你们为什么要拘留我?”
“因为你涉嫌诈骗云岭市建委进口花岗岩的中介费,我们已经立案,决定对你进行拘留审查。”
秦令摇了摇头:“你们有没有搞错?我和云岭市建委是因为合同纠纷而导致的经济纷争。云岭市建委几天前起诉到云岭市法院,法院已经受理。前天,我已经接到起诉书的副本,正在聘请律师,等候开庭。我不明白,一起十分明显的经济纠纷,怎么连公安局也插手了?”
“起诉状副本呢?”一个警察有几分慌张地问。
秦令正要从文件夹里拿起诉书副本,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说:“别管他什么起诉状副本,我们执行我们的任务。”
早已站在秦令身边的两个警察,立刻抓住秦令的手,把锃亮的手铐铐在他的两个手腕上。
“带走!”
领头模样的人一声令下,那两个警察开始把秦令往外拉。
“不行,我要给我的律师打电话!”
“先跟我们上车。到了拘留所,我们自然会通知你的律师的。”
秦令被强行拉上警车。
当晚,林天诚赶往北都建材批发市场。
秦令的办公室空空如也,几份材料散乱在地上。
看到林天诚进来,温柔和严巧云同时站了起来。
温柔还赶紧往门边迎了两步,还没有开口说话,眼眶先红了。
林天诚安慰她:“别急,事情总能弄明白的。”
温柔很努力地抽了抽鼻子,强止住就要滚滚而下的眼泪,一张小脸儿气得通红:“这不是非法拘禁吗?林主任。你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是的。”林天诚说,“很显然,是为了钱。”
“林主任说的一点也不错。那些人临走时说,只要你们把钱打到北都市建委的账户上,我们立刻放人。”财务主管严巧云说。
温柔说:“现在你们还有钱吗,赶快打,让他们把秦令放出来。”
严巧云连忙说:“秦总交代过,我们和他们生意上的事情是签订了合同的,钱不能这么给他们。”
温柔焦急地说:“都到这个地步了,不给钱,秦令万一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严巧云犹豫地看了林天诚一眼:“要么先找到秦总,再向他请示一下。”
林天诚说:“现在找到秦令是必须的。不过,打款的事情不忙。这件事情,我们要向有关部门反映,同时通过法律手段,双管齐下解决。”
听见林天诚这么说,温柔才平静了几分,带着几分歉意对严巧云说:“又急又气的,我都快要晕了。这个时候当然不能任他们摆布,要和他们讨说法!”她又转向林天诚:“林主任,我现在就委托你和云岭市公安局打官司。
林天诚说:“不行啊,温柔,你现在还只是秦令的女朋友,没有权力委托。这件事情,我必须找到秦令才能解决。”
温柔说:“那好,我现在就回报社,利用我掌握的关系来找他。你也利用你的关系找找。我们分头行动。”
后面的时间,林天诚、温柔都四处打电话打听秦令被关